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嗅到陰謀的氣味

第二天一大早，無影醒來就看到那隻豹子愣愣的趴在桌下，似乎是在發呆。

他喚了它一聲，它呆呆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過頭繼續發呆。好像心情有些不太好，無影沒有繼續打擾它，想著可能是因為昨天北辰夜的事，它還沒調整過來。

摸摸它的頭，讓它乖乖待在家裡，自己則去大殿參加晨修了，順便還可以看看暮陽宮其他的弟子最近的近況如何。

無影離開之後，小紫也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整個暮陽宮的人都會聚齊大殿。

它慢慢的走出院子，又繞到樹林裡的山澗裡，準備去清洗一下。它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像是受了某樣難以啟齒的傷，一瘸一拐的慢慢移動著，後腿似乎還更使不上勁。

走到溪澗邊，它慢慢的下水去，可是水似乎還是太淺了。只能沒過它的腿彎而已，它又拖著身子往前走了一段，前面有一個潭子。它慢慢的遊過去，冰涼的水慢慢的漫過它的身子，不過也碰到了某些敏感的部位，它瑟縮了一下，有些哀哀的低吟出聲。

獸型的身子無法更好的清洗，他咬咬牙，在水潭中變回了人形。本來古銅色的身子，竟然佈滿了暗褐色的吻痕，密密麻麻的，看一眼都能讓人眼紅。

不難看出昨夜的情事有多激烈，不過放縱一夜的結果卻似乎不太盡如人意，他全身都快要散架了一般，手都太不起來，卻還是得將那個人留在身體裡的東西洗乾淨。

慢慢的靠在石頭上，困難的將手慢慢的伸進身體裡，慢慢的輕攪了兩下，將體內的東西慢慢的給掏了出來，白濁的液體慢慢的在水中散開，竟然顯得無辜而蒼白。彷彿有錯的不是它們本身，而是它們背後的那個人。

小紫深深的喘息了兩下，那個地方還是紅腫著發著酸酸麻麻的感覺。讓它無法釋懷，無法去當做不存在，就算它再怎麼不願意去回想起來，還是清楚的記得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摩擦和深度，甚至他自己也全情投入了不是麼。

他有些恍惚的泡在一潭冰冷的水潭中，像是要好好的理清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

「想死可沒那麼容易。」耳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然後他就被一雙手直接從水裡拽了出來。

他也是這才發現，他的雙腿發軟無力站穩，剛才差點整個人滑進潭子裡，要不是被人拖了出來，可能又要淹死了。是的，上一次不是也差點淹死麼，也是他把他拖出來的。

他咳嗽了幾聲，抬起頭就看到那個人一聲肅穆的道袍，悠然直立。

「忘記我昨晚說什麼了？」他就那麼站著，只不過聲音卻帶著讓他瑟縮的冷意。

小紫自然不會忘記，馬上搖搖頭。「沒有忘。」

「很好，沒有主人的命令，寵物不可以擅自尋死。你想我怎麼罰你？」

小紫呆了一下，有些無措的解釋。「我沒有尋死！」

北辰夜擺明瞭不信，若不是他來的及時，只怕眼前這個家夥已經整個人沈到潭子裡了。

不知為何，一想起他可能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死去，胸中就燃起了莫名的怒氣，聲音也帶上了薄怒。「最好是這樣！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小紫低著頭不吭聲，眼前這個人分明是北辰夜，卻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北辰夜了。

而對方才不會給他多餘的悲春傷秋的時間。「吩咐你的事呢？別給我忘了！」

紫眸微微的動了一下，他輕輕的點頭，只不過渾身瀰漫著一股悲哀的氣氛。

那邊傳來了晨修散會的鍾聲，北辰夜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大步的離去了，小紫看著他的背影僵硬的站起來，然後又變為獸形，邁著依舊有些蹣跚的步子，開始執行那個人給他的任務。

而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無影知道的，這就是他糾結的原因。

他和無影在一起經歷的不算少了，彼此之間也有了比一般人身後的友誼，若不是不得已，他真的不希望欺騙他什麼。

可是北辰夜的要求，他拒絕不了。

慢慢的拖著步子走進林中深處，乘著還沒有人來這裡之前，先行離去。

無影本來站起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被上座的青陵給喊下了。

「辰影，你隨我來。」青陵的態度自自然然，一點破綻都沒有，無影不知道他的意圖，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又繞到大殿背後，弟子們幾乎都三三兩兩的散開了，這兒一時間沒有人會注意。

青陵的臉色變幻了好幾下，「辰夜……」

他一開始就吐出這個名字來，無影就隱約察覺了他想要問什麼。

「師弟怎麼了麼？奇怪，今天的晨會也沒有參加，是身體不適麼？」無影決定先裝糊塗。

青陵的臉色更難看了，猶豫了一下，然後盯住無影的臉，有些沈下臉。「昨天你走的時候，夜兒和你說了什麼？老實告訴師父。」

無影心裡翻了個白眼，卻也知道不是該鬧僵的時候。「昨天師弟要我以後和師父保持距離，說不然不會放過我。」無影自然他在乎什麼，編了一套哄他高興的。

果然，青陵的臉色頓時雲開霧散，甚至還透出喜意來。「他真的這麼說？！？」

「是啊，不過師弟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並沒有想和他爭寵的意思。」無影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同時也希望青陵這個家夥不要把他當做獵物。

不過他顯然多心了，青陵對他沒有別的想法，滿臉喜氣，甚至有些收不住揚起的嘴角。

「可是……」他才樂了沒多久，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昨夜一夜未歸，早上匆匆回來一趟，換了一身衣服又出去了……」

怎麼越聽越像是怨婦在抱怨，無影皺皺眉，為了保持徒弟的形象，還勸慰道。「師弟昨天和我分開是去了書房，可能是看書入了迷。」

「不可能！」青陵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他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呃！無影覺得自己有些搭不上話了，現在還成了怨婦抱怨丈夫在外面有人了。

好在青陵似乎也不指望他說什麼，「我會查出那個男人是誰的，我不會讓他把夜兒搶走的。」

無影發現他身上開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忍不住有些僵硬。轉瞬又想到，難怪青陵今天特意來參加了晨會，難怪還一個一個的點了名，原來是為了找那個人！

就在無影還在想著該怎麼脫身的時候，青陵突然轉身往前走。「劍譜看完了吧，我再給你幾本新的……」無影微微一挑眉，似乎不懂他的變化怎麼這麼快。

難道是打算拉攏他，還是準備利用他？到了青陵的屋裡，青陵拿出了幾本包裹的很好的書籍，看得出比較寶貝的樣子，讓無影也好奇了一下。

「這是凡塵沒有的劍譜，你可以仔細的鑽研一番，雖然你不能修習道術，若是學會這基本劍譜，日後必能有一番成就。」

無影詫異的接過來，暮陽宮的劍譜，樞華幾乎都給他找來看過，青陵手上的這幾本卻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拿過來一看，竟然是魔界的劍譜。

那一瞬他的心裡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一直對樞繁的死而復生趕到奇怪，現在這幾本非凡塵能有的劍譜更是證明了，當年樞繁上仙不但沒死，還被魔界的人救了。

那麼現在呢？如果青陵背後的人是魔界的人，那麼北辰夜此刻不是很危險。可是他們要的是什麼呢？此刻的北辰夜只是一個凡人，對他們又有什麼用處呢？

無影想不透，可是外面的那個人似乎也沒打算讓他繼續想，門被狠狠的踹開。北辰夜冷冷的瞪著他們，似乎像是捉姦在床一樣。「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青陵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有些蒼白，忙把無影往外推。「你先回去，將劍譜看熟。」

無影反倒鬆了一口氣，不過卻特意的放慢了腳步，似乎想聽聽裡面的人在吵什麼。

青陵似乎在解釋會帶他到屋裡去的原因，然後又聽到青陵質問北辰夜昨晚在哪，聽起來就像是夫妻在吵架。無影嘴角抽了抽，沒有辦法得到一些趕興趣的話題。

卻突然聽到北辰夜狠狠的問了一句，「蝶姬在哪？你想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去？」

這話一說，無影忍不住又停下步子，這才把一直覺得奇怪的感覺聯繫起來，他就奇怪暮陽宮裡藏了一個女人，怎麼全宮的弟子會沒有察覺到。

而他都進了青陵的屋子兩次，卻一次都沒有見過那晚的那個女子，她到底去哪了？

青陵似乎在解釋，但是怎麼都沒有說出女子的下落，再接下來，那兩個人吵著吵著又發展到床上去了，無影有些尷尬的快步離開了。

心中卻一直無法釋懷，似乎覺得那個女子的消失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如果青陵背後是魔界在操控，那麼拿到帝君的孩子，可以有什麼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