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掛了?]
“你離我遠點,周海,被你碰我都覺得噁心。”沈雨欣用力甩開男人的手,不料用力過猛,啪的一聲清脆,轉頭一看,男人捂著臉,一臉委屈。
她火氣騰地就竄了起來,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她連個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嗎,脾氣!
不顧還在原地扮柔弱、裝可憐的男人,沈雨欣瞪著眼氣呼呼的走了。
“雨欣,你真的誤會了……”遠遠的,男人的聲音依稀傳來。
誤會個鬼,當我智障還是眼瞎,手都勾上了,還狡辯,狗男女!
沈雨欣越走越氣,心裏暗咒。
一路無意識的走著,等回過神時,她已經走到一處不大熟悉的街區。
陌生的高、少見的景致,她有些楞,但隨即心中的火氣就把那點點恐懼掩蓋住了。
沒你我一樣能活,死周海,哼!
沈雨欣想著,就沿著馬路漫不經心的開始閑晃。
看樣子,這裏應該是市北區,下午本來想上街買條裙子,可誰想剛到市中心晃了沒兩分鐘,就看到自己那個所謂忠心耿耿、一心一意、非卿不娶的未婚夫周海在馬路上和一女人揪扯不清。
呀呀呸,是可忍,豬不可忍,此時不發飆,有待來時彪?
暴脾氣的沈雨欣當場就上前把場子砸了。
現在想想,那女的似乎還是個大肚子,好你個周海,還弄個孩子來噁心我,你不想活了!
等等,孩子?
周海雖然面,可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
貌似剛剛隱約聽那女人說一句什麼,摔倒了、扶一把……
莫非!她誤會了!
腸子有些悔青的沈雨欣,孤身一人站在馬路邊,霎時有種獨愴然而涕下的悲切之感:我這是折騰
什麼呢!
就在沈雨欣懊惱的同時,她也作為獵物,被一個人盯上了。“小姐,要買碟嗎?”
一個滿嘴“金”牙,衣著襤褸的小販蹲在路旁,仰頭問沈雨欣。
這誰家敗家乞丐出來亂晃,員警不管嗎?無以倫比、無所不在的萬能城管呢?
顯然,沈雨欣的內心小紙人並沒有過多的阻攔住丐幫的魔爪,“小姐,買一個,很便宜的,五
元一張。”
看出沈雨欣爬了一臉的拒絕,大金牙連忙改口,“不,四元,四元,這麼狠的折扣,你就買一張,我家上有八十老母待養,下有兩歲稚兒要哺,我不容易啊!”
乞丐那說來就來風滿的眼淚水把沈雨欣的眉毛刺激的一跳一跳,整個面部神經都開始抽搐,“好了好了,我買還不行。”
“別嚎了!”都說買了,還嚎,就不能讓我耳根清淨會兒,真是的。
沈雨欣白了大金牙一眼,蹲在地上開始挑起了碟子。
“春宮八十八式!金蒲團!!”她把碟子往地上一摔,眉毛豎的像刀槍刺,“你想把我弄腎虧還是把我們周海做廢啊!不買了!”
“哎哎哎,小姐,你等等。”眼見到手香噴噴的油炸小麻雀,咋能就這麼讓她這麼撲棱飛來,大金牙忙伸出黑爪子,要去扯沈雨欣。“別走,別走,還有別的!“
“你別扯我,有就快拿出來,不然我真走了!”沈雨欣往後退了半步,躲過魔爪偷襲,心裏暗噓口氣,要是真被他碰到,得用幾瓶舒膚佳才洗得淨啊。
大金牙嘿嘿一笑,從那件姑且稱得上是衣服的絮狀棉花套裏掏出一張碟,詭異一笑後,遞到沈雨欣手裏,“典藏限量版哦!”
當沈雨欣拿著這張所謂典藏鑲鑽限量珍藏版的遊戲碟走在馬路上時,真很欲哭無淚,這年頭還真是什麼都敢叫限量啊,她把碟舉在眼前,晃了晃那種裂開一半的紙殼包裝,很想找塊水豆腐自我了斷。
帶著那張最終把皮丟沒了的碟子在大街上孤魂一樣晃蕩了一下午,沈雨欣決定還是不在外面扮鬼嚇人了,打道回府。
在所有男人裏,有種男人叫渣男,他們揮灑著熱情的汗水和精子,四處播種,樂此不疲;而與之相對應,就有種顯得過於傻氣的,放棄大部分鮮花,只守著那麼一株仙人球的純情好男人,俗稱良配。
此時,在沈雨欣家門口,就蹲了這麼一隻——良配。
“周海,你好不好有點臉皮,我罵了你哎,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為自己的冒失鬱卒了整個下午的沈雨欣,一見到那個滿臉寫著委屈的男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窩囊廢!在心裏罵完這三個字,她一把拉上保險門,進屋去了。
沈雨欣生氣,沈雨欣非常生氣,是天瞎了眼,丟給她這麼一個男的,還是她自己眼瞎,收了這個男的!
她越想越氣,最後,竟然想餓了……
簡單煮了個面果腹,她洗著碗,看看表,已經晚上八點了。
他不會還在?
沈雨欣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往門口挪,我不是擔心他,就是擔心他那個胃病……
貓眼裏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開門看看的時候,走廊裏的聲控燈突然亮了,沈雨欣條件反射的朝旁邊一躲,隨後才反應過來,外面是看不見她的。
當沈雨欣滿臉黑線看著五住的李奶奶拄著拐棍,慢悠悠的爬著梯,走廊裏連個叫周海的鬼影也沒見時,她怒了。
死周海,臭周海,就不會哄哄我嗎?
叮、咣,一頓碎裂的聲音,一件從老北京琉璃廠淘來的二手花瓶頃刻化成一堆碎片,癱軟在地上。
“假貨,這麼不禁摔!”
沈雨欣撇撇嘴,想回屋,腳下一件東西卻險些把她摔了個大馬趴。
什麼鬼東西?她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大金牙的那張遊戲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