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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第48章
第五十二章美人宮心

柔姨娘睡醒之時,外邊天半黑,屋子裡點了燈燭。柔姨娘懶懶地坐起身,撩起帳幔,看見杭天曜坐在床前的方凳上,似在想事情。

“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妾身?寶簾呢,也不知伺候著爺。”柔姨娘亮晶晶的眸子裡無不是纏綿的情意,驚喜之情叫人一見便知。

杭天曜靠在床沿上,細細看她的氣色,飛揚的俊眉蹙起,沉聲問道:“怎麼氣色這麼差,這些奴才,不好就賣了。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你父兄,只那是太妃娘娘發下的話,等過段時間太妃氣消了,我再去求情,一定把你父兄買回來。”

“爺,妾身不敢。妾身的家人有罪,妾身不能叫爺為難。妾身只是身上懶懶的,並沒什麼,爺別擔心。”柔姨娘輕輕低了頭,偏著身子,不欲與杭天曜正對。

“爺最近外頭的事情忙,沒有功夫照顧到你們。少夫人對你如何?她要不好,你與我說。”杭天曜並沒有順著柔姨娘的心意去掰過她的肩膀來,只是顧自說話。

柔姨娘無法,只能自己重新轉過身子,柔柔得偎到杭天曜胸前,低聲細語:“少夫人對妾身很好,每日都遣身邊的姐姐來看妾身,昨兒還賞下了一件大毛的衣服。少夫人對妾身這麼好,妾身越發無顏見她,妾身父母做了那樣對不起少夫人的事,少夫人通情達理非但沒有怪罪妾身,還為妾身說情。

爺,少夫人賢良淑德,爺不可聽信了外人的話與少夫人生分。如果那樣,妾身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更不敢再見爺。爺有沒有去看過少夫人呢,聽說這兩日少夫人很受了些委屈。”柔姨娘說話之時神情溫婉,面容真摯,讓人沒來由得越發憐惜她。

杭天曜拍撫著柔姨娘的背,扶著她坐穩,面上露出笑容:“你能這樣想極好。誰敢給少夫人委屈受呢?”

柔姨娘就把媚姨娘所說之事細細說了一遍,並沒有隱下其中關涉到自己的言語,最後又勸著杭天曜:“爺,妾身是什麼人,少夫人是什麼人,萬不敢行那僭越之事。那些奴才可惡,眼見爺最近忙於外務無暇去少夫人房裡,他們就敢欺到少夫人頭上,趕走了他們都是輕的呢。爺,時候還早,爺快回去看看少夫人吧,陪少夫人一起用晚飯不是?”

杭天曜不悅的搖頭:“爺特地來看你,你倒好,非但不留著爺,還將爺趕走。”

柔姨娘雙眸裡早盈滿了淚,又是委屈又是傷心: “爺這樣說,吟蓉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吟蓉待爺的一片情意,難道爺還不知道嗎?吟蓉別無他想,只望著爺能好好的,就算爺叫吟蓉去死吟蓉也無半句怨言。

可吟蓉終究只是一個妾室,如何敢得罪了少夫人。爺一日兩日不回去看少夫人沒關係,可時日一長,少夫人賢惠不會怪罪吟蓉,保不准下邊的人作踐吟蓉啊。那時候,吟蓉才是百口難辨,只求爺疼惜吟蓉,回去看看少夫人吧。一夜夫妻百日恩呢,爺不念著其他,也為安太妃娘娘的心啊。 ”

杭天曜無法,只得與她拭淚,等到柔姨娘安靜下來之後,終於嘆了口氣,下定決心一般說道:“你說得也有理。只是我放不下你,你乖乖呆著,我很快就回來看你。嗯?”

“爺去吧。妾身好著呢,改明兒再來看妾身還不是一樣的。”柔姨娘小臉上還存有淚跡,勉強笑著,催杭天曜快快動身。杭天曜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 ​​。

出了院子,外邊已經大黑了,杭天曜站在樹影之下,靜靜地回望了茜紗閣一眼,才轉身去凝霜院。

大半時候,風荷都是去太妃房中與太妃一同用飯的,今日也不例外,是以她根本還沒有回來。主子不在,院子裡自然寂靜許多,丫鬟們或是用飯或是結伴低語,只有門房的婆子上去迎接了杭天曜。

“四少爺回來了,少夫人去太妃娘娘院子裡了。”這是溫婆子,幾年前一家老小都賣身到了王府裡,有個女兒針線不錯,在繡房裡倒是挺受器重,她自己與老伴年紀都大了,只能做些守門的小事。好在分到凝霜院里之後,活計清閒,風荷又是個大方的,昨兒才給每人發了一件平常灰鼠皮子的小襖兒,按著等級散了年下的賞錢。像溫婆子這樣的自然是感激不盡。

杭天曜一徑往裡邊走,隨口應著:“爺知道。”太妃喜歡熱鬧,風荷常去陪老人家說笑,便是不一同用飯每日晚間也會過去請安,他當然清楚風荷此時並不在院子裡。

穿過廳堂,到了二進小院裡。月色朦朧,房裡的燭光映射,勉強能看見地上斑斑駁駁的樹杈影,清清冷冷的,有些孤寂。迎面有淡淡的梅花香氣,深深淺淺的浮動著,幾欲使人醉去。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似怨似嘆,似悲似愁,低徊纏綿。朱紅欄杆下倚靠著一個柔弱的身影,背對著身,淺碧色的衣裙,越發襯得人影楚楚可憐。

杭天曜不由止住腳步,轉身向女子所在之地邁去,口中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彷若受了驚嚇,身子歪了歪,堪堪扶住欄杆,怯怯得回身對上杭天曜探究的目光,又迅疾的低了頭,蹲身行禮:“奴婢落霞,衝撞了少爺,請少爺責罰。”

“落霞?真是好名字,你是少夫人娘家帶來的,為何從沒有見過你?”杭天曜就勢扶起落霞,又在她手心輕輕一捏。

落霞登時羞得滿面通紅,在淡淡的月色下別有一番柔美的風味,語音清婉:“奴婢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丫頭,比不上沉煙姐姐幾人能幹,哪裡能在前邊服侍主子。 ”

“哦?你識字,誰教你的?”杭天曜托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樣子。

“奴婢在董家時曾跟著二xiao姐讀書,是以略略識得幾個字。”她 ​​依舊低著頭,只是轉過身去,杭天曜恰好能看到她露出來的一段雪白脖頸,細膩柔滑。

“你原來並不是少夫人的丫鬟,那為何跟著少夫人陪嫁到我們府上?”美人在前,杭天曜自是禁不住誘惑,抬手握了落霞的一縷青絲放在鼻間微嗅。

落霞好似全然沒有發現,兀自回著主子的問話:“少夫人身邊的姐姐個個都很是得力,可惜不識字,老太太怕少夫人偶爾要記個帳什麼的不方便,就把我與了少夫人。”

杭天曜深信不疑,笑讚她:“原來如此,清秀標致、腹有詩書的佳人真是極難得的。”院子外邊響起一串紛雜的腳步聲及人語聲,杭天曜一面說著,一面丟開了髮絲,手指探到了她的後頸上。

落霞又羞又急,慌得忙退後半步,不意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身子猛地向後倒去,隨之而來的是她的嬌呼聲。

第五十三章妻妾爭鋒杭天曜站在她的側面 ​​,眼中閃過笑意,手隨意一撈,就將她攬在了懷裡,趁機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彼時,風荷帶著丫鬟們進來,自是聽到了落霞的驚呼,也看到了杭天曜抱著落霞。五六個丫鬟驚愕不解,目光逼視著二人,看向落霞的眼神裡明顯有不恥。風荷只是微愣了愣,已經笑著上前見禮:“爺回來了。可曾用過飯?”

“還沒有呢,你用過了。”杭天曜懶懶地推開落霞的身子,面上帶有薄薄的慍怒,似乎在怪罪風荷這個時候回來壞了他的好事。

看來傳聞非假,爺還在生少夫人的氣呢。落霞穩穩的站住,對此時風荷回來滿心不樂,卻能奈她何。想到少夫人回來壞了自己與少爺的好事,怕是少爺對少夫人的惱怒比自己還多吧,自己只管看好戲就成。

風荷眼角的余光掃過落霞,略皺了皺眉,語氣中就帶了三分氣惱:“妾身陪祖母一起用了些,既然爺還未用,妾身這就命她們下去傳飯。”對男人嘛,偶爾也得吃吃醋,使點小性子,他們不就是喜歡看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嗎,既這樣,自己就成全了你吧。

杭天曜自然注意到了風荷的不快,莫名的心下一軟,再也擺不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含笑上前,挽了風荷的胳膊往正屋走:“那你陪我一起用。”

“嗯。雲碧,讓廚房趕緊做幾個爺愛吃的菜過來,雲暮,將咱們的點心先取些來給爺墊墊。”風荷給了杭天曜一個粲然的笑臉,心情大好的樣子。這男人啊,不能寵也不能不寵,不能近也不能太遠,把握了度是關鍵,先給他幾天氣受,再服個軟,他心中的得意歡喜遠遠勝過你對他千依百順。

杭天曜隱隱感到了風荷的小小心眼,他卻樂意為了她的小小心眼而愁悶,而開懷,一時間,他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落霞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爺不是剛才還生少夫人的氣嗎,怎麼一下子就好了,難道真是因為少夫人美貌無人能敵嗎?

用飯之時,風荷算得上恪盡一個做妻子的義務,為杭天曜布菜,勸他多用些,又把府裡近日來的事揀緊要的與他分說一遍。

燭光下,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子輕輕淺淺的笑著,笑得他有些失神。如雲的秀發挽了一個慵妝髻,流蘇上垂下的珍珠流動著瑩潤的光澤,髮鬢下截一朵碗口大的白色蓮花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清香。芙蓉掩映笑顏開是不是這樣的?極為少見的玉色曲裾深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段,翡翠色的曲裾有如在周身開了一朵蓮花,有一種波光瀲灩的美。

就在方才催飯之時,風荷服侍杭天曜更衣之後,自己也略微梳洗了一番。

杭天曜很想吃飯,因為他真餓了,可是他總不能自主的將目光移到風荷身上,一顰一笑俱帶天然風致。

“爺,妾身的家人今兒來回說江南西北兩個莊子上的管事都到了京城,讓我抽空去見一見。妾身想著明兒無事,不如先去見了他們,也好早打發他們回去過年。爺覺得怎麼樣?”風荷親自沏茶,上好的大紅袍,白瓷的茶碗顯得茶湯透亮透亮的。

風荷自然可以出府,但她畢竟是新婦,進門不足一月,獨自出府容易招人話柄,若有杭天曜陪著就無人敢說了。

“行啊,明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私房?”杭天曜語帶調笑,他是真的以為一個將軍府不受寵的xiao姐定是沒什麼像樣的嫁妝的,估計那個書畫胡同的院子都破敗不堪了吧。

“爺看不起人。妾身知道,妾身是小門小戶出身的,陪嫁自然及不上什麼太傅家、侯爺府的千金萬金的大xiao姐。不過,妾身也不敢多花爺一個子兒,妾身就不信還能餓死了不成。”風荷假意氣得跺腳,紅唇噘著,輕嗔薄怒,嬌媚橫生。

杭天曜大笑著放下茶碗,手一牽,風荷跌倒在他懷裡,坐在他腿上。

“娘子是要投怀送抱嗎?喲,娘子你這麼重啊,怕是不只千金萬金呢,幾萬金都有了。”

“你,你討厭。你既嫌我重就放開我。 ”風荷惱羞成怒,粉拳揪著杭天曜的衣領,氣焰囂張。

杭天曜越看越愛,愈加摟緊了她,嘴裡嚷著:“我不怕娘子重,就怕娘子自己心疼壓壞了我。”

風荷俏臉生暈,啐了杭天曜一口:“不要臉。 ”

夫妻二人笑鬧了一場,上床安歇 ​​了。杭天曜記著風荷之前的話,沒有亂來。

茜紗閣裡,柔姨娘滿以為杭天曜勉為其難去了一趟凝霜院,恰遇少夫人不在,就會很快回了自己房裡,不想這一去竟沒了動靜。一直等到二更,凝霜院大門落鎖之後,才肯相信杭天曜今晚是留宿在了少夫人那裡。她不由又氣又悔,氣得是少夫人使手段留住了少爺,悔得是自己不該為了這個賢良的名兒勸少爺過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日一早,杭天曜破例與風荷一起去給太妃請安,喜得太妃無可無不可,笑得見牙不見眼。尤其看著孫子氣色頗好的樣子,心裡更是大大開懷,她就說嘛,這小兩口哪裡會真個翻臉,年輕人,偶爾使使性子鬧個彆扭 ​​反而愈發情熱呢。

杭天曜推說自己要去幫著風荷打理陪嫁的莊子,與風荷去臨江院一天,太妃有什麼不應的,一疊聲叫人備車子,還讓周嬤嬤從自己體己裡取了一包碎銀子,給風荷去打賞下人。

風荷欲要推脫,早被杭天曜笑著接了。杭天曜與她使眼色:老人家給你東西,你收了她才歡喜呢,你不要她反而不快。風荷也就罷了,就當給下人們嘉賞了。

二人辭別太妃,又去辭了王妃,同坐了一輛馬車,帶了幾個心腹之人就出發了。

到了書畫胡同永昌侯府別院不遠處,杭天曜想起兩人初次見面,揚眉笑問:“娘子可還記得咱們當日初遇時的情景?”

“爺還敢問,妾身還沒與爺算賬呢。那日為何非要見妾身,害得妾身大大丟了臉。”風荷作勢坐直了身子,雙手叉腰,挑釁的瞪著杭天曜。

杭天曜眼中的風荷一直是得體高雅的,從沒見過她此番生氣故作粗野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瓊鼻,大笑道:“娘子,為夫那不是擔心嘛。人人都傳聞董家大xiao姐相貌奇醜無比,面上全是斑斑點點,無人敢上門提親,迫於無奈才允了我們府的親事。你說說,這樣的醜女叫我如何敢娶?

誰料那日會遇上你,我就尋思著,先見見何妨,倘若是個醜女,我大不了退了這門親事,退不成就逃婚。若是個絕色麗人,那不是白便宜了我嘛,我自然歡歡喜喜上門迎親。沒想到,娘子即便蒙著面紗,也是絕美無比,害得我魂牽夢縈,衣帶漸寬啊。 ”

風荷聽他說著謊話臉都不紅的,也覺得好笑,握著嘴問他:“那你為何新婚當日棄我而去,害得我一整夜以淚洗面。”睜著眼睛說瞎話誰不會啊。

“娘子,你當時真得哭了,為何第二日見你之時你神采奕奕的呢,至少也得雙眼通紅才是啊?”杭天曜很像個好學的孩子,大睜著眼睛不恥下問。

“我,因為我是心裡流淚呢,當然眼圈不會紅了。”風荷試圖強辯,又覺得這理由實在牽強,抓起杭天曜的手咬了一口以洩憤。

“哎喲,娘子,痛,好痛,快放開。娘子,你不過是一時口快用錯了一個成語,反正只有我聽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何必這樣傷心。我知道,娘子那是以淚洗心,不是以淚洗面,古人都太膚淺了,殊不知以淚洗心比以淚洗面更是傷心難過百倍呢。”杭天曜那哪裡是痛呢,分明是享受得很,不然豈會喋喋不休。

風荷是又好氣又好笑,掏出帕子拭著他的手,媚眼生春,朱唇輕啟:“痛還不安分點。”

杭天曜硬是把手伸到風荷眼下,扭著身子嚷著: “娘子,我要你給我呼呼。”

他話音剛落,風荷柳眉未及豎起,就恍惚聽到車外有人喚杭天曜的名字:“杭四,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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