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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住他的易感期》第39章 塌陷多留一會兒吧
江妄急躁拉著他就要往外走︰“去醫院, 再拖下去說不定你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變成一具屍體了!”

 沈修然站在原地不動。

 江妄力氣比不過他,頭疼地嘖了一聲︰“沈修然,你是小孩子嗎?受傷了還耍小脾氣不去醫院?”

 “你是外傷, 不是病, 又不打針,怕什麼?”

 沈修然面無表情抽回手︰“不需要你管。”

 江妄蜷起空下來的掌心,不知道這人在倔什麼︰“現在這裡就我們倆, 我不管你誰管你?你自己管得了嗎?”

 盯著一腦袋包扎潦草的傷就這麼回了學校, 看這樣子不像是準備自己再搗鼓一下的, 他能指望他什麼?

 “死不了。”

 他猜得沒錯,沈修然是真的打算放任不管的, 這樣的情況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他不是嬌生慣養的少爺,沒那麼嬌弱。

 拒絕了江妄,回到座位拉開椅子, 坐下瞬間暈眩兜頭襲來。沈修然面色難看地閉上眼楮,彎腰趴在桌上,埋首進臂彎。

 江妄︰“……”

 這還死不了?

 他怎麼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咽氣了?

 江妄翻個白眼, 硬氣地扔下一句“行唄, 不管就不管。”, 然後乾脆利落帶上鑰匙轉身離開了宿舍。

 宿舍裡只剩沈修然一個傷員趴在桌上, 奄奄一息。

 但真像說的那樣就不管了?

 當然不可能。

 口是心非的酷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距離學校最近的一家藥店, 仔細買了處理傷口需要用到的紗布棉簽和藥水。

 臨走忽然想起方才拉沈修然手時略高於常人的溫度,又掉頭回去找到店員︰“可以幫我再拿點兒感冒藥和退燒藥嗎?”

 再回到宿舍時, 不聽話的“小孩兒”還一身低迷在桌上趴著。

 饒是動作未變,江妄還是敏銳發現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靠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濕漉的沐浴乳味道。

 “……”

 “……”

 “不是吧大哥, 你洗澡了?”

 這波江妄服氣的。

 他覺得就像個不受待見的老父親,操碎了心︰“你這生存常識為0啊,不知道新傷口不能踫水的嗎?”

 任他怎麼說,沈修然就是不搭理他,趴在桌上一動不動,隻留他一個冷漠不識抬舉的後腦杓。

 江妄有那麼一瞬間都懷疑他已經安詳地去了。

 ……算了。

 江妄認命呼出一口氣。

 自己的室友,自己的室友……

 默念十遍,走過去將剛買的一大袋子東西不客氣地擱在沈修然桌上。

 沈修然頭腦昏沉,洗完澡更昏。

 出來便沒了力氣,一身疲憊趴在桌上,意識已經在逃避痛覺的自我保護下墜入夢境。

 直到一陣動靜在耳邊響起,他被從睡眠吵醒。

 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下意識抬起頭,下頜一熱,被人順勢托住下巴將他與桌面拉開距離。

 從趴著姿勢被動變成了往後靠坐在椅背。

 托著他的手沒有放開,怔忪間,他看見江妄彎下腰靠近,動作靈活又小心翼翼地解著他胡亂包扎的繃帶。

 掃見了桌上一堆的藥。

 或許是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是對方有意無意釋放出信息素製造出的環境太容易叫人放松警惕,是去而復返讓他覺得意外。

 所以這些或許加起來,讓他一時忘了推拒,間接放任了對方對他的腦袋為所欲為。

 江妄看著連血都沒能完全止住的傷口,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傷口情況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嚴重,至少沒有到要縫針的地步,在他可以處理的範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光是清理傷口就花了近十分。

 江妄靠在桌沿彎著腰,一手托著沈修然的臉,一手拿著沾了藥水的棉簽,動作放得很輕很輕。

 漂亮一雙眼楮微微睜圓,色無比專注,生怕多用一份力氣,就會弄疼手底下的人。

 讓人心軟的模樣,就是一張嘴叭叭叭的閉不住。

 “還學霸呢,沒見過你這麼不省心的,不知道上哪兒搞得著一腦袋傷,自己不處理就算了,還不肯去醫院,耕田的牛都沒你這麼 的,怎麼著,真以為你是九命貓轉世啊?”

 “你這到底怎麼弄得這麼嚴重?我看著像摔的,你是來學校路上踩著狗屎還是香蕉皮了,懟臉摔的吧,不然也摔不出這造型。”

 “要不是會眨眼楮,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個沒有痛覺的木頭人,這傷換誰都得疼的哇哇大叫,你真忍得下來。”

 “我手不重吧?痛不痛啊?要是痛你就吱一聲,我再輕點兒……”

 江妄一個人嗶嗶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人貌似真從頭到尾一聲沒吭,怕他疼傻了連吱聲都不了,立刻停了手上的動作去觀察他的表情,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

 一坐一立,因為江妄主動的姿態,兩個人靠得格外近,互相視線都被對方完全佔據,再多一物都無法容下。

 沈修然面無幾分表情,清晰倒映著江妄身影的瞳孔依舊漆黑如墨,難得的是不見了沉鬱的陰霾,平靜淡漠之下竟能看出一絲的疲憊的茫然。

 這是他從未看見過的沈修然。

 似乎不自覺間短暫卸下了身上插滿尖刺的盔甲,緊縮在殼子裡的柔軟悄悄探出了小半個頭。

 像是被一根羽毛很輕地劃過心臟,江妄睫毛飛快顫了兩下。

 “你看著我幹什麼?”他陷入自我懷疑︰“真弄疼了?”

 沈修然聲音很淡,意外的輕︰“不是說不管了麼?”

 “哪兒能啊,嚇你的。”

 江妄嗤了聲,撇撇嘴︰“江哥又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不過說回來,我這算是做了多余的事嗎?”

 江妄想起了之前某個晚上他對自己說過的,眨了下眼楮,有些幼稚的得意︰“應該不算吧?”

 “反正我覺得不算,不止不算,還挺仗義。”

 他兀自翹著嘴角笑起來,自滿自誇毫不心虛。

 有的人天生擅長順桿往上爬,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德行,故態不止萌發,甚至已經重新長成參天大樹。

 自以為危機解除,防備一步步卸下,語氣跟著輕挑回來︰“沈哥哥,你該慶幸我這人大度善良不記仇,要換成別人,估計早就不管你了。”

 傷口清理完了,換了一根新的棉簽開始上藥︰“是不是很感動?不過不用太感動,我樂意幫你,希望你下一次也樂意幫我一回,我是真不想放學再被單獨留下來抄課文了。”

 不算復雜的包扎過程在江妄持續不斷叨逼叨中結束了。

 有點神奇,剛剛還口口聲聲說不用他管的人,現在竟然會安安分分坐著任由他在他傷口搗鼓。

 往後拉開一點距離,頗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我手藝也太牛逼了,看來以後可以考慮報個醫護專業,我還蠻有天賦。”

 他收了手,把用過的面前紙巾都扔進垃圾桶,見他還臉色蒼白盯著自己,不免想到另一個可能,眼中閃過疑慮。

 再次靠近,用手背探了探他額間的溫度,感受不出什麼,乾脆用自己的額頭去踫了一下,喃喃道︰“這個溫度……應該是沒發燒吧?”

 江妄拿不準,問他︰“你還覺得不舒服嗎?哪兒難受了?”

 意味親昵的溫暖相觸的瞬間,沈修然呼吸慢了一拍。

 骨節分明的五指微動,他靜靜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少年,目光裡有著碎光點點的閃爍。

 “為什麼要幫我?”他問。

 江妄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為什麼不幫,這不是應該的麼?”

 “你想要什麼?”

 “我能有什麼想要的?”

 江妄嘀咕一句,忽然皺眉︰“沈修然我問你啊,你是不是覺得不可能有人會不帶目的地對另一個人好,或者不圖回報地幫助他?”

 沈修然反問他︰“難道不是麼?”

 江妄覺得這個小孩兒三觀有問題︰“當然不是,一個人哪有那麼多目的性可言,你不是還幫我保守秘密了麼?”

 “條件是你搬過來。”

 “那你還在我發情期到的時候我臨時標記了呢。”

 “我在易感期需要對你臨時標記。”

 江妄掏空小腦瓜︰“上回做板報,我沒在發情期,只是有點不舒服,你幫了我還借我信息素了,這總沒有可以抵消的了吧?”

 “淺性易感期的時候,我抱了你。”

 “……”

 還真是一碼一碼拎得門兒清,不讓自己吃虧,不佔別人便宜。

 “你這個觀念該改改了。”江妄無奈︰“我不想要什麼,我就是看不過去就是想幫你,很單純地想幫你。”

 “不可否認肯定有人總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但肯定不是所有人,要是做事都帶目的性,那多累啊。”

 沈修然似乎不能理解這個說法,垂下眼簾,眼裡有動搖,有怔忪,更有困惑。

 不是這樣麼……

 江妄知道世界觀這玩意兒不是說說就能改變的,想了想,決定不管發燒沒發燒,先他灌一包板藍根再說,反正那玩意兒吃了沒壞處。

 沒想剛站直身子勢要走,才收到一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緊接著是另一隻。

 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他的兩隻手都被沈修然裹進了手掌。

 “江妄……”

 一聲低沉的輕喚,輕到幾乎聽不見。

 不是他的理性太過脆弱不堪一擊,只是因為,這是第一次。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在他受傷之後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第一次有人幫他把流血的傷口擦乾淨,第一次被這樣用單純關切的語氣,問難受不難受,第一次有人告訴他幫助可以是很單純的,不帶任何目的……

 要擊垮一個人的意志原來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原來有的東西不是不稀罕。

 只是因為從來沒有擁有過,沒有感受過,何談稀罕不稀罕。

 重新上了藥的傷口清涼酥麻,對比之下,之前可以輕松忍耐的疼痛被放大了能有數百倍,光是回憶一下,都覺得難以忍受。

 可是之前明明不覺得有多疼的啊。

 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就這樣吧。

 沈修然疲倦地闔眼低頭。

 當他被砸破了腦子頭腦不清醒好,當他被信息素迷了志貪婪一晌的溫暖好,他都認了。

 就這一次,一次就好。

 多留一兒吧。

 江妄不明就裡低頭的同時,五指微蜷的掌心貼上了不屬於他的溫度。

 沈修然埋首,額頭靠進了他的手心。

 觸感傳來,江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愣愣地看著他的發頂,那種“不忍心”的感覺忽地又一次湧上心頭。

 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此時此刻的沈修然好像很脆弱,就總感覺他是……孤零零的。

 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噯,你怎麼了?”

 他猶豫了半晌,試探著問他︰“真的很痛嗎?可是藥店店員明明說這個藥上了是帶止痛功能的啊。”

 “不痛。”他低聲說。

 江妄意外於他竟然真的回答了自己,趁熱打鐵繼續問︰“那你到底哪兒不舒服?還是真感冒了?”

 沈修然那兩個字像是施舍,施舍完了就又不理人了,只是攥著他的手添上了力氣,好像生怕他掙脫逃跑。

 要聽自閉發作的自閉兒童說一句話是真的艱難。

 江妄拿自閉兒童沒辦法,拿掛了彩的自閉兒童更沒辦法。

 玩笑嘀咕著“班長,看不出來你居然還這麼粘人”,一邊重新往後靠著桌邊,縱容地任他抓著自己不放。

 反正他這兒也閑,沒事乾,愛抓多久抓多久吧。

 只是眼前這個場景,莫名讓他想到了上個學期他在家門口看見的那隻流浪貓。

 是很漂亮高傲的流浪貓,還有點小脾氣,他連著喂了它快一個星期的雞腿它才終於肯主動靠近他摸摸毛。

 當第一次被毛毛絨絨又小小巧巧的貓腦袋拱進掌心時,他的心情就跟現在差不多。

 軟軟綿綿的,又暖又酸。

 ……

 alpha身體素質好,三天的時間,足夠傷口結起一層薄薄的痂。

 加上江妄這個中國好室友勤懇體貼的照顧換藥,開學那天已經用不著再包紗布,雖然傷口看著還有些嚇人,不過確確實實是在慢慢恢復了。

 而且沒有感冒沒有發燒。

 就很棒!

 周一開學,教室裡一整天都有人在不斷將視線飄到沈修然身上,一邊想要看清帽簷底下的傷口到底嚴重不嚴重,一邊猜測這傷口從何而來。

 是跟人打架打的?或者自己不慎摔的?

 兩種可能放在班長身上好像都挺違的,但是要說什麼別的可能,他們也想不出來。

 好奇心使人抓心撓肺,偏偏又沒人有那個膽子去問,再想知道只能自己憋著。

 但是某些人好奇心的旺盛度就是超出常人。

 比如七中百曉生——程七崽同學。

 從早上憋到晚自習最後一節,他終於憋不住了,貓到江妄身邊小聲問︰“江哥江哥,打聽件事兒啊,就那個,你跟班長是不是在宿舍打架了?”

 江妄︰“?”

 程棲指指沈修然,再指指自己腦門︰“這兒,那麼大一塊兒,是不是你乾的?”

 江妄嘶地抽了一口氣︰“不是,你怎麼覺得是我乾的?”

 程棲斟酌著吐出兩個字︰“家暴?”

 剛說完,腦門就不輕不重挨了一下。

 “家個鬼的暴。”江妄簡直佩服他的腦回路︰“你江哥是那麼暴力的人?別瞎想,這事跟我沒關系。”

 程棲抱著腦門︰“那是怎麼回事呀?”

 江妄撇過頭︰“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程棲睜大眼,聲音壓得更低︰“你們一個宿舍誒!都不知道嗎?”

 江妄︰“一個宿舍而已,又不是連體嬰,什麼事兒都要知道啊,反正他到學校時候已經傷了,估計路上摔的吧。”

 應該……是吧?

 江妄抬頭瞄一眼當事人,抿了抿唇,他不確定。

 總不可能真的是打架來的,畢竟要真跟人打架,以他的實力不可能掛彩這麼嚴重。

 除非他傻了不還手,站在那兒給人當活靶子。

 想想也不可能。

 只是直覺好像不方便問,他沒有強行打探別人隱私的喜好,每個人都有想一個人用力藏起來的秘密,不是嗎?

 “班長走路會摔跤?”

 程棲皺緊一張小臉,自說自話︰“不能把,我怎麼覺得聽起來這麼魔幻?”

 下課鈴響起,晚自習結束了。

 教室被交談聲和收拾東西的聲音佔據,江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明天要交的業,開始在亂糟糟的抽屜裡掏尋他昨天沒做完的試卷。

 程棲不信江妄不知道,守著不走,繼續問︰“江哥你告訴我吧,我保證誰不說!”

 江妄扯開題︰“你不是覺得八卦沒意思了麼,怎麼又開始了?”

 程棲︰“我想通了,不能因為一坨臭狗屎影響我的事業!”

 “哪坨臭狗屎?”

 江妄抬頭指著俞東遇︰“這坨?”

 俞東遇︰“……”萬般無奈看向程棲︰“七崽。”

 “哼!”

 程棲看見他,立刻拋下八卦扭頭回到座位,送他一個高貴冷艷後腦杓。

 江妄嘖嘖兩聲,對俞東遇道︰“你不行,這麼久還沒哄好。”

 “好的,只是時機沒到。”

 俞東遇笑笑,將題中心轉移到他身上︰“倒是你啊江哥,收東西東西能不能快點,要讓人家等你多久?”

 江妄茫然啊了聲︰“誰等我?”

 俞東遇往門口抬了抬下巴︰“喏,那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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