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偷是海妖

　御蘭亭出海的次數越來越多，因為他發覺在島上也躲不了御鳳了。而我們也知道她胸大的秘密，原來她不是鳳妹，而是鳳姐。有木有？鳳姐的名字好銷魂。好冷~

　有一次，鳳姐病了。島上的宋大夫給她看病。宋大夫的醫術並不差，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神醫。所以他一直對沒有治好我的父親耿耿於懷。

　然後，宋大夫發現了這個秘密。因為外貌可以隱瞞年齡，體症是無法隱瞞的。當然，御鳳還不承認。或許她認為做御蘭亭的妹妹比做他姐姐更有機會嫁給他。

　我們自然相信宋大夫的話，不過我們都認為這與我們無關，只不過御鳳自己對此非常認真罷了。

　時間如同彈指間，明天就是我十五歲的生日，御蘭亭今天會去烏拉島給我買禮物。其實，我什麼都不缺，唯獨缺書，如果他能理解我整日悶在島上，靠書解悶就好了。可惜，他只會督促我成為大家閨秀。然後說多看那種下流書不好。

　某種衝動也越來越按捺不住，那個從出生就有的念頭，無時無刻不提醒我：素素，離開金銀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啊。可是，時候還沒到，對這個世界的知識還不夠豐富，武功還不夠紮實，再兩年，殷素素，請你在忍耐兩年！而且，十五歲太小，怎麼「泡」男人？！

　大腦開始不斷產生這些那些莫名的，不該有的煩惱。即便你想用自己八十歲的成熟去控制它，可它還是源源不斷地產生。這便是人體的奧妙，這便是青春期。索性放任它，再一次享受青春期給你帶來的，微妙變化。

　提上一籃可愛甜美的櫻桃，拿上《各國年志》，今日夏風和煦，是看書吃櫻桃的好日子。天不算太熱，又不是很悶。清新的海風吹在身上，有一種秋的味道。

　藍天沙灘之間，是一望無際的瓦藍的大海。細細的白浪從天邊連接之處而來，形成一條相隔藍天大海的白線。

　白天這裡很少會有人，因為御叔也是治島嚴明。僅僅只有傍晚的時間，這裡才會「人丁興旺」，再晚，自然也沒人。

　還是那塊高高的聳立海面的礁石，躍上去，開始看書。《各國年志》簡單地記錄了各國的歷史，而他裡面記載的一段百年前的歷史，讓我總有種熟悉感。好似聽誰說過。可是那記憶太遙遠了。好像是秋苒……

　秋苒是我上輩子的一位好友，她的丈夫殤塵，也是我的好友，他們蕩氣迴腸的愛情一直讓我們這些朋友羨慕。他們緣結一次車禍，然後兩人雙雙昏迷，醒來就結了婚。然後，她有時會跟我們說她和殤塵都穿越到一個奇妙的世界，那裡有天朝，有傲鷹，有女兒國，還有……千島國。還有…她的…七個老公…orz…一天一個…還不帶雙休…

　當時我們只當他們昏迷時產生的幻覺，尤其是秋苒說七個老公的事，更讓我們確定她異想天開。但她和殤塵產生一樣的幻覺又讓我們無法解釋。現在看來……天哪！我居然到了她的世界！

　當我忽然意識到這個事實時，我怔坐在礁石上半天沒有回神。

　然而，現在已經沒有了天朝，沒有了傲鷹，女兒國也成為傳說，整片大陸分裂割據，形成五國。而千島國在百年裡也分分合合，許多島國都自立為王。千島國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千——島國。百年滄桑，已是物似人非。

　「天光光，浪花花，姑娘聽我來歌唱……」風中，竟是飄來了歌聲。鎮定地，拿出耳塞，戴上。跟他交手那麼多次，發現在起初聽到歌聲之時，人是清醒的。然後，我緩緩起身，保持剛才左手拿書，右手拿櫻桃的姿態，躍下礁石，步入海中。

　每一次，我都發現海水是沒入腰的位置，於是，我走到那個位置停下，腰以下的部位完全泡在水裡，幸好是夏天，所以呆在清涼的海水裡也很舒服。

　書上說，海妖用情歌惑人，回想每一次聽到的頭兩句都是姑娘啊神馬的，應該是情歌。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甚至是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呆滯，很木訥，很像被控制的樣子。兩隻眼睛呆呆地瞪著前方。

　平靜的海面上，沒有任何身影。只有細細的白浪從遠處而來，然後被我的身體隔斷，衝向我身後的白色沙灘。

　雙耳被耳塞塞住，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從胸腔而來的「撲通撲通」的脈搏聲，和似是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嗡嗡」聲。

　久久的，當我以為自己演戲有些過頭，讓對方懷疑時，卻感覺有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滑過了我站在海水中的雙腿。然後，在我身旁，忽然揚起了一條巨大的，銀藍的魚尾！這條尾巴實在太美麗了，那與海水一樣的藍色，在日光下閃亮如同寶石。我會以為是美麗的藍寶石鑲嵌在他的魚尾上。

　可是他動作太快了，魚的動作向來很快，我還未看清，他的尾巴就已經沉入海水下，清澈的海水讓我看到他是繞到了我的身後，我趕緊目視前方，視線不敢再移動一分。

　忽的，右手的櫻桃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我手中搶走，速度快的你幾乎防不慎防，動作輕微地你根本無法察覺。如同海魚從水中突然躍出奪走了你手中的食物。

　雙腿邊滑過一個身軀，他就在水下！就那樣貼著我潛泳，這是魚兒經常做的事情。然後，視野的下方，出現了一片銀色。那是何等美麗的銀色，如同月光灑落，若不是白日，我會以為是滿月映入海水之中。

　那片銀色緩緩浮了上來，竟是一頭銀白的短髮，短髮只到他的雙耳。那……是他的耳朵嗎？短髮的兩側，是兩片薄如翼，形似鰭，而下半部分又極像人耳的耳朵。他浮了起來，從瓦藍的水中浮出了一張白皙光滑的臉。

　精細的容貌，每一個五官都似用工筆畫出。細細的美，細細長長的眼睛，細緻挺直的鼻，和唇線纖細的唇。唇色很淡，淡如銀灰，然後從薄薄的皮膚下滲出淡淡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