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森透來了（二）

白若塵的眼睛閃著賊溜溜的光，一會兒看看森透，一會兒又轉回來看看我，詫異地問：“小T哥，你們原來認識麼？”

“……何止是認識。”森透不明意味地勾了勾唇，眸中怒氣被自己刻意斂去一點。

話沒說完，反倒給人留下無限的想像空間。

怕白若塵誤會什麼，我急欲開口辯解，森頭卻打斷了我的話，不慢不快地說：“她是我的學生，還是一班之長，所以給我留下的印像比較深。”

森透的視線轉而移向旁邊的鄭賢耽，接著說：“這位是學習委員兼任數學科代，公認的品學兼優的好榜樣，班裡的天才學生。”

鄭賢耽不置可否地皺了皺妹，沉默。

白若塵則滿臉崇拜地望著鄭賢耽，嘴邊小聲說了一句“我看中的人就是厲害”……嗤，也不知道她開心個什麼勁。

互相介紹完後，森透迳自拉開椅子，在我和鄭賢耽對面坐下，隨後招呼白若塵也坐下，看來是有意跟我們合為一桌了。

“你在這裡打寒期工嗎？”森透打量了一遍鄭賢耽標準的服務生打扮，隨意地問道。

鄭賢耽微微點頭，愛理不理地“嗯”了一聲。

森頭卻很大度地毫不介意，又轉過頭看向正常打扮的我，問：“……那你呢？”

我有些怯意地瞄了瞄森透的臉色，小聲說：“……我陪他來的。”

森頭嘴角露出個若有所思的笑容，挑了挑眉道：“所以說，你們的關係是？”

╯﹏╰

最不想面對的問題最終還是來了……

我苦惱著臉，心想究竟該如何回答才好，鄭賢耽突然從桌下握住我的手，帶著安撫的意思，輕柔地捏弄了幾下，但人前的表情卻依舊是淡漠疏離的，沒有音調起伏地說：“老師，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是用什麼立場來問這個問題的呢？”

森透須臾一笑，輕言道：“當然是朋友了。”

“噢，既然老師把我們當成朋友的話，那便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鄭賢耽與我十指相扣，將雙手放在桌面上，坦言道：“我跟她在談戀愛，寒假的時候剛剛開始的。”

“喔。”森頭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卻也並不是深信不疑。 帶著稍許詢問的眼神投向了我，“……是他說的這樣嗎？”

在三道視線的齊齊注視下，我雖然身頂千萬噸鴨梨，但仍然堅持著點點頭，吱唔了一聲“是的。”

……在這樣的場合中，此刻我的心情是混合著愧疚心虛與忐忑不安的，腦袋垂得很低，不敢抬頭看任何一個人的眼睛，雙手也頗為緊張地纏著衣角——但在旁人看來，我這副樣子十有**是被當作害羞情切的小媳婦了。

森透明明笑得溫文爾雅、謙和有禮，不知為何卻讓我有種刀槍過體的寒意，心驚膽顫。 他修長的手指拖在下顎與唇瓣之間，若有所思地說：“雖然我並沒有什麼大的意見，但是依你們現在的年齡來說未免有點早，希望不會因此而影響到學習才好。”

鄭賢耽比我有底氣多了，聲音還是那樣波瀾不驚，點點頭說：“謝謝老師的提醒，學生自有把握。”

森透只笑而不語。

這時老闆娘走過來拍了拍鄭賢耽的肩膀，說：“小鄭，已經到十一點了，開始工作吧。”

“嗯。”鄭賢耽應聲從座位上站起來，在我耳邊輕聲說：“好好呆著別亂跑，等我下班後再一起吃飯。”

“嗯，知道了。”我微笑著答應。

他又跟森透隨便客套了兩句，然後才在白若塵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邁步離開，去刷卡簽到。

……於是，現在就只剩下我一人孤軍奮戰了。 對面森透和白若塵兩個大活人還穩穩地坐在原地，絲毫沒有要移座的意思。

氣氛冷到了低谷，我渾身不自在，半晌後只好乾咳了一聲打破寧靜，勉強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問：“老師，塵塵姐，你們不吃些什麼嗎？”

嘔吐！ (+﹏+)~

唉喲尼瑪，還塵塵姐呢，我今晚回家非得用黑妹牙膏刷洗十次舌頭不可！

就連白若塵也被我這個套近乎的稱呼惡寒到了，全身發毛之餘又偷偷瞪了我一眼，不過礙著森透在，她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不是。

森透大概沒注意到我和白若塵之間的氣氛不對勁，直接將手邊上的菜單遞給我，說：“我對這裡不熟悉，你應該常來，你推薦點好吃的吧。”

“……呵呵呵，我口味很怪，通常自己喜歡吃的別人都說很難吃。還是讓塵塵姐來點餐吧。”

我又故意喊了一次讓白若塵惡寒的稱呼，表面上笑容甜美地將菜單交到她手裡。 她還停留在被雷倒的狀態，尚未恢復過來，嘴角不停地抽搐，但並沒有拒絕點餐這項任務。

在白若塵忙於翻看菜單的過程中，森透也一直拖著腮若有所思地打量我，眼睛看得直直的，一點都不曉得避諱掩飾……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沒想要避諱掩飾。

我被他盯得全身發毛，刻意將目光轉向窗外的過往路人，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惜無論怎麼努力都忽略不了那道久久停留在我臉上、不肯挪開的灼熱視線。

我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來，伸手摸了摸臉頰，頗有幾分尷尬地對上森透的視線，問：“老師，我臉上長了痘痘嗎？……為什麼一直盯著我？ ”

森透笑得如遠山般清淡，說：“我的眼睛站在我身上，難道不能看你嗎？……況且，你不看我怎麼會知道我在看你？”

“……”我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

(＞﹏＜)森透老師，您說話可不可以別這麼犀利真相啊。

“果然有愛情滋潤的女生變化都會很大。”他忽然又吐出這麼一句讓我摸不著北的話。

“……”

(─.─思維跳躍得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森透順著自己的話解釋道：“你最近變得漂亮了，臉上容光煥發的，雙眼含春，不笑都像是在笑的樣子。”

“……”雖然說是誇獎的話，但怎麼總覺得這話中帶著幾根小刺，傷人於無形啊。

森透第一次說我漂亮，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倒渾身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哪裡哪裡，只是最近比較注意保養皮膚罷了。”

森透還沒張口，白若塵倒先口氣不善地插話進來，抱怨道：“小T哥，你可不能這麼誇她，現在她是我的頭號情敵，我也喜歡鄭賢耽。”

森透偏頭看向她，問：“奇怪，上回你不是還說喜歡一個叫阿米的男生嗎？”

白若塵撇撇嘴，“現在不喜歡他了唄，他沒鄭賢耽長得好看。而且阿米對我太熱情了，就這麼輕易到手，一點征服感都沒有。鄭賢耽現在是別人的男朋友，會比他有趣多了。”

森透有些無奈：“……你怎麼總是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白若塵高傲地揚起下巴，哼哼道：“別人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嘛。”

“……”我氣鼓鼓地睜大眼睛瞪著這兩個人，喂喂餵！ 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在我面前討論要搶走我男朋友的事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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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塵點完餐後，森頭還沒等到甜點被送上來，就先被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給叫 ​​走了。

電話那邊的男音聽起來十分嚴肅鄭重，說的或許是什麼很緊張的大事，森透掛了電話後面上笑意全退，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白若塵大概猜到些什麼，問：“是我爸打來的嗎？那邊又出什麼事了”

“嗯，小孩子不要多問，以後再慢慢跟你講。”森透隨意敷衍幾句，隨後迅速披上外衣從座位上站起來，跟我們做了簡單的道別後就行如疾風地離開了。

直到目送著森透的背影真正走出甜品店外，我才回過頭來滿懷好奇地問：“你爸爸是誰啊，幹什麼的？”

白若塵神色難掩傲慢地說：“警察局局長。”

鄭賢耽忽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緊追著問：“那森透跟你爸的關係呢？”

“他是我爸的……”或許是因為面對鄭賢耽有些緊張，白若塵的話幾乎脫口而出，但說到一般卻又猛然剎住車，閉了嘴。 她眼睛靈動無比地轉了轉，立即改了口說：“他是我們家遠房親戚。”

“……喔。”鄭賢耽雙眸微瞇，似信非信地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