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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解語》第71章
`第71章

信是衛念中寫給安瓚的,卻遞到了解語手中。 “聞兄在百花寺中靜養,安康否?弟甚是記掛……今上即位以來,所為狂悖,令天下愁苦。弟三生有幸,得遇明主……今後事有傷害百姓,靡費天下者,悉罷之……”,最後是一段慷慨激昂的陳辭,“吾等讀聖賢書,所為何事?匡扶社稷,造福百姓耳!”號召安瓚一起入夥,“兼濟天下”。

這其實是說,安姑娘啊,你老爹沒病亡,如今在百花寺中藏著,我們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現在天下大亂,都是因為皇帝不好,咱們一起奮起,換個“明主”做皇帝,大家一起過安生日子。

信中不止一次出現“明主”這個詞,以及對“明主”無盡的讚美。 解語笑了笑,與其說真有那麼一位“明主”,倒不如說是衛念中心中希望有那麼一位“明主”。 衛念中說“明主”是“天潢貴冑”,天知道,太祖皇帝這些子孫中就沒一個像樣的。 藩王們一味貪圖享樂,鼠目寸光。

“是個人都比皇帝強!”張雱下了斷語。 從太祖皇帝立朝至今也有兩百多年了,皇帝前前後後有過十幾位,從沒弄過什麼“礦監稅使”擾民的! 也從沒有這般民不聊生的!

解語扑哧一聲笑了出來。 也是,任憑藩王再怎麼不好,也不會比皇帝更差了。 這世上還有比皇帝更差的人麼? 解語和張頭湊到一起,細細商議了半天。 通常都是解語在說,張雱一本正經的點頭,“你說的對。”

第二天張雱卸了差使,著急忙慌的要回當陽道,偏偏被岳霆攔住了。 “無忌,如今府中都是婦孺,跟哥哥回家住著。”無忌如今功夫不錯,是時候為靖寧侯府出份力氣了。 再說如今京城亂糟糟的,他一個人住著究竟也不好,不如和全家人住在一處,相互也有個照應。

張雱自然不肯,“四叔和大哥都在,怎麼會全是婦孺?餵,你別拉我!爹爹臨走時說過,我只要照顧好自己便是。”岳培對他從來沒要求,只要他少胡鬧些,已是謝天謝地。

岳霆沉下臉。 “只要照顧好自己”? 無忌太自私自利了,從不為靖寧侯府著想! 父親素日是何等疼愛他,這沒良心的! 岳霆攔在張面前,怒目而視。

張雱心急,“解語還等著我呢!”靈機一動,哄起岳霆,“我回當陽道拿個要緊物事,你陪我一道好不好?”先回了再說。

岳霆難得看見張雱不耍性子不亂發脾氣,也便點了頭,“好,哥哥陪你一起回去。”看著他,省得他又溜了。 太夫人昨晚看著滿堂兒孫還念叼過,“哥兒若是回來,便更熱鬧了。”

兄弟二人騎上坐騎,一前一後風馳電掣般穿過大街小巷,到了當陽道。 “你先喝杯茶,我換件衣裳。”張雱把岳霆安頓到客廳中,自己一人進了內室,從內室窗戶中跳了出來,翻牆到鄰舍。

“晚了麼?”張雱急急問道,“岳霆纏著我,耽擱了好一會兒。”解語笑咪咪說道:“不晚,一點兒也不晚。”便是晚了也不礙事,讓他們等會子好了,他們會等的。 要造反的人,沉不住氣還能成。

岳霆在廳中喝光了一壺茶,還不見張雱出來,覺著不對勁,“男人家換個衣裳,怎也這般費功夫。”他猛的推開內室門,見窗戶大開著,室中空無一人,知道是上了當。 “無忌使詐。”岳霆胸脯一起一伏,很是生氣。 無忌雖胡鬧慣了,卻一向是個實誠孩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如今竟學會使詐了!

無忌這“實誠孩子”此時已和解語偷偷上了早已備在府門後的馬車,去了凌雲閣。 兩人都是偷偷摸摸的,無忌是背著岳霆,解語是背著譚瑛。

下馬車時,兩人均披著黑色狐皮大氅,從頭到腳遮蓋得嚴嚴實實,徑直走進凌雲閣雅室。 “是兩個人來的,車夫在外等著。”“看樣子一點戒心也沒有。”迅速有人回報了,雅室屏風後一名年輕俊雅的公子,輕輕點了點頭。

二人一進雅室,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有侍女上來行禮,笑盈盈道,“請貴客寬衣。”服侍著脫下了大氅。 解語放眼望去,屋中很寬大,一扇空山新雨圖大理石屏風前面,擺著張樣式古樸的紅木案幾,旁邊坐著位長者,溫和的問好,“世侄女風采依舊,可喜可賀。”衛念中絲毫不搭長輩架子,笑著說道。

解語迅速看了他一眼,大吃一驚。 安瓚原和衛念中做過同僚,解語曾到衛家做過客,衛念中自然是見過的。 印像中他是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體態已略略發福,怎麼如今瘦得像根竹竿? 是因為衛大姑娘麼? 解語心中慘傷,俯身下拜,“衛世伯。”張雱也跟著行禮。

衛念中溫和說道:“世侄女請起,世侄請起。”看著眼前綠鬢紅顏的妙齡少女,一時眼前有些模糊,“大丫兒,大丫兒……”解語強忍住眼淚,低聲安慰道:“衛世伯,衛大姐姐吉人天相,定會平安無事。”衛念中掩面而泣。

張雱拉了拉解語,同情的嘟囔道:“真可憐。”張雱是個心腸很軟的人,很容易同情弱小,進而對抗**。 他自十歲起不斷被沈邁搶走,多多少少受沈邁的影響,天真豪爽,還愛行俠仗義。

解語沉重的點點頭。 衛念中向來潔身自好,官聲極佳,誰知竟會淒慘至此。 要說起來,做忠臣一向是有風險的事。 太祖皇帝的皇位是從自己侄子手中搶來的,搶是搶成了,卻有人不服氣,有不少“忠臣”不服氣。 結果呢? 這些忠臣的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有被滅十族的,有被殘忍殺害的。 鐵鉉就是其中一位忠臣,他最終被極其殘忍的殺死;之後,他的兩個親生女兒被沒入教坊司,淪落到天底下最污穢的地方,備受摧殘。

鐵鉉死了,看不到自己女兒的苦難;衛念中可是還活著,活著受這種折磨。 解語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寬慰的話,唯有沉默。

許久,衛念中拭去淚水,含笑說道:“我失態了,見笑,見笑。”在這兒哭有什麼用,大丫兒還是救不出來。

解語和張雱在衛念中對面坐下,解語開門見山講道:“衛世伯要救愛女,我要救父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反正都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了。

衛念中沒有想到解語如此直率,怔住了。 解語微微一笑,侃侃而談,“本朝自太祖皇帝立朝至今,已有兩百餘年。衛世伯熟讀史書,自古以來有幾個朝代超過三百年的?不過那麼三個兩個。”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有哪個朝代能永久統治下去。

解語笑道,“天下若從此真的大亂,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你我自是不願看到。”真要改朝換代,至少還有十幾二十年的仗要打,“一將功成萬骨枯”,還不知要死多少無辜之人。

衛念中定定看住解語。 張雱隨手倒了杯熱茶過來,“潤潤喉。”說這麼多話,該渴了。 大冬天的要多喝水。

解語接過茶杯,微笑道謝,抿了口茶水,繼續講道:“凡超過三百年的朝代,都有中興之主。如今這時勢,咱們為自身計,為黎民計,自然也盼著太祖皇帝的子孫之中能出來一位中興之主。我朝太祖皇帝驅逐靼虜,恢復中華,建下這萬世基業,定能世世代代傳將下去,永無盡時。衛世伯,侄女和世伯一樣,只想要自家親人無恙,只想要社稷百姓無恙。”別的,並不在意。 誰做皇帝,管他呢。

衛念中神情激動,坐都坐不住了,“太祖皇帝的子孫之中,便有一位寬毅仁厚的親支近派,定會是我朝中興之主!”

解語含笑點頭,“如此甚好。衛世伯,侄女有兩件事情相求,還望能轉告貴主人,乞他應允。”該提提條件了。

衛念中正色坐下,“世侄女請講。”解語朗聲說道:“第一件,家父便住在百花寺中,直待新君即位後方出山。家父性情耿直,將來只講講經史便好,無須委以重任。”

衛念中拈著鬍鬚,微微點頭,“這個不難。”簡直是可以直接答應她的,王爺本也說過,安瓚在寺中慢慢將養便可。 王爺英明寬厚,知人善任,定會給安瓚一個合適的官職,不會勉強他的。

容易的說完,該說比較難的。 解語接著說道:“第二件,靖寧侯便一直在陝西剿匪,直至匪患靖清。”別牽扯到岳培,別牽扯到靖寧侯府。

衛念中楞了楞,靖寧侯? 王爺費這麼大功夫請了你們來,為的還不是靖寧侯? 若是靖寧侯想在一邊看熱鬧,怕是不成。

屏風後青年公子微微一笑,朝身邊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會意,恭身一禮,轉身出了屏風。

“安姑娘好大手筆,先是劫了欽命要犯安瓚,接著又劫了六安侯傅深!”老者大喇喇走出來,坐在衛念中身邊,盯著解語問道:“安姑娘還有退路麼?”

解語起身,笑盈盈施禮,“胡大夫安好。”她 ​​在獄中見過胡大夫,自然認得。 張雱不滿看了胡大夫一眼,這人真沒禮貌!

解語行過禮,坐了下來,“當年太宗皇帝本是燕王,'靖難之役'後登上大位。'靖難之役'打了多久?四年。”奪個皇位可不是容易的。 太宗皇帝自是造反成功了,奪位成功了,可他打仗也足足打了四年。

衛念中在旁頷首,心中暗想“世侄女說的不錯。”哪裡等得了四年,四個月也等不了。 打什麼仗,甭打了,直接奪宮便是。

胡大夫咪起眼睛,她這是什麼意思? 解語沖他溫和笑笑,“胡大夫,本朝還有一位皇帝,便是哲宗皇帝,他是如何登上皇位的?貴主人若仿效哲宗皇帝,又何必牽扯到靖寧侯等人?”哲宗皇帝是次子,只能出為藩王。 他不甘心臣服,在中秋月圓時節披盔戴甲殺進宮中,殺了他的親大哥,自為為帝。 之後,倒也太太平平的當了二十多年皇帝。

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響起,胡大夫和衛念中都忙站起身,俯身恭敬的侍立。 一位青年貴 ​​公子自屏風後走出,笑道:“安姑娘好心計!”

胡大夫和衛念中都恭身施禮,“王爺。”衛念中急急以解語、張雱說道:“快來見過王爺。”張雱看著解語,解語微笑道:“哪裡有王爺?分明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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