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張書鶴回b市的路上換了套衣服,將那身沾了血籐液體的棉布衣燒燬了,行了一下午路,天黑前終於到達了b市基地中心範圍內,結果入目的是一片喪屍頭腳碎烈噴濺的屍體,地上鋪了一層黑紅的污血,顯然不久前基地遭受了一輪猛烈的喪屍潮攻擊。
此時,基地裡正派出數十個軍隊中的清掃小隊,開始大面積用鏟車收集喪屍碎屍進行集中銷毀,並且開始對地面的有污染的屍血進行專門研製出來的強力殺毒霧劑的噴撒,否則,一旦遭遇降雨,這些帶著病毒的血液會加速的滲進地層內,從而直接影響到基地裡土地的病毒蔓延。
張書鶴繞過未清掃的一些被炮火轟成血糊的喪屍,走到基地入口,顯然另一扇門已經關閉,只容許基地外出狩獵的人持出基地的證卡回基地。
排隊時,聽前面幾人議論著昨天的喪屍潮,顯然厲害程度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將基地北面的一處城牆都扒開了,好在及時進行了圍剿,及時的情況下,還是死了幾十個人,被喪屍踏過的地方也進行隔絕了。
輪到張書鶴時,那名檢查員先舀過身份證明的卡片,在機器裡查了一下,隨即看到他出任務最後一次的時間,不由驚訝了下,竟然是一年前,這時間可足夠長了,這麼長的時間這個人竟然都沒有回基地,不過,也時常會有些獵人在別的基地待一段時間的情況發生,也就沒有再細查下去。
然後要求將他身上的包打開檢查一下,記得幾年前入基地時,檢查並不是這麼嚴厲,只要到檢測喪屍毒的機器裡站一下,確認無攜帶病毒就可以,不過疑問只是念頭閃過,沉默了下,還是將包遞了過去。
若是說還是當年的張書鶴,他斷然不會將重的事物交到別人手上,但是現在,能力決定著行為,他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並且有足夠的把握,在發現不對時第一時間將收回他所有的東西,所以並沒有半點擔心。
那位檢查員打開了包,顯然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的樣子抬頭看了張書鶴一眼,顯然狩獵的人帶回來的東西固然天奇百怪,但是一隻包裡帶了兩個極為稀少的野生幼獸,還是很少見了,何況,一隻是一個多月大的幼豹,一個是天空的霸主,這得是有多麼大的運氣才能同時在一個人手裡出現。
驚訝只是一瞬間,那檢查員很快恢復了正常神色,隨即帶著特殊的感應手套對包進行了檢測,沒有了其它東西后,這才說道:「基地有規定,凡是飛禽類進入基地中必須要在它腿上安裝真感器,否則一旦飛至基地邊緣封鎖位置,就會直接被設定好的空中掃射彈射殺。」
張書鶴聽罷猶豫了下,看來基地近兩年設施也越來越完善了,在空中也進行了防護,難怪現在的高級喪屍連城牆都是可以躍上的。
「這個感應器在你要出基地時就會被摘下,這裡有開關扣,而且是防水的,你給它洗澡時也不用摘下來,當然你也可以自行將感應器舀下來,但是這只雕要發生什麼意外,就不是我們所管理的範圍了。」
聽到這裡張書鶴點點頭:「既然是為了安全,那就安上吧。」
「好的,一枚感應器需要支付五十張紅票,加上這只黑豹和幼雕的佔地費,空間費,一共是七十張紅票。」檢查員半點不嫌麻煩的解說。
張書鶴有基地的身份證明,所以出入是免費的,但是若是帶了動物那就不一樣了,人有自律性,容易管理,動物卻不一樣,一些小型的基地是不容許動物隨意進入,這也是b市基地人性化的地方,但是也必須要收取昂貴的入城費,七十張紅票,這是基地三十個普通人兩年的口糧,所以說,在末世沒有能力是養不起寵物的,哪怕是一隻小小的紅頭蟋蟀。
七十張紅票,張書鶴眉頭也沒皺一下,便遞了過去,後面還剩兩個人,見大把整齊的紅票舀出來,眼睛都直勾勾盯著,心中不由猜測這人是什麼來頭,現在想要在基地裡混得好點,實在是太難了,何況還是養了兩隻寵,手裡有大把的票子。
那檢查員收過來後,便在金雕的腿上將一枚銀色的鈕子扣在上面,過程中金雕自然不肯乖乖就範,只得到檢查員將方法交給張書鶴,由張書鶴親手扣上,才算做罷,扣完金雕還可憐兮兮哀叫了兩聲,不斷的用翅膀拍打桌面,未受傷的腿也不斷挪動,想甩開突然錮在腿上的陌生東西。
結果金雕用力過猛,那張木桌被它翅膀幾下扇的木屑橫飛,爪子也扣了幾個坑,這還只是只未成年雕,若是成年,桌子一爪子都能抓碎。
那檢查員倒沒讓張書鶴賠桌子,只是讓他收起包到後面專門檢測病毒機器裡進行檢測,這也是基地強制收費代表之一,無論是否感染病毒,都會先將費用交齊,即使有寵物感染病毒,不但進不了基地,費用也是不補給的。
張書鶴背
著包急匆匆要回住處,顯然基地裡的人明顯又多了不少,但是精神面貌卻不如兩年前了,個個面黃肌瘦,在大街上搭個簡易棚住的也不計其數,畢竟長年吃鸀豆餅,維生片也不是長久之計,又沒有能力去多賺錢買好的東西進食,所以十個人裡就有八個人營養不良。
張書鶴路過時,正好看到路邊有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小心冀冀的掰了半個豆餅,將其中一半放進裝著涼水的碗裡,另一半卻收了起來,似乎留著明天吃,一碗水泡上半個餅,泡開就跟玉米粥裡水放多了一樣,水面都能照到人影,這樣的情況已經很糟了,但是外面血籐氾濫的情況,很可能以後連半塊餅子都是奢望。
儘管基地已經有專門的技術員研究出無土培育的技術,但是環境的惡劣遠遠超過了種子發芽長出食物的時間,種得再多也是供不應求。
張書鶴瞥了一眼,食物短缺似乎更嚴重了,街邊不少人都是如此,讓他不由想到魏老頭,走之前他給了一些菜類及飽腹的米和麵粉,但因為空間有限,所以給的並不多,加上當時沒想到會隔這麼久才回來,也不知道那些食物是否夠吃了。
當初買房子時選的地址確實不錯,在基地偏中心處,離軍隊總部也不遠,平日的安全是足夠的,周圍也沒什麼閒雜人等,張書鶴匆匆上了樓,只見魏老頭的房間是關著的,似乎沒有人,張書鶴猶豫了下,隨即決定先回房間洗個澡再說,指模鎖輸入正確後,門被打開,張書鶴走進去,裡面的擺設與平時一樣,他走前扔了幾張去塵符,加上是封閉空間,沒什麼灰塵。
張書鶴關上門,放下包,然後將黑豹和金雕提了出來,黑豹在房間專屬的那塊羊毛毯還在那裡,隨即提著他後頸往那塊毯子上一放,放時沒放好,居然仰頭朝上,肚皮露了出來,肚皮上的毛已經不是以前白絨毛,而是淺灰色,張書鶴下意識的伸手給它撓撓肚皮,結果四肢更是勾得緊了,大有張書鶴一旦把手鬆開,它就吊在他手上,張書鶴不由的悶笑了下,隨即又撓了兩把,就將它像烏龜一樣翻回來,趴在了毯子上。
而小雕只是翅膀受傷了,開始只是在張書鶴腳邊跟著,之後發現屋裡沒人,便開始啪啪啪踩著地板四下走動,小腦袋東看看西看看,精神比受傷時好多了。
張書鶴也就沒管它,任它轉悠,隨即脫了外衣沖了澡出來,剛換了身乾淨長袖t恤和牛仔褲,就聽到門口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
他正用毛巾擦著頭髮,見狀便將毛巾一鬆,帶著略有些凌亂半濕的半長頭髮打開門,只見門外正站著魏老頭,見到張書鶴,頓時有點激動的罵了句:「臭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吱一聲,要不是妞妞告訴我,她聽到對面有聲音,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張書鶴見魏老頭情緒波動有點大,立即接口道:「我也是剛回來,準備洗個澡就去看你,一會兒準備點飯菜,把劉海也叫上過來一起聚聚。」
「劉海這小子成天也是見首不見尾的。」魏老頭嘮叨了一句,隨即想邁腳,但想到豹子,又縮回了腳,住屋裡望望,見門口毯子上一隻尾巴,頓時伸手拉著張書鶴向對面走去道:「小黑在屋裡吧?來來,到這屋裡來說話,之前你出任務,若是真有事不回來,那也得託人捎個信給我,好你個小子,無聲無息的,要是別人早以為你死了,好在一年前我找劉海一直打聽,說有人說在附近的化工場看到你和其它人同行,真是個不省心的小子。」
張書鶴多少年沒聽到這嘮叨聲了,此時倒有點想念了,讓他覺得欣慰的是,這次回來魏老頭比之前精神好多了,頭上的白髮也黑了不少,看來那果酒倒是沒有斷過。
剛走到門口,妞妞就打開了門,兩年不見,妞妞也長大了,一米五多的個頭,小時候吃得那麼多,竟然還這麼瘦,但是臉色紅潤,顯然吃得方面沒有受什麼委屈。
以前見著張書鶴都是躲在魏老頭身後偷偷看他,現在長大了,雖然仍然有些靦腆,不過卻是開口細聲細氣叫了聲張叔。
因為年紀關係,張書鶴倒不好像以前一樣摸她頭髮那般親密了,只好笑道:「這次回來,忘記給妞妞帶禮物了,這樣,等會兒吃過飯叔叔給你包個紅包。」
妞妞急忙擺手道:「不用的,張叔不用破費的,我不要……」
紅包不過是順手而為討小孩開心的,不是什麼事,張書鶴笑了笑,隨即目光看向屋裡一直站在妞妞身後的另一個人,回頭問道:「魏爺這位是?」
魏老頭立即道:「這是妞妞在基地學校裡的寇老師,來給妞妞補課,妞妞這孩子學數學聰明著呢,但是文科就差了點,上次考試不太理想,所以我就請寇老師來給妞妞補補課。
張書鶴聽罷一頓,這都末世了,對孩子的學業基本都是得過且過,只要不是文盲就行了,就是這樣
仍然不太理想,這妞妞的文科到底得差到什麼程度?
見張書鶴目光若有所思看過來,妞妞羞愧的臉的都紅了。
而那個三十來歲的寇老師在妞妞打開門後,目光就已經粘在張書鶴身上不放了,他末世前就是個男同,但是卻是寧缺毋濫的那種,末世後,得心意的就更少了,這心思就漸漸歇了,一心一意的開始當起老師,教著一群小孩子,但是卻沒想到,在看到張書鶴的那一瞬間,心尖竟是狠狠的撞了兩下。
對方雖然短短時間內只說了幾句話,但是無論神色還是氣質上都極為靈動,讓人無法移開視線,渀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神韻人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