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起共浴
他浴桶裡的水,忽然震顫起來,花瓣顫動,竟是有水中從水面蹦跳而出。那是內力在顫動。我登時厲喝:「多大的事!你連我都要殺嗎!」大聲的厲喝迴盪在這個安靜的房間內,也壓制了他內力的爆發。
良久,他沒說話,而我則是氣呼呼地站在他的背後。直到他浴桶裡的水再次變得平靜,他後背的肌肉漸漸平復。
「他不是死了,怎麼又活了?」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微微向後側過臉龐。
這傢伙,說不提又提,可見他對淵卿死而復生這件事很在意。我雙手環胸,生氣地悶悶地說:「我把龍鳳呈祥珠給他吃了。」
「什麼!」他陡然從浴桶中站起,一個大力的轉身帶起了水珠和花瓣,再次將我的臉漸濕,濕漉漉的花瓣還貼滿了我的臉!他幾乎是氣得無語地從上往下地瞪視我:「你居然不經我的同意就把龍鳳珠給他吃了!那是我們的訂婚信物!」
他憤怒地高立在我的面前,他高大的體魄給我造成了一種壓力,而他憤怒的指責更讓我生氣,我提氣直接躍到桶沿上站穩,反過來俯視他,質問:「我救人有什麼錯?還有,你怎麼知道龍鳳珠能起死回生?為什麼你以前都不告訴我?!」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氣得呼呼地粗喘,他揚臉看著我,眼睛瞪得像兩顆黑珍珠,忽然,他出手抱住我的腰,我失算了,我站在桶沿,他的手正好在我的腰的位置,緊接著,我就毫無反抗能力地像離開金銀島那晚一樣被他扛起。
「御蘭亭你要幹什麼?!」
「教訓你!」沉悶威嚴的聲音響起之時,我就被扔進浴桶,「啪!」一聲,我的耳朵裡瞬間灌入清涼的水,全身濕透。緊接著,他將我又從水中撈起,一手緊緊圈住我的腰夾在他的腰側,一手開始打我屁股。
「啪!」「這一下是打你找人偷襲我,私自離開金銀島!」聲音很響,但卻不痛,那聲音大半是水的作用。他以為那晚的偷襲是我安排的?
「啪!」「這一下是打你跟滿口謊言的巫醫族混在一起!」我想掙扎,可是御蘭亭太有力了,手臂因為發力使肌肉繃緊,如同鋼圈。
「啪!」「這一下是打你把我們的訂婚信物給下賤的巫醫吃!」打完這一下,他放開我,在我的屁股上還追加了一下,「啪!」
我當即轉身,瞪他:「這一下又為了什麼?!」
他昂首拉長脖子,雙手環胸俯視我:「天下有哪個女人會給自己未婚夫下那種毒的?!」
原來為此…
我撇開臉,心裡很鬱悶。衣服全部濕透,他爹的,這是小娘最後一套衣服了!小娘總共帶出來兩套,一套昨晚被他扯破,穿不了了。
氣鬱地開始扯腰帶。
「你幹什麼?!」同我相差無幾的鬱悶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生氣地抬臉看他:「我只有兩套衣服,一套被你撕了,一套被你濕了,你說我幹什麼?我總不能濕淋淋回去!」說完,我雙手一拉,拉開了衣襟,揚手一甩,將濕透的衣衫甩向浴桶邊上的屏風。
白色的麻衣,和裡面絲綢的素色的裙衫飛過他的面前,掛落屏風,他的眸中,便是我只穿抹胸的身體。他雙眉緊皺,但是並沒看到昨晚的慾火。這才是一直和我同床共枕的御蘭亭,不會因為我玉體外露,而產生半絲情慾。
我在他還在生氣的注視中,挽起身後的長髮,然後緩緩浸如清涼的水中,花瓣浮游在我的身邊,已經有四年我們沒有一起這樣洗澡了。
他也緩緩坐下,我們分別靠在浴桶的兩側,陷入氣悶的互不相讓的對視。整個房間因為我們的沉默而顯得有些沉悶,沒有半絲空氣敢進入這個房間,屋內的燭火也不敢搖曳一下。
因為是夏日,雖然御蘭亭沐浴關閉了門窗,但天窗全部打開,揚臉便可透過天窗看到上方四方的星空。
彼此憤懣地對視許久,我開口了:「你打我,我都沒反抗。」我想強調是我讓著他。然而,他卻揚唇冷笑:「哼,你能反抗嗎?」
「…」瞇眼,「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我一直在讓你,從小到大我哪裡不讓著你?」他大聲反問,「你過家家喜歡做新郎,我由著你把我裝扮成女孩;你喜歡騎馬馬,我趴在地上讓你騎;你喜歡把蠟燭油滴在我身上,我哪次不是躺著乖乖讓你滴?」他說得幾乎是「聲淚俱下」,我聽得滿臉黑吧交加,好吧,我確實經常「欺侮」他。但是,我聲明,他讓我滴蠟純粹是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好玩…自從發現他的鬼畜一面後,我懷疑小時候他那麼容忍我在他身上滴蠟,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喜歡!
「這次如果不讓著你,你還會跟那個下賤的巫醫繼續在一起?」他憤憤的話語中,帶出一絲酸酸的味道。
恩?他也會吃醋?是啊,有時父親看到女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會吃醋,這是一種特殊的醋。
我忍不住笑了,既然瞭解他的脾氣,還跟他計較什麼?他溫順的時候,向來都是任我凌虐,今天他打我屁屁,改日等他心情好了,本女王再抽回來好了。或者,反正他喜歡滴蠟,我再滴回來唄。
「你笑什麼?」似乎我的笑讓他有些不爽。
氣氛因為他憤怒的控訴後有所緩和,我擺弄水裡的花瓣,悠然自得地說:「蘭亭,淵卿都要走了,你還在吃醋什麼?」
我的話讓他深沉的臉上劃過一抹吃驚的神色,轉而,他卻又揚起了冷笑:「也對,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對了,你是怎麼跟那個下賤的巫醫混在一起的?」
看,說不提淵卿的,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讓我感覺他跟淵卿之間似乎有變扭的情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