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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有隻白骨精》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楊敬軒一腳跨進屋子,便覺一陣略帶了悶窒的潮熱夾著股芬芳鬱氣朝自己迎面襲來,他呼吸一窒,站定了腳定睛看去,見她已經換了身寬鬆的藕荷色家常軟袍,正背對著自己坐在張圓凳上,對鏡擦拭還濕漉漉的長髮。他進來時,她並未回頭,只低頭顧自己手上的動作。

  楊敬軒未靠近,只站在門邊看她擦頭髮,定定望了片刻,林嬌這才回頭,仿似剛發現他的到來,起身轉過來,道:「你來了?」

  楊敬軒這才看清她正面模樣。還帶了潮氣的長髮如水草般披覆在她一側胸前,胸前處被一片沾濕的衣衫貼住,勾勒出半片的飽滿形狀,大約是剛洗澡時被熱氣熏了的緣故,兩頰泛出潮紅,眼睛水汪汪像要滴出水。見她踏著搖曳燭火朝自己過來一步,大約是被這屋子裡的那股潮悶芬芳給熏到了,忽然覺得有些頭暈氣短,微微後退一步,手已經把到了門框邊。

  只要林嬌願意,她還是很善解人意的。看出他的不適,真誠自責道:「你是悶住了吧?瞧我,自己怕冷就把窗子關得密不透風。怪我不好,這就給你開窗。」說著,把手上布巾丟在桌上,急忙要去推開那扇支摘窗。

  楊敬軒急忙道:「不必不必,不悶不悶!你凍著了不好。你要是好了,我給你上藥。」

  林嬌見他說話時,眼睛只看著地,再也找不著早上對著自己時的那種姿態了,便笑眯眯收回了手,嗯了一聲,坐回凳子上仰著臉,等著他來給自己上藥。

  楊敬軒暗呼出一口氣,拿了瓷瓶到她近旁,小心替她臉頰脖頸上藥。見她微仰著紅潤的臉,一雙漆黑的眼睛只望著自己,且因靠近了,那股也不知是來自她濕髮還是身體的芬芳花香又津津地溢了出來,隨他呼吸侵入五臟六腑,頓時又有氣短之感,視線更是守得牢牢,只落在她的脖頸上方,絲毫不敢下挪半寸。

  與她這樣對視,簡直是一種煎熬,比他從前埋伏於荒野等待獵物出現還要難熬。他幾乎是緊趕著替她擦完了臉和脖頸處的傷藥,放下手中瓷瓶,見她已經乖巧地自己爬上了榻趴了下去,這才終於長長鬆了口氣。

  接下來替她後背擦藥就輕鬆多了。只要不是與那樣一雙眼睛對望,他覺得自己完全沒問題。

  他如早上一樣,先替她輕輕捲起後襟,很快發現她換了個桃紅色的肚兜,映得那截瓷白小腰憑空增了幾分嬈色。也沒敢再多看,只眼觀鼻鼻觀心地替她敷藥,又如早上那樣攤掌於上開始揉壓活血。見她臉大半埋在枕中,只看得到烏黑長髮鴉堆在肩頸之側。

  他能管得住自己眼睛,只耳朵卻由不得他了。隨他的手掌遊移,他聽見她含含糊糊嗯哼了幾聲,顯然是因為舒服才發出的,帶了濃濁鼻音的呻吟聲鑽入他耳廓,他忽覺貼於她後背肌膚的手心一陣陣發熱,仿似要生出潮意了。

  他的手微微一頓,見推壓得也差不多了,正要收手,忽然聽她問道:「昨夜上來時,你為什麼親我?」聲音猶帶了絲慵懶。人卻沒動,臉也沒轉過來,就像是在夢囈。

  楊敬軒一怔,腦海裡飛快掠過之前的場景。

  昨夜,他當著那麼多人面親她,完全是未經思考的一個下意識舉動。但他並不後悔自己這孟浪之舉。今早離開這裡之後,他也曾反省過自己的這一舉動,包括他後來送她回屋後的種種。他覺得以自己此刻的心態,她若都像今早那樣在他面前態度強硬乃至於張牙舞爪,他反倒一身輕鬆,做到無視並壓下她的氣焰並不難。但是一旦又變成像現在這樣的若有似無小女兒態,他便覺得自己又拿她沒辦法了,頗有些英雄氣短的鬱悶。

  「說啊……為什麼親我?」

  大約是聽不到他回答,他見她身子動了下,側頭過來,露出半張月牙兒臉,映了燭光的漆黑眼眸似笑非笑地睨向了他。

  「阿嬌,你識字本就奇了,為何還懂這些?」

  林嬌見他避開自己目光,看向還攤在桌上的那些紙張,知道他借機避開問話,哼了聲道:「李大人答應了我不問這些,我才肯弄的。他是你上官,他都許諾了,你還問什麼?你回答我問題就是,為什麼親我?」

  楊敬軒見她追問得緊,知道避不過去了。只好暫時撇開自己的疑慮,迎上她目光,說道:「阿嬌,你問我為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原本在下面見到你落下的那隻鞋時,以為你沒了。後來攀岩下去找,也不過抱著萬一僥倖之念。只因若不走這一遭,我心中永將難安。不想上天垂蒙,你竟真的被我找到了。直到腳踩實地之時,我才覺到自己腿腳發軟,後怕不已。我那樣……全出於本心。我也不知為了什麼,當時只覺唯有那樣才能釋出我心中的歡喜。阿嬌……」

  他的聲音消了下去,凝視她片刻,終於又道,「歷過這樣一番先死後生的大悲大喜,現在我又有什麼看不開的?只要你人在,我每天能見到你,那就是最大幸事。」

  有這樣一個男人,他英俊、他只對你一個人情深、他對你的無理取鬧照單全收、他是關鍵時刻能打趴天下各種怪獸的英雄奧特曼,他面對你的勾引時卻立刻又變成害羞的純情小弱受,林嬌不知道別的女人會怎樣,反正她是真的再也擺不出早上那種臭架子了。

  「那個……我早上對你態度不好,你別放心上……」林嬌扭回了頭,眼睛盯著自己鼻尖下枕面上繡著的那朵纏枝蓮,小聲說道。

  她話剛說完,就聽見後面的男人立刻用帶了笑意的輕鬆語調說:「咱們的事大概很快就要傳開了,那我明天就去找三叔公,把事情都交代了,就照咱們前次說好的,我想儘快娶了你。再拖下去,我怕你於你名聲有礙。」

  林嬌一骨碌從榻上爬了起來,拉好自己的衣衫坐定,搖頭道:「楊敬軒,你這人真沒趣。我好好地向你道歉,你怎麼一下子又扯到這事了?這是兩碼事。我現在挺好,我還不想嫁人!」

  楊敬軒仿似有些意外,想了下,問道:「阿嬌,你討厭我嗎?」

  林嬌搖頭。

  楊敬軒不解道:「你不討厭我,咱們以前有過那事,就算你還是完璧之身,也差不多就是我的人了。現在咱們的事也快要傳開,我又想娶你,你為什麼還不肯嫁我?你不怕旁人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

  林嬌道:「你怕不怕旁人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

  楊敬軒道:「我以前是有顧慮。但現在並無畏懼。」

  林嬌點頭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楊敬軒有點無奈:「我是男人。你和我不一樣!」

  林嬌嗤一聲笑了起來,雙臂抱住自己弓起的膝,歪頭看著他道:「你覺得不一樣,但我覺得一樣。我前次既然到祠堂前阻攔你,自然就是想清楚了才去的。現在我的主意還沒變。我不想這麼快嫁人。你別說催我,就是把花轎抬到了我家門口,我也不會上轎的!」

  楊敬軒望她半晌,見她散髮下來笑吟吟的模樣極是可愛,說出來的話卻叫人恨得牙咬咬,偏又拿她沒辦法,呆了半晌,煩惱地抓了下頭,終於道:「你要是現在還不想嫁,我也不能逼你,我等你就是。只是……」他猶豫了下,終於問道,「你要怎樣才肯嫁我?」

  林嬌咳一聲,道:「我從前有次跟你說過,我很小心眼的。你要是惹我生氣了,過後又想與我和好,要怎麼樣來著?我記著你當時還答應了的。」

  楊敬軒一怔,再一想,終於想了起來,頓時啞口無言,呆了半晌,朝林嬌為難道:「阿嬌……,你看,可不可以換成別的什麼法子……這個實在……」

  林嬌頭搖得像撥浪鼓,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楊敬軒被她一句話給悶得再開不了口。只他當初應下時,也不過為順她口風,隨意敷衍而已。做夢也沒想到居然真有一天會被她搬出來舊事重提。這樣的荒唐難看之舉,就算是為了哄回心愛女人,以他的性子,一時也絕對做不出來。

  林嬌倒也沒真存了要他出醜的心思,不過是想了起來順口搬出來刁難下他而已。見他悶頭半天不開腔,知道是被為難住了,正好可以借機堵住他的口,道:「那我就等著。等你什麼想通了要兌現諾言,我再考慮要不要嫁你。」

  楊敬軒見她神色鄭重,卻信以為真了,心裡頓時糾結開來。一邊是得償心願早日娶到美嬌娘,一邊是丟棄男人尊嚴學狗爬哄她開心,孰輕孰重,實在是難較高低,只恨自己當初怎會因了美色當頭一時糊塗。猶豫半晌,終於悶悶道:「阿嬌,你昨日受了驚,藥也敷過了,你早些歇吧。我回去再想想。」

  林嬌見他神色極其鬱悶,顯然是信以為真了,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楊敬軒正沮喪要走,忽然聽到身後吃吃笑聲,回頭望去,見她越笑越厲害,到了後來只拿枕頭壓住了臉。這才明白過來是被她戲弄了。先是一陣輕鬆,又覺到了絲羞慚。見她笑而不止,漸漸只想撲過去狠狠壓住她教訓一通,卻又覺似有無形的線綁住了自己手腳,最後只剩怔怔立著看她笑而已。

  林嬌知道對他這樣方方正正的人來說,割塊身上的肉也比叫他學狗爬要容易得多。見他剛才居然還真為了討自己歡心而糾結,心中有些感動,等終於收了笑,想了下,朝他招招手,柔聲道:「你過來坐我邊上,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自不復往昔甜蜜後,這些時日,楊敬軒還是第一次見她用這樣的語調對自己說話,心中立刻湧出歡喜,立刻順她手勢坐了過去。

  林嬌見他坐得遠,中間還隔了一臂之遙,自己便挪了過去,伸手插入他臂彎間,靠著他肩膀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我好,我哪裡不知道?別的不說,昨夜你肯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僥倖就冒著失足摔下去粉身碎骨的風險來救我,我拿什麼來回報你都是應該。我從前只一心想勾你,並未細想過這些。可是現在我細細想過了,真的覺得還不想嫁人。總覺得一成婚,就要多了許多條條框框,什麼夫妻相處磕磕絆絆啊,還有你們男人最看重的生娃娃啊,我一想來就覺得頭疼,我覺著我還沒準備好……」

  林嬌說著,見楊敬軒轉身望著自己,猶豫了下,道:「我知道我這樣只為自己著想。可是咱倆像現在這樣相處不是挺好的嗎?你別催我,再給我些時候。等我想好了,我再嫁你,好不好?」

  楊敬軒第一次聽到女人嫁人還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且那些顧慮在他看來都完全不值一提。只也曉得她脾氣和平常女人不同,現在好容易聽她肯這樣細聲細氣地央求自己,怕再不點頭,她翻臉就又麻煩了。心想只要她有這心,遲早有一天總會鬆口的。當下便應道:「好,我不催你了。往後我會對你百倍的好。等你願意了,我再娶你。」

  林嬌見他應了,頓時輕鬆許多,湊過去飛快也親了下他的額,見他愕然望著自己,笑道:「你不是親了下我嗎?我要親回來!」

  楊敬軒見她又帶出了幾分從前勾自己時的嬌俏之樣,心中頓時甜了起來,命她再趴下去又推揉了片刻,見她趴在枕上哼哼幾聲便連打哈欠,曉得她大約真的是疲累了,收了手幫她將桌上那些淩亂稿紙都收整齊了,這才離去。

  * * *

  林嬌這一夜睡得很是踏實,第二天一早等楊敬軒過來上了藥,便覺得身上酸痛減了許多,心情也不錯。不想到了午後時分,腳店裡卻來了個不速之客。是個與楊氏差不多年紀的婦人,皮色微黑,一雙眼睛吊梢上飛,瞧著十分精明的樣子,一進來便嚷道:「春嬌,春嬌在哪?快出來!」嚷過幾遍,才看見林嬌正坐在櫃檯後,立刻大步流星朝她走來。

  林嬌見她面生,雖不喜她這副樣子和口氣,只以為是和住店客人有關的事,也不在意,正想問她過來什麼事,那婦人張口已經道:「春嬌你個死丫頭!你在桃花村不好好守你的寡,不聲不響居然搬到縣城裡了!你曉得家裡你爹你哥還有嫂子我以前聽說了你的事有多揪心嗎!如今你又幹出這樣的醜事,簡直是把爹的臉面都丟光了!爹被你氣得都沒臉出去見人了!瞧你現在還過得去,你要還有點良心,就該拿出些孝敬錢,我帶回去了到爹面前給你說幾句好話,萬一日後你被休回娘家,爹指不定還能收留你!」

  這婦人劈劈啪啪一通,引來了王嫂子和招娣幾個人,林嬌也明白了過來。原來竟是自己前身的便宜嫂子。想起從前聽春杏說過的她要把自己胡亂嫁人打發了的過往事,現在又突然冒出來,想來是聽說了自己和楊敬軒的事,又曉得她現在在縣城裡開了腳店,便想過來打秋風,心中頓時厭煩,道:「我自小就被爹給賣了,好給哥哥娶嫂子你,娘家的恩情也就差不多還了。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麼多年沒往來,我如今更沒道理再往娘家遞什麼孝敬錢。我這裡忙,也不方便多留客。難得嫂子你還記得我來看我,我也不好意思叫你白走一趟,這就給你二十個銅錢,你回去叫輛車足夠了,我再叫招娣給你包幾個饃,路上餓了吃。」說完便數了二十個銅錢出來擺她面前,又叫招娣去包廚房。

  這春嬌的嫂子姓姜,今天之所以會趕過來打秋風,實在是昨天傍晚家中來了個人。那人便是桃花村的三叔公。原來楊敬軒背上林嬌之後眾目睽睽之下親了她一口的事,當天便跟長了翅膀似地四處流傳了開來,很快便傳入了三叔公的耳朵。

  自前些日子林嬌闖來打斷了楊敬軒之後,他見楊敬軒再沒動靜了,還以為那丫頭真被自己嚇住收手了,這才鬆了口氣。不想好日子沒過多久,卻忽然又聽到這樣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大驚失色過後便氣急敗壞,罵了林嬌不知道多少話。先是想再衝去縣城找這小妖女算賬,腳都跨出門了,想起前次自己找去時她絲毫不讓,還伶牙俐齒地氣死個人,這次只怕也是一樣,找她還不如去罵楊敬軒。

  又一想,這臭小子被妖精迷了心竅,前頭自己苦口婆心疾言厲色紅臉白臉的話都說盡了,他就是一根筋地不聽,現在怕也是沒用。想來想去,最後就想到了春嬌的娘家人。這才怒氣衝衝趕了過去,劈頭劈臉就是一頓罵,最後丟下一句話:他林家要是不出面壓服這妖精女,被等著她被休回娘家,從此徹底成四鄰八鄉的大笑話。說完才氣哼哼拂袖而去。

  春嬌的爹自然氣得不行,口口聲聲說要去打死這敗家風的女兒。姜氏曉得那個守寡的小姑如今竟在縣城裡開了腳店,心思便動了起來。背地裡與男人商量了幾句,便自告奮勇攬過了這事,說由她去教訓這不守婦道的小姑。心裡卻想這春嬌一直就是個麵人,自己這樣的伶俐嫂子過去,幾句話彈壓下來,叫她吐出些錢才好,往後若真的被休回娘家,那更是由自己拿捏了。

  這才今日一早便趕著進城。沒想到卻被這樣幾句話給打發了,愣了一下,見這小姑子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曉得如意算盤十有八九是落空了,一咬牙,心想我沒好處,你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便死命拍了自己大腿,嚷道:「哎喲,你個害人精啊白眼狼,都是別人家的人了,怎的還要拖累你娘家!你別以為你幹出的那些醜事沒人知道,現在四鄰八鄉的哪個不在背後議論你和那個衙門裡的人?你自己丟臉就算,如今害得我一家都沒臉面見人了!你道那姓楊的真會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不過圖個幾天新鮮!往後有你哭的!爹在家說要尋死,我好說歹說勸住了,只自己卻真的是覺著沒臉見人了!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我還不如就趁這當兒撞死在你家門口……」

  姜氏一邊抹著鼻涕眼淚,一邊往大門口去。

  她這一鬧,果然引來了邊上不少閒人,聚在街面上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姜氏見人多了,更是撒潑得厲害,打圈轉著說要去撞。王嫂子幾個人忙上前去勸,場面一時亂成一團。

  林嬌冷眼看了片刻,對著正拉扯姜氏的王嫂子幾個道:「嫂子們,她要撞死在我這門口,你們這樣攔也攔不住,也沒辦法了。我名聲本就不好,再都一樣旁人口中的白眼狼也無妨。你們趁早也別拉扯了,現在就去衙門報告一聲,說她是自己想不開要撞死在這裡的,跟咱們無關。」

  王嫂子幾個人見林嬌這樣吩咐,頓時也沒轍了。且剛才拉這姜氏時,還被她拍打了好幾下,鄉下婦人手勁大,心裡正有些不痛快,便鬆開了手。

  這姜氏見沒人拉自己了,那個冷血小姑只靠在櫃檯上一動不動,邊上又有個高過自己半頭的壯實丫頭對著自己虎視眈眈,還有隻大狗對著自己呲牙不停,臉漲得通紅,呆了半晌,哎喲了一聲,便賴坐到了地上,口中只道:「別以為我不敢!我這就撞死在這裡,鬧到官府,你也休想撇清!」

  她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外面有個婦人聲音道:「什麼鬧到官府?出什麼事了,這弄得跟唱戲樣的!」聲音甚是威嚴。

  正看熱鬧的眾人循聲望去,大門外的路邊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輛呢面轎,下來個四十多的婦人,攙了個丫頭而來,服飾嚴美,頗有氣派,急忙讓出了條路。

  姜氏見這婦人一雙鳳目掃來,極是威嚴,頓時矮了半截,卻是心有不甘,嘟囔道:「你是什麼人?這是我家家事!幹你什麼事!」

  「蠢才!這位便是縣衙裡的李夫人!你的家事,她管得管不得?」

  那婦人邊上的丫頭立刻橫眉豎目,出聲斥道。

  眾人這才曉得原來竟是縣尊夫人來了,雖不用像見到縣令那樣行跪拜禮,個個卻也立刻屏聲斂氣閉口不語。

  姜氏這才曉得這婦人來頭,不敢再撒潑了,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垂首不再吱聲。

  李夫人早就知道了林嬌,知道她不但是楊敬軒的意中之人,且更奇的是竟然還懂水利工事,心中便一直想要認識。聽說她前日墜下山去險些喪命,正好今天閑了沒事,便想來探訪下。過來時便見此處圍了裡外三層人,坐轎子聽見個婦人吱吱歪歪不停,聽了幾句,便曉得了個大概,見這婦人鬧得實在不像樣,這才現身壓場。

  李夫人早聽說林嬌貌美,現在入了前堂,果然看見一個俏麗人兒正站在櫃檯邊。她生過三個兒子,唯獨卻沒有女兒。現在一見到這樣的漂亮人,加上先前印象又極好,頓時喜歡得緊,朝林嬌招招手道:「你便是春嬌?」

  林嬌原先見這姜氏鬧個不停,知道越搭理,她便越會得勁。懶得理睬,正想自己到後院去,見竟然又來了個面生的婦人。等曉得她是李夫人,又見她對自己和顏悅色,立刻便到了近前見禮。

  李夫人笑眯眯受了她禮,這才拉住她手,對著呆立的姜氏道:「你婆婆可還在世?」

  姜氏搖頭,吃吃道:「早沒了。」

  李夫人嗯了聲,道:「春嬌她是我早認了過來的乾女兒。她前頭男人早沒了,咱大夏朝也沒哪條規矩說寡婦不能改嫁。是我做主要將她嫁給楊大人的。今日過來,就是和我幹女兒商議下日子的事。你這婦人,好歹也算是她嫂子,怎的絲毫不懂維護自家人,反倒在人前詆毀不停?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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