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神”鬥“鬼”（下）

　就在明珠大歎孫午飯死猴子的時候，女眷們的尖叫聲從門口方向一路傳到了明珠這桌，隨著抱著明珠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明珠條件反射的開始想去捂耳朵，可還沒等行動，耳朵裏面就橫空鑽入了宜妃的驚聲尖叫。

　“啊！！”

　這時，已經趴在明珠懷裏的孫午飯吱吱的叫，表示很委屈，癟著外凸的小嘴，可憐巴巴的抬頭看著明珠，而抱著明珠的敏慧早已僵的不知道該如何行動了。

　明珠腦子飛轉，告訴他在空間裏面好好呆著，不聽，現在怎麼辦？她眨眨眼，咧開嘴，露出那八顆奶牙齒，“肉肉，你要吃肉肉嗎？”說著把手裏一塊柳翅香酥卷遞給了孫午飯。

　死猴子一把抓過吃食，窩在明珠旁邊開始大快朵頤，明珠看著桌上那盅燕窩猴腦羹，臉一陣抽筋，這吃貨昨天把她一整棵樹的果子都吃了，明顯就一吃貨，一問之下，名字竟然是孫午飯，話說這名字當時怎麼就忘記問他和孫悟空是不是有啥親戚啊，好像的。

　“皇帝陛下，請問這是你有意安排的節目嗎？”回過神的“司機”大使喉結一滾，說。

　這個問題問倒了在場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康熙，“這……”

　“我的！”就在康熙籌謀著說辭時，一個奶奶的聲音脆脆的在耳邊響起，他抬頭一看，說話的不是明珠是哪個，此時，明珠正把孫午飯摟進懷裏，宣佈著所有權。

　雖然疑團重重，這丫頭怎麼會有只猴子，但現在一切都不重要，先把那群洋人打發了才是真的。康熙看看明珠，朝“司機”同志點點頭，示意他正是如此。

　“司機”露著滿臉的不信，不過現在的重心都是在如何要大清出醜上面，其他的至於什麼小猴子他不關心。“那好，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現在就把比賽的規則和大家說一下，這個魔方由六面組成，共有二十七塊，每塊各面都畫著不同的花型，遊戲就是比賽看誰先把六面的花色弄成同一花色的。”

　“我，我、我好了！”把魔方交給明珠後就一隻低頭鼓搗著魔方的老十突然舉手，胖胖的小手高高揮著，在黃暈的燭光下像只醬豬蹄。

　“我來看看，”聽到這麼快就有人好了的大使很驚訝，緊走幾步，來到胤E（有朋友的版本不支持老十的名字，這裏用大寫字母E代替）身旁，他拿過魔方，看看，對仰著頭，一臉期待的胤E嗤之一笑，“小阿哥，是要六個面，你只完成了一個面哦。”說完複又把魔方遞還了胤E。

　本來滿臉期待的胤E瞬間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們俄國最高紀錄按照大清的計時標準是半個時辰（一小時），犬子前段時間玩好像比這個快些，不過料想堂堂大清朝諸位阿哥聰明絕頂，只會比這個快吧……”弗拉基米洛夫斯基嘴角揚起，朝康熙行了個禮，接著洋洋得意的在大殿內掃視一圈，“那阿哥們，我們就開始吧！”

　魔方，Rubik-sCube，又叫魔術方塊，也稱魯比克方塊。是匈牙利布達佩斯建築學院厄爾諾-魯比克教授在1974年發明的。在現代時，明珠父母沒離婚前，明珠的父親最喜歡和明珠講起魔方的歷史，可現在是康熙二十六年，明明只是16XX年左右，為啥這個俄國佬會拿出來它呢？

　明珠歪頭想著，難道這也是時空抽風，還是這才是魔方真正的起源所在，明珠顧不得那麼許多，埋頭開始鼓弄起來。前世的明珠確實有段時間很迷魔方，也算是個中高手，不過時隔許久，能不能想起來，就是未知了。

　她邊鼓弄，邊回憶著那段解開魔方的口訣：上-90，左-90，上90，左90，上90，前90，上-90，前-90，第一層好像是這樣的。所謂“上-90”指的是上面層從上往下看逆時針轉90度，其他的以此類推，明珠邊摸索，邊鼓弄著。

　開始還擔心看那小猴的敏慧和同桌的宜妃溫僖貴妃等人，此時目光全部被明珠吸引過來了，哎呀，你看四個圓在一起了，看明珠鼓弄的靈活，一旁的宜妃不禁叫道。

　被宜妃聲音吸引過來的弗拉基米洛夫斯基伸脖子一看，“早的很呢……”他哧了下嘴，擺著步子走了，雅克薩城被迫簽回給大清，俄國面子上本就過不去，現在就靠這次比試駁些大清的顏面下去，自己也好回去同彼得一世陛下交代啊。

　“司機”坐回位子，貼在他兒子“小司機”耳邊叮囑著什麼。

　康熙在上面看著，眉頭略略皺著，就在這時，宜妃又叫了一聲，“明珠把一面拼出來了！”宜妃的話再次得到“司機”的鄙視，一面有什麼了不起，他兒子雖然還沒見效果，但很快就會……

　康熙看向敏慧懷裏抱著的明珠，小娃娃低頭很認真的研究著那個方格子，心中那個疑團越來越大，神奇的死而復生，半空中的花王牡丹，胤禟的久癡得醫，還有十三……這一切的癥結都在這個不足七月的郭絡羅明珠身上……

　莫非真的是天降祥瑞，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該把她配給哪個兒子呢？康熙在大殿裏看了一圈，發現小九小十齊齊的站在明珠身後看著門道，胤禛雖有矜持，卻也遠遠望著，不時鼓弄兩下，而胤禩則是站在離明珠不近不遠的位置，看他弄著。

　“胤禩……”康熙嘴張張，念叨，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珍兒曾經是他真愛的女人，無奈己非佳人心系之處啊！

　******

　明珠解到第二層，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接下來的口訣，不禁有些懊惱把魔方抓著揮了揮，蹭到孫午飯的頭，打的正在啃糕點的它一個趔趄，一骨碌滾到地上，發出吱一聲，胤禟看著有趣，伸手要去抓，不料小猴一骨碌又竄回來明珠懷裏，小爪子貼在明珠手心上。

　明珠知道，午飯這又是要開始心靈溝通了，它的名字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她的。

　【怎麼了？吱吱】

　【魔方解不開，大清要丟臉，大清丟臉了，皇帝一生氣，就把你燉了，我傷心……】明珠眨眨眼，看著自稱是孫悟空兒子的金絲猴。

　【燉、燉、燉我，太不猴道了！吱吱，可是魔方不是你們現代的東西嗎，你咋不會？吱吱】

　【有口訣，我忘了……】明珠委屈。

　【等下，有了，新年系統送用戶的禮物就是蘋果筆記本，我看看裏面有沒有解法，吱吱】

　孫午飯安靜了幾秒鐘，幾秒之後，明珠只覺得從手心到心頭一熱，一串數字口訣就這樣出現在了大腦中。

　明珠一想，正是魔方的口訣，手比腦快，動比行快，明珠按照口訣一個個的擺下去。

　龍生九子，雖各不相同，卻共同都是優秀的，胤禟、胤E，連帶已經靠近許多的胤禩跟著明珠似是找到竅門一樣，各自擺弄的有模有樣。

　開始還在看笑話的“司機”大使現在也有些坐不住了，因為那幾個阿哥的確像找到竅門一樣，眼看著隨時會成功一樣，再看他兒子，速度太慢，“你快點，魯道夫！”

　明珠弄到最後，出了一口氣，宜妃拿著那魔方，舉得高高的，“萬歲爺，明珠好了！”

　“是嗎？”康熙面上淡淡的，嘴角的情緒，卻顯露的很明顯，皇帝很開心，可這開心沒停留幾秒，就被“司機”一盆涼水打散了。

　“陛下，還有兩塊沒有弄好哦。”從宜妃手裏拿過魔方，他看了看，指著那兩處得意的說。

　這是怎麼回事？明珠心中暗驚，自己明明就是按照那個來弄的啊！

　******

　明珠一把抓過金絲猴孫午飯的小爪子，發動腦電波。【午飯！這是咋回事！】

　【吱吱，我也不知道，吱吱，那個公式不對吧，吱吱，不賴我了，你那個碟子是盜版，所以送的蘋果本是水貨機，不出錯才怪，吱吱】

　孫午飯幾句話立刻把明珠打擊的夠嗆，她臉有些微紅，誰知道那個鬼碟子盜版盜的這麼徹底……

　“能給我看看嗎？”就在明珠一籌莫展時，一個聲音天外來客般溫潤而出，明珠抬頭，一步遠處，胤禩略帶忐忑的看著她，神色些許緊張，帶點試探，似乎是傾盡剛剛同康熙說話的那般勇氣一般。

　明珠突然有些心疼，胤禩其實同她的遭遇何嘗不像，不同的是，他只是母不得父寵，而自己則是母親直接攜帶私逃了，這也是明珠為什麼一直不相信愛情的緣故。

　“可以嗎？”見明珠半晌沒說話，胤禩臉上的表情猶豫倍增，卻依舊堅持再問了一句，也正是這一句，把明珠從父母那段傷痛的記憶里拉了回來。

　“給！”清脆的聲音，小小的手，柔柔的語氣，奶奶的音，當明珠把把魔方遞給胤禩手裏時，剛滿六虛歲的小男孩從這個還被抱著的小女娃兒眼裏，怎麼讀都讀出了一種憐惜的意味。

　憐惜！還沒滿一歲的哪里會懂憐惜這套，胤禩搖搖頭，接過魔方。

　“你要幹什麼？”胤禟湊過頭，對這個從沒說過話的哥哥說。

　“試著解開它。”胤禩低著頭，連看都沒看胤禟一眼，專心的擰動著魔方的各角，不一會兒，剛剛還算“齊整”的魔方就瞬間淩亂一片了。

　“你這不是越弄越亂，豬豬剛剛明明都弄的快好了！”看著越來越“糟糕”的戰局，胤禟在一旁記得抓耳撓腮，比此時重返餐桌的孫午飯還像猴子。

　“是、是啊，豬豬、豬都快弄好了。”胤禟回頭瞪了湊過頭的胤E一眼，剛想抬手給他一巴掌，想想放下了，畢竟是大場合，“告訴你，不許這麼叫明珠！”胤禟湊到老十耳邊，咬牙切齒。

　明珠沒看這倆人，只看著胤禩手中的魔方，凡事欲立則必先破，不破則不立，胤禩現在正是在那個階段，魔方現在雖然亂，但亂中有序，看得出，他已經逐漸領會到魔方的真諦了。

　弗拉基米洛夫斯基那邊看看兒子雖然還沒完成，卻也見了雛形，再見大清朝這邊似乎還是一片淩亂，他得意的看了康熙一眼，而後者則只是平靜的朝他微笑一下，似乎勝券在握一樣。

　弗拉基米洛夫斯基恨得這叫一個牙癢癢。

　胤禩擺弄了半天，最終只差最後一轉就要完成了，他抬起頭看看明珠，明珠則早已看著那魔方發呆半天了。胤禩嘴角溫潤一揚，終究是個小娃娃啊。

　正想著，胤禩只覺手中一空，再看，魔方不見了，他抬頭，高出他兩頭的太子胤礽正把魔方最後一下子板了過來。

　“皇阿瑪，我好了！這玩意太簡單了，根本就是小菜嘛！”胤礽舉著魔方，一臉得意的看上座的康熙。

　“這不可能，在俄國，最高紀錄也要半個時辰（一小時），這才過了兩盞茶時候（一盞茶十分鐘），怎麼可能！”弗拉基米洛夫斯基一臉崩壞的看著康熙。

　而康熙皇帝則由於弗拉基米洛夫斯基這一臉崩壞的表情，龍顏大悅，暗爽全部轉為明爽，“那就多謝大使先生，記得每年那1500只螃蟹了……”

　******

　宜妃和敏慧拗不過明珠哭鬧，特意差使晴雯抱了明珠，再並四個太監宮女跟著，這才放心明珠到宮外回廊去看煙花。

　其實煙花明珠在現代看了許多，只不過這個新年，不能陪老爸一起過，有些傷感而已，看看煙花也好。

　剛剛礙于俄國大使在，以及大清朝的顏面，康熙對太子的奪功作為沒說什麼，卻在賞賜時，除了與太子一般的暹羅國進貢的玉如意一柄外，另外他從自己身上摘了塊青紋玉佩，賜了胤禩，就這點來講，明珠覺得康熙還算個不罔顧親疏的明君。

　晴雯抱了明珠沿著廊子走，想撿個安靜角落坐著，那邊一早跑出來的九阿哥十阿哥早已是和太監們玩的忘了身形，晴雯怕傷了明珠，所以避了人多處，撿著朝人少處走。

　“明珠！”這邊明珠正仰頭看著天上的煙花，感懷傷逝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循聲望去，竟是胤禩。

　意外他獨自在此，更意外他會叫著自己，明珠愣了一下，隨即綻開嘴巴，咧嘴笑了。

　晴雯抱明珠過去，站在胤禩身側。

　“我能抱抱她嗎？”胤禩看著晴雯，問。

　晴雯被問得犯難，低頭似是徵詢意見似地看著明珠，而明珠剛剛那個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晴雯誤以為小主子同意了。要麼說，這個人小威大也不是好事情，就像晴雯對明珠的崇拜迷信。

　胤禩抱著明珠，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只有一條弧形亮線的月亮，依然努力的發著微薄的光，照射著大地。

　“明珠，我很羡慕你，雖然你不和父母住在一起，起碼想見還是能的，我和額娘雖然同居一宮，想見一面卻是十分艱難，惠母妃不待見我，其他兄弟也瞧不起我額娘是辛者庫出身……”說到此，小男孩兒有些失語，“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說這些，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

　氤氳的月光被飄過的一片雲彩遮擋，天地間，僅餘彩色的煙花絢爛，綻放，胤禩的臉被光照的，明暗交錯，明暗了天、明暗了地，也明暗了明珠，讓她做了一件自己都料想不到的事情。

　當嬰兒帶著奶香的小嘴貼在胤禩臉上時，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連小丫頭都算不上的給輕薄了。

　明珠做了後，明珠才知道她做了，她親了胤禩一口，臉微微的熱，她諾諾的說：別哭。

　別哭，這也是明珠想對自己說的，她何嘗不是想見父母見不到呢……

　明珠的兩個字立刻把胤禩本來沒有的眼淚給說了下來。

　那時候的一個簡單親吻，是出於對相同經歷的胤禩的一種安慰，明珠沒想到會在某個男孩心裏種下某些什麼。

　他避著明珠，吸了下鼻子。

　“豬豬，不好了，出事了！”胤禟打老遠沿著廊子跑了過來，後面帶著個水桶十。

　明珠歪頭，表示疑問。

　“那個俄國佬想給他那個什麼魯道鬼的兒子提親，提的就是你！”胤禟喘著粗氣，支著手肘蹲在明珠和胤禩面前，“八、八哥，你也在啊！”剛剛那一場比試，幾個小阿哥對胤禩佩服的五體投地，至於那個搶功的太子，則是被嗤笑的物件，現在，胤禟已經把胤禩劃到同自己一國的地方了。

　可是看他抱著明珠，胤禟還是有些不高興，“豬豬，我抱你過去吧，你家猴子把那個大使撓的夠嗆呢，你快去攔著點吧。”

　最終，等晴雯抱著明珠趕回大廳時，“司機”師父正苦著一張臉，拿根棍對著躲在盤龍柱上的孫午飯一頓捅。

　而見明珠他們進來，那個大使的兒子突然走到晴雯跟前，指著明珠說，“你等著吧，將來我一定會要你們來求我娶你！”

　“好了，多謝大使先生今天為我們準備的這個特殊節目，天不早了，各宮回去守夜吧……”

　******

　一場鬧劇就在康熙的一句話裏落下帷幕，至於魯道夫那句話有否後遺症，明珠懶得去想。

　日子就在一群阿哥們的笑鬧中過去了三年，三年中，發生了許多事，三年足夠明珠從一個奶娃娃長成一個頭紮雙髻的可愛小妞，三年也足夠明珠把她那片空間擴展許多，三年，也足夠孫午飯由一個小金絲猴，長成一個橫了的小金絲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