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病因

　「病人是被人下藥所致。」楚楠楓睜開眼，拿開手的第一句話卻讓屋裡的人都驚住了。

　半天，謝靈芸最先反應過來，急切地問道：「可知道是什麼藥？有沒有法子治？」

　謝庭筠跟著也問道：「楚太醫，我母親還有救嗎？」

　楚楠楓深深地看了謝靈芸一眼，然後對著謝庭筠和謝大老爺道：「下藥的時間過長，恐怕很難。」

　「楚太醫能看出母親中的什麼毒嗎？」謝靈芸問道。

　楚楠楓略一思索，道：「這應該是西域的一種毒藥，被下藥的人從表面上看和中風一樣，其實是中毒所致，如果解毒及時的話，病人還是能說話的，可是現在看大太太的情況，已經耽擱的時間太長，有一些棘手。」

　「那也請楚太醫儘量試試吧。」謝大老爺臉色難看的請求道。在他看來，大太太竟然被人下藥，導致中毒，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謝大老爺畢竟年紀大了，而且並沒有經過官場中的爾虞我詐，對於經商也不是太經心，所以並沒有意識到另外一層意思。

　然而，謝庭筠卻很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他忽然看向了謝靈芸，道：「世子爺知道母親得病的事情了對嗎？」

　謝靈芸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點了點頭，然後示意他到外屋說話。

　謝庭筠趁著謝大老爺陪著楚楠楓開藥方的時候，和謝靈芸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世子爺怎麼說？」一出內室的門，謝庭筠揮退了候著的丫鬟，急切的道。

　謝靈芸嚴肅地問道：「大哥，母親有對你說什麼嗎？」

　謝庭筠知道她是說大太太有沒有對他供出什麼來，他歎了口氣，無奈地道：

　「沒有，本來母親有些鬆動，頭天晚上說的她要想一些事情再說。看來是要對我說些什麼，可是卻突然弄成了這樣……」一抹懊惱之意從他眼眸中閃過。

　謝靈芸猜到了，可是聽謝庭筠這麼一說，還是有些失望的。她並沒有糾結這件事，而且直接道：

　「大哥，那個小綠有問題。」

　「小綠？」謝庭筠一怔，不確定地道：「你說的是母親身邊的丫鬟小綠？」

　「是。」謝靈芸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大哥可知道那小綠是怎麼到母親身邊服侍的？」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謝庭筠給問倒了。他畢竟很少關心後院的事情。過了半晌，他才不確定地道：

　「這個小綠好像是誰送給母親的，當時我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丫鬟時，有問過母親，當時母親並沒有說的太清楚，我也便沒有過多的問這件事。」說著，他奇怪地道：「小妹怎麼能肯定那小綠有問題？」

　謝靈芸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一定是薛仁傑並沒有給他說小綠的事情，便說道：

　「我也只是猜測，畢竟曾經聽世子爺說過那麼一句。世子爺說那小綠會武功。」

　「世子爺怎麼沒有對我說一聲，這倒好。今兒個我還見那小綠跟你大嫂請求回家一趟呢，這八成是跑了呀，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謝庭筠在屋裡轉起了圈圈。

　謝靈芸卻能猜出薛仁傑不告訴謝庭筠的意思來，大概是擔心打草驚蛇吧，「大哥，你先別急。既然世子爺覺得那小綠不妥，肯定是有安排的。」

　其實她不好說的一件事情就是，薛仁傑肯定已經安排了人監視謝府的一舉一動。然而這樣的事情卻是不好明說。畢竟謝庭筠聽到謝府的一舉一動時刻都有人監視，心裡肯定彆扭的。

　謝庭筠一怔，即便謝靈芸沒有明說，他也懂了這裡面的意思，想到謝府竟然被人監視，即便是薛仁傑出于好意，他心裡還是有一絲彆扭的。只是他壓下了心中那一絲異樣的感覺，反倒是微微松了口氣，道：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這樣一來那個丫鬟一定跑不了的，一定跑不了的。」顯然他對薛仁傑的能力很有信心。

　謝靈芸卻不這麼認為，畢竟那小綠是有武功之人，而且既然選擇這個時候對大太太動手，很顯然的是大太太已經是一顆棄子，為了謹防大太太這顆棄子說出不該說的話，所以對她下了手。而另一個原因應該是那小綠有所察覺，所以當機立斷的除去大太太，然後快速的逃跑。如果是有所察覺到話，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畢竟有所察覺，行事就有所警覺，反倒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不利於抓到她。

　兄妹倆個正說著話，謝大少奶奶突然撩開簾子走了進來，輕聲道：

　「相公、九妹妹，母親醒了。」

　謝靈芸一怔，看著謝庭筠疾步進了內室，對謝大少奶奶道：「大嫂，咱們也進去看看母親吧。」

　謝大少奶奶卻猶豫道：「九妹妹，母親心情煩躁，如果有不對的地方，你不要往心裡去。」

　謝靈芸一愣，轉頭認真的看著她，然後一笑，道：「大嫂不用擔心，我明白的。」這個時候，是大太太最為脆弱的時候，估計大太太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她，畢竟壓制了十幾年的庶女，大太太不想在她面前顯得弱勢。

　走進內室，楚楠楓和謝大老爺、謝庭筠已經不在屋裡，只有大太太一個人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滿含不甘心的望著門口，當看到謝靈芸走進來時，她不甘死寂的眼神幾乎是瞬間便迸發出濃濃的恨意來。

　謝靈芸裝作沒有看懂大太太惡狠狠的眼神，快步走過去，坐在一旁的繡墩上，柔聲問道：

　「母親，您醒啦，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大太太望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和不甘，還帶著一些羞惱，嘴角哆哆嗦嗦的要說話，而是卻只是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完全說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來。這使得大太太的情緒頻頻到了崩潰的地步，手腳不能動，嘴歪眼斜，只有眼珠子能轉動，用此來表達她現在的心情，只是那望著謝靈芸的眼神，還真是讓人望而卻步。

　謝靈芸靜靜的望著大太太，可以說是高姿態的望著，心中冷哼。說起來她並非心狠之人，可是面前的大太太都這樣了，還在用惡毒的眼神看著她，嘴裡嗚嗚嗚的叫著，一看口型就是在怒駡她。這樣的大太太，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同情，該是感到快意才是。

　「母親，您要說什麼，先別急，有什麼話，等好了再跟九妹妹說也是一樣的。」

　大太太本來就不喜自己的這個兒媳婦，覺得這個兒媳婦和她不一心。現在聽到她說話，更是厭煩，情緒更為不穩定，吃力的搖頭，嗚嗚嗚的叫著，一副瘋了的樣子。

　謝靈芸冷冷地看著，畢竟不是心狠之人，知道她在這兒，大太太的情緒不激動都不行，所以對謝大少奶奶道：「大嫂，還是讓大哥過來吧，咱們先出去。」說著她微微靠近大太太一些，道：「您先歇著吧，大哥一會兒就過來了。」

　大太太大概是氣過火了，她竟然聽了謝靈芸的話，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嗎？

　謝靈芸嘴角微微翹起，看到謝大少奶奶安排了丫鬟照顧大太太，便和謝大少奶奶一起退了出去。

　謝庭筠正巧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見到兩個人從屋裡走出來，一怔，問道：

　「母親睡著了？」

　謝大少奶奶欲言又止，然後看了謝靈芸一眼，對謝庭筠道：「剛才母親情緒有些激動，我讓丫鬟伺候著，便和九妹妹先出來了，正要讓丫鬟叫你過來呢，母親那兒還是你看著吧。」

　謝庭筠看了謝靈芸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歎了口氣，有些煩躁，有些無力，還有些歉意地道：

　「那你就好好的招待小妹，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謝靈芸想問問楚楠楓現在在哪裡，可是又一想，這會兒他說不定走了，便也沒有叫住謝庭筠問楚楠楓在何處。

　「九妹妹，咱們先到偏廳歇會兒吧。」謝大少奶奶握住謝靈芸的手，帶著歉意地說道。

　謝靈芸沖她一笑，道：「也好。」

　而兩個人剛剛坐下，正要說話呢，謝庭筠卻走了進來，謝大少奶奶又趕緊站起身，問道：

　「母親睡了？」其實她想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看到自己丈夫的臉色不對勁，她也沒有說出來。

　「沒有，我讓丫鬟照顧著呢。」謝庭筠臉上閃過一絲煩躁，顯然是不想提起大太太，一看就是在大太太那兒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了。

　謝大少奶奶很聰明的沒有追問，反倒是遣退了屋裡伺候著的丫鬟，親自給謝靈芸和謝庭筠倒茶。

　「小妹，母親真的是那個小綠害的。」謝庭筠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相信，可是表情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對於還沒有結果的事情，謝靈芸一般是不會早下結論的，若不是事關謝府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她是不會多嘴說出小綠有問題的。這會兒見謝庭筠問她，她笑著道：

　「是不是她做的，等世子爺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