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交換條件

大太太說去祥福寺的話音剛一落下，謝雅芙討好的話就跟了上去，幾乎是立刻嬌聲笑著的附和道：

「還是母親心疼我們，女兒剛來京城就聽人說祥福寺裡的景最是好看，正尋思著求母親帶咱們去瞧瞧呢，這下女兒可是得償所願了。”

「別光顧惜著玩，如今雖說天氣轉暖，可是出門不比在家裡，有丫鬟嬤嬤們侍奉著，出門在外總得穿得厚些才好，春衫雖說好看，可是要真的凍著、生了病，可別回來埋怨我才好。」大太太說話間，瞥了謝雅芙和謝茹雪身上薄薄的裙衫一眼。

謝雅芙和謝茹雪不自在的攏了攏裙衫，兩個人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坐在大太太左邊的謝茹雪順勢歪到大太太肩上，扭著身子嬌滴滴的道：

「母親，您真好，事事都想著女兒。”

大太太抬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道：「你們知道我的心就好，別跟那不知事的一樣，對她再好也暖不熱她的心。」她說最後一句話時，有意無意的瞥了謝靈芸坐的位置一眼，不言而喻。

謝靈芸把這一切都瞧了在眼裡，抽了抽嘴角，很不想對號入座的認為大太太含沙射影說的那個人就是她。可是面對謝雅芙和謝茹雪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她又找不到理由否認。心裡憋屈的她，眼神一閃。把本來要說出的話咽了回去，如老僧入座一般安靜的坐著。

「怎麼？難道九妹沒有話要說嗎？母親帶我們去祥福寺祈福，難道九妹不高興嗎？還是有意見？」謝茹雪刻薄的突然發難。

謝靈芸了然一笑，就知道會有人忍不住跳出來找她的麻煩。她認真的看著謝茹雪，不慌不忙的說道：

「呵呵，我還不知道原來七姐還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竟然不用說話七姐就知道我有意見？呵呵，我看七姐也別去祥福寺祈福了，直接擺攤卜卦得了。”

「你才擺攤卜卦呢！」謝茹雪不樂意了。臉色鐵青，她聽出謝靈芸在話中的弦外之音。這是在說她像神棍——胡謅。心裡氣的牙癢癢，要不是謝雅芙悄悄地拉了她的衣袖一下，她非得要這個臭丫頭好看不可。

謝靈芸今個也沒有那個閒工夫跟她吵嘴，聽到她這麼沖的話，也僅僅是一笑而過。

「好了，成天就光知道吵嘴，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大太太清冷的呵斥著，淩厲的眼神從謝雅芙和謝茹雪身上掠過。最後僅僅的鎖住謝靈芸。好像最不省心的就是她一樣。

謝靈芸感受著大太太眼神的壓力，依然筆直的坐著，又成了沒嘴的葫蘆。一言不發。大太太今天對她的態度很反常，她決定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今兒大太太接到李公公的口信，說是讓她帶著幾個庶出的女兒去祥福寺，要用幾個女兒搭上貴人。本來她聽到貴人二字，心中就有了計較，覺得簡親王府態度不明，不如讓六丫頭和七丫頭一起去，可是偏偏她表哥非得要她帶上九丫頭。這讓她心中膈應，她可是打算最近就動手，找個‘好’人家配給九丫頭的。這萬一讓貴人瞧上了九丫頭，那她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心中有著十萬個不樂意，可是卻不好違拗了表哥的意思，顧而她才事事針對謝靈芸。

屋裡霎時冷了場，謝雅芙和謝茹雪大概也看出大太太有點不正常，都聰明的閉嘴坐在了一旁觀望。

這時在一旁候著的張嬤嬤見此，便笑著打趣道：「呵呵，大太太，您既然要帶著幾位小姐去祥福寺，不如趁這幾天的空，再給幾位小姐置辦幾身好看的衣裳，這等到去祥福寺那天，讓幾位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著您去祥福寺，您看怎麼樣？”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終歸是身邊得力的人，臉色好看了一點，語氣也平緩了一點，嗔道：

「就你會討巧，這是要買幾位小姐的好是不是？呵--，得，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哪有不同意的禮，正好趁這幾天得空，給各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都置辦一身春衫吧。”

張嬤嬤聽到大太太說買幾位小姐的好時，心肝猛地一顫，快要跌倒低谷的心，聽到大太太最後的一句話時，二話沒說撲通一聲跪下，結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奉承道：

「老奴帶院子裡大大小小丫鬟婆子，先謝謝大太太的賞。”

謝茹雪和謝雅芙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渝，覺得大太太讓下人們和她們一起做春衫，這明擺著是讓她們沒臉。可是儘管兩個人心中頗有微詞，面上卻是一點也不敢顯，反而跟著說好聽的話討好大太太。

因為謝雅芙和謝茹雪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打諢，氣氛倒也不至於如剛才一般。就這樣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大太太藉口乏了，謝雅芙幾個便紛紛施禮，從屋裡退了出來，各自回院子了。

謝靈芸慣例走在最後，本來她打算等走出大太太的院子再跟巧鳳說去祥福寺的事情。可是卻在前面去塵閣的路上看到謝雅芙站在那兒徘徊。

「小姐。」顯然的巧鳳也看到了謝雅芙，出聲提醒道。

謝靈芸了然的點了點頭，很想裝作沒有瞧見轉身走開。謝雅芙這個時候，在只有去塵閣的路上徘徊。她不會傻的認為謝雅芙是在看景，或者只是路過。看謝雅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明顯是有什麼事情在等著她。

「六姐。你怎麼在這兒站著？”

謝雅芙先是不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神經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確定只有謝靈芸主僕二人後，她先是傲慢的對巧鳳吩咐道：

「這兒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小姐？」巧鳳並沒有聽她的吩咐，而是擔憂的看向了自家小姐，等著她的吩咐。

謝雅芙像是受不了巧鳳不聽她的使喚似的，語帶諷刺的接過話茬說道：「哎呦，巧鳳如今不在我母親跟前伺候，跟了我這九妹，倒是更忠心了啊。呵--」

她這話說的可謂是毒的很，話裡話外的竟然說巧鳳對大太太比不得對謝靈芸。這要是被有心的人聽去，傳進大太太的耳朵裡，那巧鳳還有活路嗎？

「六姐，你這話說的，難道你的丫鬟對你不忠心？我可是記得你身邊使喚的人，可都是從母親院子裡指派過去的。」謝靈芸輕聲幾句話，就把謝雅芙的話折了回去。反而還給她上了‘眼藥’說巧鳳對自己忠心，難道她的丫鬟對她有二心不成？

謝雅芙尷尬的一笑。掩嘴咯咯的笑著。道：「哎呦，瞧九妹還挺寶貝巧鳳這丫頭，呵呵。得，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謝雅芙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心中卻氣的牙癢癢，謝靈芸的話說的可是比她厲害多了。她要接話說她的丫鬟不忠心，那麼有可能她就會失了她好不容易收買的兩個丫鬟的心，這話要是再傳到大太太的耳朵裡，那更是著大太太的嫉恨。畢竟人是大太太指派給她的，她說丫鬟不忠心，就是在說大太太的不是。而她要說丫鬟忠心，剛剛她卻拿忠心的話想害巧鳳呢。左右權衡一下，讓她都不敢接話，只能先服了軟。

謝靈芸本身就不是針鋒相對的人，這會兒見她說了軟話，便也不與她計較，轉身吩咐巧鳳先回院子了。

「六姐，你等著我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我還急著吩咐巧鳳幾個收拾箱籠，好跟母親去祥福寺呢。」她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真的要收拾什麼箱籠，而是不想跟謝雅芙在這磨嘰，覺得同謝雅芙猜來擋去的太累。

誰知，謝雅芙突然伸出左手飛快的拉她閃進假山后面，壓低了聲音道：

「我問你，簡親王世子爺是不是認識你？還是你們有什麼......」

謝靈芸反應過來，立刻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清冷的說道：「我奉勸六姐還是慎言的好，要知道你口中的簡親王世子，可不是你能議論的人，再說了將來那可是你的夫君喲。」說道夫君二字時，她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

謝雅芙臉上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訕訕然道：「九妹，咱先不說這些，你現在只要告訴我你同世子爺的關係，我......我也告訴你一件事，還接著幫著你護著你弟弟。”

謝靈芸看著她努力糾正這個問題，心中也響起了警鐘。如今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她才問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要大吃飛醋，哼，相信才有鬼。那麼她問這個問題一定有別的原因？心思急轉間，她張大了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委屈的道：

「六姐，其實我不認識那個簡親王世子。」她這話可是半點不摻假，她是真的沒有見過那個世子的面。現在她想起來還氣憤，早知道那個世子會無緣無故的扯上她，那天她就該頂著壓力也要看看那傢伙究竟長什麼樣了。

可惜，她說了實話，謝雅芙卻聽著根本就不信，反而怪聲叫嚷道：「什麼？你竟然說不認識他，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哼，騙小孩呢吧，我看你是不想護著你那弟弟了。”

謝靈芸皺眉，只是卻也沒有必要跟她解釋什麼，只是無所謂的說道：

「信不信在你，反正我沒有見過他。”

謝雅芙眼睛卻瞪的大大的，像是要吃人似的，顯然的還是不相信。最後她咬了咬牙，道：

「好，只要你跟我說實話，我就把我們的‘好’母親與她那太監表哥之間算計的事告訴你。」說道這兒，她突然又不懷好意的笑了一笑，眯眼接著說了一句：

「哦，對了，呵--，說起來這件事可是還關係到你呢，我有心想幫幫妹妹你，就不知道你領不領這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