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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你的份!」當對方重重把咖啡歐蕾砰的一聲摔在自己桌上,周輝彥也只能在心裡歎氣。
「別把私情帶進工作裡頭,這樣不太好。」周輝彥掏出錢包,把剛好的零錢推到吳華茵桌上。
「不好意思喔本小姐就是小心眼。」吳華茵收起飲料錢,沒好氣的道。
「你不覺得她比較無理取鬧嗎?」周輝彥轉開飲料罐,仰頭往嘴裡灌了口。
「我可不想聽到你說玲雅的壞話。」吳華茵也拆著自己的低脂鮮乳。
「我沒有想說她壞話的打算,你還不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嗎?」
「知道知道!太清楚了!就是這樣我才生氣,你這個完全不懂玲雅為什麼嚷著要跟你分手的石頭腦!整整一個月、一個月你都沒有打電話給她,而且也沒有碰面,如果是你出國或是真的很忙也就罷了,偏偏又都不是。」吳華茵粗暴的把吸管塞到紙盒中。
「我是真的很忙,我外甥都已經高三了,現在課業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正是可以開始讓他衝刺的時候,這種重要時刻就算浪費一天也不行,更何況我也早已跟她說過,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再聯絡我,我還想她一整個月都沒打電話表示過得很好呢,誰知道前天劈頭就是一句『我要跟你分手』我怎麼會知道她到底想怎麼樣?」
「你到底知不知道,所謂情侶間重要的事情就是盡量的要關心對方,包容對方的喜怒哀樂,絕對不是像你這樣隨便說聲『有重要的事情再聯絡』,你是警察局啊?以為沒接獲報案就可以高枕無憂?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玲雅。」吳華茵有點激動,連吸管都被她咬扁了。
「......你知道嗎?正因為我把玲雅當成重要的人,所以才選擇用這種方式對待她,她的工作也有業績壓力,而我自己光是負責的作家就將近十個,其實我也想過要推掉,但礙於有些是老交情、有些是他們自己要求,實在是不好開口,如果我把這些事情全都一股腦的告訴玲雅,只是更增加不愉快的情緒罷了,撒嬌與任性之間有著是不是讓人痛苦的區別。明明都已經是大人,只要在需要彼此的時候在一起就可以了吧?我幾乎沒有拒絕過玲雅的要求,那也是因為我想讓她開心,如果她真的想跟我一起吃個飯,那只要打通電話我就會出門,為何總是我得先開口邀請?為何總是我得先察覺她想要什麼?標榜著男女平等的現在已經沒有『這是男人該做的事』這種道理吧?」
「只會滿口大道理的傢伙,如果你真的是愛著玲雅的話,這些話應該親口告訴她。」
「如果她無法體會這點,那麼我費多少唇舌也沒用。如果我傷害到玲雅,我只能說抱歉,如果她認真的想分手,那也是她的選擇。我並沒有天真到認為不管做了多少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就像我也花很多時間在幫我外甥補救數學,只可惜到現在他也還沒考及格過。」
吳華茵用力吸了口鮮奶,冰冷的液體讓她的頭腦稍微冷卻下來,隨後她說:「聽起來你外甥的在你心目中的份量比玲雅還要重羅?」
「如果你堅持比較的話......目前的確是這樣。比起把時間花在應付沒什麼意義的怒意上,當個家教還比較有趣。」周輝彥強硬的道。
「你居然說這種話!那不過是你外甥!你完全不打算跟玲雅道歉嗎?現在還來得及、她會原諒你的!」
「沒有道歉的必要。」周輝彥又嚥下一口咖啡歐蕾,「我不覺得我哪裡有錯。」
「你們分定了!你這只以自我為中心的豬!」吳華茵氣得口不擇言。
「......那就分手吧。」
吃著烤布丁的小龍聽到身邊的周輝彥居然對著話筒說出這句話時,因為驚嚇而嗆咳起來。
「咳、咳咳......」
周輝彥一手拿著話筒,一手伸到小龍背後幫他拍著。
「至今以來受你照顧了。」周輝彥說完這句話後,就把話筒放回話機上掛斷。「要不要喝點水?」他問著小龍。
「不、不用了......」小龍拍著胸口,把手上剩的半個烤布丁放在桌上。
「吃東西小心一點。」周輝彥叮囑。
「舅舅,你剛跟誰說話?」小龍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期待,忙假裝抽著衛生紙擦嘴。
「女朋友......『前』。」周輝彥靠在沙發上,嘴裡淡淡道。
「......為什麼要分手啊?」小龍小心的問。
「因為我不是溫柔的人吧。」周輝彥的唇邊泛出自嘲的笑,「你可不能像我這樣,我雖然不知道怎麼做比較好,如果你能讓她的就盡量讓,就算不是你的錯也要低聲下氣的道歉......因為我做不到這種事,所以才會被討厭。」
「我覺得......舅舅已經很好了。」小龍望著周輝彥似有些蒼白的臉,忍不住伸手碰了下。
對於小龍的碰觸微愣,但周輝彥卻覺得從那手上傳來的觸感特別溫暖,在連自己都還沒意識到之前,身體卻以提早一步行動......
「舅、舅舅?」整個人突然被抱住,小龍緊張的全身僵硬。
「......討厭嗎?」周輝彥把頭埋在小龍肩膀上喃喃問。
「不、不會!」小龍連忙大聲回答。
「那讓我......就這樣一下......」
「喔、喔。」
小龍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燙,夏季的薄衫根本阻隔不了對方身體上所帶著的某種誘惑自己的因子,耳邊傳來輕柔的氣息,逐漸的、那聲息加重,濕溽的東西由頸項滑落至衣內,伏在自己身上的軀體開始顫抖。
正跟自己慾念奮戰著的小龍另一方面還要關切周輝彥的狀況,不過因為機會太難得,小龍還是將手環上了對方的腰,並順著背脊往上緩慢的撫摸著。
『如果平時自己要是這麼做,說不定會被當成性騷擾變態......』小龍邊摸邊想。
「......小龍......」
「咦?啊!我、」我沒做什麼!
被周輝彥這麼一叫,小龍嚇得連心臟都快跳出來,幾秒後才突然發覺舅舅居然叫自己『小龍』而不是『芳龍』。過往他從來沒有用這麼親膩的叫法喚過自己。
「小龍......」周輝彥把小龍抱的更緊了,而且下巴還輕柔的在對方的頸窩上蹭著。
『舅舅只是想撒嬌嗎?』
小龍覺得自己的臉火燙的要燒起來了,為什麼明明是男人,卻會有這種比任何女孩子都要來的可愛的表現呢?
他想起了之前也有一次,周輝彥感冒頭昏時,也是靠在自己身上。不過這次卻幾乎要叫他把持不住,在聽見周輝彥第三次叫著『小龍』的時候,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往下半身沖。
天啊!完蛋了!該死!不會吧!怎麼會這樣!
小龍滿腦子裡只有這種後面加了驚歎號的詞語飛來飛去。
「呃、舅舅......你不要哭了啦......大人還哭很丟臉耶......」想脫身去廁所,小龍幾乎是咬著牙努力的想替自己與周輝彥區隔一點距離。
「......連你也覺得......這樣很丟臉嗎?」周輝彥猛然抬起頭,小龍瞬間對上了那張沾滿淚水的臉。
『我不行了!』
小龍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啪嘰一聲斷裂,在意識到『我喜歡舅舅』的這一刻,他湊上前,用舌舔去了正從周輝彥眼角落下來的淚水。
真的是鹹的......
「......啊。」
「呃、」
周輝彥的腦袋似乎還有點渾沌,只呆呆的望著小龍。
「是、是驚嚇療法啦驚嚇療法!」小龍對於自己竟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感到頗震驚,慌忙的隨便找理由搪塞。
「啊?」
「總之你不要再哭,你再哭我就要跟著你一起哭了!」小龍胡謅著移開視線,褲子底下都脹的有點痛了,幸好在家穿的褲子比較寬鬆,從外表不仔細看分不出來。
「......你為什麼要哭?」周輝彥揉了揉眼睛,還一臉搞不清楚狀況。
「因為我捨不得你哭,看你哭了我也會想哭,這樣行不行?」
小龍有點惱羞成怒的爬起身就往廁所沖,雖然覺得把周輝彥就這樣一人拋下過意不去,不過要是生理反應被發現的話,這可不是哭不哭就能解決的麻煩問題。
「喔......」周輝彥搔了搔臉,一會兒才有點不好意思的應了聲。
「提拉米蘇、起司蛋糕、巧克力布丁、蘋果派、奶油椰子鬆餅、杏仁豆腐、藍梅蛋塔......不是我在說啊周輝彥,你現在都沒得糖尿病真是一個奇跡。」
陳敬榮望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甜食,幾乎都要被過甜的香味給熏到頭暈了。尤其糟糕的是看到面前的人正一手拿著最新高中英文命題碎碎念,一邊還把桌上的東西逐一大口掃進胃袋的豪氣動作,惡......好想吐......
「因為本人每天運動量充分。」
周輝彥交疊著雙腿,手上拿著書的模樣可說帥氣,不過另一手能不能不要沾到糖粉奶油還放到嘴裡舔啊?旁邊有衛生紙啊先生!
「什麼運動?」
「慢跑。」
「那你為什麼在我家?」
「這是柳老師的家,不是你的。」
「......開門讓你進來的我一定是頭腦有問題。」陳敬榮一臉厭惡的望著桌上那堆由死對頭帶來的過量甜點。
星期六下午突然沒頭沒腦的跑來,說什麼要不要一起喝下午茶,結果茶只有自己在喝,點心的量則多到像惡夢一樣。這個人怎麼不乾脆被糖水淹死算了......不、如果是被糖水溺斃,他說不定還會很滿足的死去呢。
「你頭腦有問題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周輝彥翻過一頁參考書,又吞了口蘋果派當配料。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來吵架的嗎?啊?」陳敬榮真的覺得能把自己這種俗稱沒脾氣的濫好人搞到火大真是一種了不起的才能。
「現在沒有時間跟你這種人進行無聊的嘴上鬥爭,本人可是很忙的。」周輝彥道。
「要不然你現在在幹嘛!出去!現在就給我出去!」陳敬榮得很困難的控制自己才不至於把手上的半杯綠茶往周輝彥的頭上倒。
「幹嘛這麼小家子氣?我可是難得要分你吃點心的,哼、不給你了。」
「誰小家子氣!剛才哼一聲的人是誰?鬼嗎!」
「你有沒有姊姊?」周輝彥突然問。
「不要突然隨便轉移話題!」
「那種小事不要在意。」
「是你讓我在意的吧?」頓了下,陳敬榮只好說:「有啊,我有一個姊姊。」
「她結婚了沒?」
「上個月才剛訂婚,你問這個幹嘛?我可不會介紹我姐給你喔!」
「也就是說......還沒有小孩啊......」周輝彥沈吟了下。
「廢話!還沒結婚怎麼會有小孩?」陳敬榮這句話才說完就發覺有語病,只好再加了句:「我姐還不至於當未婚媽媽啦。」
「這樣啊......」周輝彥把蘋果派整個塞進嘴裡,後面不曉得嘀咕什麼。
「你今天很奇怪耶,到底想說什麼!」陳敬榮不耐煩的問。
「我只是想問問如果你有外甥的話是什麼心情而已。」把英文命題丟下,周輝彥開始朝鬆餅進攻。陳敬榮已經不想看桌上那堆東西,只得把目光移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上。
「不就是姊姊生的孩子嗎?有沒有跟我的關係不大吧?頂多碰到時陪他玩玩就是了。」陳敬榮輕描淡寫的說。
「我外甥現在跟我一起住。」
「這我知道,柳老師稍微跟我說過。」
「你怎麼還叫他柳老師?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已經叫慣了,而且他也沒叫我改。」陳敬榮笑了下,「反正他也討厭自己的本名。」
「最近,那小鬼會自己主動唸書,而且連以前每週必看的綜藝節目都停了。」不知為何,周輝彥說這些話時,連一點高興的表情也沒有。
「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總覺得那小鬼最近好像躲著我耶,以前宵夜都還會跟我一起吃的,現在他都拿回自己房間吃......」
「反抗期吧?」
「我還以為已經過了呢,之前他還會對我比中指。」
「小孩子不都那樣?反正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總覺得有點寂寞呢......之前他還會說什麼捨不得我哭之類的話,害我還感動了那麼會兒......你幹嘛把茶噴出來?」
「咳咳......」陳敬榮不知道該震驚的是『周輝彥會哭』還是他外甥說『捨不得你哭』這種噁心死的句子。
「今天他也是一大早就出去玩滑板,中午回來吃過飯後就溜回房先唸書,我還有偷偷看了一下,他是真的有在念耶,成績也好看多了,數學居然也有及格......唉、好像不需要我了一樣。」
「......周先生......你在抱怨這些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你是為什麼哭?」陳敬榮本身是對周輝彥的外甥是否值反抗期毫無興趣,但對於周大編輯本人的『血淚史』倒是頗期待,如果是無聊的事情,說不定還能順便調侃一下對方。
「感情問題。」周輝彥簡單的四字解決。
「喔你跟女朋友分手了喔?」
「......」
「不會吧我隨便猜的耶!」
「反正就是那樣。」周輝彥毫無表情的吞著蛋塔。
「所以你哭的時候,你外甥就跑來跟你說那個什麼捨不得?」
「不太算,我哭的時候,他很溫柔的抱著我,現在想起來真是難得呢,最後他為了讓我不要哭,所以就舔了我的眼淚,好像是說什麼驚嚇療法,現在的小鬼都這麼玩嗎?」
「...........................你外甥現在幾歲?」陳敬榮覺得手上的杯子都快被捏碎了,這個姓周的道底知不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這個人已經不是遲鈍門下的一員,而是直接升格為掌門了啦!
喂喂!明明就是愛情小說家柳望的編輯,卻對自己的事情頓感成這樣,這種人生好糟糕、太糟糕了!
當陳敬榮在心裡默默吐槽的時候,似乎沒有想到先前柳望還在追自己時,同樣也是遲鈍的天昏地暗。
「十八歲,還是個小鬼而已。」周輝彥回答。他望著陳敬榮的杯子心想:那杯茶有麼好喝嗎?要不幹嘛拿這麼緊像生怕自己會搶去?
『所謂的男子高中生是一種正值除了腦袋以外的其他部位都發育健全的生物啊!』陳敬榮在心中吶喊。
「......然後他舔完你之後呢?還有沒有做別的?」
「沒有,他很急的跑去廁所,大概是憋很久了吧?」
「周輝彥你......」
真想告訴這個蠢蛋那個『憋很久』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敬榮真想當場做個『很好、你贏了!』的卡片送給這個甜食狂。
「怎麼?」
「......哼、不告訴你。」陳敬榮一仰頭,咕嚕咕嚕喝著已經冷掉的綠茶。
「哼什麼啊!你這個小家子氣的人!」
如果柳望不是昨晚熬夜寫稿一直拼到早上而導致現在正賴在床上熟睡的話,他應該會在這裡對兩人認真的道:『我覺得你們兩個都差不多耶......』
鼻、鼻血......
一時忘了先敲門再進舅舅房間,結果一進房就看見對心臟不好的景象。
顯然大了一號的襯衫套在周輝彥身上,幾乎遮住半截手指的袖口與雙手正在解著胸前扣子的模樣......莫非、莫非這就是傳說中『哥哥的襯衫』真人版嗎!就算不是穿在『妹妹』身上,這模樣也夠性感的......
被自己手上講義摔落的聲音嚇到,小龍『哇啊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有問題要問嗎?」停下解到一半的扣子,周輝彥問。
「對、有問題......問題可大了......」小龍乾笑了幾聲,隨即問:「這衣服好像大了點?」
「是啊,這不是我的,其實本來就大概知道不能穿,但就是不死心的想試試看。」周輝彥微笑道。
「那這是誰的?」
「這是柳老師的衣服,今天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他要丟,這件其實是洗壞了,有點縮水,所以我就帶回來想試試,結果還是大了點。」
「那個柳老師......是你負責的那個作家嗎?」
「嗯、是啊。從外表來看,比起作家,他還更像模特兒。」周輝彥說著,繼續慢條斯理的將整件襯衫脫下。
小龍連忙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講義,視線不敢亂看,生怕自己又出什麼差池。
換上原本自己的衣服,周輝彥目不轉睛的望著小龍一會兒,然後道:「你過來一下。」
小龍忐忑的走到周輝彥面前,心中還想著:舅舅怎麼不多穿一會兒?
「你穿穿看。」周輝彥遞出剛才套在自己身上的過大襯衫。
「我不行啦!」
「穿給我看嘛!你現在應該還有再長,說不定過陣子就可以穿了。」
抵擋不了周輝彥似乎有點拜託的攻勢,小龍只好把身上的T恤脫了,原本要接過舅舅手上的衣服,卻沒想到周輝彥將襯衫一抖,拿著袖口的底端要小龍把手伸進去。
原本想『我自己穿就好』的小龍在看見周輝彥期待的表情時卻像舌頭打結,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當周輝彥低頭幫他扣上扣子時,小龍再次嗅到那種剛洗好澡時那種清爽宜人的沐浴乳香味。
真危險的味道......
小龍的胸膛鼓噪著。
「嗯......還是有點大,不過穿起來好看多了。」周輝彥讚賞的望望小龍全身上下,「這件就給你吧。」
「謝謝......」小龍複雜的應著。
「芳龍,你最近是很用功沒錯,不過不要太過頭喔,把身體弄壞就不好了。」
「叫我要努力的人不就是你嗎?現在才說這種話。」小龍噘著嘴道。並不是對這種生活有什麼不滿,而是他知道自己會這麼拚命的原因完全是想讓自己處於除了課業外什麼也不想仔細考慮的境地。
這麼一來,對於周輝彥的情感......也許會就此冷卻下來......
一點用也沒有!
每天都在見面,每天總是帶著那種勾引人的香味靠近自己、每天對自己露出的微笑為什麼會這麼可愛、每天每天每天......
可是對方什麼也不曉得,幸福吃著蛋糕的表情、舔著沾到唇邊奶油的舌、還有最讓他無法忘懷的就是那曾經邊顫抖然後緊抱自己的軀體。
『......小龍。』
真想再聽他叫一次......依賴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我只是......擔心你......」完全不明白小龍到底在生氣什麼,周輝彥努力的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莫非小龍是想努力給自己看,結果自己卻叫他不要太拚命......這種說法讓小龍不高興嗎?
「我的身體很好!」尤其是最近每天早上都得面對晨間生理現象更是無言的覺得自己實在是健康過頭。
「好吧,那你要問什麼問題?」周輝彥只得不在『身體健康』這個話題上打轉。
「我沒問題。」小龍轉身就要走。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問題很大嗎?」
「你聽錯了。」
「我才沒有聽錯。」看小龍真的要走,周輝彥忙一把抓住小龍的手。
「放手啦你!」
小龍反射性的甩手,一時用力過猛推到周輝彥的肩膀,砰的一聲,對方的頭竟然撞到了床頭櫃。
小龍自己也嚇了一跳,看見周輝彥抱著自己的頭痛的說不出話,忙一把捧起對方的腦袋東揉揉西摸摸,「哪裡痛?喂、你還好嗎?」
「後面......」
小龍聞言便將周輝彥的臉壓在自己胸口,手去摸他的後腦勺。
「這裡?」
「嗯......」
「對不起......舅舅我不是故意的。」小龍很快就為自己的粗魯認錯。
「......我知道。」周輝彥低低的說,「我不曉得你討厭我碰。」
「沒有啊,我沒有討厭你碰......只是剛才稍微......嚇了一跳。」小龍怎麼敢說他怕碰的原因是下半身偶爾會太敏捷了一點。
「是嗎?」
「真的真的。」小龍肯定道。
「那......這樣也行?」周輝彥一把環住小龍的腰,想確認對方說的是不是實話。
「......可、可以。」
啊啊這種擁抱的姿勢是怎麼回事啊......舅舅你真的跟老媽是姊弟啊!連粗神經的部分都一樣!
「這樣呢?」周輝彥的手往上移,挪上了小龍的背。
「......舅舅你不要鬧了啦!」小龍在趁自己還有理智之前,抄起一旁的講義,從周輝彥的懷抱落荒而逃。
「真的不討厭被我碰嗎......」望著房門,周輝彥那正直的腦袋根本就不懂小龍剛才到底是怎麼克制晃蕩的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