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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有隻白骨精》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林嬌覺到自己整個人被他從後團抱著翻轉了落入他懷中。她被壓在她肩背後的那雙有力臂膀攬住,好叫她的胸前飽滿緊緊貼壓於他的胸膛上。二人肌膚相觸之時,她只覺到一陣火般炙燙。閉上眼把自己同樣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忽然聽到外面那聲呼喊,立刻覺到他身體一僵,睜開眼仰臉望去,他正看下來,二人四目相對。她看到他佈滿濃烈情潮的黝黯雙眼中掠過一絲懊喪,心裡忽然對這不挑時機壞人好事的李大人也生出些不滿。

  「別理他了……他不是也喝多了嗎……會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非要你現在又去……我就說你不在……」

  林嬌覺得自己要是投生成後宮佳麗,保不齊就是妲己褒姒第二。因為她幾乎想也沒想,就伸手緊緊抱住了他腰身,撒嬌般地貼著他胸膛蹭了幾下。

  楊敬軒立刻覺到了她嬌軟身子襲來的再次誘惑。與她光裸肌膚相貼時傳來的那種絲滑般柔膩給他帶來了難以言狀的銷魂快感,他抓握住她腰臀的十指幾乎掐陷進了她的柔軟肌膚,耳邊卻再次傳來招娣的啪啪敲門聲,一滯,終於扯了被衾將她身體飛快裹住,覺她還牢牢抱住自己腰身不放,歎口氣湊到她耳畔低聲道:「阿嬌,大人方才醉態已濃,若非真有急事,絕不會這時候還派人來找我。我先去瞧瞧,你自己先睡,我若能回……」

  他停了下來,因耳邊響起招娣第三波敲門聲了。

  林嬌哼了一聲推開他,道:「你的李大人自然比我重要。你去好了,我也不要你回來!往後你都別過來!」說罷捲了被衾便翻身朝裡躺下,送他個大後背。

  楊敬軒的耳邊有招娣這樣的奪魂催命音在響,再大的興致也被打錯了。略微平息下呼吸心跳,顧不得還在耍小性的她,翻身下榻飛快穿回了衣裳,正待要開門出去,回頭見她還負氣似地朝裡不動,又俯到她臉側親了下,低聲哄道:「別生氣了,回來你愛怎樣我都由你。」說完才匆匆開了道門縫,人已經閃了出去,迅速把屋裡的一切都關了回去。

  這些時日他來得頻繁,招娣與他有些熟了,漸漸沒從前那樣怕他。見他終於出來,叉腰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下他,嘴裡嘟囔道:「叫了半日都不聽應,我還以為不在……」

  楊敬軒的人生初次大事被這樣意外打斷,且看自己離去時,那小女人又在與他彆扭,心情自然差勁,也沒心思與她囉嗦,只沉臉問道:「有說是什麼事嗎?」

  招娣見他臉色難看,目光掃過來,便似兩把冰刀,頓時收了聲,指著前堂方向道:「那人……還在那裡等著……」

  楊敬軒疾步往前堂而去,見過來找他的是李府後宅的一個家童。那家童一見楊敬軒,飛快跑了過來,焦急道:「大人連衣衫都沒穿好,就叫我過來找你。楊大人你在就好,快去吧!」

  楊敬軒心微微一沉,預感到必定是有突發大事了,忙出門解了拴在馬樁的馬騎上飛快而去。趕到縣衙後宅時,門正為他留著,門房說大人在書房,徑直便過去,入內關門,見李觀濤坐於燈下只著隨意中衣,之前的酒意找不到半分,神色凝重,似喜似悲。

  李觀濤見到楊敬軒,立刻示意他到近前,從抽屜裡取出封剛拆火漆的信,推了過去。

  楊敬軒接過,見封上空白無章,入手稍有些重,封裡不像是紙張,倒出裡頭的東西到手心,見竟是枚芙蓉凍所刻的小玩章,端詳片刻,認出章面不過是「鴉哺」篆體二字。

  他知道李觀濤平日閒暇之時,喜好篆刻,這書房的桌面上就擺著幾方他平日最引以為豪的刻石,一有空便反復把玩不已,他跟上官久了,自然也略微曉得些門道。見這篆體頗像是李觀濤本人的刻劃手法,遲疑道:「大人,這是……」

  李觀濤接回那方小玩章,拇指摸過平滑石面,喟歎一聲,道:「敬軒,當年我為太子被貶一事,在朝堂上觸怒龍顏,被貶放到這地之時,皇上曾令他身邊親信宮人到我府上要一方印章。我當時便刻了這印石奉上,意在提醒皇上,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太子絕不會是那種圖謀逼宮多位之人,他是被人構陷。那宮人收了這印章便去,留下一句話,說有朝一日,我若再見這方石印,便如面見聖上。我當時雖不解,只這話卻一直未曾忘記。」

  「這竟是……」

  楊敬軒有些吃驚,遲疑地望著李觀濤。

  李觀濤點頭,壓低聲道:「我先前喝了幾杯,正昏沉欲睡之時,竟有京中秘使趕到,遞出這方印石,留下口訊,說是聖人親口所囑……」頓了下,向楊敬軒復述一遍,一時竟激動難以自已,猛地起身,負手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原來當今皇帝趙喆有一皇弟趙勍,乃是先皇晚年所得麟子。這趙勍自幼便聰敏過人,兄弟倆年歲雖差了將近二十,趙喆自登基後,遵了先皇之意,對這幼弟也是關愛有加,他那年不過十五,便冊了英王。

  從前與北朝發生戰事之時,當時而立的趙勍自告請命願赴漠北,趙喆雖對這皇弟的鋒芒有所覺察,卻也並未引起大的注意。且當時正是舉國用兵之時,有這樣一位親王上陣帶兵,於全軍士氣自然大有裨益,便准了他請命,冊封天下兵馬都督,由他與大將軍李元共赴漠北。

  英王名義雖是兵馬都督,只他身份高貴,自然不可能如大將軍那樣常年累月紮於邊地,大部分時間都在邊城蕭城中「運籌帷幄」而已,只在需要時才會現身。第三年運道不濟,發生一場意外,若非得楊敬軒全力救護,險些便喪命刀下,有了這歷險後,從此自然更是謹慎,出入必重兵擁圍。

  戰事就要平定之時,趙喆驚聞李元大將軍的噩耗,得到密報說極有可能是遭趙勍所害。且這些年來,他也漸漸領悟到自己這個弟弟當年之所以會爭領天下兵馬都督的銜,除了想要憑藉戰事樹立威信,更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離了京都,身邊沒有皇帝的耳目,他更能暗地裡自由擴展勢力籠絡人心。

  趙喆想到這弟弟正是壯年,自己卻垂垂老矣,偏偏子嗣不振,皇子大多夭折。直到中年才得太子趙真,如今弱冠不到。除了趙真,只剩一個年方七歲的兒子。心中憂思更甚。只可惜如今為時已晚。英王羽翼漸豐,連他這個皇帝一時也動不了他。等三年前,出了有人密報太子謀反一事,他便知道是自己那個弟弟在背後操縱。

  苦思數日,終於決定與其壓下事情,讓太子日後再遭毒手,不如先自斷其臂,以圖後謀。這才假意大發雷霆,朝堂之上,不顧以李觀濤等為首的百官苦苦勸諫,令削去其太子身份,貶為庶民,遠遠發配至南疆,此生再不可踏足京都一步,並派了一隊心腹死士隨同,名義是看守防他異動,實際卻是暗中保護。削去趙真之後,又改冊當時不過七歲的幼子為太子,以幼子為新餌,引過趙勍視線。

  這戲還沒完。老皇帝之所以接著又毫不留情地貶斥了李觀濤等太子黨,一是做給英王看,二來,他是想要為趙真日後東山再起保存心腹肱骨。知道英王爪牙遍佈滿地,怕太子知道他真實意圖後年輕沉不住氣,讓趙勍識破自己謀劃,這一場苦心,索性誰都沒提,連李觀濤也毫不知情,只以為他侍了幾十年的皇帝真的是越老越看重皇位,容不得旁人半分覬覦,這才對犯了莫須有之罪的親生兒子也痛下辣手。只在他離京之前,命心腹宮人去他那裡取了方印石作日後傳話時的信物。

  忽忽數年又過,這幾年裡,但凡有人在老皇帝面前提起廢太子,他便必定暴怒如雷,輕者掌嘴,重者投牢,人人都曉得他對廢太子深惡痛絕。又一邊做出對幼太子苦心栽培的殷切模樣,一邊暗中培植了一支完全忠於皇權的護衛力量,尤其是令原本隸屬於趙勍勢力的京畿左營四品將官張慕遠暗中投誠歸於自己,更是加大了日後事起獲勝的砝碼。

  英王趙勍是位野心勃勃的梟雄,剷除異己廣開財路,好為日後大事鋪路。他雖也生性多疑,但這類人通常有個毛病,那就是剛愎自用。他見自己羽翼豐滿,皇帝兄長年事已高,本就拿他無可奈何,這兩年又病體纏綿自顧不暇,至於那個小侄兒太子,不過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自然更不放在眼裡。做夢也沒想到,趙喆也是頭暗中伺機等待咬他咽喉的老狐狸。

  就在上月,老皇帝見自己的多年苦心經營差不多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已經有了一病不起的態勢,怕再難熬長久了。擔憂一旦哪日自己駕崩,這局面若來不及扭轉,那便真的是功虧一簣死不瞑目,細思過後,這才先派了個心腹秘使喬裝從京都悄悄趕至清河,帶著他的口諭找到了當年的心腹重臣百官之首李觀濤,將實情託盤而出,命他留意京中動向,暗中聯絡當年舊黨,時刻準備回京輔佐太子復位。

  老皇帝為此也是提早安排過的。親筆御信自然不能叫密使帶出,怕萬一落入英王手中。知道李觀濤為人謹慎,僅傳口諭又怕他懷疑來者有詐,這才在當年便向李觀濤要了一方印章,為的就是今日。

  李觀濤在書房中走動十幾圈後,仍難壓心中激動,停了下來,看著楊敬軒目光炯炯:「這口諭必定來自皇上,確真無誤!枉我侍主幾十年,以他近臣自居,竟一直想不到皇上會有這般的苦心謀劃!老夫錯怪了皇上!今日使者離去前說過,皇上已經派了一隊死士從京都潛往南疆接太子秘密返京。只路途遙遠,我擔心難保不被英王爺的人覺察。敬軒,太子能否安然到京,干係我國運。我怕那些死士萬一不敵王爺的人,則全盤盡輸。你可願意代我前去南疆,與那些死士一道安全護送太子入京?」

  楊敬軒立刻道:「當年李大將軍遇害之後,我日思夜想便是要為大將軍復仇。只恨對手位高權重奈何不得,起誓總有一日要以奸人之血告慰大將軍在天英靈。這些年我雖龜縮於此,卻一日也未敢忘當年之恨。等的就是這一天。不用大人說,我也自當提刀請命!我這就收拾了,立刻動身往南!」

  李觀濤擺手道:「還不行。這個月十五是西狄皇帝五十大壽,兩國向來邦交,王爺正被皇上派去代他應邀賀壽。他如今就在離京往西狄的路上,咱們這是必經之道,算路程再兩三天便到。他生性多疑,我怕他萬一見不到你起疑心,你再候幾日,等他過了境往西,你再動身南下。」

  見楊敬軒點頭應下,凝思片刻,又歎道:「敬軒,英王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他本人雖被皇上差出了京都,只一旦曉得生變,必定也會急趕入京阻攔。你這南下又北上的路,實在是變數未定,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楊敬軒道:「大人放心!我以我血對誓大將軍英靈,必定會全力護送太子安然入京!」

  李觀濤終於長籲一口氣,又與他談了些細節,直至深夜,楊敬軒這才告辭而去。

  * * *

  楊敬軒離開縣衙後府,獨自走在清河縣城寂靜而曲折的夜巷中時,秋的夜半涼風一陣陣吹過他身畔,剛剛因了那場談話而鼓蕩激湧動的全身熱血開始慢慢地涼下。

  他的心頭爬上了一雙彷彿能勾他魂魄的美人明眸。

  他蟄伏這麼多年,如潛龍在淵,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可以讓他再次怒馬橫刀斬盡敵首,為當年枉死的將軍復仇。剛才與李觀濤對談時,兩人一直假設著他動身後可能會遇到的每一件意外,商討該如何解決。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這一場出行,非生即死。而且稍一不慎,死的可能性甚至更大。

  他不怕死。從前也遇到過比這一場生死之行更要險絕的境地。他都挺了過來。死,他無畏——儘管這樣,他其實知道,他現在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因為他的心中多了一絲牽絆。

  他起先還沸騰的熱血不但涼下,就連心情,也慢慢地開始沉重起來,任憑一雙腳遊蕩在夜色裡,直到停住了,這才驚覺他竟又站在了她家後門巷子的黑暗裡。

  他想著自己先前離開時她還在使小性子,他答應了要是早還會來哄她的。但是現在,他知道她就在裡面,與他只隔著一道牆和一扇門,他甚至彷彿還聽到了虎大王睡著時發出的呼嚕聲。

  這些屏障完全阻攔不住他——只要他想進去。

  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沒有勇氣進去面對她了。他不能告訴她自己接下來一段時日要去做什麼。她只知道他會被李觀濤差遣去公幹,時間還很久。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年半載……甚至……有可能他永遠也無法回來了。

  他知道一定會拼盡全力好好回來的,就算為了她,他也必須要回來。但是這種可能永遠也回不來的想法最後還是鑽進了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無法見到她那雙明亮的眼眸,親吻不到她溫暖的紅唇,觸摸不到她香軟的肌膚,更見不到她對著自己撒嬌使壞甚至發怒時的種種小女兒之態,他就覺得胸膛裡那塊最寶貴的心頭肉被利刃挖走了,那夜在雁來陂崖下見到她那隻孤零零鞋子時的感覺再次向他襲來。

  暗夜深巷,有人獨立。天明不復影蹤,而那個他想的人卻絲毫不知。

  * * *

  林嬌昨夜見自己裸身上陣也留不下他,負氣扭身朝裡後,心裡其實還想著他能再回來找自己。熬啊熬啊熬到半夜眼皮都耷拉下來了,還是沒半分動靜,氣得睡了過去。第二天酒醒已近中午,頭殼晃得疼。問了招娣,說一早上也沒見他人影,氣得更甚,打定主意這回就算他再來找,自己也絕不會再給他好臉色了。

  她心中雖這樣想,事實上到了這天晚上,又開始有點隱隱期盼的意思了,料他便是再忙,這晚也不敢不來,還特意換了身新做的衫裙。沒想到等了一晚上,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不但他自己沒來,連個口信也沒。這下是徹底怒了。到了第三天傍晚,當她終於看見他跨進腳店大門朝自己走來的時候,連眼皮也沒抬,只低頭撥拉著自己手上的算盤,打得算盤珠子滴滴答答飛個不停。

  楊敬軒下定決心終於找了過來。

  衙門裡已經得了英王前頭侍衛的報告,說王駕明日會路過,叫做好迎接準備。過了明天的後天,他就要獨自踏上南下的路。

  他停在了她的櫃檯面前,輕輕叫了她名字,她卻恍若未聞,纖巧手指只飛快地撥弄著面前油光閃亮的算珠。他耐心等著。終於見她停了手推開算盤,抬頭瞟他一眼,懶洋洋道:「大忙人來啦,真是稀客啊!我這可招待不了。招娣,幫我送客!」說罷起身,扭頭款款往後院而去。

  楊敬軒用目光屏退了招娣,拍了下正坐邊上聞聲不安抬頭的能武的肩,跟著她往後院去。見她跨腳進去要關門,手臂伸了進去,一下將門頂住。

  「你這人怎麼回事?臉皮厚得真賽城牆!後院也是你能來的?」

  林嬌用力關了幾下門,又使勁掰開他把住門的手指,卻敵不過他力氣,最後只好放開門,自己雙手抱胸,看著他冷一句熱一句道。

  楊敬軒跨進來,把門關上了,凝視著她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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