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珍惜

「你怎麼知道？」夏梓宸聲音有些發乾。原本他以為殘墨無痕猜到了，後來又覺得對方根本不知道，現在殘墨無痕又說他知道。夏梓宸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做電梯一樣，上上下下的。雖然意外，但好在落地了。

「你覺得你哪點兒像女孩子？」殘墨無痕笑著反問道。

夏梓宸頓了半晌，卻答不出來，只能小聲道：「至少沉溪是女的。」

「呵呵。也許是我接觸的女孩子不多，但說實話，沉溪給我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像女孩子。操作犀利這個不用說，雖然犀利的女孩子也有，但畢竟是少數的。」殘墨無痕笑了一下，接著道：「你說話從來沒有語氣詞，沒有表情符號。不管是qq還是yy，字體都是最原始的黑色，字號都不改。不愛好外觀，不喜歡八卦，還不太喜歡說話。我很難想像一個女孩和一個男的一起玩遊戲這麼久，居然沒表現出一點屬於女孩子的可愛。就連幫裡的翩然起舞偶爾也會撒個嬌，可你卻不會。」

夏梓宸想著殘墨無痕的話，再想想幫裡的女孩子，他這個人妖當的的確還不夠到位。

「上次幫裡的人給我辦慶生會，你來彈古箏。等你彈完沒兩分鐘，深夜潛行就進了頻道。他在服裡也算小有名氣，進頻道幫裡的女孩子都冒出來歡迎。他說剛剛知道是我的生日會，來湊個熱鬧，還特別驕傲地的說你古箏彈得特別好，把他都驚住了。」殘墨無痕繼續道：「這話可能別人不覺得怎麼樣，但你和我說過是住寢室的，你彈古箏想必也是在寢室裡，不可能跑網吧去。深夜潛行能這麼快進頻道，說明他和你是在一起的，而且他就坐在你旁邊聽的古箏。那天你來的時間也不算早，如果你的女孩子，深夜潛行不可能進得了你們寢室，還那麼快跑到yy上，而且他一直掛著遊戲，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挪地方。而你之後也一直在跟我聊天，也沒換地方，所以你們肯定是同寢。深夜潛行是男的這個戰冥殿的都知道，所以他的同寢怎麼可能是女孩兒？」

殘墨無痕分析的很有道理，這點他倒是沒想到，不過除了同寢其實還有一種方式……

「你怎麼知道我和他不是同居？」

「之前只聽說沉溪和無情血有點曖昧，無情血和深夜潛行又是好友，所以就算同居，也輪不到深夜潛行身上。」殘墨無痕下了結論。

「你倒挺會分析。」夏梓宸靠在椅背上。雖然殘墨無痕說的很清楚，但夏梓宸總覺得好像還差了點什麼是他沒有說的，但具體是什麼，夏梓宸也沒想明白，「就這些？」

「其實那些都不重要，重點是我猜對了。」殘墨無痕低聲道，似乎也不準備再多解釋。

夏梓宸舀過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微微歎了口氣，「既然猜到了，就不應該在眾目睽睽之下放那個煙花。」

「就是猜到了，才想和你說清楚。」殘墨無痕的語氣斂了笑意，變得很鄭重。

「我是男的。」夏梓宸說得有些無奈。

「如果你的女的，我也不會動心。」殘墨無痕低聲道。

夏梓宸微微皺了下眉，「你……」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同類。」殘墨無痕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很喜歡你。」

夏梓宸沉默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同性對他告白，殘墨無痕的聲音很低，但似乎每個字都砸在了他心上。

「你現實中有喜歡的人嗎？」殘墨無痕放輕了語氣。

「沒有。」也許之前有，但現在沒了。

「那就好，我不想破壞你的生活。」殘墨無痕輕笑道：「你也不用立刻給我答覆，可以考慮一下。雖然我很希望你能答應，但還是希望你認真考慮後再給我答案。畢竟我們之間還隔著電腦，很多東西也不夠瞭解。」

「嗯。」夏梓宸沒拒絕，殘墨無痕沒有追著他要答案，這也讓他輕鬆不少。

「我們可以先試著這樣相互瞭解，等你覺得可以的時候，我們再見面。」殘墨無痕一直在給夏梓宸足夠獨立的空間，讓他可以不□擾的考慮清楚。

「好。」

「也許我那天那樣做的確是有些唐突了。但之前我們一直只限定在朋友的範圍內，所以我想先表明立場。如果那天讓你很為難，我很抱歉。」

「沒有，就是有點意外。」

殘墨無痕笑了，「那就好。你的聲音很好聽，不過話真少。」

其實夏梓宸並不覺得自己的聲音有多好聽，但聽殘墨無痕這麼說，還是不免讓他有點高興，似乎是因為在意了這個人，所以他的每一個評價都變得很重要。

不過說到聲音，夏梓宸之前只在yy聽殘墨無痕說過謝謝，那個聲音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今天再聽到，卻有一種說不上的熟悉感，但好像又不太對，「你的聲音很低，有點怪。」確切的說是不太自然。

「我有點感冒，不壓低點說話鼻音很重。」殘墨無痕解釋道。

「嗯，記得吃藥。」

「嗯，不是太嚴重，過幾天就好了。」

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事情似乎就這樣確定下來並邁出了第一步。雖然後續依舊存在著未知性，但對夏梓宸來說，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想來，若不是殘墨無痕給了他這麼多的思考空間，也許他還是會選擇劃清界限，而不是認真去考慮這件事。

「想什麼呢？」見他不說話，殘墨無痕打破了沉默。

「在想如果我真是女的你怎麼辦？」放下了心裡的壓抑，夏梓宸也開起了玩笑。

「那就告訴你我誤會了，或者乾脆說煙花是我不小心點錯了，來不及取消就放了。」殘墨無痕隨意地說道。

「你要那樣，說不定會被全服追殺。」

「那也得有本事殺我。」

「人外有人。」殘墨無痕在他們這個服務器的確是數一數二的，但換作其他服就難說了，畢竟玩得好的人也不在少數。

「我知道，但護著你是夠了。」殘墨無痕輕笑道，接著道：「現在能把手機號碼給我嗎？前天問深夜潛行要，他說你沒同意。想找你的時候找不到很鬱悶。」

夏梓宸想了一下，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不要打電話，短信可以。我可不想上課的時候手機響。」

「知道了。」記下了他的手機號，殘墨無痕往又他的手機上打了一下，交換了號碼。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一會兒，沈易誠回來後，夏梓宸就斷了語音，上遊戲和殘墨無痕組隊副本去了。

沈易誠看著屏幕上的沉溪和殘墨無痕，開口道：「你們……在一起了？」

夏梓宸邊顧著全隊的血量邊道：「順其自然吧。」

沈易誠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夏梓宸身後站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之前兩個人一起下線，事隔一天後又一起上線遊戲，天楓雅閣的幫眾都認定兩個人是成了，紛紛在幫會頻道恭喜他們。

沉溪和殘墨無痕也沒解釋，雖然他們現在只是邁出了一小步，但誰都不排斥再近一些，事情最後可能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成了，所以也沒什麼可多解釋的。

放下了之前的那些顧慮和退縮，時間在兩個人淡淡的相處中過得特別快。四月的天氣慢慢轉暖，雖然還算不上太暖，但至少已經脫離了嚴冬的寒冷，讓人感覺舒服許多。

遊戲上兩個人幾乎總綁在一起，一起日常，一起副本，一起打比武場。就算沉溪不需要去打陣營的攻防戰，殘墨無痕也會把他拖到打攻防戰的地圖上去挖需採藥，等他打完再一起回城。

兩人膩在一起那個架勢用百草折的話說就是：看到他倆就懶得再吃甜品了。

那天之後，兩個人也沒再語音，夏梓宸在寢室語音的確不太方便，殘墨無痕也不強求。兩個人每天都會發幾通短信，有時候只是些沒營養的話，倒也不覺得無聊。應他的要求，殘墨無痕並沒給夏梓宸打電話，夏梓宸覺得這樣就挺好，人要懂得知足。

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夏梓宸對殘墨無痕也有了更多的瞭解，殘墨無痕也提過如果夏梓宸覺得可以，兩個人就見一面。但夏梓宸還是決定再考慮一下，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殘墨無痕也沒有意見。

從比武場出來，夏梓宸沒什麼事可做，今天是天楓雅閣一週一次的公休日，沒有組織副本，所以大家都在q群裡閒聊。天楓雅閣的人除了常去的yy頻道外，其他大部分的閒聊地點都在這個qq群裡。不管上不上遊戲，只要有機會掛q就能聊，也算方便。

下了遊戲，夏梓宸一邊和殘墨無痕私聊，一天看著幫會頻道大家聚在一起胡侃。

這時，很少發言的蝶夢心醉突然冒了出來，發了幾個興奮的表情，說道：「我滿級了，哈哈哈。」

「恭喜心醉。」

「恭喜，可以去下本了。」

「恭喜，下周打副本帶你一起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表示祝賀，畢竟幫裡已經很久沒有在升級的新人了。

「嗯，謝謝。謝謝師父，都是師傅帶我的。」蝶夢心醉發了個害羞的表情。

「百草副幫也有帶你啊，你可不能只謝幫主。」向日葵插話道。雖然蝶夢心醉是劍琅的徒弟，但百草折也沒少幫忙。

「我知道啦。」蝶夢心醉依舊發著很萌的表情，「為了表示對師父的感謝，我決定爆照，大家有沒有想看的？」

夏梓宸微微挑了下眉，爆照這事他從到天楓雅閣還真沒見過，大家就算在群裡分享照片也多是關於吃的或者風景，沒人會把自己爆出來。這讓他不禁想到了蓮妃兒，當初蓮妃兒也是一張照片把沈易誠吸引了過去。

「歡迎爆照。」

「求照片，來給我們賞心悅目一下。」

……

雖然大家不會沒事爆自己的照片，但有人想爆照，大家也是來者不拒。只要主角覺得沒問題就行。

很快，一張照被放了上來。照片上的女孩很好看，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擦了粉紅色唇彩的嘴唇微微嘟著，尖尖的下吧，齊劉海遮住額頭，染成黃色的長髮卷卷地披下來，很可愛。

可能是本身對女孩子沒興趣，所以蝶夢心醉給夏梓宸的感覺也只停留在可愛上，要實在得多說一點，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外表比蓮妃兒好看一些，僅此而已。

「不錯啊。」

「嗯，挺好看的。」

幫裡的人客觀地評價著，熱情卻不過分。沒有求交往的，也沒有要求繼續爆照的。

「這張照片還沒p過呢。」蝶夢心醉發了個笑臉，隨後說道：「師父，你怎麼都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劍琅才出現在群裡，「剛剛在跟百草做日常。」

「看到我的照片了嗎？」蝶夢心醉問道。

「嗯。」劍琅淡淡地應了一句。

「師父，人家要求綁定。人家做你的綁定奶好不好？」蝶夢心醉繼續道。

此時幫裡也安靜下去，沒人說話。

「我一直和百草綁定的。」劍琅說的很直接。

「可我是奶啊，和我綁定比和副幫主綁定有安全感。再說，我是女孩子，百草副幫主是男的。不是通常都應該是異性綁定麼？」蝶夢心醉發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殘墨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沉默了一會兒，劍琅說道：「如果一個人能在你生氣的時候賣萌撒嬌逗你高興；在你得意忘形的時候給你提醒。想打架時他奉陪，想打本時他跟隨。鬱悶時可以向他傾訴，高興時他可以陪你一起瘋。會打趣能調戲；會罵人能打架。有這樣的人在身邊，我有什麼理由因為別人而放棄他？即使他是男的也無所謂。」

「說的好！」一季綻放立刻跳出來，「情緣都是浮雲，兄弟才是真的。再說，兄弟變情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幫主v5，大神v5！」向日葵附和道。

「話說，難道就我自己覺得其實幫主和副幫本來就是一對兒嗎？」三見鍾情問道。

「不是你一個人……」傲嬌奶媽說道：「他倆的jq一直很明顯好吧……」

「哈哈，我是支持幫主和副幫的！」翩然起舞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

……

看著大家熱鬧的對話，夏梓宸突然覺得心裡很踏實。看完劍琅的話，他對殘墨無痕又有了新的瞭解，也對這個幫派裡的人有了新的瞭解。

如果身邊真有一個這樣的人陪著你，有什麼理由不去好好珍惜，而要因為一個原本不相干的人，去破壞這種難得關係？

這個道理也許大家都懂，但真正能做到的並不多。但這一刻，夏梓宸相信劍琅能，殘墨無痕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