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這男人怎麼老喜歡強吻男人!
月亮在黑雲中忽隱忽現,清風拂過,院落裡的楓樹被吹得沙沙作響。
莫寒打開房門,看了看外面安靜的夜色,跨步走了出去。
段瑾恆的體內的毒已解,所以莫寒已經沒必要在『黑藥醫館』待下去了。更何況,由於先前一連發生的突發情況以及葉茵莫名地沉寂,莫寒最近總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莫寒還是保持著小心翼翼的姿態。就算是現在離開,也不忘警惕周圍的環境。
不過好在現在夜已深,黑藥醫館內基本沒什麼人出來走動。這也讓莫寒心下的警惕微微鬆懈,可有時候事情的發生往往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就在莫寒剛走出自己的院落,一道頗為耳熟的聲音忽然從旁邊響了起來!
「莫大叔,你打算去哪裡啊?!」
腳下驟然一頓,莫寒明顯感覺到自己額上的青筋微微跳動,如果不是這聲音耳熟的讓他只想忽略對方,否則的話,莫寒絕對會第一時間將將對方的脖子扭斷。
但想歸想,莫寒還是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來。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拉開一條長長的影子,明明是帶著微笑的俊臉,可在周圍黑壓壓的環境襯托下,卻顯得格外陰森。
「你……還沒睡啊?!」問了一句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莫寒的眼皮微跳。要不是岑於升忽然出聲,恐怕他還不知道有人在附近。由此可見岑於升本身的實力也是相當不俗。
岑於升眯了眯桃花眼,盯著莫寒,輕笑道,「是啊,睡不著,所以出來散散心……」
「呃,是嗎,那你……」對岑於升的話明顯不相信的莫寒本來還想說『你繼續散心吧』。可還不待他話說完,卻被岑於升忽然打斷。
「大叔,你是不是也心情煩悶出來散心啊。」狀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岑於升溫和的面上卻透出一絲詭異。
「呃,不……」試圖用話來引開對方的注意力,莫寒眼神飄向四周,他在看哪條路線最利於他以最快的速度『走人』。
可岑於升人精的跟鬼似地,根本不給莫寒機會,飛快上前抓住莫寒,似乎生怕對方跑了似地,笑道,「不是嗎,那大叔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著覺,所以才出來的……」只怕也只有臉皮厚如岑於升才會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番話來!
莫寒尷尬的往回抽手,臉上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表情,「不用了,其實,我是出來上茅房的。」對岑於升那過於肉麻的話,莫寒感情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於是乎,便下意識的編了個理由出來。以前莫寒算算貌似還沒有撒過謊的前科,不過對於此刻正急於脫身,而又不想引起過多麻煩的他來說,有時候,撒謊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
但……事實證明,莫寒實在不適合撒謊!
「莫大叔,你真會開玩笑,茅房的位置在那邊,這可跟你剛才來的方向相反哦。」緊緊抓著莫寒的手腕,岑於升笑眯眯的解釋。在看到莫寒臉上微微抽動的肌肉,暗地下,卻早就笑翻了。
「哦,是嗎,那我剛才可能走錯了。」面上雖然閃過一絲尷尬,但莫寒很快便恢復過來,一個用力掙開了岑於升的手,轉身就往回走。
卻不料,剛轉過身去,岑於升的雙手就纏上了莫寒的腰際,往後一帶,毫無防備的莫寒順勢被鎖進了岑於升的懷裡。
心下一驚,莫寒抓住腰際上的手就往外扯,惱怒的轉頭去。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岑於升趁機堵了回去。
莫寒驚地瞪大了眼睛,手一抖,沒來得及扯開岑於升環抱在他腰上的手,反而還被強行給扭過身子。嘴巴遭到更嚴重的侵犯,幸好這次莫寒的反應比起第一次被強吻要快多了,而且身體狀況也不是第一次的虛弱身子能比的。
將憤怒轉化為力量,莫寒提膝朝對方的下面撞去。
不過顯然這次的岑於升有所防備,趁著莫寒有所動作的時候,趕緊推開了對方。這才躲過那狠絕的撩陰腿,否則的話,只怕岑於升下半生就要去做太監了。
「大叔,你還真是害羞啊,明明都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戲謔的挑眉,岑於升舔了舔下唇,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被說到了心中最忌諱的事情,莫寒臉色明顯變得有些難看,「你到底想做什麼?!」火大的瞪了岑於升一眼,莫寒還不忘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該死的,這個男人瘋了嗎,怎麼就這麼喜歡親男人?!
「我想做什麼?!」幽幽的盯著莫寒,岑於升忽然勾起唇角,「當然是為了防止某人半夜三更的突然失蹤……」
從徐飛茹查不到莫寒的來歷開始,岑於升就一直擔心,擔心這個神秘的莫大叔會像來時一樣,哪天也突然地離開!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岑於升每晚像鬼一樣遊蕩在莫寒屋子門前,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居然還真讓他逮到了。這可惡的大叔,岑於升暗地下恨恨的磨牙,要不是他事先有所防範,恐怕這個大叔早跑了!
「我的確要離開。」既然岑於升已經知道自己要走,莫寒乾脆也不在掩飾。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開玩笑,岑於升哪裡就會這樣放過莫寒。先不論其他的,光是莫大叔身上那詭異的『毛病』,岑於升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為什麼?」莫寒皺眉,他實在想不出對方不讓他離開的原因。更何況對於『黑藥醫館』來說,莫寒既不是病人,也不是仇人。更多的只是一個寄宿了幾天的路人甲而已,岑於升完全沒有理由不讓他離開。
眼見莫寒露出懷疑的表情,岑於升急聲道,「莫大叔,你有病啊!」
莫寒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才有病!」話畢,轉身就走。
「吶,大叔你聽我解釋……」岑於升急忙拉住莫寒。
莫寒感想直接動手打暈這個煩人的傢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道驚駭的叫聲,隨即戛然而止。
莫寒和岑於升皆是一愣,這個聲音……
跟段瑾恆相處了這麼長時間,莫寒自然聽的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一手揮開岑於升,腳尖輕點地面,莫寒飛快的朝聲源的方向奔去。
岑於升暗自低咒了一句,趕緊追上莫寒。
另一邊,在發出了一聲尖叫之後,段瑾恆便被一名黑衣人堵上了嘴吧,而另一名黑衣人則抓住段瑾恆反抗的手腳將其用力按在床上。
這時,段邱司慢慢踱到床邊,看著被兩名手下死死按壓在床上的段瑾恆,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段瑾恆,我說過,別試圖挑戰我的耐性。」
看到段邱司,段瑾恆掙扎的更厲害了,瞪大的眼睛顯示不盡他的驚恐之色。他躲了這麼久,難道注定還是要回到這個男人的身邊嗎。不,他不要,絕對不要……
「怎麼,現在才知道怕了?!」手指滑過段瑾恆細嫩的頸脖,感受著身下人兒的顫抖,段邱司笑得越歡了,「既然這麼怕我,上次怎麼還有勇氣拿刀捅我。」說著,揚手示意捂著段瑾恆嘴巴的黑衣人放手。
「這裡……」指了指自己的腰腹,段邱司湊近了段瑾恆,輕聲說道,「那道傷疤現在還在,你說……二叔該怎麼還你這份大禮呢,瑾恆?!」
段瑾恆閉上了眼睛,不欲去看段邱司的臉,咬牙恨恨道,「有種你殺了我!」
「你放心,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找你,怎麼會捨得讓你死呢。」手指緩緩拂過段瑾恆頸脖處的脈動,段邱司附在他的耳邊,冷笑道,「該死的人——應該是帶走你的那個男人!」
話音剛落,段瑾恆霍然睜開了眼睛,聲音不可抑制的帶上了一絲顫抖,「你不能殺他!」
「看來,你還真是關心他呢。」隱下眼底浮現的一絲妒意,段邱司那陰柔的面上露出幾分猙獰之色,「我已經派人包圍了整個『黑藥醫館』,你以為……他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
……
「這是怎麼一回事?!」站在莫寒的身旁,岑於升皺眉看了一眼四周圍上來的黑衣人,轉頭朝趕過來的徐飛茹質問道。
如此多的黑衣人即使是潛進『黑藥醫館』,在醫館附近布有眾多暗線的徐飛茹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對方卻還如此大搖大擺的進了『黑藥醫館』,那只能說明……
「人是我放進來的。」停在岑於升的身後,徐飛茹根本沒打算隱瞞什麼。
「為什麼這麼做?!」岑於升吃驚的看向她。
「因為……」
停頓了一下,徐飛茹倏地抬眸,揚手一記手刀劈在了岑於升的後頸上。
岑於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隨即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伸手接住倒下來的岑於升,徐飛茹的眼裡閃過一絲歉意,「抱歉,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言罷,徐飛茹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毫無表情的莫寒,輕輕的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莫寒臉部肌肉微微一動,沒有回頭,卻也知道岑於升已經被那個女人帶走了。
但此刻的他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看著四周明顯比上次還要多的黑衣人,莫寒的面上便沒有多少動容,心下卻暗暗警惕。一直被帶在身上的匕首悄悄滑落到手心,莫寒微沉著眸。猶如暗暗蓄力的野獸,緊緊盯著眼前的獵物。
就在黑衣人接近到一定範圍內時,莫寒突然抬眸,眼裡泛起一絲寒光,腳下驟然發力。
即便在來之前就被告知警惕這個男人,可當形勢大利於黑衣人這方時,眾人也絕對想不到這個男人居然還會主動發起進攻。
一怔之下,在幾個黑衣人倒地之後,頃刻間,所有人都醒悟過來。場面一時間混亂至極,只見莫寒每一次轉身,前進都會帶起一蓮蓬的血霧。
所過之處,總是有幾個黑衣人倒下。突破之容易的讓莫寒有些微的詫異,他原本以為這些黑衣人跟上次追來的二十多個應該處在同一水平,但顯然,莫寒高估了對方的實力。
這些人在莫寒面前簡直像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要不是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之輩,只怕在莫寒如此強烈的攻擊下,連戰鬥意志都會崩潰掉。可就在莫寒勢如破竹的時候,一道稚嫩的童音忽然在夜空中響起,「幻影,劍舞!」
話音剛落,只見空中忽然泛起十多道銀色利刃,飛旋著以極快的速度朝莫寒周圍的黑衣人呼嘯而去。
剩下的黑衣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瞬間被利刃切割成碎肉。
那場面就算是莫寒也不禁微微皺眉,此刻的他,身邊根本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肉末血水混雜一地。抬眼望著憑空出現的小女孩,莫寒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被段邱司吩咐過來的心腹手下『繼雲』,看著被那些銀色利刃殺光的黑衣人,不由紅了眼睛,腦子一熱,朝半空中的小女孩厲喝道。
雪兒冷冷的回眸瞥了繼雲一眼,「他們,礙事!」語氣淡然的彷彿對於殺死那些人跟踩死一堆礙事的螻蟻沒什麼區別。
彷彿被澆了一桶冷水,繼雲全身一震,愣愣的看著這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突然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心冒上來。
怪物,這個女孩絕對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