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
「這家咖啡廳不錯啊。」黎大飛沒話找話。
「嗯。」
「咖啡也不錯。」
「嗯。」
「……」
黎大飛詞窮了。
其實相親小超人相當擅長和女孩子聊天——但那是因為以前和他相親的都是軟妹子。
誰來告訴他,面對這種冷艷御姐要怎麼打開話匣啊!
簡直比柏子仁還難搞!
雖然是個美人……
好吧,是個美人。
黎大飛振奮精神:「顧小姐喜歡看電影嗎?最近……」
「聽說你相親很多次。」顧小姐喝咖啡。
黎大飛有點尷尬:「也不是很多次……」
「所以 你都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吧?」
「那當然!」黎大飛拍胸脯:「我從不耍流氓!」
「那要結婚嗎?」
黎大飛:「啊?」
「我問你想不想結婚。」顧小姐放下杯子:「我也打算結婚。」
黎大飛:「……」
臥槽這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他相親成功了嗎?
顧小姐有打算結婚的意思?要和他結婚?
一出生就被親爹和親爺爺預言沒老婆的命運要被破解了嗎?
「我當然是有結婚的打算。」黎大飛羞澀(?)而真誠地看著顧小姐的眼睛:「那我們下次——」
「什麼時候有空領證?」顧小姐也笑。
黎大飛=口=
「婚禮可以延後再辦,找一個大家都方便的時候,比如五一。」顧小姐說:「不過領證很方便,這個星期天有空嗎?」
黎大飛=口=
「那什麼,是不是應該先培養一下感情……」黎大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看你挺好的。」顧小姐說:「還是你不滿意我?」
沒什麼不滿意的。
黎大飛每次相親都是經過親娘核准的,顧小姐不論是從家世學歷長相工作都是無可挑剔的。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黎大飛訥訥地說。
「你不是相過很多次親嗎?」顧小姐失笑:「大家年紀都不小了,也不用玩矯情,闔眼緣就行,感情可以婚後培養啊。」
黎大飛愣。
顧小姐說得有道理。
相親本來就和戀愛邂逅不一樣,大家都是奔著結婚去的。
其實黎大飛也這麼想。
他不見得有多想談戀愛,但他認為自己應該結婚——就衝著親爹和爺爺的語言,黎大飛也不願意向命運屈服。
但是一旦妹子不要求浪漫反而要直奔主題了,黎大飛卻立刻死機了。
別人他不知道,但是能找到一個願意和他黎大飛結婚的姑娘的概率,大概比隕石降落的機率還小。
而且對方條件很不錯,他應該是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感情確實可以慢慢培養,總之先把關係確定下來……
黎大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倒是有人按捺不住,替他答覆了。
「不行!」
黎大飛嚇了一跳。
顧小姐身後的位子裡居然站出一個人。
顧小姐回頭:「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來,你就要結婚了!」
「我是要結婚啊。」顧小姐說:「你不是也說,我應該找個好男人結婚嗎。這已經和你沒關係了吧。」
「我……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愛你啊!」對方已經帶了哭腔:「你不要跟他結婚……」
顧小姐看看黎大飛。
「抱歉,看來相親失敗了。」
黎大飛:「……」
「不過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誠心的。」顧小姐說:「我以為所有人都希望我結婚。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抱歉,帳我結了吧。」
黎大飛呆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過來把他桌上的咖啡撤了,換上一瓶紅酒。
「這是本店的優惠,所有在今天失戀的人,都能得到一瓶傷心紅酒。」
「……失戀你妹。」黎大飛沒好氣地說:「我要走了。」
「紅酒不要了?」
正要起身的黎大飛聞言又坐了下來,狐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雷司昭:「這酒貴不?」
貴的話他就打包帶回家,沒開瓶的話說不定還能拿去賣……
像是知道黎大飛在想什麼,雷司昭俐落地把紅酒打開了。
「位子都訂了,何必浪費錢呢?」雷司昭給他倒酒。
黎大飛這才想起來:「臥槽你別提醒我!這家黑店簡直是搶錢!個破情侶位居然這麼貴!」
而且相親還是黃了。
雷司昭晃晃酒杯,看夠了黎大飛肉疼的表情之後,才開口:「其實沒那麼貴。」
「啥?」
「因為是你訂位子,所以價格翻倍。」雷司昭說。
黎大飛這才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胖不是說他哥哥開的是飯店嗎?!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雷司昭說。
在雷寧眼裡,所有賣吃的的地方都叫飯店。
「那把我錢還來!」
「不還。已經折到這瓶紅酒裡了。」
「你剛不是說優惠送嗎?」
「那是騙你的。」
黎大飛:「……」
「不過你訂的情侶套餐還有牛排和小提琴演奏,這是真的。」
「小胖呢?」黎大飛嘎吱嘎吱切牛排。
「送回家了,不然不方便。」
「不方便什麼?」黎大飛喝酒。
「不方便收拾你。」雷司昭也切牛排。
「我說要請你吃了嗎?」黎大飛差點跳起來:「兩份都是我的!妹子走了我自己吃!」
雷司昭不為所動:「要真有風度的話,你剛才應該把這位子讓給那兩位小姐。」
黎大飛立刻洩氣了:「你別再提這事了行不行?」
黎大飛簡直五味雜陳。
相親相到一半另一個軟妹子突然跳出來——搶走了和他相親的妹子。
這狗血的程度簡直讓黎大飛淚流滿面。
而且那兩個妹子都很漂亮……
天理何在?
「為什麼不提?」雷司昭說:「我忙得團團轉的時候知道你居然來訂情侶套餐,會嫉妒和憤怒是正常的吧。」
黎大飛想指出雷司昭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嫉妒和憤怒的樣子,但是對上他異常平靜的眼睛,又有點莫名心虛。
「我訂位子和你沒關係吧?」黎大飛塞牛排。
雷司昭眼神犀利了起來:「為什麼沒關係?」
黎大飛不抬頭,繼續吃。
「黎大飛,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喜歡你是說著好玩的?」
黎大飛滿嘴牛排,小聲嘟囔裡幾句。
「還是你覺得一個正常男人,看到心上人和別人相親應該一笑置之?」
黎大飛臉紅了:「你夠了啊你!」
雷司昭之前雖然放話說要追求他,但除了一些無厘頭的舉動和讓他帶孩子之外,說這麼直白的話還是第一次。
黎大飛覺得這種話簡直比之前雷司昭吻他還要讓人害臊。
雷司昭挑眉:「你臉紅了。」
黎大飛:「……」
「原來你喜歡這個路線的?甜言蜜語?我不太擅長這個。」雷司昭說:「我還以為把寧寧交給你算是最浪漫的舉動了呢。我理解錯誤了嗎?」
黎大飛差點被嗆死:「等等等等?你說什麼玩意兒最浪漫?」
一有假期就把小胖子塞給他,讓他喂吃喂喝帶他遛彎把屎把尿……
好吧,雷寧會自己上廁所。
但雷司昭是哪根筋搭錯了會覺得當保姆很浪漫?
「我跟我爸不親。」雷司昭解釋:「這個世界上我最重視的就是雷寧了,勝過我自己。我能把雷寧交給你,就代表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黎大飛楞了一下。
有時候他覺得,上天真是厚待雷司昭。
除了性格奇怪這一點,雷司昭的一切條件幾乎都是黎大飛嚮往的。
英俊,沉穩,會賺錢,能得到諸如小胖這樣的親人全身心無條件的擁護,有安全感。
現在又多了一項:能一臉自然地說出奇怪的表白。
奇怪,但是又讓人忽視不得。
「你在發什麼呆?」雷司昭皺眉。
「我想把這句話學起來……」黎大飛誠實地說。
配上這背景這氣氛這前因後果簡直太裝【吡】了啊!他就想要這樣的效果!不是逗笑妹子,而是能不偏不倚地撞到心裡……
雷司昭:「……」
黎大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臥槽他簡直不敢抬頭看雷司昭現在是什麼表情!這傢伙一定會錯意然後開始自戀……
「原來你早就迷戀上我了啊。」雷司昭說。
黎大飛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用害羞,今天是情人節,說情話是理所當然的。」雷司昭又給黎大飛倒了一回紅酒,之前看到黎大飛竟敢來定位子的一口濁氣完全吐了出來:「現在該讓小提琴手過來了吧?」
「哥哥。」雷寧摟住雷司昭的脖子:「我餓了。」
雷司昭眼也不抬地說:「叫你嫂子給你剝個雞蛋。」
「嫂你妹!」黎大飛也不抬頭,一邊飛快地發短信一邊抬腳就踹,一不小心踢到了座位下的行李,不知道踢中了什麼,咣噹一聲響。
「不吃雞蛋。」雷寧繼續膩歪:「買酸奶。」
「火車上沒有。」雷司昭把雷寧託了托:「只有雞蛋。」
「雞蛋不好吃。」雷寧討厭白煮蛋,沒有味道。
「雞蛋怎麼不好吃?」發完短信的黎大飛瞪眼睛:「老子挑的最好的煮蛋器!」
雷寧扭頭,嚶嚶地在雷司昭懷裡扭來扭去,喊餓。
「不是有果凍嗎。」雷司昭沒法:「上車看見你在吃的,拿幾個給寧寧。」
「吃完了。」黎大飛厚顏無恥地說:「那時候可是都問過你們吃不吃的,你們沒動。」
雷寧嚶嚶地更大聲了。
雷司昭覺得拖家帶口出門雖然很溫馨,但兩個都是不省心的,糟心事真是多得叫人想嘆氣。
把雷寧塞到黎大飛懷裡,雷司昭去翻行李。
「寧寧昨晚有沒有把巧克力豆放包裡?」雷司昭問。
雷寧眨巴眼睛:「不知道。」
「吃什麼巧克力,我給你剝雞蛋。」黎大飛獰笑著圈住雷寧,一隻手去拿雞蛋:「老子今天早早起床煮了這麼多個,浪費可恥啊。」
雷寧不願意:「不吃。」
「為什麼不吃?」黎大飛哄他:「雞蛋好啊,你看白不溜丟的,你和它比比誰白……」
雷寧捂臉躲開黎大飛的手:「哥哥吃。」
雷司昭把行李踢回座位下:「嫂子吃。」
「嗯嗯嫂子吃。」
「你們找死呢吧!」黎大飛揚手就砸,雷司昭偏頭躲過,雞蛋飛到過道里。
大眼睛乘務員開始用方言說一些現在的人不注意素質的話,惹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黎大飛灰溜溜地去撿雞蛋。
「快到站了。」雷司昭看手錶:「下車了再去吃飯。」
「吃飯?」撿雞蛋回來的黎大飛咕咕桀桀地一陣怪笑:「你以為到站就到地方啦?」
雷司昭挑眉:「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黎大飛做出一副鄙視他們沒見識的樣子:「柏柏那個縣城沒有火車站,下了火車要去找巴士。」
現在已經下午了,等下了火車再趕班車,到地方說不定天都快黑了。
柏子仁請了假在車站等著。
小縣城的車站就在路邊,過一輛車揚一臉灰。
等黎大飛扛著幾袋大行李下車的時候,柏子仁已經擦了三遍眼鏡了。
柏子仁接過行李,看了看被雷司昭抱著的雷寧:「睡著了?」
「暈車。」雷司昭說。
而且上車前還被黎大飛強迫喂了兩個雞蛋,委屈得很,抹了一回眼淚。
柏子仁看到雷司昭臉色也不太好,也不多問,招了輛三輪車直接去碼頭。
等上了渡輪,河面上的風一吹,雷司昭才覺得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從沒坐過那種破爛的野雞車,小公車被拆了座位,只發小板凳坐。而且不管站牌,隨招隨停,說是巴士,但一路走走停停開得比公車還慢。
而且車裡不只有人,還有各種雞鴨鵝叫個不停,滿車鴨毛味兒,半路還有個孩子抱了只小黃狗上了,逗得雷寧又暈又想摸。
要不是抱著雷寧,雷司昭自己也覺得暈得站不住了。
但是黎大飛適應良好,和操著方言的大媽們雞同鴨講聊了一路,亢奮無比。
黎大飛心情好得要飛起來了。
從初次見面起雷司昭就一副拽得要上天的模樣,雷寧也總是一副哥哥最棒哥哥最帥哥哥宇宙第一的小腦殘粉態度,他還以為沒可能看到雷司昭示弱的樣子了。
結果一輛小破巴士就讓雷司昭變了臉,那副只能抱著孩子不說話的小媳婦(?)樣子讓黎大飛得意極了。
「要不要給你剝個雞蛋?」黎大飛還破天荒地關心雷司昭:「你看起來臉色很差。」這臉色襯托得自己可偉岸了!
雷司昭搖頭,摸了摸雷寧的後背,把小外套拉緊了些。
誒嘿嘿嘿嘿嘿……黎大飛紅光滿面:「把小胖也給我抱吧,你看起來很累唷。」
雷司昭沒說話——他腦袋還暈暈沉沉的,只能默默心想等老子緩過來了再收拾你。
坐渡輪過了河,還要走上十多分鐘的山路。
柏子仁家算是離鎮子比較近的村子了,路也好走。但昨天剛下過雨,路面要幹不幹,走起來也頗費勁。
「你每天都這樣走?」黎大飛只得意了一會兒就喘氣了。
「這算近了。」柏子仁說。
鎮子小,每天坐渡輪過了河走幾分鐘就能到衛生所,比起城市來,通勤時間反而短了不少。
只是要靠腿走路。
黎大飛老早就想來看看柏子仁老家了,正在暗自策劃的時候被雷司昭抓了個正著,雷司昭倒沒說什麼,但指使雷寧撒嬌糾纏,哭訴他「沒有良心」「想偷偷跑去玩」。
然後大家都來了。
柏子仁領著他們走了一段路,拐過一個小山坡,就能看到白牆青瓦的村落了。
房子稀稀落落的,竹林邊栓著幾頭水牛。
村口有家小賣部,黎大飛遠遠就看到寶豆趴在櫃檯上,看到他們來了,連忙從店裡鑽出來。
「咦,你當老闆了?」黎大飛驚奇地問。
寶豆先去拿柏子仁手上的行李,柏子仁示意他去抱雷寧。
雷司昭把雷寧交給寶豆,寶豆才回答:「我在打工啊。」
這家小賣部的老頭老太太被兒子接到縣城去了,柏子仁出了點錢接下來,賣點針頭線腦火柴手電筒鉛筆什麼的,也算是給寶豆安排個崗位。
平時柏子仁到鎮衛生所上班,寶豆就來看店,什麼時候柏子仁下班回來,寶豆在村口就能第一個看見,然後一起關了店回家做飯。
要是平時外婆沒病人,也會到小賣部來幫忙,沒人的時候祖孫倆就在門口嗑瓜子說話。
「今天外婆在李喜紅家吃飯。」寶豆向柏子仁報告。
「他家牛還沒生?」柏子仁問。
黎大飛:「……你外婆是獸醫嗎?」
寶豆笑眯眯:「外婆什麼都能醫。」
「急症還是要到衛生所。」柏子仁糾正他。
老人到天黑才回來,還帶回了幾個綠皮橘子。
黎大飛和雷司昭向外婆問好,被一人發了一個橘子,酸的他們齜牙咧嘴。
雷司昭洗完澡就不想動了,坐在屋外的竹躺椅上看星星。
雷寧被交給外婆了,外婆喜歡小孩子,笑眯眯地燒了一鍋水,把雷寧扒光了放到門前鐵盆裡,露天洗澡。
澡盆裡不知道泡了什麼植物,被熱水一浸就冒著香氣。
雷寧第一次一邊洗澡一邊看月亮,撲了幫忙的寶豆一身水。
雷司昭看著胖弟弟被寶豆咯吱得笑得喘不過氣,覺得有點發困。
「呶。」黎大飛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遞給他一個不鏽鋼小盆。
雷司昭轉頭:「這是什麼?」
「醃的酸蘿蔔。」黎大飛說:「我說你暈車,外婆說隔壁有賣這個的,醒酒也治暈車。」
雷司昭看著他不說話。
「幹嘛?」黎大飛被他看的髮毛。
雷司昭拍拍大腿,示意他坐下。
「你有病吧!」黎大飛嫌棄地白他一眼。
「那坐邊上。」雷司昭往旁邊挪了挪。
黎大飛把盆塞雷司昭懷裡:「愛吃不吃。」
雷司昭低低地笑起來。
山裡晚上涼,柏子仁清理出一間空房來,寶豆給他們鋪好床,放上厚厚的被子。
黎大飛東張西望:「只有一間客房?」
「還有一間。」寶豆說。
「那你快去。」黎大飛趕雷司昭。
「但那個房間沒有床。」寶豆又說。
這是實話。
山裡的人家很少有客人,能有間客房就不錯了。
另外一間是放草藥的。
黎大飛:「……那你克服一下吧,條件有限。」
雷司昭:「要克服你克服。」
不等黎大飛說話,雷司昭就率先上了床,飛快抖開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寶豆說:「那你們自己克服一下吧。」
「你房間呢?」黎大飛眼看雷司昭搶得先機,只好拽住寶豆。
寶豆可以到柏子仁那去誰,把床借給他。
「他房間就是我房間。」柏子仁出現在門口。
黎大飛=口=:「你們……這麼開放?!」
這屋裡還有個外婆呢。
柏子仁挑眉,伸手。
寶豆一跳,變成狸貓撲到柏子仁懷裡。
「山裡冷,帶寶豆睡覺暖和。」柏子仁說:「寶豆暖乎,溫度正好,外婆也贊成。」
黎大飛:「……」
「對了。」柏子仁又想起一件事:「你們睡吧。」
黎大飛:「睡個屁……等等,那小胖呢?!」
「熱水袋壞了。」柏子仁言簡意賅地說。
每天晚上柏子仁都給外婆灌熱水袋,但今天發現熱水袋漏了。
所以他是來借雷寧的。
雷寧不認生,誰帶著都行,柏子仁決定今晚來借雷寧給外婆。
柏子仁說完就抱著寶豆走了。
黎大飛:「……臥槽!」
雷司昭這才睜開眼睛教育他:「不要總是說髒話,寧寧會學。」
黎大飛轉頭瞪他。
「這才長假第一天呢,明天帶寧寧上山摘果子。」雷司昭拍拍被子:「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