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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與獸同行系列七-全書完)》第9章
第八章

  N城老廟據說已經有一千六百年的歷史,相傳東晉年間就己建立,後毀於戰火。但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加上風景優美,一千多年來一直是N城的銷金窟首選。

  以老廟中間的守望亭為中心,老廟一分為二。左邊以吃喝玩樂為主,高低檔賓館、飯店、商廈分佈其中,滿足了人們的根本需求;右邊卻是一個大型的文化市場,以昇華人們的精神世界為主要目標,古董字畫、玉石、織繡、書籍等店舖星羅密佈,甚至連分解玉石的作坊都有。而老廟左右的居民區也很有意思,左邊高樓林立,右邊飛簷青瓦四合院。右邊的居民區因為年代久遠,涉及到文物保護範圍,成了N城市中心唯一的一片平房區,最高不超過三層建築。自然,這裡的房屋價格也水漲船高,除原居民外,非一般人能住得進去。

  阿福扒在車窗上往外看,他頭頂上小虎也好奇地把腦袋項在玻璃窗上,外面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新奇。

  「黑頭家就在古董街後面的四合院中。有兩條路可以到達,一從四合院的正門走,那條街叫太平巷,全都是人家,車子可以進去;二從古董街的小巷子也可以到,不過是後門。另外那裡是步行區,車子不能進。」炎顓把車子停進老廟的停車場,對簫和道。

  簫和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招呼阿福一起下車。本來不想帶這兩隻出來,可小虎死活要跟著他,阿福也抱著他胳膊撒嬌,受不了這個雙重折磨,只好都帶出來了。唉,他真的很討厭帶孩子啊。

  小虎從阿福頭頂飛竄到他爸懷裡,因為體型太小,被他爸順手揣進了上衣口袋。小虎便從他爸的口袋裡露出一顆小腦袋帶著滿滿的好奇打量著這個世界。

  「啊嚏!」小東西突然打了個噴嚏,惹得全家人一起看向他。

  小東西可憐兮兮地抬起頭,這裡灰灰好多。

  簫和笑著摸了摸他軟軟的小耳朵。

  炎顓瞥了小虎一眼,既然這小子選擇來到這個世間,那麼他就得學會適應這個世界。作為父親,他可以保護他、養育他,但並不能代替他做一切。這也是他父親教給他的。

  「那個四合院就住了黑頭一家?」簫和抬頭問。

  炎顓「嗯」了一聲,看一家子都出來了,隨手就把車鎖上。

  「我敢打賭,這家黟一定把原來住在那四合院裡的住戶都逼走了。否則在N城現在沒人能一家擁有一個四合院。」

  「那裡住了他很多手下。」炎顓補充道。

  阿福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老廟,可看到什麼還是很新鮮,簫和連忙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跑。

  「你有沒有注意過晚上他門前有沒有人看守?」

  炎顓的目光在簫和與阿福交疊的手上飄過,心不在焉地答: 「白天晚上都有。」

  「你進過古董街嗎?」

  「沒有。」炎顓擺出一副「我不是有意為之」的酷樣,側身握住簫和另一隻手。

  「那你怎麼知道古董街的小巷子能到他家後門?」簫和倒沒特別在意,只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又是大白天,嘿嘿。不過讓他放開他又捨不得。「去黑頭家的乘客說的。」

  是啊,誰會防著出租車司機呢。簫和暗中警告自己,以後打車一定不能在車上亂說話。

  「那我們先去古董街轉轉。」

  炎顓二話不說在前帶路。

  簫和愣了愣,啼笑皆非。到底誰是原住民啊?不過他也承認,現在小炎確實要比他對N城熟悉得多。這人可是一個晚上就把N城大街小巷全部記下來的牛人。嘖嘖,妖怪就是妖怪。

  一個牽一個,一家人還沒離開車子兩步,就聽遠處有人喊道:

  「等等,出租車!」

  有人向他們大聲喊並快步跑了過來。兩男一女,一老二少。

  簫和停下腳步。連帶的炎顓也停了下來。阿福好奇地看向來人。小虎……他很忙,周圍的東西太多,他看不過來。

  跑在最前面叫車的是一名衣著樸素、一臉正氣的男青年;慢騰騰地走在後面的看樣子是對中年夫妻。男的年齡大些,頭髮已經花白,穿著復古的唐裝,看起來很有派頭。女的穿著合體的套裝,昔日的美貌依稀可見,嘴唇輕抿,一派矜持。

  「師傅,麻煩送我們到金斯利飯店。」男青年一跑過來就去拉後面的車門。

  男青年一開始並沒有衝著簫和喊,他在朝出租車喊。可他一拉,門沒拉開。再看車裡沒司機,當即就抬頭看向車旁站立的他們。

  炎顓目光冷淡,連說話都懶。

  男青年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快速轉了一圈,很快就把目光落到簫和身上。他使用了排除法,炎顓的形象在他眼中完全與出租車司機這一職業無法掛鉤,剩下的自然只剩下簫和。阿福還是少年的模樣,自然被他排除在外。

  「師傅,走不走啊?」

  簫和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好意思,我到老廟來玩的,今天不工作。」

  男青年抓抓頭皮,一臉失望。他和李姓夫婦已經在路口等了近五分鐘,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輛空的出租車,沒想到這輛車竟然不載人。

  在男子苦悶間,那對中年夫婦也走了過來。

  「小汪,我們的客人就要到飯店了。」貴婦人開口道。話語中沒有一個字表示出催促的意思,可言下含義傻子也明白。

  男青年立刻立正賠禮道: 「對不起,都是我們準備工作沒做好。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不耽誤您二位的事。」

  簫和看男青年的姿勢與動作,一下就聯想到了「軍人」這一職業。

  貴婦人輕輕哼了一聲,像是累積了一肚子的不滿。一旁的老先生一副閒散的表情,似乎沒看到妻子的不耐煩一樣。

  阿福好奇地看著這對中年夫婦,對這兩人,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老者的目光轉過來,正好與阿福對上,看還是個孩子,隨意送了個笑臉給他。

  阿福下意識地一縮腦袋,躲到了簫和身後。

  「咳,師傅,我們旁邊說。」青年伸手去拉簫和。

  炎顓眼光一冷。

  簫和暗中擺擺手,笑眯眯地讓青年把他拉到一旁。同時安撫了阿福,讓他在一邊等著。

  一臉正氣的男青年湊到簫和耳邊急切道: 「幫幫忙,兄弟,小弟我也是開車的,剛剛車子突然拋錨,根本來不及修。唉,我昨天晚上才檢查過車子,不知怎的就壞了。怎麼樣,只要你肯送我們去飯店,我付你一百塊,不用找零不要發票。」

  「你很急?」

  「是。」

  「我也很急。」

  「哈?」

  「我欠銀行一千多萬,現正準備找人去借錢。如果你有一千萬借給我,別說送你去金斯利,就是送你去塔克拉瑪幹我也去。」

  青年足足看了簫和有五秒鐘,轉身就走。

  簫和聳聳肩,轉頭對炎顓笑。看,很好解決的。

  不知青年和那對夫婦說了什麼。

  就在簫和拉著炎顓和阿福準備離開時,那位貴婦人又開口了:

  「司機先生,我們的車子十分鐘前壞掉了,可我們現在有急事要回飯店,等不及調新的車子過來。如果你肯送我們,我付你五百元。」

  簫和有點心動,不過定好的計劃他也不想破壞。比起一千六百萬,五百塊錢連零頭的零頭都不夠。

  「這位女士,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和朋友來這裡是辦事的,您看您再另外找輛車可不可以?」簫和禮貌地回絕道。

  小虎的目光落到貴婦人身上,對方的衣服顏色引起了他的興趣。

  老者看到小虎頭動,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那司機口袋裡塞了一隻玩偶,可現在仔細一看,竟是只活的小動物。

  這小貓虎頭虎腦的倒是可愛,老者一見心喜,不由就多看了幾眼。

  阿福一直在偷偷注意這名老者,看老者一直在看簫簫的胸部,立刻伸手擋住。不准打我們家小虎的主意!

  小虎不領情,一看視線被擋,小爪子立刻就揮了出去。不過他知道阿福是自己人又對他好,沒伸出利爪,只是用小肉墊拍了阿福手心幾下。

  阿福當小虎在跟他玩,從簫和肩頭探出腦袋,伸出手指去逗小虎,轉眼就把老者給忘了。

  簫和覺得小虎在他胸口動得難受,乾脆把他掏出來放到肩膀上。

  「今天是週六。」貴婦人輕蹙眉頭開口道。

  「嗯?」簫和一時沒注意。

  「我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貴婦人語氣已經有點不耐煩。

  男青年低下頭,五分鐘算很長時間嗎?平時他等輛公交車也要十五分鐘左右。可他哪敢把這話說出口,除非他不想在公司幹了。

  「很抱歉。我真的有事。」你等多長時間關我屁事?簫和感到莫名其妙。這女人有時間跟他廢話,不如到路邊去攔車。

  貴婦人似乎非常不習慣被別人拒絕,捏緊了自己的小包,強忍怒氣道:「你真的不肯送?」

  簫和翻白眼,「女士,我有事。路上那麼多出租車,不行你們就多走一段路到大馬路上去攔,等個幾分鐘肯定能攔到。」

  「你!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不禮貌的人!竟然拒絕一位女士的請求,你們公司是怎麼教導你們的?太不像話了!」貴婦人大怒,本來特意控制的嗓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簫和越發感到莫名其妙。這女人更年期?為了一輛出租車值得嗎?這裡出租車是少點,可只要花個五分鐘走出這條街就能看到大馬路。

  炎顓看情況逐漸向不可控發展,自然走到簫和身後。

  「你們N城的司機就這種素質?還有你!明明知道今天我們要在外面一天,為什麼不把車子保養好?我要告訴你們董事長,讓他開除你!」

  男青年張大嘴,慢慢的又閉上了嘴巴。

  「這女人怎麼了?」簫和湊到男青年耳邊問。

  男青年回他一個苦笑。自他把這對夫婦從飯店接到老廟開始,這位貴婦人一路上就抱怨個不停,也不知之前在哪兒受的一肚子氣。在車子突然拋錨後她的怒氣就開始升騰,在路邊等出租車時到了臨界點,這下看樣子是打算就此爆發了。

  「抱歉。」

  「沒事,你才辛苦。」簫和理解地拍拍男青年的肩。他舒暢了,原來這世上倒霉的不止他一個,呵呵。

  「你們在說什麼?你們是不是認識?你們是不是勾結好……」

  「好了!玉茹,別忘了你的身份。」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先生收回打量阿福和小虎的目光,終於開口道。他對那個少年模樣的高大男孩和那隻袖珍虎頭貓很感興趣,他相信自己並不是面惡的人,可那男孩看起來似乎在躲避他?

  貴婦人一昂頭,注意到路邊有人在朝這邊看,甚至己經有好熱鬧地人圍了過來,當即深吸一口氣,緊緊抿上了嘴唇。

  阿福偷偷瞄了瞄貴婦人,對小虎低聲道: 「虎虎,這女人好凶。」

  「嗷嗚嗷嗚。」玫瑰也凶凶。

  阿福心有慼慼然地點頭。

  簫和暗笑。

  「小汪,玉茹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介意。你去找車子,我帶玉茹去逛逛。兩個小時後你來這個停車場接我們。」老先生對男青年和藹地道。

  「什麼?等等!你忘了我表哥馬上就要到飯店了?」

  老先生看了他妻子一眼,不明意味地道: 「他是你表哥,也是我堂兄弟。」

  「那你還……」

  「讓他等。」

  貴婦人看老者有發怒的跡象,立刻噤聲。

  中年夫婦和男青年終於離去,離去時老者多看了阿福兩眼,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最後還是和妻子一起離開。

  簫和嘆口氣對身後的炎顓道: 「你別告訴我你平時碰到的儘是這種乘客。」

  「有,不多。」

  「你沒把他們其中一兩個弄死再毀屍滅跡吧?」

  「沒。」炎顓盯著簫和的脖頸,掰著手指數了數。兩個月,現在已經過去十八天。

  「那你都是怎麼處理這種乘客的?」簫和好奇,摸著脖子轉身問。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後脖頸那裡熱辣辣的?

  「我帶他們兜圈。」

  「……小炎,你學壞了。」

  古玩街上的人相當多,可能是節假日的緣故,除了大量的黃臉皮,白臉皮也能見到不少。簫和還看到兩三個舉著小旗子的旅遊團。

  「是哪條巷子?」簫和給大家買了礦泉水,一邊假裝瀏覽周圍店舖,一邊拉著阿福低聲問小炎。小虎爬到他爸頭項上,小腦袋轉過來轉過去看的目不暇接。好多人啊好多人!花花綠綠、紅紅藍藍,好好看。

  有人注意到簫和頭頂上的小虎,一邊連忙指給旁邊人看,一邊連喊可愛。

  小虎被眾人注目,不但不怕,還拽拽地晃了晃小尾巴。

  簫和指指頭頂,示意他爹把這惹人注目的小子接過去。

  炎顓假裝沒看見,抬手一指道: 「應該就在前面,據說旁邊有家叫古德的字畫店。」

  簫和氣。可他兒子對他頭頂青睞有加,上去了就不肯下來,比原來小炎變的虎仔還霸道。

  順著人流磨磨蹭蹭走了三分鐘,簫和找到了那叫做「古德」的字畫店。炎顓說的通黑頭家後門的小巷子就在它旁邊。

  小巷子入口非常狹窄,大約只能容許兩個成人並排通過,就算狹窄至此,小巷裡還擺放了一些販賣香煙、飲料、五香蛋的小攤子。

  簫和做賊心虛,不敢直接進入小巷,拉著炎顓和阿福先拐進了字畫店。

  該家字畫店面積不小,店里布置得古色古香,燈光柔和,書畫掛滿四壁,角落鬆散地擺了一些紅木飾品。不說店裡貨品價值如何,光是一對陳列貨品的圓形木雕古玩架就價值不菲。店裡唯一一個看起來比較現代化的就是正處店中心的一個玻璃櫃,櫃子裡羅列了不少精緻小巧的玉石首飾一類。此時,店員就站在這個玻璃櫃邊。

  店裡遊人不少,簫和兩人進來也沒有引起別人注意。只是炎顓高大的身材、酷帥的外表引得幾個女遊客多看了兩眼。

  穿著長袍馬褂的店員正在向一幫遊客解說什麼,簫和拉著炎顓也湊了過去。

  「……該亭到底建於何時己不可考,但明、清二朝時期都有對其進行修繕的記錄,七十年代初期不幸毀於文革,後在八十年代中期重建。」

  雖然沒有聽到開頭,但聽店員這麼一解說,作為當地人的簫和還是馬上就反應過來店員說的應該是老廟的標誌之一守望亭。

  「有人說守望亭建殿北宋初年,」

  果然。簫和不打算再聽,正準備到一邊隨便看看。

  「其證據就在於一具屍骨。」

  屍骨?這倒是第一次聽說,簫和好奇下又轉回了身。

  炎顓不想擠進人堆,就在外圍站著。這一年多來他對如何收斂自身氣息已經做得很好,不再像以前一樣,一走進人堆就能形成真空帶。

  阿福是簫和到哪裡他到哪裡,自然就跟簫和一起擠到店員面前

  不止簫和好奇,周圍的遊客們也都被店員勾起了興趣,一起圍了過來。

  看遊客們如此感興趣,店員的表情越發高深莫測,說起話來都帶了點單田芳評書的味道。

  「這具屍骨在八十年代中期重建守望亭時被發現。該屍骨就埋在該亭的亭基下。一開始大家還以為發現了謀殺案,後經公安局轉考古局考證得知,該屍骨應屬於北宋初期人物。至於為何亭子下面會有屍骨,專家懷疑這十有八九跟奠基有關。」

  「呀!好殘忍。」有女遊客不忍。

  該店員笑眯眯地道:「呵呵,是很殘忍。不過在古時候修建某些建築時確實會用活人來進行奠基,據說奠基這一說法還是由來自魯班大師。當然到底是不是魯班提出的,誰也不知道。都是傳說,大家聽過就算。」

  店員話鋒一轉,「這具屍骨被發現時其實還有些隨葬品。」

  簫和翹起大麼指,人才啊。

  路過的遊人看這家店人多,本著人多貨好的心理,十個有三個會進這家店轉一圈。看到遊客增多,隔簾一掀,又從後面走出一名年約半百的老者。

  看到不斷有遊客走進店裡,該店員心花怒放,說得越發起勁。

  「可惜的是,這名宋人的隨葬物品在挖掘出來後不久就失蹤了一大半。而當時參與圍觀和挖掘的人太多,警方想要調查也無從調查起,最後對於這些隨葬品下落的調查也只好不了了之。」

  「奇怪,你說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我就是N城人,來老廟無數次了,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大概也察覺到店員的目的,不高興被騙的本城遊客挑刺了。

  店員一點心慌的樣兒都沒有,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這可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事,發現的隨葬品也不多,沒有特別報導,知道的人自然就少。不過如果有人認識這附近的老居民,肯定有人能記得這事。」

  「哦?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你怎麼能知道得這麼清楚?」挑刺的男青年看樣子也是個強頭,說話沖得很。

  店員沒有生氣,依舊用不緊不慢的聲調道:「我雖然不是這裡人,可我們掌櫃的是啊。當初那奠基的宋人被挖出來,我們掌櫃曾親眼看見。可惜我們掌櫃的下手太慢,否則……呵呵。」

  遊客們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未。那挑刺的男青年看店員一直好脾氣的樣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低頭看起玻璃櫃中的展品。

  咳嗽一聲,該店員順勢把手指向身前的玻璃櫃。

  「上個月初,我店得到了一些精品。其中有三塊玉石配飾引起了我們掌櫃的興趣。大家請看,就是這最左邊陳列的三件小配飾。分別為髮飾、玉珮和腰帶上的扣環。別看這三件東西小,卻是貨真價實的宋初古玉製樣。我們掌櫃的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像是他當初看到的那名宋人的隨葬品,當即就花了大價錢買了下來。」

  「真的假的啊?」不少遊客起鬨道。

  店員臉色一正道:「古玩這東西考的就是眼光,沒人敢打包票說是真是假。再說清朝以前的東西誰敢真的掛牌出來賣。人家搞拍賣的也是拍賣私人收藏品。我們掌櫃的覺得這三件飾品是真貨,至於諸位貴人如何看,那就是各花入各眼。所以說古玩要淘,淘到了就是您的福氣,我們店在N城古玩界也算小有名氣,很多收藏家都喜歡到我們店來淘貨。如果裡面沒有真貨,我們店也不可能在這條街開二十多年。諸位說是不是?」

  簫和點點頭,這店員著實厲害,一番話說的讓人抓不住把柄,即表示自己沒有倒賣文物,又點出非以假貨騙人,虛虛實實,就看你自己怎麼判斷。

  聽店員這麼一說,遊客中本來不想買東西只是進來看熱鬧的,也起了在這家店好好看看的心思。

  「本店雖然不敢保證這三枚玉飾就是那宋人佩戴的,也不敢肯定是否真的出自北宋初期,但無論從玉飾的式樣、成色、還是雕功來看,確實很像是宋代出品。」

  簫和即使對古玩沒興趣,也忍不住低頭仔細去看那三塊玉飾。

  「能不能拿出來看?」剛剛進來不久的一位老年遊客問道。

  阿福覺得聲音熟悉,回頭一看,當即嘟起嘴。又看到那對中年夫妻了。

  老者也注意到阿福,對他點頭微笑。

  阿福頭一擰,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老者為這少年的孩子氣失笑。

  「抱歉,涉及到安全問題,除非真正想買的客人,否則還請就這樣觀看。」店員禮貌地拒絕。

  一聽不能拿出來看,圍在玻璃櫃前的遊客一下散了一半。

  店員對此完全沒有失落的表情,古董買賣就是這樣,寧賣一人不賣百人。他做這行這麼多年,誰是真正的潛在顧客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剛才走的那一半人基本上就是看熱鬧的,他當然不在乎。

  簫和回過頭,目光一頓。他就說剛才的聲音聽著耳熟,一看果然是熟人。剛剛半個多小時前才見過。

  禮貌性地對老者點點頭,老先生也回以微笑。兩人就此目光錯開,各看各的。

  小虎在他爸頭頂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抬起小爪子揉揉眼睛,趴在他爸頭頂上就睡了。

  簫和特別注意了一下那位脾氣不好的貴婦人,那位正在仰頭看古玩架上的花瓶。此時的貴婦人完全看不出剛才的刻薄和尖銳,不過在簫和看來,這位就是顆埋在土裡的地雷,不踩上沒事,踩上就完蛋。

  簫和重新把目光落回玻璃櫃,正確地說,他的目光落在了店員所介紹的三塊玉飾中那塊最大的玉珮上。

  眼看簫和的臉離玻璃越來越近,該店員忍不住開口了: 「這位先生,如果您真的感興趣,我可以拿出來給您看看。」

  「哦?那你把中間那塊玉珮拿給我看一下。」

  正在無聊觀看字畫的炎顓聽簫和開口,立刻走到他身邊。

  那位貴婦人注意到炎顓,順便也發現了簫和,臉色當即就變得難看至極,在看到自己丈夫也在玻璃櫃邊後,冷著臉也走了過來。

  該店員用鑰匙打開玻璃櫃門,戴著手套從櫃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塊玉珮。

  看到店員拿出玉珮,沒離開玻璃櫃的幾位遊客一起抬頭望向那塊玉珮。

  店員對遊客們露出的混雜了各種意義的眼光非常滿足,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很抱歉,您只能從我手上觀看。您需要觀看哪個部位,我可以展示給您看。需要放大鏡嗎?」

  簫和搖搖手,示意店員把手向他靠近一點。

  店員雙手捧著玉珮送到簫和面前。

  「能立起來嗎?」

  「好的。」店員依言用雙手的麼指和食指捏著玉珮邊緣,把它立起。

  「我也能看看嗎?」剛才就對玉飾表示出興趣的老者問。

  「當然可以。」店員巴不得有人競爭,立刻把玉珮遞到老者面前給他看。

  老者仔細看了看,沒說話。

  這塊玉珮剛才放在玻璃櫃中時,因為燈光和角度的問題,品相看起來相當不錯。可一拿出來,頓時就顯出瑕疵了。

  形狀倒是非常具有宋朝時代特徵的魚式佩式樣。整體雕工馬馬虎虎可以說是古樸大方,但玉的成色實在不怎麼樣。整塊玉珮約巴掌大,可除了邊緣有點透明感,中間一片都相當混濁。最可惜的是,它上面用來穿繩的孔洞處出現了一個豁口,已經破壞了玉珮的完整性。

  店員眼光老辣,一看老者表情就知道對方沒有多少購買意向,立刻把全副精神都放回了簫和身上。

  「這位先生您看,這塊魚式佩乃典型的宋朝玉珮式樣,如果您擔心它的真假,可以仔細看它的魚紋。宋朝時期魚式佩的魚紋與其它朝代不同,首先分有鱗魚與無鱗魚,有鱗魚樣式古樸,略顯呆板,它的鱗片由細陰線網格構成。您再看它的嘴、眼、鰭、尾……」

  簫和並沒有仔細看這塊玉珮的樣式和品相,他在看玉珮中間那片混濁。

  一開始他還以為看錯了,可看到後來越來越清晰,那裡面明顯有什麼東西。

  「這塊玉珮我很喜歡,不過我還想仔細看看。」

  「當然。」店員意會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雙新的白手套,遞給簫和。

  簫和戴上白手套接過玉珮,他發現該店員的眼神並不像他的表情和動作表現出來的那樣,那麼重視這塊玉珮。

  這個店員銷售相當有一套啊。簫和再次由衷地感嘆。也許這塊玉珮真實情況只是不知從哪兒挖出的一塊爛貨,但經過這位店員的賣力「表演」和這麼一番作派,就算有人對這塊玉珮質地和年代產生懷疑,也不由要收起幾分輕視。

  這同時也證明了包裝的重要性。再差的商品,只要經過精心包裝,就不用擔心賣不出去。簫和在心中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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