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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起吧,農女!》第73章
☆、73、了結三

  周氏是禮佛之人,屋內長年瀰漫著一股濃重腐朽的檀香味,早奉三柱香晚奉三柱香,自個能連生三子歸功於送子娘娘的功勞。但是最近她心神不寧,總覺得女兒鬧心,兒子遭罪,夫君傷人全是因為自己對娘娘誠心不夠,畢竟六月十九的觀音誕她錯過了。

  「娘是說要我和大**陪您去無相寺燒香理佛。」南風手執紅梅調羹舀了一碗綠豆湯送至婆婆跟前,低眉順耳回道。

  周氏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小兒媳婦,飲了一口黃湯兒,讚道:「好,好。」也不知是說湯好,還是人好。臉上板正的紋路略有起伏,牽動僵硬的肌肉,露出一個慣常的笑臉,「還是我兒懂為娘的心事,觀音娘娘今年六月華誕未盡心,我心有慼慼然,如今家中不寧,又遭血刃,老二家的臨盆在即,我等去聽聽無相大師誦經說法,也好消災解難。」

  南風沒有閒功夫猜婆婆的心事,她整個顆心都繫在夫君身上,往他空了一半的碗裡夾了兩隻肉包子,抬頭復見覃氏臉上掛著興奮勁兒。略一想,打通了關節,婆婆去上香,必要帶媳婦去,老大家的在名單上,老二家的去不成,自己是不想去的,融月看婆婆的意思。屋裡總要留下一人守著。

  「無相大師是得道高僧,度一切厄運,勞您為這個家操心,是媳婦的不是。此去南山相去二十里,路途遙遠,我年紀輕,不懂事。有大**在您身邊照料,必妥妥當當。您放心,我會把家管好。」南風隔著袖子捏了一把融安的溫熱的大掌,低聲詢問:「那無相大師可是雲遊回來了,算算也有一年了吧。」

  融安左手執了青黃的竹筷,行動間不見初時的滯澀,微微偏頭,露出一個暖黃的淺笑,道:「有機會我帶你去拜訪大師,他的**是我知交好友。」

  覃氏有些氣節,眼睛閃過一絲不屑,對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暱很是膈應。周氏在七情上面向來不顯,融安受傷,她心有負罪,有心彌補不知從何下手,便把慈愛的心思分到了南風身上,見二人感情燕好,甚是開懷,難得打趣兒,「你們這兩隻小雀兒,在老身面前嘰嘰喳喳,莫非我聽不見。南風啊,也不用等下回,娘這次帶你去,寺裡的素齋頂頂有名,也去觀音娘娘面前拜拜。」

  南風先是驚訝,後是受寵若驚,激動道:「娘疼我,只是家裡一堆事兒,我也放不下心。」

  「融安,你怎麼說,媳婦為了你不肯出門哩。」周氏也不接南風的話茬,一副為媳婦討公道的模樣,看來是鐵了心要帶她去,「這幾個月,她圍著你打轉兒,沒吃一口熱菜兒,沒睡個好覺,小臉瘦了一圈,你不心疼,我都心疼。讓她出去鬆泛鬆泛。」

  這話說的滿屋成親的掩嘴偷笑,沒成親的漲紅了臉。融安欣喜領命,對親娘體貼很是感激,「就讓南風去侍候娘吧。」他的左手已行動自如,一隻手系褲腰帶的絕活練的爐火純青。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翌日出行的名單有周氏,覃氏,南風,如花。融月去個幾次道是又無趣又難走,還不如待著家裡,也是繡嫁妝才是大事。王氏的肚子還有一個月臨盆,越發出不得屋,產婆產房都已經安排好,只待瓜熟蒂落。

  他們一行人坐著青布馬車一路奔馳在官道上,從天抹黑走到日頭曬頭頂,馬車在南山腳下崎嶇的山道邊的茶棚口停駐。臨川地界四面環山,中間多平緩原野,沃野千里,零星分佈了幾座高山,南山就是其中之一,在平野上一柱拔天,上承雲峰,下接洛河水道。山頂和山腰有幾座寺廟,據說是極為靈驗,即便是陡峭沖天的山路也不能阻擋遠來近處的求佛者的腳步。

  在茶棚底下作別趕車的老漢,約定日落前下山。婆媳四人拾階而上,青石板壘就的山道環山繞個圈兒,入眼多為蔥鬱的松柏,墨色近乎黑,雜樹鮮花摻雜其中,迎面撲來沁涼的清新空氣,將暑天的悶熱鬱積散了一半。初初在山腳下還聞得人聲鳥語,越往上,寒氣越甚,路邊流水潺潺,鳥雀呼晴,待到半山腰只聞梵音喃喃,彷彿到了另外的世界,顯得格外安寧。所謂入山拜山,入廟拜廟,南風學著周氏作揖上香,略作歇息,往此行的目的地-山頂南寺行去,穿過層層迷霧,莊嚴雄偉的寶殿在青山綠樹中初露勾飛的簷角。

  南風好奇看著灰衣僧人珵亮頭頂,略和家裡的鐵鍋一比,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周氏和站殿前迎接的圓臉僧人說話,揮手把她招呼過來道:「見過無色師傅。你們且去求一支籤,讓大師來解。」

  寺裡的香客三三兩兩,按照小沙彌的指引拜菩薩求籤,南風和覃氏一人求了一支,那無色大師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佛偈,總之一句話,心想事成的上上籤,而覃氏那支不甚好,無色大師的說來說去是好自為之。

  她求的是家宅平安,早生貴子,不知覃氏麼。

  周氏側耳聽了大師的講解,面無異色,還拍手安慰了覃氏一番,又道:「我去跟無相大師求幾道平安符保家宅平安,你們隨處轉轉吧,拜拜菩薩。午時到齋堂來吃素齋。」她是想支開兩個媳婦。

  南風本有些見一見大師,周氏沒這個意思,她也不好奇,見山中景色奇殊,當下點頭應是,覃氏也道為兩個孩子拜拜菩薩。

  三人各自散開,南風漫無目的走了幾步,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行了個優雅的福禮,嬌聲道:「肖娘子,我家姑娘有請,勞煩移步禪房。」

  正是那趾高氣揚的綠衣小婢,真的到哪都能遇見她。南風的好心情少了一半,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覃氏,在她逼視下,覃氏當看不見轉過身子。原不是巧遇,是安排好的,不知周氏在這裡扮了什麼角色。

  她彬彬有禮笑道:「姑娘有禮,久聞四姑娘大名,今日有緣相見,何不在這山亭之中。」遲早都要見,梁四愛佛的心路人皆知,南風初來乍到,還是小心為上。

  綠衣小婢鄙夷道:「我家姑娘身子金貴,不如娘子受的風吹日曬。此番安排必當妥帖,不讓娘子為難。」

  南風不置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何妨。

  推門而進,內有一美遺世獨立,素服素容,如皓月臨空,吹花照水,仿若說說一句話,多呼一口氣都是褻瀆。

  「肖娘子,請坐,綠珠下去吧。」那美人正是美名遠播的梁四姑娘。她席地而坐,動作優雅擺弄著身前小几上紫砂茶具,清冽的泉水和青嫩的茶葉在她手中有了生命,肆意盛放,徒留一室茶香。

  只一手,南風便知,這是天上的雲,枝頭的花,自個一灘爛泥比不得。

  品著矜貴的明前雨茶,她的目光依舊黏在眼前的美人身上,一舉一動皆可入畫,真真美的勾魂攝魄,她是個女人,也看呆了去。

  「可還入的口。」金玉相切的嗓音,溫柔體貼的目光,無一處不熨帖。南風甩甩頭,暗道可不能栽了去,笑道:「極好。」

  四姑娘露出一個矜持的笑,道:「貿然請南風過來,請別見怪。」和小婢綠珠相反,四姑娘十分溫柔可親,這話就是至交好友的口氣。

  「承蒙姑娘照顧,我代肖家感激姑娘大恩大德,若有來世,當結草相報。」越是不顯山露水,只怕越是難對付,南風繃緊了神經,露出感激的神色,言外之意不外乎為你的心意,我們不需要,別想挾恩徒報。」

  「神醫有心,多年承蒙恩德,臨江銘感五內。上月祖母大壽,神醫的心意」這話有幾個意思,一是她和融安多年相交,二麼,融安心裡還有她。若是平常人,早被唬了去。

  南風笑道:「哦,太夫人喜歡我娘家哥哥尋的觀音,乃大善。姑娘是天人之姿,福澤綿後,在此地可謂明珠蒙塵。」不怕不出招。

  矜貴的梁臨江乃是梁府小妾之女,端是花容月貌,儀態大方,從小嬌養著,便是待有一日待價而沽。她看慣了富貴人家的齷齪事,有心尋一門尋常親,故意作踐自個身子,把三分病折騰成七分。原本她對肖融安並無特殊感情,那日偶遇他對娘子的千般呵護,生生熬紅了眼,欲把那份溫柔貼心佔為己有。上面有親爹大哥壓著,她只能小打小鬧,對方鐵板一塊,油鹽不進,有了今日南寺一約,想來親自會會村姑南風。她左看右看,不覺得這位容貌普通的村姑有何過人之處,敢擋了她的道。

  「臨江這幅殘破身子,勞南風看的起,不過是掙日子罷了。」她那一彎遠山含翠眉輕輕蹙起,捧心咳了兩咳,皎潔的帕上染了紅印,泣道:「若南風憐惜,讓我多活幾日便是幾日。」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到底是把話出來了,南風發愁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天上的雲該到天上去,您這幅矜貴身子就當金山銀水侍候著,到那朱門富豪之地,自有良人憐惜,自有名醫將養。何苦把牡丹困在方寸之地,活活把自個耗死。萬事萬物且有章法,個人有個人緣法,看的透,看不透,只在一念之間,水中月再美,不及懷中明珠實在。您是矜貴的人,老天爺定會給您矜貴的緣法。姑娘,您等等,我去叫您婢女來,這麼咳可不成。」言罷起身不欲多說。

  梁四看著遠去的身影,嬌花一般的身子伏在案上,心潮起伏,如揚帆起航的船返程歸來,還是覺得岸上最美。終是絕瞭望,罷了罷了,肖融安,還不值得自己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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