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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閒》第281章
第二百八十章、橫生枝節

 「哀家喜歡你的烈性子。」太后緩緩起身,微微抬手,她身側的寺人立刻雙手托著她的小臂,太后居高臨下的看著白蘇,道,「無論如何,以後,哀家都不希望再看見你。」

 她這話外音是:你若是自己不死,哀家就親自動手。

 在太后的心中,白蘇不過是個普通婦人,斷不可能逃離皇宮,所以她對白蘇的話也沒有太多懷疑,不過太后也不是沒想到她會逃跑,所以雍容華貴的身姿行至殿門口時,側頭對身邊的寺人道,「若是發現有人膽敢誆騙哀家,直接處理了便是。」

 太后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平常的聲調讓白蘇也能夠聽得見,白蘇知道,這是警告。

 外面此起彼伏的「恭送太后」聲音響起,白蘇起身回了寢房,不出所料,寢房中被翻得亂七八糟,顯然是被人搜過了。

 看來,她身邊的侍婢中,是有太后的眼線,今日白蘇在反常行為之下接觸了一名衛士,任白蘇再想像力過剩,也只想到太后是懷疑有人給她傳遞消息,可事實的真相是,有人添油加醋的與太后講了今日中午那名木訥的侍衛神情曖昧,還特特握了白蘇的手,這種情形很明顯,有奸情。

 這種事情在皇宮之中屢見不鮮,縱然寧國的風氣比雍國要保守一些,卻也沒到女子給男人拋媚眼就浸豬籠的地步,甚至各家後院的婦人之事也屢見不鮮,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而在皇宮後院更是盛行,畢竟皇上只有一個,總有些人是不甘寂寞的。

 通姦雖然如家常便飯,但抓到同樣是要嚴懲,在宮中更是如此。

 一般情形,宮中可減少眾人對皇上的渴望,處於高位的夫人們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還會幫忙遮掩遮掩,關鍵時候還能拿出來威脅對方為己所用,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白蘇不知道,也不甚感興趣,她更在意的是,既然她身邊有太后的人,那麼把她們調離是很容易的事情吧?不過即便在容易,今晚是來不及了,明日白天又不方便行事,太后最有可能是會選擇明日晚上。

 至於用毒,比較容易被順籐摸瓜,但若是明日白蘇隨寧溫一同前往太平城,恐怕太后也不介意用一回毒。

 如果是前者,恰好與白蘇逃走的時間相差不遠,即使不是子時,對白蘇來說也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次日,白蘇依舊沒有接到前去太平城的消息,於是便安心的等待夜晚的來臨。

 一整天,夏花看白蘇的眼神都很奇怪。

 所有人都認為白蘇被封後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兒了,可事到臨頭竟換了人,侍婢們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但目光中明顯不比之前的恭謹,甚至有些大膽的,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白蘇。

 「你真不想當皇后?」既然白蘇當不上皇后,夏花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她在寧溫身邊不單單是侍婢,也算半個食客,所以對於皇貴妃以下級別的女人,客氣點是給面子,不客氣也沒人敢拿這個緣由治她的罪。

 白蘇手中握著一大把侍婢們早晨從御花園中折來的花,往缽裡擺弄,這時候沒有花泥,白蘇就用一般的軟泥來做底座,她正在折騰一株白色的小雛菊,聽聞夏花這話,動作微微頓了頓,認真思考了一下,答道,「若是我夫君是皇帝,我自然是想做皇后的。」

 語出驚人啊,一屋子人被她這句話震的頭腦發懵,時下言論自由,有時候一些士子在公共場合大肆指責皇帝的不是,但君權之上的社會裡,這個比方還是要被拖出去砍了的。

 提意見、建議甚至責罵,都可以,但不能有謀朝篡位的思想。

 夏花倒是不甚在意,在白蘇對面盤膝坐下,「雍國的那個連州公子是你夫君?」

 即使夏花衝撞過白蘇,又給她下毒,但她依然很欣賞這個女子,至少她爽直坦白,有兩分酷似李婞的真性情,想起李婞,白蘇抬頭看了夏花一眼,復又垂眸。

 「你不答話,就是默認了?」夏花道。

 「不錯,是他。」白蘇淡淡道。

 白蘇此話一出,十幾個目光唰唰的集中在她身上。

 春徐不可思議的看著白蘇,她還猜測,兩人之間是故友。

 當時顧連州和白蘇就是在這個寢房中見面的,他們之間根本不像是要分離的夫妻,反而宛如朋友一般,平靜的令人難以想像他們有什麼再過於親密的關係。

 屋裡一片靜默,只有白蘇擺弄花草的窸窣聲。寧溫沒有下令放人,也沒有下令將白蘇打入冷宮,是以,這裡除了夏花敢用那種語氣隨便與白蘇搭話,別人卻是不敢的。

 夏花靜默一會兒,道,「那也難怪了,若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才可恨」

 白蘇微微一笑,把手中一枝紫色的麥冬斜斜插進缽中,隨著麥冬一根根的加入,整體呈現了一個半扇型,白色雛菊高低錯落,甚是清雅美觀。

 十三早就在寧國也開了一家花境,生意還不錯,寧國的花境主要以建造園林為主,也賣盆景和花束,所以眾人雖覺得美,對這種東西卻也不陌生。

 「你們皇上封的皇后是誰?」白蘇端詳著接近完成的插花問道。

 夏花是寧溫身邊的近衛,自然比旁人多知道些,反正事情已經成定局,便道,「媯氏,清女。自從出了個伏翛大巫,媯氏支族的身價倍增,清女能被選為皇后也是意料之中。」

 白蘇不予評價,第一眼看見媯清時,發現她身上那種清冷的氣質與媯芷有些像,這令白蘇倍感親切,以為是媯氏家族的血脈遺傳因素,他們家的女兒都是如此,然而媯芷畢竟只有一個媯芷,媯芷清冽的眼眸絲毫不沾染世俗,為人也絲毫不世俗,而媯清,也不過是個掙扎謀求高位的普通女子罷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白蘇還特地多吃了兩碗飯,以便晚上逃跑時更有力氣些。

 然而這落到旁人眼裡,便覺得這婦人簡直腦子有問題,眼看近在咫尺的後位成了空,竟然還能吃的這麼香在水榭上坐了一會,天色方才擦黑,白蘇便就寢了,睡前,還將一件窄袖的羅裙放在了床邊。

 白蘇睡眠極淺,約莫亥時,她便聽見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刻意放輕的腳步。

 「張頜不是隨內侍大人去了太平城麼,叫我等作甚?」春徐壓低聲音道。

 「噓——」秋香忙拽著春徐下樓去。

 春徐口中的內常侍大人是皇帝身邊的領頭寺人,相當於大內總管的職位,白蘇不知道張頜是誰,但聽春徐話中的意思,此人是內常侍的下屬。

 想來,應該是太后如約將人支開一個時辰,以便白蘇「自殺」。

 白蘇靜靜的聆聽,確定人已經走遠之後,連忙起身,把羅裙穿上,然後把頭髮在頭頂窩上一個髻,雖然醜了點,但重在結實。羅裙雖顯得有些礙事,卻總好過曲裾裹著腿,邁不開步子。

 做完這一切,白蘇翻身上塌。

 她剛剛扯上被子,後窗處便有一侍衛翻窗進來,白蘇覺得有些奇怪,不是約好了子時麼?怎麼提前來了?莫非是見侍婢恰好都不在,所以提前了?如此想著,白蘇扭頭看去,看見的卻不是舉善堂的任何人,而是前日在水榭上扶住她的衛士那衛士似乎也沒想到白蘇會忽然醒了,被她一雙隔花掩霧的眸子一登,他頓時想起了前日入懷的柔軟和幽香,不禁熱血沸騰,一張端正的臉漲的通紅,見白蘇張口欲叫,倏地翻身上塌,摀住她的嘴,喘著粗氣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只求與你一夕之歡,日後為你出生入死也絕不皺一皺眉頭。」

 他這麼說,根本不是在徵求白蘇的意見,而是霸王硬上弓,反正有了苟且之後,一般的宮妃都不會抖出去,木已成舟,多了個可供驅使的人,她們也不虧。

 熾熱的吻落在白蘇修長的脖頸間,另一隻手已經撫上她的高挺的胸部,那衛士怔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如此嬌小的女子,居然這麼有料。

 白蘇壓下心慌,柔軟的唇艱難的張開一條縫隙,伸出舌尖輕輕一掃衛士粗糙的手心,黑色的羽睫掀開一汪脈脈秋水,楚楚的盯著那人。

 衛士大腦轟的一聲,獸性全部被勾了起來,白蘇發現他眼裡的變化,連忙吱唔了幾聲,抽出手往下掰他捂著她嘴的粗糙手掌。

 「你,你同意了?」衛士試探著問道,他心裡還是希望白蘇能配合的,強暴雖有強暴的樂趣,可他也是第一次遇見一個這麼吸引人的美姬,所以難免希望更加盡興。

 白蘇連忙點點頭。

 那衛士鬆開手的同時,便欲將把唇湊上來,白蘇急道,「等等,我有話說」

 強忍著衛士在她胸上不斷揉捏的不適,白蘇幽幽道,「你也知道,我一直被看的緊緊的,連只蚊子都飛不進鳳棲殿,你不覺得今日一個人都沒有很奇怪嗎?」

 衛士在白蘇脖子上不斷親吻,含糊不清的道,「皇后之位另有他人,那些侍婢都是捧高踩低的狗奴,對你不上心也沒什麼奇怪的,不要憂心。」

 白蘇翻了個白眼,立刻帶上哭腔,「你這是在把我逼上絕境啊,昨日太后得知你抱了我一下,便懷疑我與你有奸情,還讓人特地搜了我的寢房,今日就忽然出現這個空缺,恐怕是想捉姦在床,你真的如此不憐香惜玉嗎」

 白蘇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她說這些有沒有用,若這人是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之人,恐怕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但她還是得賭大多數人還是把命看的比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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