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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錄》第86章
第二卷 艱辛時代 第2084章 進爵封侯

  侯了!高翼封侯了。

  封號一長串,高翼記不起那麼多,唯一記得的是「西安平縣侯、鷹揚將軍」這個爵位。

  縣侯,聽得爵位蠻大,可慕容雋是「持節都督幽平二州東夷諸軍事、平州牧,遼東郡公、燕王」——郡公爵,一品。

  比不上慕容雋,那麼高句麗呢?高釗是「征東大將軍、營州刺史、樂浪公、高句麗王」——縣公爵,從一品。

  高翼是甚麼?縣侯前面不加「開國」二字,算不上二品,只能算三品。鷹揚將軍——五品。

  來傳旨的是熟人,太學博士、尚書郎孫綽,字興公,人家是長樂侯,一等侯。

  高翼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地問:「這官幾品?」

  孫綽先是鄙夷的一笑,而後又略顯尷尬之態:「按九品制,這是四等侯,三品官。」

  「理解」,公侯伯子男只是二等候,開國公、開國侯或是郡公才是一等侯,開國縣侯是三等候,西安平縣侯當然是四等了。不過,西安平這個地方封得好,所謂西安平就是高翼新設的屯民點安東,也就是後來的丹東。

  高翼的問話純屬沒話找話。孫綽的難堪在於,給高翼封的爵位等級太低。而晉朝所求又太多。

  這時候,晉朝封的大多數外藩王都是不需要納貢的,因為晉朝的實力實在太弱,只要有外藩來稱臣,晉朝的君臣便感到極端滿足了。

  可高翼不同,高翼的三山有鑄幣能力,其他的外藩王只知道向百姓索取,自己享受,哪有心思建設?

  而晉朝又極端缺乏貨幣,高翼的商隊在建康展示了他們鑄造的金幣、銀幣、銅幣後,晉朝迫切需要這種貨幣的輸入,可又擔心三山不給,故而只有拉下臉來,厚著臉皮要求三山朝貢。貢賦為每年二十萬貫。

  二十萬貫,這相當於一個大縣甚至一個小郡一年的貢賦量。此外,三山鑄造刀劍的能力,也被晉朝君臣看中,他們要求三山每年供奉一百把刀,一百副鎧甲。

  一百把頂級寶刀,一百副頂級鎧甲,按照晉朝的生產力核算,這些物品需要上萬名工匠工作數年才能鍛造出來。按照晉朝的物價核算,這批刀劍、鎧甲的價值已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要求的貢賦數目。

  所求如此之多,賞賜如此之低,這已經超過了「刻薄」一詞所能容納的範疇,也難怪孫綽難堪。

  「殿下你也知道,遼東地界上燕王作主。陛下已經任命燕王為『都督幽平二州東夷諸軍事、平州牧』。漢王你又在平洲的地界上,吾皇冊封平洲人士,不能不顧慮到燕王的態度。」

  高翼搖了搖頭:「所以我才說『理解』兩個字。可是,貴國上下真是長了一副獅子口,竟敢索要如此多的貢賦。我不知道燕王、代王、仇池王、涼王他們貢賦幾何?」

  孫綽窘得恨不能鑽入地下,向來自許偽君子的他本不打算出使三山,但就因為懷疑船上見到的那位水軍都督就是漢王,為了證實自己的懷疑,他才來三山一探究竟。沒想到懷疑證實了,高翼卻絲毫不覺得這事難堪,反而幾句話把他逼到了窘境。

  孫綽的窘態落在三山諸人眼中,證實了他們的猜測,頓時下面嚷嚷成一片。

  「王,諸公爵一毛不拔,為何讓我們這個小小的縣侯貢賦如此之多?」

  高翼擺手止住了眾人的喧囂,他平靜地回答:「二十萬貫,百柄刀、百副鎧甲,我貢了。不過,有一個條件,我國的商人來往晉國做生意,若有官司衝突,必須知會我國一聲,由我國官員共同參加審理。」

  晉朝官員沒有財產權的概念,商人正是他們敲詐的對象,加上這一條,當地官員就不敢隨意欺壓三山商人。

  晉國又沒有海關意識。在自由貿易的旗幟下,有了官府出面撐腰的三山商人,每年掙回的稅收,又何止二十萬貫。至於一百副刀劍與鎧甲,那是小事一樁。

  高翼此次南方之行,送禮送出去的鎧甲、刀劍都不止三百副。

  此時的晉人已經沒有了隨身佩刀佩劍的風俗,高翼此前從顧愷之的畫作中,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更證實了這一點。這一百副刀劍鎧甲撒下去,只會成為官宦們的收藏品,對戰局毫無影響。

  孫綽很驚訝高翼的慷慨,不,應該說是恭順,或者臣服。他熱情洋溢的伸出手,扶起高翼,居尊俯就地說:「漢王的衷心真是耿耿可昭日月……」

  可沒等他說,高翼甩脫了他的手,沖跟隨他返回的趙婉、黃朝宗拱了拱手:「兩位辛苦了,到內堂說話。」

  一群人簇擁著高翼走入內堂,獨獨把孫綽與他的隨從晾在冰冷的院子裡。許久,一名女官自內院走出,到孫綽身邊低低說:「上國使官,請跟我來。」

  孫綽跟著這名女官不尷不尬的走進內堂。高翼答應的貢賦,對於財政枯竭的晉朝極為攸關,孫綽不敢佛袖而去,只得跟著這名女官走,以期敲定貢賦的最後內容。

  大廳裡,人們三三兩兩的圍坐著,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團雪白的冰球,不停的添食著,並低聲交談著。

  高翼坐在大廳最深處三級臺階上的一個大躺椅上,黃朝宗與趙婉正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腳下的臺階上與高翼低聲交談。見到孫綽進來,黃朝宗揚一揚手中的一個雪團,招呼孫綽近前來。

  三級臺階,這是甚麼意思?孫綽邊向裡走邊捉摸。人常說「九五之尊」,這個人王座前的臺階不是九階,就三階,不倫不類的,像甚麼?

  黃朝宗深受世家大族教育,舉手投足顯得很有修養,很符合孫綽的欣賞力。當然,黃朝宗的這些禮節,師從周初,而周初又是從二陸那裡學來的,屬於晉朝世族中的頂尖階層,所擁有的典範禮儀。孫綽當然會看著親熱。

  一路上,孫綽與黃朝宗聊得很開心。此刻,滿大廳中,他就趙婉與黃朝宗兩熟人,拋開男女授受不親的趙婉,他也只能聽從黃朝宗的召喚。

  雖然,坐在高翼腳下臺階上有點難堪,但看到滿廳內或躺或坐的人,孫綽猶豫了片刻,便一屁股坐在臺階上。

  這也算是一種魏晉風度吧,灑脫、隨意、自然。

  一名女士端著託盤送上來幾團雪冰,黃朝宗添了一口手中的雪團,向孫綽介紹道:「聽說,這是我王的新發明叫做奶冰,你嘗嘗?外皮是蛋捲裹的雪沙,可以吃的,啊,好吃。」

  其實這就是冰淇淋,冰淇淋的一個重要原料就是鯨脂,沒有這種在低溫下能與冰奇妙的混合在一起,形成脂包冰的小雪粒,便不會有那種妙不可言的奶冰口味。無論後世人們找了多少替代物,也替代不了鯨脂裹冰帶給人們的口感。

  孫綽只添了一口,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已經在口中融化,他顧不得形象,只顧狼吞虎嚥的品嘗著手中的美味。耳邊還傳來高翼與趙婉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聲。

  「三山的商務處建到三層了……再往高建恐怕逾制了……一層準備做店鋪,二層做洽談處,三層是辦公室……明年春,第一批船隊所需要的倉庫……」

  孫綽吃完一份奶冰,意猶未盡的又叫了一份,只聽高翼吩咐:「你累了,先去歇著吧。回頭整理一份文書,把你覺得應該報告的全寫上,三五日後,交給我。」

  趙婉婷婷的站起身來,鞠了一躬:「如此,婢女告退了。」

  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青年,滿臉諂媚的沖趙婉笑著:「趙女官,你乏了吧?我門口有馬車,我送你回去。」

  高翼威嚴的吼了一聲:「趙玉,你別走!我還有話問你,安排你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趙玉轉身一臉不滿的說:「那玻璃啊,也算是成了,也算是沒成。我回頭給你說吧。」

  高翼嗖的站了起來:「怎麼算成,怎麼算不成?」

  「它倒是透明了,可就是氣泡太多,還微微有點發綠或者發黃。」

  高翼看他焦灼的表情,一擺手說:「好吧,你先送趙女官,明天來我這兒,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好不容易,高翼的腳下只剩下黃朝宗一人,孫綽正想答話,高翼卻沒給他機會,他又喚過一個人,向黃朝宗介紹:「這位是王祥,自……自甚麼來著,回頭你們自己細聊吧。

  明年元旦我大婚,大婚之後,王祥出任刑部主官。黃朝宗,你南方較熟,我又教過你阿拉伯數字與新式記帳法,你就出任戶部主官吧。

  三山的體制,我準備設立五相共治制。今後,王祥主管刑部,為法相;黃朝宗主管戶部,為財相;我還有個大將金道麟,目前正在征伐倭國,他回來後擔任兵部主管,為武相;還有一個外相,主管對外交往與通商,暫時我們只有晉國一個外交夥伴,就讓此次出使的趙女官擔任;

  最後一個是商部,我們漢國自匠戶商賈起家,今後商戶管理便獨成一部,稱為商部,主管發展工商等等,這個官職暫時由範十一等人擔任。不過,這些老人識字不多,所以我屬意趙玉。

  現在,商部暫由文昭公主掛銜,黃兄,你回頭叮囑趙玉一聲,讓他多學學。回頭,我給範十一等人封個爵位,讓他們各自經商去,趙玉必須能接過商部的工作,以後,商部主管稱『藏相』。

  五相各自的職責劃分,我們隨後討論一下。暫時,我們的地盤不大,官員的升遷考核、履歷記錄(組織部,原該屬吏部管,但高翼沒有設吏部)便由王府女官統管。

  今後我們還要設立首相制,相當於各國的丞相,官員的管理將由首相統管……」

  王祥與黃朝宗爭著打斷高翼的話:「如此,我等怕丞相威權過重,恐起不臣之心。」

  「不臣麼?」高翼淡笑:「五相分由國主任命!官員任期不是終生,以七年為一屆,丞相最多連任兩屆,我看他如何不臣?」

  緩一口氣,高翼繼續說:「此外,律令制定方面,我還想扶立一個制衡階層——那些老人跟隨我創業,不能讓他們今後受欺辱,我準備讓老臣們組立一個貴族院,首相職責要受到貴族院的制衡……軍隊要國家化,要成為國家武裝,不准個人……」

  高翼簡簡單單幾句話,向王祥與黃朝宗交待了五相制衡的體制。留給兩人的是極度震驚。連坐在臺階上的孫綽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若能為相14年,也算是舉世無雙的榮耀了。歷史上,有幾人能爬到丞相的位子上,還有壽命連任十四年相國。

  重要的是,若能設立官員任期制,權力的交割不再需要政治清洗與殺戮,到期官員自動離任,也好為青年才俊騰出位子來。並和平地完成權力的自然更替、交接。

  年富力強便退職的官員越多,則越容易形成一個特殊階層,他們將是最堅決的「公正」維護者,官本位制下任意欺壓平民的現象將逐漸減少——因為你是官,他昔日也是官,而你這個官早晚也要離任——年輕力壯地離任。你要不顧潛規則任意欺壓,那麼,反對者正來自於你本身的階層。

  而高翼所描述的權力制衡體系,也是一套絲絲入扣的、具備自我更新,自我修復功能的政體。這樣老到的政制架構,竟出自一個青年之嘴,能不讓孫綽驚歎嗎?

  「吾今日見其興也,我料其後勃也!」,孫綽,這個寫下擲地有聲的《天臺賦》的大才子雖然迂腐,但政治眼光還在,他喃喃地自語。

  「我今日見到他興起,我預料到他以後蓬勃」,這就是孫綽原話的意思。

  孫綽的議論獲得了王祥、黃朝宗的一致同意,他們頻頻點頭,嘴裡尚念叨著孫綽的話。

  高翼卻沒興趣聽任拍馬屁,他複招手喚過了顧阿山,問:「彈簧鋼片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顧阿山脫口而出:「成功了,我們……」

  高翼一抬手,刹住了顧阿山的話。顧阿山止住嘴,瞥了一眼孫綽的背影,狠狠點了點頭,當作回答。

  「幾個?」高翼簡短地問。

  「500,整整五百副」,顧阿山的回答似乎只有高翼聽得懂,其餘人則一頭霧水。

  「好,康浮圖,我佈置給你的任務如何!」

  「大王,我在你說的那個地方發現了芒硝,還有大量的岩鹽(鎂鹽)!」

  「好啊,好消息連著好消息」,高翼欣然地笑著:「這可解決了我們大問題……」

  可惜,這個世界不光有美麗,也有醜惡。

  正在高翼等人為一連串的好消息而慶祝時,院外響起一片喧鬧聲,鬧聲壓過了高翼的笑聲,傳入殿中:「烽火,南嶺關燃起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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