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大叔又開始杯催了
茂城,南方的魚米之鄉,也是赫連國中最為富庶的地域之一。
由於昨天剛過豐秋節,所以茂城的街道上,依然隨處可見一些節後的喜氣,來往的行人們,臉上也皆是掛著喜悅的微笑。
「木飛,你確定是在那裡面?!」站在巷子的裡頭,目光略過路上的行人,音無面無表情的盯著街道對面那家生意興隆的妓院,語氣裡卻帶著一絲狐疑。
「不會有錯的。」
嚴肅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但如果有人看到是誰發出聲音的話,只怕連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因為,回答音無的居然是坐在地上的一隻瘦巴巴,相貌猥瑣的黃毛狗!
一個拳頭驟然落在了黃毛狗的腦袋上,隨之而來的是星舊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這話之前,先收起你那雙色迷迷的眼珠子!」
黃毛狗,哦不,應該說是木飛。兩隻狗爪摀住腦袋趴在地上,鬼叫道,「 星舊,你謀殺啊!」他只不過是多瞟了那幾個站在妓院門口袒胸露腿的女人而已,用得著這麼狠嗎?!
收回拳頭,星舊撇嘴輕哼了一聲,「閉嘴,小心我把你拿去燉狗肉了!」
話畢,趴在地上的木飛嗚嚥了兩聲,很快就不吵了。可心下卻將星舊從頭到尾罵了個遍,要不是他變形的術法有時間限制,他早就變回人身反駁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窩囊。
心裡還在忿忿不平,這時,街道對面的妓院門口裡走出了一男一女,木飛的黑色鼻子忽然一聳,像是嗅到了什麼一般,倏地抬起腦袋,眼色變得凝重。
「他出來了!」
一直注意著妓院動向的音無聽到木飛的話,秀眉不由一擰,「你有沒有搞錯!」
從輓歌給他們的信息中明確得知那個男人起碼是在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而此刻從妓院門口走出的一男一女,先排除那個女的。
剩下來的那個男的,雖然眉宇間已經帶上了些許老成,但怎麼看也就是一個十七左右的少年而已。音無實在無法將看到的這個瘦弱少年跟想像中那個強悍得有些變態的男人聯繫到一塊兒。
「你確定你不是看上了那個少年?!」
星舊的臉上也寫滿了懷疑,畢竟這個素來有『猥瑣怪叔叔』之稱的木飛可是經常性的不按牌裡出牌,對其嗜好問題也通常不能用正常性取向來考慮。
更何況,那個從妓院中走出來的少年,還是長得相當姣美,綜合種種,這能不讓星舊懷疑嗎?!
對於兩個同伴那明顯不信任的眼神,木飛有些氣急,「怎麼可能搞錯,我可是一直追著那個匕首上的氣味才找來的!」
對於自己的嗅覺,木飛向來可是有相當的自信,只要不超過一定的範圍,在千里之內,藏到哪都能被他找到!就算距離更遠,也能憑著殘留的氣息找到。
這一點,在以前可是被他無數次驗證過的,按他本人的話來說,是擁有絕對的權威性和可靠性。
可世間之大,變數之多,平生出現了莫寒這麼一個超出人為常識的異類,消不說他那晚上突然的消失,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的氣息。而從最南方莫名飛到了遙遠的西北方,其間的距離又哪裡是千里可以估算了,起碼也是上萬里的路了。
不知情的木飛,鼻子就算再怎麼靈也不可能嗅到那麼遠的鬼地方去。更何況,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連想都沒想過!
看木飛說得信誓旦旦,音無和星舊相視一眼,同伴這麼多年,雖然他們也相信木飛說得是事實。但輓歌向來是蒐集情報的高手,她也不可能無的放矢吧。
如此看來,難道問題是出在那男人身上,或者是說那個男人擁有像木飛這樣能變形的能力?!
兩人不禁都聯想到了這一點,如果真是這樣,那少年旁邊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也要被納入懷疑對象了。
「咳咳……」眼見兩人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怪異,木飛不由咳嗽了兩聲,慢吞吞的說道,「其實,有一點我一直忘了說,那就是……」
拖長了音,見音無和星舊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後,木飛這才接著說下去,「其實,他們兩個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因為就算人的模樣在怎麼改變,身上的氣味也還是不會變的!」
話音剛落,星舊立馬瞪起了眼睛,「你消遣我們是不是,既然如此的話,那還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相較之星舊的怒火,音無的表情依然淡如止水,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木飛毛骨悚然。
「……我在進城的時候看到有一家狗肉舖子,現在需要過去嗎?!」這句話問得是星舊,看得卻是木飛。
「你們……你們兩個別激動,我話還沒說完呢!」木飛冷汗涔涔,趕緊繼續說,「不是我不想直接去找那個男人,而是那個男人就好像真得憑空消失了般,連氣 息都不尚存。雖然那兩個人不是我們想找的人,但其中那個少年腰間掛著的那個香囊卻帶有那個男人的氣息。所以,我想他一定跟那個男人之間有某種關係,也是因 為這點,我才帶你們來的。」
「……只要順著這條線索找下去,或許有一天能發現那個男人的蹤跡也說不定……」越是說到最後,木飛在兩人如同高壓的目光下越是心虛的可以。
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音無才蹙著眉頭開口,你怎麼不早說!」
木飛暗自嘀咕著,你又沒早問……
「罷了,雖然有點麻煩,但有線索也總比盲目的尋找要來得強吧。」星舊揉了揉眉心,嘆道,「總之,現在暫時先搞清楚那個少年的來歷,盯緊他,尤其是跟他接觸的人!」看來主人這次下來的任務,一時半會兒是根本不可能完成了,星舊頗為頭痛的想。
此時,從妓院裡出去的一男一女早已走出大老遠。
原本嗎,段瑾恆這次同杜嫣然一起出來,是想來瞭解段家名下的各個產業,以便以後的家族內部整頓工作,倒不想卻因為段瑾恆身上那袋香囊的關係卻讓暗中的三人悄悄惦記上心的局面。
而身在他鄉的莫寒更是毫不知道,曾經因為嫌頭髮太長過於麻煩,所以才用匕首割掉了一部分的頭髮。卻不料被段瑾恆後來悄悄收藏了起來,製作成了那袋導致將來一系列『化學變化』的香囊,圖給自己帶來了更多的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還在柯瑟城的莫寒也已經夠麻煩了。
由於那天晚上因為小白臉和張東帥的關係,沒能及時離開的一夥眾人,不僅被柯瑟城內的守衛軍通緝,更是被全城的老百姓都恨上了,畢竟那晚上的那場混亂的暴動可跟他脫不開關係。
所以,躲在柯瑟城內,莫寒的處境其艱難可想而知,誰叫他當時這麼大刺刺的砸場來著,也不帶個面具,當時燈光還那麼強烈,在場的有哪個不知道他模樣的。
現在的大街小巷甚至都貼上了他本人的畫像,鬧得可謂是人盡皆知了。
為此,白玄優可沒少一頓教訓他。自知有錯的莫寒這次倒也沒反駁,乖乖的聽訓。害得葉茵吃驚更硬生生吞了一隻鴨蛋似地,末了還不忘腹誹一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在沒有法子能安全離開柯瑟城之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莫寒這幾天是儘量躲在客棧內,減少曝光次數。等過些日子風聲先壓下了,再做打算。
而對於救來的小白臉和張東帥,莫寒現在也不好說怎麼安置,畢竟他們現在可是跟莫寒緊緊的綁在一條船上了,此時讓他們離開,豈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如果這樣的話,那莫寒費了那麼多的勁,又有何用。
更何況,連著兩次被救,說不感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小白臉乾脆跟著張東帥一起投靠大叔算了。反正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了,莫寒也無從拒絕,只好先暫時把這兩隻收留著,至於以後的事,那就等以後再說吧。
當然了,白玄優可不會讓這兩人成天的打擾到他和小饃饃的相處,直接將他們扔給了小文來處理。
現在,五個人正住在一家老客棧裡,話說要不是當時,小文身上還留著那麼幾個子兒,只怕他們連這家最低消費的客棧都住不起。
好在這家消費水平雖低,但設施什麼得還不至於過於簡陋,也許是由於地理位置相對冷僻的關係,所以這家老客棧生意便不算好,但也不至於淪落到很慘淡的地步。
加之莫寒又幾乎是足不出戶,所以倒也沒被人發現。
但成天這麼躲著也不行啊,更何況這三天兩頭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都說那黑商的人已經聯合官府打算一條街一條街的搜查過來,勢必要掘地三尺也要把歹人抓住,而城門的戒備也更加森嚴了,由此可見黑商在柯瑟城中還是有相當地位的。
這下子,不說莫寒,連白玄優都坐不住了,現在如果等人搜到這裡來,那可就真是插翅難飛了。再說,黑商既然如此下血本來抓捕莫寒等人,可見對其恨意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要被抓到,其後果可想而知。
於是乎,為了個人的安全考慮,也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白玄優用小文身上僅剩不多的錢,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深明大義的將莫寒拖進了裡屋!
然後,大叔又開始杯催了……
「喂,你幹什麼!白玄優你幹嘛扒我衣服!」
「囉嗦,當然是給你換衣服了!」
「滾開,要換我自己換,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好吧,那你自己換!」
「……」
「怎麼了,小饃饃,你不穿衣服老瞪著我幹嘛?!」
「……你給我轉過頭去!」
「好好,我轉過去……這樣可以了吧,真是的,小饃饃你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害羞幹嘛。」再說了,又不是沒看過,用得著像防狼似的防著他麼……
「閉嘴!」
「好,我不說了。」
「……」
「……小饃饃,你換好了沒?!」
「……」
「大叔,你磨磨蹭蹭的在幹嘛呢?!」
「白玄優!!」
手裡緊緊攥著衣服,莫寒額上的青筋微微跳動。
察覺到莫寒的語氣不對,白玄優趕緊轉過身來,「怎麼,不合身嗎,應該不會啊,我明明有跟那個店老闆說過尺寸……」
話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白玄優那雙眯起的眼睛帶著某種光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莫寒,邪笑道,「小饃饃,這身衣服挺適合你的耶!」
「適合你個頭,姓白的,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衣服?!」
「女人的衣服啊。」
「……你明知道是女人的衣服還拿來給我穿!!」
「可你不覺得你穿這身衣服別有一股風情嗎?!」
「老子是男人!!!」
「不好意思,買的時候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