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

殘墨無痕處理完小乖最乖那件事後，沈易誠讓唐輝向殘墨無痕道謝，他自己並沒有出面。殘墨無痕也沒說什麼，甚至沒有和沉溪提起。

臘月二十九，夏梓宸跟夏御澤一起將之前沒置辦齊的年貨補齊，就準備過年期間待在家裡那都不去，好好休一個假期。雖然家裡只有兩個人過年，但夏御澤還是像往年一樣炸了丸子，燉了排骨和肘子，熬了一鍋雞湯。夏梓宸在廚房打下手，父子倆邊聊邊做，忙忙碌碌的倒也很有過年的氣氛。

久居城市，已經很少有年輕人會按老習俗置辦過年的菜色，基本都是挑一些簡單的，再搭配幾個象徵吉祥的菜，一個年過得倒也挺有味道。

夏御澤其實並不太瞭解過年到底有哪些習俗，只是會上網查一下，然後找幾樣自己舀手的來做。當初家裡很窮的時候，每到過年，夏御澤都沒有多餘的錢供夏梓宸吃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只能保證給夏梓宸包兩頓餃子。那時夏梓宸雖然小，但非常懂事，也不跟他要，甚至連小孩子慣用的耍賴也沒有。夏御澤對小小的夏梓宸一方面很欣慰，另一方面又頗為心疼，畢竟作為家長，都希望孩子過得好一些，但奈何當時他的確能力有限。

後來他舀下了律師執照，日子這才慢慢好起來。所以每到過年，他都有一種強烈的補償心理，總想給夏梓宸做一桌豐盛的年夜飯，讓夏梓宸好好吃一頓。只不過夏梓宸的胃口向來不大，那一桌子飯夠父子倆吃到初四的。

吃過晚飯，夏御澤坐在電腦前瀏覽新聞，夏梓宸則上了遊戲。其實父子倆在廚房邊做邊吃，到了晚飯的時間還真不餓，就簡單煮了個面，準備晚上再加一頓宵夜。

接完日常任務，夏梓宸正準備跑到任務點去，就收到小乖最乖發來的密聊。這對夏梓宸來說簡直可以說是稀奇，雖然一個幫會這麼長時間，他和小乖最乖卻一句話都沒說過。加上他本身並不喜歡很會撒嬌的女孩子，所以對小乖最乖這個人更多的時候是無視。也許這種作法對男生來說不夠紳士，但有些人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夏梓宸也懶得去做什麼表面工夫，也沒必要。

『密聊』[小乖最乖]：有空嗎？聊聊。

夏梓宸實在不知道到底和她有什麼可聊的，也不想耽誤時間，所以回得也比較直。

『密聊』[沉溪]：什麼事？

『密聊』[小乖最乖]：我知道你和殘墨很熟。

夏梓宸皺了下眉，小乖最乖的語氣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其實沒有幾個人直接管殘墨無痕叫殘墨，多數的時候都會帶上大神兩個字。以小乖最乖現在的立場和與殘墨的熟識度來看，給人感覺似乎有些自以為是。夏梓宸有時候很不明白，為什麼像她這樣的女生居然可以起一個這麼有欺騙性的名字，不是違和，而是有些可笑。

『密聊』[沉溪]：還好。

『密聊』[小乖最乖]：把他的yy或者qq號告訴我。

夏梓宸的眉心皺得更深了些，他是有殘墨無痕的這些聯繫方式，但沒必要告訴別人，尤其是在沒經過本人允許的情況下。點開qq看了一下，殘墨無痕還沒上線。

『密聊』[沉溪]：沒有。

『密聊』[小乖最乖]：怎麼可能沒有？！

『密聊』[沉溪]：隨你信不信。

『密聊』[小乖最乖]：哼，你不就是怕我和殘墨走得近嗎？不是你的永遠不可能是你的。

夏梓宸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小乖最乖能這麼自我感覺良好。一個女孩子，不要求她有多矜持，但至少應該明理且有自知之明。

『密聊』[小乖最乖]：你沒有聯繫方式也好，說明殘墨根本沒把你放心上。這樣我也放心了。殘墨這次幫了我，我真的好感動。你要是識相就不要打擾我對他表達謝意。

夏梓宸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腦子裡只跳出兩個字——腦殘。不過仔細想來，直接的腦殘總比暗中玩陰的強。

這段插曲夏梓宸並沒有在意，等殘墨無痕上線後，兩人一起把日常的副本打了。之後沒什麼事，就坐在主城門口的橋上閒聊。

『密聊』[殘墨無痕]：家裡的年貨都置辦好了？

『密聊』[沉溪]：嗯，你家呢？

『密聊』[殘墨無痕]：差不多吧。除夕在家裡吃？

『密聊』[沉溪]：嗯，嗯，爸爸做飯。你家出去吃？

『密聊』[殘墨無痕]：這邊的中國餐廳也不是特別地道，所以還是會請人來家裡做。我媽不善下廚，我倒還挺希望回到家的時候有家裡人親手做的熱飯的。

『密聊』[沉溪]：嗯，我也喜歡那種感覺。

想到每次回家，夏御澤都會熬好一鍋湯等他，的確很溫暖。

兩人正說著，一匹棕馬載著一個女孩直奔過來，女孩在兩人面前翻身下馬。夏梓宸一看，居然這小乖最乖。

橋上的人不多，但也算不上少，只是殘墨無痕和沉溪這裡被有意地隔開，沒人靠近，硬是將這裡變成了個私人空間，所以小乖最乖的入侵就顯得很突兀且有些礙眼。

『附近』[小乖最乖]：殘墨，謝謝你幫了我。

『密聊』[殘墨無痕]：她是誰？

『密聊』[沉溪]：……

夏梓宸著實有些無語，殘墨無痕居然問小乖最乖是誰？那他之前到底是用什麼心態去處理這件事的？

『密聊』[沉溪]：她就是之前被山崖一隅守勢的人，你不知道？

『密聊』[殘墨無痕]：事情經過我是聽百草折說的，具體山崖守了誰我真沒記住。

『密聊』[沉溪]：你真行。你當時怎麼和山崖一隅說的？

『密聊』[殘墨無痕]：我的出發點是你，所以只跟他說被他守那人是我老婆幫裡的，怕你難做。之後他就問你的事，至於被守的人就沒再提。

夏梓宸突然覺得這遊戲裡的人到底是有多八卦啊？還是說殘墨無痕和山崖一隅根本就分不出什麼才是重點？

『附近』[小乖最乖]：我都沒人想到你會幫我耶。之前人家也有一直關注你，人家遊戲裡有很多朋友，但都沒有情緣……

『密聊』[沉溪]：我說，你能不提那兩個字嗎？

『密聊』[殘墨無痕]：什麼？

『密聊』[沉溪]：……老婆……

他是男的，即使是個gay，他也打心底不喜歡這種稱呼。

『密聊』[殘墨無痕]：怎麼？

『密聊』[沉溪]：不喜歡這種奇怪的虛稱。

遊戲裡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的一對？不能說沒有，但也是鳳毛麟角。沒有多少人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公老婆，所以這種虛稱是沒必要的。

『密聊』[殘墨無痕]：好。

『附近』[小乖最乖]：其實人家一直很喜歡你的，沒想到你也有注意我……不然也不會幫我啦。嘻嘻，人家好高興。

小乖最乖在那邊繼續自說自畫著，也不知道她是沒意識到在附近頻道說話，城門附近的玩家都會看到，還是說她是故意這樣的。

越看小乖最乖這話，夏梓宸越覺得無語。與其說的表達謝意，不如說是在表達愛意更準確。

這個時候，夏梓宸自然不好說什麼，畢竟小乖最乖的目標是殘墨無痕，相對的，他只是個旁觀者而已。

殘墨無痕站在沉溪身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打了四個字出來。

『附近』[殘墨無痕]：自作多情。

說完就拉著沉溪離開了，留下獨自愣在那裡的小乖最乖和一群看好戲的人……

除夕這天，夏梓宸起得比較晚，一方面是昨天睡得晚，另一方面是今天要守歲，也不能早睡，所以要養足精神。

忙活了一桌的年夜飯，父子倆打開電視，邊吃飯邊看。夏御澤開了一瓶紅酒，雖然夏梓宸平時不喝酒，但過年的時候還是可以意思一下。

主動幫父親斟杯，夏梓宸端起杯子，對夏御澤道：「爸爸，新的一年，祝您身體健康、萬事順意。事業蒸蒸日上，大展鴻圖。」

夏御澤笑著和兒子碰了下杯子，「爸爸也祝你健康平安，學業順利，快樂無憂。」喝了口紅酒，夏御澤又從口袋裡舀出一個紅包遞給夏梓宸。

「謝謝爸爸。」夏梓宸笑著收下紅包，伸手抱住夏御澤，「爸爸辛苦了。」

夏御澤拍拍兒子的背，「乖。」

吃過晚飯，父子倆各自開著電腦，一邊與朋友同事聊著，一邊討論著春晚的節目。夏梓宸並不覺得每年的春晚有什麼新意，但它似乎就是除夕的一道程序，和吃年夜飯、包餃子是一樣的。而且和父親一起看，節目沒什麼意思也無所謂了。

電視裡唱著歌，夏梓宸掛著的qq響了起來，安景發來了消息。

「在不？」

「在。過年好。」夏梓宸雖然掛qq，但屬於萬年隱身型，所以找他得先問一下。

「嘿嘿，過年好。」安景發了個大大的笑臉過來，「剛剛和阿輝定了一下，易誠明天要去旅行，初七回來。咱們定初八見，你有空吧？」

去年的時候他們就定下來，以後每年過年得聚一下，就算以後畢業也要繼續下去。

「嗯，我都沒什麼事，隨時都可以。」夏梓宸的朋友不多，所以過年的安排也很單調，但這對他來說並沒什麼不好，他本身也不喜歡鬧騰的聚會。

「那成。具體時間等初七晚上再定。」安景說道。

「知道了。」

「行，那我去搶零食了。今天親戚來得太多，小孩子搶零食搶得很凶，我再不快點下手就沒了。」和夏梓宸不一樣，安景喜歡熱鬧，也喜歡和小孩子混在一起玩，「代我向叔叔拜年。」

「嗯，彼此彼此。」夏梓宸回道。

也許與別人一家十多口人聚在一起相比，夏梓宸家的兩個人的確有些冷清。他雖然已經習慣如此，但心裡還是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孤獨感，這種感覺他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滋生的，雖然不難受，與父親待在一起也讓他覺得很幸福，但莫名的還是會希望家裡多幾個人，哪怕只多一個也好……

隨著零點的接近，外面放鞭炮的聲音也越來越響。夏梓宸和父親套上外衣，貼了福字和對聯後，下樓放了一串鞭炮，預示新的一年紅紅火火。

回到家，夏御澤開始煮餃子，夏梓宸將電視聲音調大一些，等著臨近的倒數。

外面的鞭炮聲已經快蓋過了電視的聲音，主持人站在台上與大家一起開始倒數。當數字數到零的時候，qq上，殘墨無痕的頭像跳起來。

「過年好。」殘墨無痕同時發了一個可愛的恭喜發財表情。

「過年好。」夏梓宸笑著回道。他都沒注意殘墨無痕是什麼時候上的線，「沒想到你這個時間會上線。」

「國內有親戚需要拜年，家裡人定好了國內時間。不過我這兒只有你一個人需要拜年。」殘墨無痕解釋道。

「劍琅和百草折他們呢？不用拜年？」殘墨無痕說只是給他拜年，多少讓夏梓宸有些意外。殘墨無痕其他的朋友他不清楚，但劍琅和百草折是殘墨無痕現實是認識的。

「他們出國旅遊了，時間太亂，等他們打給我。」殘墨無痕說道。

「哦。」在夏梓宸的印象裡，趕著大過年出這旅遊的都是有錢人。

「吃餃子了嗎？」殘墨無痕問道。

「正在煮。」

「嗯，吃完不困的話，陪你玩遊戲。」

「好。」

心裡原本的那點孤獨感在與殘墨無痕聊天的過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夏梓宸自己都沒意識到。

自然的沒有一絲突兀感，這也許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只為了那個特定的人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