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母皇計畫

　　孩子是什麼。

　　孩子是小寶寶，孩子會哭，會笑，會受傷，孩子是脆弱的結晶，孩子是——

　　“嘟——警告！嘟——警告！電力紊亂，建築內所有設備失靈！”整個房間裡，忽然響起了刺耳的程式聲。

　　“可惡！發生什麼了？！”秋篠大吼著，急著想沖出房間，我一尾巴將他掃在地上，然後撲了上去。

　　打掉秋篠手裡的槍，我掐著對方的脖子站了起來。

　　房間外數名端著槍的白大衣緊張的瞄準我，我將秋篠擋到身前。

　　“混蛋！誰幹的好事？！怎麼會電力紊亂？！”秋篠還在聲嘶力竭的怒吼，不能接受俘虜和被俘虜立場的突然調換。

　　“一凡，你太小看我了。”喬晏冷冷的聲音先他的身影一步出現，在他身邊，跟著另外無傷的四人。

　　“喬晏——又是你！”秋篠咬牙切齒的道。

　　勝負是毋庸置疑的，喬晏從門外打開了特質的金屬門：“赫赫，我們快走！”

　　樂澤和姜建被咕咕一手提一個，跟在我們身後。

　　趁著建築內所有設備失靈的這段時間，我們用最快的速度逃離大樓，當然，沒忘記帶走秋篠。

　　我們回到降落的地方，迅速上了直升機，樂澤雙手麻利的在操作板上飛舞，直升機隨著劇烈的風聲慢慢升了起來。

　　喬晏將秋篠的通訊器和槍支從窗上丟了出去，兩樣東西砸在地上啪的一聲毫無疑問的犧牲了。

　　被我制住的秋篠忽然安靜了下來，也不掙扎了。

　　“喲呼！老子終於自由了！”樂澤的歡呼從前面傳來。

　　“結果繞了一個大圈，最大的魚就在身邊我們都沒有發現。”喬郁看著秋篠，靜靜的開口。

　　秋篠冷哼一聲：“……我沒什麼可說的，我輸了。”

　　別啊，說點什麼啊，我踢了秋篠一腳：“把郭樺的所有事告訴我。”

　　“我已經告訴你他死了。”

　　“怎麼死的？怎麼確定的？”喬晏的槍抵上了秋篠的後腦勺。

　　“我說不說也沒區別，反正都是死，別浪費我的力氣。”秋篠冷笑起來。

　　“不，坦白可以讓你死的沒有痛苦。”喬郁忽然開口，他閒閒的倚在一邊，帶著莫名的笑意道：“……你還記得徐靜的樣子嗎？”

　　“……”緘默了一會，秋篠和喬晏同時開口：“徐靜是你殺的？”

　　“我不喜歡殺人。”

　　“那你……”

　　“不是還活著嗎？”喬郁頗無辜的微笑道。

　　嗯，看來喬郁覺得沒殺死，就不算殺人，真是新奇的理論，本僵屍要記好。

　　秋篠突然表情猙獰起來，在我意識到他正在嘗試困難的一種自殺方法前，喬郁已經閃到了他面前，捏住了秋篠的兩頰。

　　“我還以為你會使用你們日本傳統的切腹。”喬郁的眼神似乎露出了可惜的感情。

　　“你們別欺人太甚。”秋篠咬牙切齒的說，可惜被捏住了雙頰說話的效果就是一陣嘟嘟囔囔。

　　總覺得，有種喜劇效果。

　　唉，其實他也挺可憐的，辛苦幾天，一點好也沒討到，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要加入我們？”我忽然說出一句讓眾人都愣住的話。

　　黃瓜之恩，湧泉相報。

　　秋篠愣了一霎，然後露出前未所有輕鬆的表情：“……不了，我有生之年沒有看到大日本國的復興，死了也會繼續守護他。”

　　國家……會讓人連死也不懼怕，只為了理想而活嗎？

　　我看著秋篠堅毅的神情，忽然心情複雜起來。

　　“我不會洩露戰斧的任何機密，但是如果你們要的只是郭樺的情報，我可以告訴你們，作為交換，可以讓我自己選擇死法嗎？”

　　“切腹？我可以替你動手嗎？”

　　……小喬，把你隱隱興奮的眼神藏好。

　　“成交。”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我頷首，注視著秋篠的雙眼。

　　“郭樺加入戰斧的理由很簡單，他患深度自閉的女兒——郭夕珪在十歲那年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郭樺一直在為喚醒女兒而進行修復腦部的相關研究，這其中又包括了如何刺激腦神經，如何誘發腦部組織重構的研究，而戰斧能夠提供他研究需要的一切，這一切都是為了喚醒並治癒郭夕珪，雖然，研究的最後結果是產生了X病毒和G病毒。”

　　“十個預備母皇的事，你知道嗎？”秋篠看向我，平淡的訴說著：“X病毒經過反復調整，最後進入試用階段，戰斧從各地搜集了與郭夕珪情況完全一樣的深度自閉，同時還因為各種原因成為了植物人的年齡相近的另外九人，包括郭夕珪在內，在那個時候被我們叫為‘微笑天使計畫’的十個參與人，後來，我們稱她們為‘母皇計畫’的十個預備母皇。”

　　“注入病毒的三年間，十個預備母皇接二連三的發生了異變，一種強大的潛力驚人的怪物誕生了，它們長相醜陋，沒有情感，沒有智慧，只具備生物最基本的攻擊本能，死在它們手下的研究員不計其數。這時候，注入病毒的預備母皇中，只有郭夕珪沒有出現任何異變，也沒有任何甦醒的徵兆，公司普遍認為，郭夕珪和X病毒融合失敗了。”

　　“公司認為這種病毒是完美的生化武器，不僅可以將它作為軍事上的販賣，甚至可以——讓公司自己主宰重構這個世界。可是這個時候，郭樺逃跑了。”

　　“當公司發現的時候，郭樺已經帶著陷在沉睡中的女兒和所有反對戰斧進行生化實驗的核心研究者逃出了戰斧掌控。”頓了頓，秋篠重新開口道：“再之後戰斧分部發生了病毒洩露事件，X病毒像颶風一樣迅速席捲全球，當時的戰斧分身乏術沒有對叛逃的郭樺緊追，五年後，戰斧派出了秘密隊伍去抓捕郭樺，並且成功找到了郭樺的所在，郭樺為了引開秘密隊伍隻身現身，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他自己為自己注射了G病毒，並借此力量逃走。這就是戰斧和郭樺本人的最後一次接觸。”

　　“他不可能還活著了，我指的是，作為一個‘人’——”

　　漫長的講述終於說完，直升機裡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現在該你們履行約定的時候了。”秋篠開口。

　　“想要怎麼死？”我說。

　　秋篠笑了一笑，然後將目光轉向喬晏：“……隊長，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然後——

　　他猛地從座位上沖了起來打開了機艙門，跳了下去。

　　“日本萬歲——”秋篠的聲音在狂風下被拖的很長，很長。

　　“……！”喬晏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卻為時已晚，只有呼呼的狂風從外面不停呼嘯而今。

　　“關艙門！這爛直升機平衡很差！”樂澤在前面大喊道。

　　姜建沖起來嘩的一聲猛拉上了艙門，看起來動作很利索，可是我看見了，他關艙門時候動作一瞬的停頓，和微微顫抖的手指。

　　楊一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