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與美大叔重逢
第二天早上,我故意將設置的所有鬧鐘都取消掉,睡過頭了還癱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鄭賢耽洗漱完畢後親自過來叫我起床,嘴裡說什麼第一天上學不能遲到,要給班主任留下個好印象。 我淚流滿面地緊咬著被子,打死也不肯起床,心裡絕望地嗷嗷大叫,勞資都不要命地神交班主任N多次了,還留個毛好印像啊。
鄭賢耽自然不知道我在鬧什麼矛盾,他只當我又偷懶不想上學了,開始老道地教育我:“你的期末成績只是一次小的成功,不能代表什麼,也不要被小成功沖昏了頭腦。初中的學習才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莫非你要第一天就打敗仗?”
……鄭賢耽一嘮叨起來絕對比我老媽還厲害。
我濕熱的眼眶飽含淚水,可憐兮兮地抓住鄭賢耽的手臂搖了搖,乞求地說:“我昨天晚上洗了冷水澡,頭髮也濕漉漉的,沒有及時吹乾,所以現在感冒了啊……”說完我又配合著大聲地打了個噴嚏,口水噴得來不及躲閃的鄭賢耽滿臉都是。
鄭賢耽鐵面無私地搖搖頭,冷眼說:“不要用生病的假藉口來逃避上學。”
我立即反駁地大叫:“我怎麼假藉口了啊!你不相信我感冒了嗎!?……我沒感冒那你臉上被噴的 是什麼東西!”
鄭賢耽:“打一個噴嚏就感冒?那我天天都在感冒。”
我:“……你等等!你等著!……我馬上就會打出四五六七八個噴嚏了!”
“夠了。”鄭賢耽顯然沒有耐心繼續跟我耗下去,那鄙夷的眼神分明寫著“你的那些我還不懂嗎?”
“感冒的病人哪有像你這么生龍活虎的。”他認定我在說謊。
眼看怎麼騙也瞞不過他,我乾脆裹著被子一個轉身,拿冷屁股貼著他。 “反正我不上學,打死也不上,你愛咋滴就咋滴。”
話剛說完,我倏地感覺身子一輕,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被一雙有力的臂彎騰空抱了起來。
“唉唉唉!……鄭賢耽你幹嘛啊!”我驚慌地嚷嚷大叫,不斷地踢打著手臂和小腿,掙紮起來。
老媽經常用“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從樓上丟下去”這種話來恐嚇我,此刻我真的擔心鄭賢耽會不會一個衝動把我從樓上丟下去……
所幸他並沒有打開窗戶的意思,只是抱著我走出了臥室,朝玄關大門走去。
“你一定要上學,就算還裹著被子、穿著睡意、亂著頭髮也沒關係。”
鄭賢耽用非常波瀾不驚的聲音在向我發出威脅。
聞言,我瑟瑟地望瞭望鄭賢耽認真堅定的側臉,忽然覺得他很有可能真的就這樣抱著衣冠不整的我走到電梯裡,接著走在大街上,然後再帶進學校裡……
……泥煤喲勞資才丟不起那個老臉。
“騰”地一聲從鄭賢耽懷裡跳起來,我嘆了一口氣,一副被你打敗的表情,“好了好了,我去上學啦,你讓我刷完牙洗完臉,換好校服再走吧。”
“嗯,你不是感冒了麼?”鄭賢耽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勝利笑容。
我也不尷尬,朝他挑挑眉,調笑說:“被你抱了一下,就治好了。”
鄭賢耽的笑容頓時有點不自然,拘謹著說:“廢話多說,還不快去刷牙!”
我哈哈大笑地走進浴室,迅速 刷完牙,雙手捧了幾把水洗洗臉,又扎了一個清爽的馬尾辮,然後換上藍白色的校服,脖頸前繫著一條被鹹酸菜稍微美觀一點的領帶。
一切準備完畢,可以去上學了。
由於還未學會騎自行車,今天我還得坐在鄭賢耽的自行車的細桿上,那兩瓣小嬌臀又要遭受一次非人般的折磨。
所幸鄭賢耽騎車還算穩,速度不快不慢,也不會突然來一個急剎車,否則我真的會重心不穩被甩出去。
今天我們倆起得比較晚,所以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沙縣小吃買雲吞吃,鄭賢耽已經準備好了麵包和牛奶,在回校途中,他負責騎車前進,我則負責將它們吃得渣都不剩。
吸掉最後一口牛奶,我生怕自己不注意間又咬起吸管,於是連忙將牛奶盒隨手拋向路邊的垃圾桶,可惜方位瞄得不夠準確,牛奶盒“嘭”地一聲砸在垃圾桶的邊緣,然後掉在了外面。
鄭賢耽瞥我一眼,說:“亂丟垃圾。”
“嘿嘿嘿。”我朝他沒心沒肺地齜牙笑。
“沒救了。”鄭賢耽無奈地搖搖頭,視線再次回到了正前方,認真看路。
我稍微挪了挪硌得生疼的屁股,皺起眉毛說:“唉……下次買車,挑一個桿子粗一點的吧。”
“嗯。”鄭賢耽微微點頭,下巴像啄木鳥一般在我頭上啄了兩下。
見他很快就同意下來,我便也沒什麼還要說的,安靜地咬了一口肉鬆沙拉麵包,嘴巴機械地咀嚼起來,大腦又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一些邪惡的東西。
……怪不得女人都希望自己男人的命根子能粗大一點。 假若那玩意細小得跟針似的,衝刺起來那就不是**,而是謀殺了。
越粗越爽,越細越痛……大概就跟我屁股下面這根折磨人的鐵細桿一樣。
我和鄭賢耽來得有些晚,前腳剛放下書包、在座位上坐下來,後腳班主任就走進了教室裡。
我深深地垂著頭,兩眼瞪大看著課桌,灼熱 的目光像是要把課桌穿出大洞,但其實余光一直在偷偷地往講台上的人瞟,時刻注意著他的表情動作變化。
——沒有任何可以掩護的東西,我只能用這種古怪的方式來達到“敵在明處,我在暗處”的效果。
身邊的鄭賢耽大概沒有猜到班主任是森透美大叔,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呢喃了一句:“怎麼是他。”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正式班主任森透,你們可以稱呼我森老師,以後就由我來負責引領你們初一的校園生活,也請你們配合我的工作,和睦相處共同營造一個好的學習氛圍。”
森透的笑容不深不淺,恰到好處地綻放在嘴角,淡靜柔和,彷若靈玉的溫華。
全班像炸開了似的吵雜起來,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互相交頭接耳起來,小聲地討論著自己對新任班主任的看法。
“沒想到這麼年輕耶,我之前一直以為會是個年過半百的老教師,太不可思議了。”
“老師竟然有這麼帥的,還是重點班的班主任!……太少見了。”
“身材也很好啊!……不去當模特太可惜了!……那行應該比班主任好賺很多吧?”
“嗚嗚怎麼辦啊……我覺得上他的課我一定靜不下心來,光看他的臉都不看黑板的內容了。”
“長得帥的老師也很有可能是腹黑!……以後要小心行事!”
對於同學們的熱烈討論,森透並沒顯露出不耐煩的戾氣,他淡然自若地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說:“你們既然是重點班的一份子,就是同齡學生中的精英,知道自己學習的目標是什麼……我希望以後上課時,老師能把所有時間都放在講解課堂知識上,無需浪費絲毫的時間去維持紀律,OK?”
“……”聞言,同學們趕緊收斂起來,漸漸地恢復了安靜無聲。
森透這才接著說:“第一天上學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已經簡單地自我介紹過了,昨天晚上也用電話聯繫過你們在座的每一位,你們的基本情況我都有所了解,那麼現在我就先立幾個臨時的班幹部,協助我管理班級事物。”
“……”此時,教室裡已然恢復了鴉雀無聲,連掉一根針的響聲都能聽得見。 大家的心情都尤其緊張,好強的學生希望自己能獲得高等的職位,而像我和豐牛這類學生則希望盡可能地躲遠點,如果人品實在不好而被老師選中的話,那也會拼了名的推辭,只當一個收作業的小組長……
森透低頭掃視了一遍花名冊,然後大聲叫了一個學生的名字:“喬丹。”
“到!”
那位叫喬丹的男生立刻應聲,從位置上彈了起來,昂首挺胸地站直了。
“你的愛好是打籃球、踢足球還有乒乓球,長處是兩百米快速跑和三級跳遠,曾經多次在區運會中拿到獎牌。教官和lily老師也說你在軍訓期間表現出色,有領導能力。所以我決定立你為體育委員,你要好好努力,為班級盡一份力。”
“是的,我明白了,謝謝老師!”
喬丹神色莊嚴鄭重,甚至抬起手用力地朝森透敬了一個禮,然後才坐下來。
——這是很典型的軍訓被訓傻了的例子。
“黃薇水。”
黃薇水被點名了,大概有些受寵若驚,愣了兩秒种才緩緩站起來。 “在。”
森透看著她說:“你是期末聯考唯一一個語文滿分的,作文寫得尤其出色,文筆華麗而深沉,讀過多本世界名著,也喜歡閱覽各種雜誌小說……語文課代表這個職位非你莫屬了。”
黃薇水微笑著點點頭,說:“謝謝老師,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森透也欣賞地朝她點點頭。
待黃薇水坐下後,我朝她遞過去一張寫著“恭喜你!”的小紙條,然後趕緊繼續垂下頭,面對著課桌乾瞪雙眼,腰也彎得低低的,生怕森透會發現我,丟給我一個麻煩事多的職務。
坐我前面的豐牛更是誇張,正努力地試圖將他的頭塞進抽屜裡藏著,奈何卡在了一半,既拔不出來也塞不進去……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或許你們覺得像我和豐牛這種一個是全班倒數第一、一個是全班倒數第三的成績,根本不會獲得班主任的青睞,也根本不用擔心會得到什麼麻煩事多的職務。
……的確,班主任一般對成績差的學生的第一印像都不怎麼好,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不會給我們職務做!
現在的老師可比以前的狡猾多了,他們會故意挑一些成績差、愛調皮搗蛋的學生來做班幹部。 一來可以給這樣的學生施加壓力,讓他們自覺地約束自己的不良行為。 二來萬一他們犯了錯誤,老師就會大罵“你現在是balabala班幹部!!竟然不帶好頭反而做壞榜樣!!你知道你的影響有多嚴重嗎!?”
……就因為你是班幹部,老師會將你的小錯誤無限放大到威脅國家安全的地步。 。
不是沒有實例,勞資就被宋喜盤看中過,當什麼狗屁宣傳委員。 別的同學放學後都回家吃晚飯了,我還要留下來出什麼狗屁板報! ……元旦晚會,宋喜盤丟下任務讓我以班級為單位搞一個節目,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央求同學跟我一起參加表演,泥煤的除了鄭賢耽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 ……最後只能我和鄭賢耽打腫臉充胖子,上台唱了一首“ 我家門前游過一群鴨”,然後灰溜溜地下台了……最後我實在受不了這苦差事,出板報時在黑板上畫了一坨又巨大又逼真的狗屎,我們班級那一期的板報光榮地獲得了零分,宋喜盤氣得七竅冒煙,終於將我炒魷魚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就怕森透也跟宋喜盤一樣老奸巨猾,給我弄個什麼麻煩事多的職務。 我已經很久沒畫過狗屎了,可畫不了以前那麼栩栩如生、惹得人神共憤啊……
一連點了好多個同學的名字,森透突然叫起了鄭賢耽。
“你以全市最高成績考進一中,也是重點班的第一名,想來定有很多幫助的學習方法和技巧,課件無事時可以和同學們分享分享,以後你就是大家的學習委員兼職數學課代表,可以做好嗎?”
“嗯,謝謝老師。”鄭賢耽看不出很欣喜的樣子,面無表情地回話後就坐下來。
與此同時,我的心情也達到了緊張的巔峰——完了完了,我就坐在鄭賢耽的旁邊,森透一定看到了我吧? 看到了我吧?
反正我的頭比豐牛的小很多……不如我也把頭塞進抽屜裡吧……
正打算這麼做,森透的呼喚突然如夢魘般飄進了我的耳朵裡。
“布亦般。”
“……”
全班都保持著靜寂,鄭賢耽一個人就搶走了“學習委員”和“數學課代表”兩個職位,現在所有職位幾乎務都已經分配完了,就只剩下最高級的“班長”還不知花落誰家。
也就是說,這個叫“布亦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班長的人選。
“布亦般。”森透高高在上又悠悠地喚了一遍。
“……”我繼續低著頭,心裡不斷重複著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周圍的同學都期待地四處張望著,想趕緊目睹那位班長人選的風采,可惜名為布亦般的同學卻一直沒如願地站起來現身。
森透的聲音帶了點陰戾,“布亦般,要讓我下去請你嗎?”
我莫名打了個激靈,連忙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哆哆嗦嗦道:“我在這裡……找我,啥,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