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水漫過胸膛，浸到脖頸處，我思緒亂入團麻，從醒來就宛如惡夢一場，明明只是試探一下而已，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竟會惹得林楠林皓變臉。

一雙大手扯住我的頭髮，硬是把我從水中提了起來，"你想淹死自己？"那語氣大有我若說『是'，他就直接掐死我的意味。

頭皮被撕扯的很疼，可是身體一動，立即又會被下身的劇痛所掩蓋。

"又來這一套？"林皓一鬆手，任我跌回浴缸裡，"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沒有心的嗎？為什麼總是想逃？"

逃？"那是因為根本就不屬於你吧！"

表情狠戾的林皓頓時如被冰凝，"洗完了滾出來！"披上衣服，臨走時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死在這裡，我會把你的屍體扔給醫學院做研究，不要懷疑！"

我抹掉眼睛上的水汽，經過了昨夜，我不會懷疑你完全會這麼做。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的心口好疼，猜想了無數次，卻怎麼也料不到是這樣。

扶著牆壁，緩緩起身，我舉步維艱的走到掛著衣服的衣架前，在穿衣的過程中，雖然動作輕柔，但敏感的皮膚還是被碰的一片辣痛。

走到門前，手按在門把上久久都無法動作。

我知道自己性格懦弱，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去爭取的資格，我的身體註定我永遠矮人一截......我為自己的想法悲哀，可是卻改變不了它，小時候，儘管人前我多麼優秀，背地裡也只能含著羨的目光看著他們，問著父母，為什麼不可以和小朋友們一起上廁所，為什麼不能游泳，為什麼不能和他們打鬧......漸漸的，我懂事了，上了生理課，我才明白，我註定是生活在陰影下的人......當父母留下遺產讓我去手術時，我興奮的連喪失雙親的痛苦有一瞬間都給遺忘了。

當一個懷抱夢想的人忽然發現他的希望破滅了，他還能怎樣堅強？何況我從來都只是故作堅強。

我希望自己能在面對林皓的咒罵時，能大膽反擊，可是在人前袒露身體，供人解剖，就算只是稍微想想，也讓人膽寒。也許換了別人，這話不過是空頭威脅，可是林皓......我直覺他不是會說笑的人。

門把輕輕轉動，早晚都是要出去的。

林皓已經不在房裡，林楠卻醒了，正靠在床邊若有所思，見我出來，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像是也在心緒不寧般。

我靜止不動，他也不語，幾十秒後，他猛然起身走了。

當聽不見腳步聲時，我終於找回一絲力氣，抽身去講門鎖上，就算清楚這扇門所能隔離的太有限，還是想要暫時找到一絲安全感。

我躺在床上漫無邊際的思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上被劈裏啪啦的劇烈拍打，完全是林瀾風格，"吃晚飯了！快出來。"

我打開門，林凜癟著嘴十分不情願的模樣，顯然是被指使來喊我的。

深呼吸數次後，我邁開了步子，林瀾又道："聽說你不舒服。要我扶你嗎？"在下樓梯的時候。

搖頭拒絕，我扶著扶手盡量穩住雙腿。

林楠林皓都很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許昨天的事在他們看來根本不算什麼。

我也希望不要在林瀾面前表現出異常，於是按照平時的樣子在老位子坐下來，但食慾卻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勉強挑著素菜吃了幾口，"我想上去休息了！"

林皓立刻瞅著我，林楠也停下來了筷子，我忽然脫口："我不太舒服，想一個人休息一下！"剛說完，就覺得有點此地無銀的意思。

果然，林瀾眨了眨眼，也停止了動作。

林楠道："那你上去吧，不會打擾你的。"說完，望了林皓一眼，林皓淡淡道："林瀾，扶他上去。"

"又是我？！"林瀾不滿的道，但在林皓的眼神下，還是拖拖拉拉的站了起來，真的去攙我的胳膊。

我只想趕快離開這裡，於是接受了林瀾的幫助。

當上了樓，林瀾露出意義不明的笑，語氣很複雜，透著怪異："你還真是辛苦了，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