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十七章 花房的婚禮(NP版)
荀子翎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有想到他變回凡人的代價會是縮短了生命。面對此刻的他,我已經無法拒絕。
「所以……禦家小子,這裡有什麼地方適合成親?」荀子翎恢復常態問向禦輝,禦輝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麼,微笑起來有一個地方,那裡很漂亮,也不會有外人踏入。 」說到此,他略帶懷念地望出窗外,「那是曾爺爺建造的,很美……」
是輝建的,會是怎樣的一個地方?莫名的,想起了皇宮中那個漂亮的,玻璃房的玫瑰花園,那是輝最喜歡的地方,也是他為我特地所建的地方……
眼前,是透明的,玻璃門,月光灑落在面前的這座玻璃房上,反射出朦朧的,月牙色的光芒。玻璃房內的玫瑰,正絢麗開放。這是一個與東都皇宮里相同,又不同的花房。
我怔住了身體,是輝的玫瑰房,那間充滿著童話和浪漫的玫瑰房。
「這個地方……」有人從我身邊走出,是祁凌玉,他不解而困惑地站在那間玫瑰房前,「這……怎麼這麼像我夢裡的那個花園……」
他的自問讓我驚訝,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背影上,他輕輕推開了玻璃門,站在了玫瑰花中,月光之下,輝的背影開始和他慢慢重合,交疊,然後,我恍然看到他轉回頭,悲傷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在月光下留下一竄銀白的水光,薄唇微啟,無聲,卻有哀傷的話語飄入我的心間:我知道,你討厭我,所以你沒有回來……
「輝,不是的!」我伸手想捉住他的背影,眼前卻是御輝後背的衣衫,他正好走到我的身前,擋住了祁凌玉的身影。我怔然回神,禦輝迷惑地轉身,我有些尷尬,荀子翎拉住了我的手對他說:「她叫的輝不是你。」簡短地說完,他將我拉入花房,從依然困惑的御輝身邊急急而過。
從沒想過會在輝建的花房進行婚禮,而且是跟荀子翎。
荀子翎讓禦輝和祁凌玉站在一處,他們一高一矮,一個面容正經嚴肅,一個眼帶玩意的笑,一個短髮,一個長發,一個服飾偏西方,一個偏古風。好吧,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攻一受成婚。
大家站定後,荀子翎很認真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交給禦輝:「念。」
祁凌玉好奇地看過去,禦輝已經念了起來:「荀子翎大法師,你可願意娶殷素素神女為妻?」
什麼?這,這,這是我們那裡的婚禮詞,還是西方的。這荀子翎,到哪裡都不忘大法師這個讓他可以得瑟的身份。
荀子翎握起了我的手,深情地註視我:「我……」
「慢著!」我打斷他,「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你奶奶?這件事一定要說清楚!」這個問題一定要問清楚,就算他快死了,我也不能做他的奶奶。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恢復成以往那副慢吞吞的樣子,然後摸摸頭,再摸摸下巴,再摸摸手,再摸摸屁股。我抽了抽眉角,簡直可以聽到時間「嘀嗒嘀嗒」一點點過去的聲音。
「你摸夠了沒?」我咬牙問,「這個問題要想那麼久嗎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
荀子翎沒有回答,禦輝和祁凌玉兩個「司儀」卻已經全部露出一張囧臉,禦輝對我的故事,還只是一知半解。
「其實……」荀子翎終於開了口,隨即,他忽然雙手捧臉一副羞澀的模樣,「我好崇拜奶奶呢~~~她娶了好多好多漂亮的夫君,讓我都只恨自己不是女兒身~~」他扭了,扭了!六十年後,第一次看他扭!他恢復了嗎?
「可是。」他忽然停下扭動,臉上蕩漾的神情瞬間消失,正經地,嚴肅地註視我,「知道你是神女後,我開始崇拜你,即使你不是異世來的女子,我也想一直守護你下去……」
我想,任何女人聽到這樣深情的告白,都會感動。但我不是,因為我太了解荀子翎了。於是,我說:「你是想守護亙陽吧。」
立刻,一抹心虛劃過他泰然自若的雙眸,黑溜溜的眸子慢慢的,慢慢地平移向左。
「那麼,現在非要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伏戮吧。」
登時,他緩慢平移的眸子就此定住。
「噗!」伏戮的噴笑從我體內而來,「所以,他愛的人是我嗎?」某人不要臉地說。我都懶得去回答他。
「呃……」一直僵立的兩個人,拿著紙,出聲了,「請問……姑姑和大法師,你們還繼續成親嗎?」
「當然!」荀子翎速度回魂,指著紙,「繼續念!」
禦輝有些尷尬地繼續念:「殷素素神女,你願意嫁荀子翎大法師為妻嗎?」
「慢!」我揚手,「怎麼是嫁?」我反問荀子翎,「你不是女兒國的男人?你不是崇拜你的奶奶?你不是一直期望找一個像你奶奶一樣的女人麼?那麼,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是嫁?」
荀子翎張嘴無言,他眨巴了一會眼睛,閉上嘴,看御虎和祁凌玉:「那就……改作娶……」
禦輝嘴角抽了抽,張張嘴,一擰眉,一把將紙扔給祁凌玉:「我念不下去了,你來!」
祁凌玉笑著接過,他一直覺得這是件很好玩的事,於是,他朗聲說道:「殷素素神女,你是否願意娶荀子翎為夫……」
「四夫。」我再刺激一下荀子翎。
「四夫?」禦輝不解,祁凌玉好心情地解釋:「姑姑原本和禦蘭亭是夫妻,然後你也知道,她還有一條美人魚的夫郎,後來……」他頓住了,後來的事,似是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後來怎樣?」禦輝倒是來了興趣。
祁凌玉努努嘴:「過會再說,反正現在荀子翎是姑姑第四個丈夫。」說罷,他繼續念道:「是否願娶荀子翎為四夫?」
我唇角揚揚,轉眸看掰著手指,萬分憋屈的荀子翎:「我願意。」
「好,現在你可以……」祁凌玉頓住了,「可以……可以吻……」他的神情忽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的玩意蕩然無存,而是糾結起來,他捏著紙的手越攥越緊,忽的,他竟是一把扯碎了那張紙,靜靜的花房裡,是一聲刺耳的「刺啦」的聲音。禦輝吃驚地看向他。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