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再救淵卿
身後鴉雀無聲,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神龍面具讓我以為是亙陽在看我。他一動不動,右手成八字放在神龍面具的下巴下。
「居然是亙陽……」他喃喃出聲,似是自言自語,「嘶——怪了,他已經被伏戮封印三千年,怎會出來采幸?」
聽到采幸兩個字,我心裡就窩火。亙陽毀了我的名節。
「咦?怎麼只有兩隻龍爪?這不像亙陽的風格啊……」聽他的話,似乎對亙陽很有研究,而他的面具,也是亙陽的。
「恩——」他發出一聲沉悶的沉吟,就在這時,我看到有紅色的液體從面具下滴出,滴在了他放在面具下巴下的小麥色的手上。
我無語地轉身,指他的手:「你流血了。」
他的面具只是微微抬高,看向我的臉,我再次指他的手,他才慢慢看向他的手,然後又變得一動不動。
「是鼻血?」我勒個去的。看他悶騷的穿臍環,應該是身經百戰了,怎麼還會流鼻血?
他揚起威武的神龍面具,看到我時血流地更多了,我恍然想起自己衣衫還未拉起,此刻又轉身過來,讓他看到了我鵝黃繡菊的肚兜,和胸口那一抹海溝。抽了抽眉腳,一邊穿好衣服一邊提醒他:「你難道不擦嗎?」
他似是回過神,揚起手,看了一會,然後放落邊上的海水,面對我淡定地說:「這是男人自然的生理反映,請小夫人莫要介意。」
眉腳再次抽筋,連帶著太陽穴也一起疼。如果我是男人,我想我會蛋疼。他還真還好意思說。
「亙陽已被封印,小夫人身上卻有他的烙印,而小夫人方才又顯神力,莫不是小夫人你……吃了龍珠?」他的語氣很平靜,不像御蘭亭聽到我服下龍珠那麼驚訝。
我斜睨他:「既然知道,回東都後就給本夫人閉嘴,不然,你知道亙陽的厲害」我搬出亙陽嚇唬他。我想,誰都不會選擇跟神作對。
他陷入了安靜,鼻血也不再流出,他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忽然,他朝我撲過來,我立刻整個人反射性地後縮,然後,他一米九的大高個,就趴伏在我的腳下,抱住我的小腿:「求小夫人帶我去見龍神亙陽。」
「你你你,你不會想讓他上你吧。」他之前就在說也想要神龍之印。
他再慢吞吞爬起來,坐回原處,抬起雙手,緩緩摘下了面具,他摘面具了。我目不轉睛地看他摘下面具,然後,我看到的……還是一張面具。
「……」面具男。裡面是一張白色的橢圓面具,像是某種大蛋殼一刻而成,雪白的面具,三個窟窿,分別是眼睛,和鼻子。
他此刻含情脈脈地注視手中亙陽的面具:「為了得到大人您的神力……給大人您上又有何方?」說完,他情動地抱住亙陽的面具,親了又親,「大人,我親愛的亙陽大人~~~」
渾身立時雞皮四起,一個哆嗦,有點僵硬地轉身:「好……我下次帶你去……」喉嚨像粘了一口痰,吐不出,吞不下。
「謝謝女神~~~」他從後面撲了上來,抱住我,我幾乎本能地劃起雙槳,大力划動,產生巨大地向前的力量,想將他從我身上甩開,無奈他怕死般地將我抱得死緊,只有由他去。從他上面的話可以看出,他對亙陽很有研究,知道跟著我有龍珠吃。
這個不露臉的荀子翎看似不靠譜,但其實事事靠譜。他知道我會遇難,也知道我會自救,於是,他決定留下來單獨見我。因為他想從我身上解開他心中的迷惑。現在,他更知道我吞了龍珠,看似淡定悠然,但說他對龍珠沒有企圖,無人相信。
所以,他纏上我,為了從我身上打探龍珠的下落。已經被我吃掉的龍珠他已經無法得到,但是,他定是準備得到其他的。
這種人與其躲避堤防,不如放在身邊,隨時可以掌握動向。最危險的距離,恰恰是最安全的距離。
舟行了一刻,未見船隻。這讓我產生了迷惑,按照我這種快艇的速度即使一時半會回不到港口,也該看到來往的船隻,怎麼有種越走越遠的感覺。
就在這時,空氣中飄來一股血腥味。就在我的正前方。心中疑惑更深,往前而去。
不久,血腥味越來越濃,在海天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小點,似是船隻。心中感歎,原來白龍珠還能讓你嗅覺增強。白龍珠入肺,肺通鼻,可不是能增強嗅覺?
知道龍珠功效越多,越捨不得它神力消失那一刻的來到。
小舟越來越靠近那個黑點,眼中的船隻也越來越清晰,當我看到船上飄蕩的旗幟是巫醫族時,心中登時一驚。
記得出來時,淵卿的船已經開走,而此刻,我不可能在回路上遇到淵卿,難道?是荀子翎指錯了方向?
再次停下雙手,側臉看靠在我肩膀上的荀子翎,耳邊卻傳來如雷的鼾聲:「哼~~~~~~恩——哼~~~~~~啊……」這人的呼嚕怎麼也打得這麼風騷?剛才只顧划水,帶起的巨大水聲蓋住了他的呼嚕聲,也不知他什麼時候睡著的。
「喂荀子翎」我推了他一把,他仰面倒下去,懷裡抱著亙陽的面具,翻了個身,蜷縮在小舟裡:「恩~~~亙陽大人~~~~呼——哼——」
皺眉,他這是故意的嗎?回頭,凝重地看淵卿的船,怎麼會有血腥味?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從船上被人扔下,落入水中。
不好,難道他們遇海盜了?
來不及多想,我立刻提氣飛身離開小舟,這一飛,竟是飛了百米遠,心裡有點吃驚,又有些驚喜。緩緩落下時,我踏浪再起,飛向淵卿的船。當在高空俯視時,果然看到許多黑衣蒙面人正與淵卿的船員廝打。居然不是海盜而是刺客周圍不見別的船隻,這些刺客不可能憑空出現,難道他們從淵卿離港時就跟上了?
對方是訓練有素的刺客,一眼就可以看出,而淵卿的船員,巫醫族的孩子們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淵卿說過,巫醫族注重醫術,不重武術。
已經有不少船員受傷,但還在堅持,甲板上到處都是血污,倒是不見淵卿和阿草。
從空中俯衝而下,落地之時,正好落在一刺客身後,他正要刺殺一名船員。淵卿的船員我都認識,是阿毛。我情急地出掌打在他身側,哪知,這一掌威力太大,他瞬間被拍飛出去,飛出海船,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登時,我愣住了,就在我身旁的一個刺客也愣住了。
「殷姑娘?」阿毛髮出的驚呼拉回了我的神,我立刻看向身旁的刺客,他還在發愣。剛才我將人拍飛,絲毫不覺得費力,就像只是拍飛了一隻蒼蠅,那麼,如此大的神力,應該提起一個男人不在話下。
於是,我抓住那個發愣的刺客的衣領,提起,果然,跟拎小雞差不多,然後,隨手一扔,扔向不遠處另一個刺客。
我使出了全世界最危險,為狠毒,最讓人無法堤防的暗器——人。「咻」他被我扔了出去,驚訝的他甚至連喊叫都沒有發出。他直直撞在兩一個刺客身上,然後他們一起飛了出去,掉落海中。
刺客們忙著刺殺船員,根本沒注意被扔下海的是他們自己人,他們或許還以為是船員。於是,接下去就是我殷素素像巨人漢克一樣,一邊前進,一邊扔此刻,扔得遠遠的,以免再爬上來。
終於,刺客們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們齊齊朝我看來,我揚起了手,他們幾人忽然彼此使了個眼色,「嗖嗖嗖」一起跳了海。
我跑到護欄邊,他們已經消失無蹤。怎麼會這樣?
「殷姑娘」
「殷姑娘」
大家圍了上來,都傷得不清。
「殷姑娘,快去救少尊」大家急急地喊,「他在房間裡。」
我點點頭,立刻在大家焦急的注視中前往淵卿的房間。果然,一到他的房間,裡面就傳來刀劍聲。
「叮叮噹噹」
「少尊,你快跑」
「阿草,咳咳,我不能丟下你,咳咳……」
「少尊」
我飛快進入,正看見滿身是血的阿草將淵卿護在身後,用大刀招架刺客的長劍,然而,他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我進來時,他又被對方砍了一劍。
刺客出手凶狠毒辣,他一掌打開了已經重傷的阿草,舉劍就要刺向毫無還擊之力的淵卿,我立刻躍上前,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招數,情急之時,抬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住手————」
「砰」一聲,淵卿的房頂被被我踹起的人衝破,他消失在了我們有限的視野之中,哎……又用力過猛了…這不能怪我,因為我是新手…
「殷姑娘?」阿草驚呼起來,我從那人消失的方向拉回視線,淵卿震驚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微張灰白的薄唇,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似是比遇到刺殺更讓他驚訝。
我知道他在驚訝什麼,在驚訝我的神力。看來有些事,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