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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二/姑娘,請自重》第18章
18、爭風吃醋事件一 ...

  馬車駛入青墨坊,在畫巷巷尾停下。公冶白抱著挨不住困昏然入睡的範輕波下車,叫了幾聲范秉,無人答應,也不覺意外。

  輕車熟路地翻墻入院,將範輕波安置好,又折回去爲途中昏迷不醒的書生把脉。

  公冶白驚奇地發現,他身上的毒幾乎已經排清了。以前聽種種傳說還不覺如何,現在倒是真想知道這銀書生練的究竟是何種功夫了,自愈能力這麽强。還有他所謂的自廢武功,至今還是個謎啊。

  將銀書生也收拾妥當之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

  時候也不早了,乾脆去找某人一起上朝?

  這樣想著,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抬脚步出書家。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範家門口探頭探腦。那人也頗警覺,幾乎是在他看向他時就戒備地轉了過來。

  “你家主人已經睡了。”

  來人正是範秉。在公冶白麵前,他似乎特別不自在,摸了摸腦袋,眼神閃爍地應了一聲:“哦,麻煩公冶先生了。”

  “嗯?”公冶白挑眉。

  “……十七哥。”範秉認命地喚了聲舊稱呼。

  公冶白這才點頭,邁步離開。走開沒多遠,突然想起什麽,“鬼穀那五人如何了?”

  頓了一會兒,身後才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照理來說……應該還活著吧?”

  噗——這小子到底還嫩些,下手不知輕重。不過瞧他這樣護著範輕波,想來是認定她,不會再回去了。公冶白嘆了一口氣,當年那批新人中最有天賦的兩個,一個是當朝太子,另一個就是他範秉了。先帝委以重任,分別讓他們接近第一女官高遺愛與叛黨後人謝依人。誰會想到他現在竟然假戲真做,當人跟班當上癮了?

  認真說起來,太子又何嘗不是假戲真做?瞧他對第一女官千依百順的模樣……

  這幾代影衛,一部分跟保護對象産生感情要麽不務正業要麽乾脆卷款潜逃了,一部分被先帝賣去和番了,還有一部分如他這般入朝爲官了。唉唉,莫非影閣注定後繼無人?難怪閣主最近下了緊急文件,要求建立和諧影閣,增强影衛對影閣的自豪感、榮譽感以及歸屬感。

  公冶白搖著頭,朝著城中某尚書府邸的方向去了,身影漸漸消失在晨曦之中。

  日上三竿,畫巷巷尾仍是一片寂靜,僅有的兩戶人家還在集體補眠中。直到一陣殺千刀的吵鬧聲在書範兩家門口輪番響起。

  “范老大!范老大!快開門!夫子又死了啦!”

  範輕波帶著滿眼睡眠不足的紅絲,抓狂地披了件衣裳起床,打開門,却差點踩到人。

  “犯病?你怎麽會睡在我門口?!”

  只見範秉抱著被子坐在地鋪上揉眼睛,顯然也是剛被吵醒。聽到她的聲音,嘴一癟,順勢抱住她的腿,大聲地嚷嚷:“我要保護主人!”

  她楞了下,然後想到大概是淩晨美人哥哥送她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等門的範秉,把她被抓的事告訴他了。頭一次,面對他抱大腿的動作,她沒有一脚踹開他。也許是劫後餘生令她有了感恩的覺悟,她想,這位少年雖然一天到晚都在犯病,却也是真心對她好的。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動作有些生硬。

  不過很快的,摸的動作就變成了抽打,因爲地上的這個少年因爲她難得涌現的人道主義關懷而激動過頭,嚶嚶哭泣了起來:“嗚哇……都怪我不好,我被五姐暗算,我沒用,我沒有保護好主人!我發誓!從今天起,我要對主人寸步不離!不管是吃飯睡覺洗澡上工上街還是上茅房,决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欺負主人!誰敢對主人不利,就從我範秉的尸體上踏過去吧!嗷!”

  她禮貌地聽完他的話,然後面無表情地出脚,一擊脫離,繞過他往外走。

  她想,這位少年雖然是真心對她好的,但一天到晚都在犯病果然還是不能忍啊。

  範輕波橫過院子,到了門後,聽敲門聲音有古怪,留了個心眼,高聲對外面喊道:“我要開門了,你們都不准敲了。”敲門聲稀稀疏疏地停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果然看見每一個小孩子手裏都拿著一個石塊兒。

  ——也就說,如果她直接打開門,那麽這些石塊兒都將招呼到她身上。

  該誇這些小孩聰明伶俐麽?知道用手敲門又小聲又會痛。

  那群以皮蛋爲首的小毛孩們見到門開了,紛紛丟下手中的石塊兒,瞬間涌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彙報著最新發現:“范老大,夫子又死掉了啦!怎麽叫都叫不醒哦!秋意姐姐去請大夫了!”

  範輕波嚇了一跳,這下什麽瞌睡蟲都跑光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想起他的毒,還有割腕後的失血過多,心中開始擔心起他原地復活功能失靈,真的有什麽事……她二話不說撥開孩子群,大步流星走向對面的書府。

  剛追出來的範秉亦步亦趨,緊隨其後,那群孩子也不甘示弱地跟上。

  呼吸平穩,面有血色,皮膚白晰,眉清目秀,睫毛很長……唔,跑題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眉頭緊鎖之外看不出任何异狀。

  範輕波盯著在床上挺尸的書生,怎麽看怎麽不像要死的,更不像已經死了的。說真的,這傢伙究竟怎麽當人民教師皇朝園丁的?把這群孩子教得連點常識都沒有,動不動就說他死了……

  “怎麽樣?范老大,夫子是自殺還是他殺?”

  說話的小孩摸著下巴,頗像那麽回事地問著令人哭笑不得的話。

  範輕波眼珠轉了轉,突然沖著孩子們神秘地一笑,“你們想不想看到夫子起死回生?”

  “想!”

  孩子們都興奮地喊著,只除了一個人。

  皮蛋撇著嘴,嘟囔著:“如果夫子不再要我背書的話,我是不介意看一看他起死回生啦。”說著又煩惱地看了範輕波一眼,“范老大,你真的不要教我們了嗎?人家比較喜歡聽你講故事啦,夫子教的那些都聽不懂,搞得好像人家很笨一樣!”

  噗,她完全可以想像書生對他們授業傳道的模樣,也完全可以想像他們聽得一臉困惑糾結的模樣……

  忍住笑,她雙手按住皮蛋的肩膀,正色道:“聽不懂的話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左耳進右耳出不要去理會他,認真學寫字就好;還有一種,就是把夫子教的背下來,然後來問我。個人推薦第一種。”

  第二種有風險,因爲很可能她也不懂書生說的那些,她的古文造詣顯然沒他高。

  可惜皮蛋選了第二種,因爲他覺得選第一種的話還是搞得好像他很笨一樣。

  這時,旁邊的小孩已經不耐煩了,“老大,人家要看起死回生啦!”

  范輕波展顔一笑,對他們眨眨眼,“馬上就來。”又轉身對範秉耳語,“世界和平人間正義社會良心就靠你了,去吧,去看看家裏有什麽熟食,隨便熱一碗過來。”

  範秉嘴撅得老高,臉上也悻悻的,在轉身的時候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狡光,原本不甘不願的步伐也快了起來。

  不多會兒,他端了一碗熱乎乎的肉湯過來。

  範輕波接過盤子,坐到書生床邊,輕輕地將肉湯的熱氣吹向他。果然,他鼻翼動了動,慢慢醒轉過來。

  “哇!”孩子們拍手尖叫起來,“范老大好厲害!夫子又活過來了耶!”

  書生撑開半隻眼,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直覺還是在做夢,連忙又閉上眼睛。可才閉上沒多久,猛地又睜開了,瞳深似墨,他直直地望著坐在床邊的範輕波。她手中端著香噴噴的熱湯,神情貌似溫婉,“舉案齊眉”四字一下子擊中了他。

  他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是何時……孟光接了梁鴻案……”

  她沒聽清,以爲他又在冒酸氣掉書袋,笑嘻嘻道:“哎,呆子,我發現你好像特別挨不住餓?”

  那群孩子這時也圍了上來,摸摸他的手臂又捏捏他的大腿,十分興奮,“真的是活的耶!”

  不料他轉頭看到這群孩子却大驚失色,瞪著眼睛倒吸一口氣,“是何時……我們有了這麽多孩子?”夢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嗎……明明前一刻他剛夢到新婚,怎麽這一刻已經兒女成群了?

  這句範輕波倒是聽清了,面色頓時變得奇怪起來。中毒的後遺症是記憶混亂胡言亂語?

  見她不答,他又追問了一聲:“娘子?”

  “娘娘娘娘——娘子?”一直密切關注書生喝湯與否的範秉聽到他的稱呼,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炸毛般跳了起來,沖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你你你!小爺我一早就知你不是好東西!你給我老實招來!你昨晚對我家主人做了什麽?爲什麽叫她娘子?妄想越過小爺一步登天,你找死是不是!”

  他被晃得頭昏腦脹,神思却一下子歸位,終于明白過來這不是夢。

  那那那,那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實在是……實在是……

  書生眼一翻,又倒了下去。這次不知道是餓的、暈的,還是尷尬的。

  範秉連忙鬆手,“不關我的事!”

  範輕波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犯病,你爲什麽這麽敵視書生呢?他是個好人,而且救過我,你不能這樣。我知道你在肉湯裏加了料,雖然他還沒喝,但是……等他醒了之後你還是向他道個歉吧。”

  發現她句句都在維護書生,范秉又傷心又生氣,口無遮攔道:“救你的才不是他!他明明武功高强却任由你被人抓,你還要感激他?”

  範輕波臉色沉了下來,“他說過他自廢武功了。”

  範秉急得漲紅了臉,“在見過他的自愈能力和輕功之後,你還信這個?”

  範輕波嘆了一口氣,垂下眼,“是的,我信。”

  不等他反駁,她又接著道,“他寧願割腕都不願再動武了,其中自然是有莫大的苦衷。我又不找他比武,也與他無仇,他會不會武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既然如此,如果做一個武功盡失的普通書生是他所希望的,我又爲什麽要去破壞?”

  她一直垂著眼,所以沒有看到範秉緊咬著唇,一下子白透了的臉上,憤怒有之,驚慌有之,絕望亦有之。直到聽到脚步聲,她抬頭才發現他奪門而出,還以爲他只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視綫轉回來,看到孩子們噤若寒蟬的模樣,連忙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安撫道:“沒事沒事,小小範在跟我玩捉迷藏呢。對了,今天夫子不舒服,就不上課了,你們自由活動吧。”

  幾個孩子被嚇到的情緒一下子被放假的消息壓過去了,他們歡呼著一散而去。

  終于,屋中只剩下兩個人。

  範輕波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別害臊了,起來吧,他們都走了。”

  床上的人不動如山挺尸中,恍若未聞。範輕波看著他微微顫動的睫毛,心中好笑,“你的肚子難道不餓嗎?起來吧,我們去十裏香吃頓好的,我請客,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那兩排長長的睫毛顫動得更厲害了。不僅如此,她還注意到,他的唇也開始抿緊了。大概是想說什麽又怕露餡所以下意識抿嘴阻止自己?噢,書生,你不能這麽萌!

  她舔了舔唇,故意輕描淡寫道:“再不起來的話我要親你了哦。”

  說出來了她居然真的說出來了!明知要劃清界限就不該再撩撥他,但她真的忍不住也不想忍啊。範輕波你真渣!不妙啊,她現在居然有些認同他說的“任性”了……

  只見書生聞言果然驚得立刻詐尸。一雙無辜失措的大眼眨巴眨巴的,在她笑著打算揶揄他兩句時,突然又緊緊地閉上了。“任君采擷”四個字就這樣浮現在她腦中。

  書生閉著眼,心砰砰亂跳,亂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麽。

  嘭!咦,他的心跳聲有這麽大聲嗎?不對——他連忙睜開眼,屋中却哪裏還有範輕波的影子?

  “快起來梳洗穿衣,我在外面等你。”她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他呆呆地“哦”了一聲,語氣中是連他自己都嚇到的失落與沮喪。

  然後,門外陡然爆發出一陣狂笑聲,顯然了憋了許久了的。

  然後,門內的他又臊又窘得把臉埋入被子中。因爲自己不該有的失落,也因爲她過于直白的笑聲。

  關于“夫子又死了”事件的最後,不得不提的是,當秋意帶著大夫趕到書家的時候,書生已經跟著范輕波去下館子了。從在附近玩的私塾學生口中問清情况之後,礙于矜持與不抛頭露面的原則,她放弃了立刻追去十裏香,决定明天再來,問問他對於婚事的看法。

  自從上次“確認了兩人的情意”之後,他們還沒見過面呢。

  秋意自然不知道,她這一次的放棄,將使她計劃中的那個“明天”永遠無法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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