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夜公子的貞操危機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震開了。
夜虛已經有些恍惚的神智突然間清醒了一下,第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人,竟然是錦娘,臉上還帶著青陵給的淤青。
她一句話都不說,抬掌就打了過來。蝶姬正在專注的吞吐夜虛的巨物,專注到連門被人震開,有人闖了進來都沒有察覺,她滿心滿眼只有眼前的公子。
就毫無防備的被錦娘這一掌打了出去,下一瞬,錦娘已經和青陵交起手來了,夜虛腳步虛浮的往門邊走了幾步。就聽到青陵喚他,「夜兒,到師父這來……」
夜虛神識一片恍惚,忍不住轉過身面相青陵,卻突然聽到錦娘大聲的吼他。「別中了他的言魅,趕緊出去,我拖住他!」
這一吼,讓夜虛的精神頓時清醒,從地上隨便撿起兩件衣裳披上,當即頭也不回的出了臥室。
身後頓時妖光衝天,他披上衣裳回頭一看,就看到錦娘現了原形,竟然是一隻孔雀。青陵不知道什麼時候幻化出一把劍來,夜虛一看就蒼白了臉色。
那是青陵的佩劍絕塵,平時幾乎看不見,一旦拿出來必然是要見血的。而那把劍斬妖除魔最是鋒利,只怕,他是鐵了心要錦娘死。
一咬牙,他又回到了戰局中,身體依然癱軟無力,估計還是方才那幽香的效果,錦娘和青陵鬥了幾回合,越發的有些撐不住,憑她的實力怎麼可能會是青陵的對手,夜虛的加入讓她微微鬆了口氣。
「師父,住手。你想殺了錦娘了麼!」他擋在絕塵前,青陵陡然收劍回身。不悅的瞪他。
「夜兒,快讓開,師父不想誤傷了你。」
「師父!」夜虛還來不及繼續勸,已經被青陵推開,絕塵毫不留情的襲向將娘,錦娘陡然展開羽毛,幾隻翎羽彈出,堪堪的擋住那一擊,羽毛飛散了一地。
錦娘剛剛勉強架住一擊,再想躲過第二擊已經是不可能了,絕塵已經到近前,刀光一閃,鮮血四溢。羽毛和血花交織成了一幅美景,只不過背景音樂成了錦娘的慘叫,它險險的避開了要害,卻仍舊被絕塵砍傷了大半。
夜虛再也不能做事不理了,在絕塵第三次砍下的時候,他上前握住了劍尖,鮮血從指間滴落。他卻死死的擋在錦娘身前不讓,只是皺著眉無言的看向青陵。
青陵怔了一下,一看到他手中的血,頓時將絕塵化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來看,「夜兒,你受傷了?疼不疼?師父不是故意的……」
夜虛瞥了一眼深受重傷的錦娘,輕嘆道。「師父,放了錦娘吧。」
「不行!她……」青陵頓時火冒三丈,一幅非置她與死地的樣子。夜虛拉住了他的手,頭一次有些妥協,「師父,放了她,你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青陵的眼裡閃過一抹亮色,然後突然就喜笑顏開了。「她算是什麼東西,夜兒讓留著她,便留著她吧,不要讓她誤了我們的興致……」便說就邊牽著夜虛往另外一件臥房走去。
錦娘因為他的那句話,早就心如死灰,虛弱的癱倒在地上,身下都堆積了一小片血窪。
看到錦娘這個樣子,夜虛有些擔心,左右瞥了一眼,終於看到了所在門後的十二釵,使了一個眼神,心裡總算放心了,腳下這才開始隨著青陵往另外一邊走去。
就算知道跟著青陵進去以後會變成什麼,就算這一去,別說貞操哪怕是道德都會失去,他還是低著頭跟在青陵身後進去了。蝶姬從方才被錦娘打到一邊去之後,就一直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似乎也從情慾中回了神。
可是她看夜虛的眼神依舊複雜不已,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夜虛低著頭乖乖的跟在青陵身後,就在要跨入臥室的那一瞬,突然又冒出一隻黑豹來,直直撲向了青陵,夜虛微微一怔,就看到青陵轉身閃開了那一擊,手中劍光一閃又招出了絕塵。
那黑豹在空地上對著青陵一陣低吼,青陵詫異的看了它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竟然追到這裡來了,可惜他已經不記得你了,還是乖乖的去死吧……」
這句話無頭無尾的,卻讓夜虛心裡陡然一兩。為什麼師父好像認識紫的樣子,為什麼師父說的話似乎蘊含著什麼深意,加上昨天錦娘的那句,你的身世,夜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被困在一個人為製造的謎團裡,隱隱看到了出口,卻有些猶豫的不敢出去。
青陵卻沒有管還在發發呆的他,一劍就揮向了那豹子。只不過比起錦娘,豹子的修為明顯要精進了許多,第一劍輕鬆的避開了。第二下被風刃擋開,青陵立在院中,突然多了一絲興趣。「咦?修為精進了不少,看來這八年你沒偷懶啊……」
聽到這句話,夜虛的眼神又恍惚了一下,八年,為什麼聽到八年這兩個字,他的心裡會那麼掙扎,記憶之停留在這八年之中,到底八年前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會覺得紫那麼熟悉,是因為八年前他們就認識了麼?那為什麼紫卻又不認識他?為什麼青陵會連錦娘也要殺,只是因為被打斷而不悅麼,或者說他是害怕錦娘把什麼不該說的全說出來,那一瞬,最大的懷疑陡然間落在了青陵的身上。
全心全意信任了八年的師父,在那一瞬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而又冰冷無情。
錦娘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渾身無力,十二釵總算忍不住了,一下子竄了進來,將她攙扶了起來,它顫顫的瑟縮了一下,又變化成了人形,渾身是血,一張絕色的臉蛋看起來意外的悽楚,半邊淤青半邊血污,一雙似水的眸子現在只剩下空洞無神。
似乎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方才差一點就真的死在青陵的劍下了。就算昨夜被打了一耳光,她心裡還是存著僥倖,以為青陵對她還有舊情,直到方才那一劍,若是她避的慢了一點,她現在一定身首異處了。
夜虛慢慢的走到了錦娘身邊,十二釵早就哭的泣不成聲了,忙著給她止血的止血,給她擦臉的擦臉,還有一些想要努力的把她抬回去好好休養,看到夜虛來了,微微一怔讓開了一些。
夜虛蹲下,瞥眼還在酣鬥的青陵和紫,轉過臉來看著錦娘。「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麼?我的身世到底是什麼?」
錦娘突然咳嗽了兩口血,看著青陵的身影,眼中突然湧上了怨恨。「他收養你,就是要讓你替他去死,你以為你師父是什麼好人?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無恥最卑鄙的小人!」
這句話讓夜虛有些恍惚,讓他去死,怎麼回事?!還要再問,卻看到在戰鬥中青陵突然回頭身來,赫然是將他們方才的對話都聽進去了。
絕塵帶著破空的聲音,以電光之速劃過每個人的眼前,然後直直的插進了錦娘的胸口。
錦娘抓著夜虛的手,還要說什麼,卻已經無法開口了,眼神頓時就黯然下去,絕塵一閃再一次回到了青陵的手中,而錦娘徹底的沒有了生息。
十二釵頓時捂著嘴痛哭出聲來,夜虛也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師父真的殺了錦娘,毫不遲疑,是因為害怕錦娘即將說出口的話麼,八年前到底怎麼了?!他是用來替師父去死的麼?
「唔……」又是一聲悶哼,混鬥中的紫被一掌擊飛出來,似乎正中胸口,一瞬間就變得奄奄一息,似乎立刻就要逝去一樣,夜虛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出手了。
絕塵被擊了出去,看著夜虛突然插手,青陵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你竟然為了這個孽畜和我動手?!你竟然……」
夜虛也是頭一次違抗了他的命令,往前一站正好擋在了紫的面前。「師父,你到底在隱藏什麼?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了那東西,你連錦娘都殺了!」
「死就死了,你怎麼這麼在意?!」青陵突然停下動作來,狐疑的瞥了一眼錦娘,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難道你喜歡她?那種殘花敗柳的女人,你到底喜歡她那一點,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她違抗我,你甚至為了救她還不惜用身子擋我的劍……」
越說似乎就越覺得那是事實一樣,青陵忍不住上前幾步,狠狠的揪住夜虛的衣襟。「是不是她勾引你的,我就知道她風騷成性,我就不該單獨放你下山!那是我玩剩的女人,夜兒,師父重新給你找個好不好?你看,蝶姬比她漂亮多了,師父會把她調教好,我們師徒一起享用她好不好?夜兒,師父……」
聽著青陵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夜虛總算弄明白了,他剛才反常舉動意味著什麼,臉色頓時一白,有些愕然的看著青陵,似乎對青陵這麼執著和變態的舉動感到疑惑。
「你做夢!夜是我的!」偏偏身後還有一個家夥不怕死的在煽風點火,青陵頓時來了氣,又是一掌,帶著石破天驚之勢,不知從哪借來的千金巨石,就那麼壓在了紫的身上。
夜虛甚至連個『不』都來不及說出,紫已經被壓在了地下,清晰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然後石頭下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了,安靜的彷彿死去。
也許愣愣的看著那塊石頭,心裡突然就狠狠的痛了起來,他以為他們認識不過三天,他以為他只是喜歡上這個豹子,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還談不上多深刻。
可是為什麼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他伸出手一抹,臉頰上一片冰涼濕潤,視線也開始模糊了,心臟疼的都開始開始抽痛,五臟六腑也都要擰碎了一般的痛。
這個樣子讓青陵異常的不滿,他死死的扣住夜虛的肩膀。「你為它哭?這個孽畜值得你掉淚麼?!你信不信我讓他死了都不安寧,我要把它挫骨揚灰!」
夜虛上前拉住了青陵,淡然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師父,算了吧,死都死了。」
「你!你要是再為這畜生掉一滴淚,我一定拆了它的骨頭,剝了它的皮,讓它腐爛在荒野。」青陵的口中仍舊唸唸有詞,夜虛低著頭不說話,彷彿是默認。
可是沒等青陵高興超過一秒,站在他身邊的夜虛突然動起手來,第一招就是致命的殺招,直接攻向了青陵,青陵堪堪的躲開了,手臂仍舊被他給抓的鮮血淋淋,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傷口,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一向聽話的夜虛竟然向他動手了。
「夜兒,你竟然想殺我……」他喃喃的低語,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夜虛抿著嘴,冷冷的看著他。「八年前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你為了這個,殺這麼多人滅口。」
青陵低下頭不講話了,聲音突然變的悠然而飄渺,夜虛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然後就看到青陵抬著頭直直的凝視著他,「夜兒,師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師父絕對不會傷害你。忘記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回到師父身邊,做師父一個人的夜兒。」
那聲音幽幽的,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又像是直接響在腦海中,夜虛無法克制的聽了進去,眼神逐漸變得更加迷濛,下一瞬就渾身一軟癱倒了下去。
青陵忙一個向前,將他牢牢的接住,然後抱在自己懷裡。伸出手將他臉上的面具取下,痴迷的輕撫著他完美無瑕的俊臉,呢喃著自己深埋在心中的愛語。「夜兒,不要離開師父,師父愛你啊……你知道麼?師父怎麼會害你呢,師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乖乖睡一覺就好,就什麼都忘了,早晚有一天,整個魔門師父都會交到你手上……」
「夜兒……我的夜兒……夜……」他低著頭,深情的吻著他的唇瓣,一下又一下,眷戀不已,問到後來甚至開始動情,順著他的下顎開始往下吻去。
呼吸越來越急促,呼在夜虛外露的肌膚上,似乎都可以將他整個人燒著了似的。
然而青陵自己也知道這裡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除了幾乎沾滿了整個小院的巨石,方才死去的錦娘早就被她忠心耿耿的十二釵待下去了,整個院子一下子安靜而淒涼,除了血腥味還在,方才的熱鬧竟然什麼都不剩了。
青陵抱緊了夜虛的身子,用外袍將夜虛裹緊了一些,一個瞬閃就離開了錦繡門。
一直默默藏著的蝶姬這才爬了出來,臉色慘白雙眼無神,重複呢喃著一個名字。「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