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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駙馬》第73章
  72、九月初八(上)

  容熙沒想到南宮秋湖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向前的腳步頓了一下,低頭苦笑道:「秋湖,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這又是……」

  南宮秋湖拉著莫南槿從旁邊經過,不等他說完,銀牙一咬,冷冷道:「你也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巴不得你這真的被那場大火燒死算了。」

  當年他真的以為容熙對玉萱萱癡情到已經可以同生共死的地步,只恨十七年前,自己的孩子沒了的那一刻,為什麼沒隨著一起去了,好過等到今日還要看容熙和別的女人同生共死。那一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毀掉容熙珍視的所有的一切,容熙不是最疼他和玉萱萱生的孩子嗎?那他就毀掉容槿,想到這裡,南宮秋湖苦笑一聲,只是算來算去,沒想到,最後害的竟然是自己的孩子。

  雖然小槿從來沒說恨他,可是這六年來,他又哪一天可以心安?每次一想到小槿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的心口都疼得夜夜不得安睡。小槿走後,他就開始著手退位的事情。

  這六年來,他一直住在京城相國寺。在小槿走後的一年,就得到了他的消息,可是他不能去找他,因為小槿說過,他要為玉萱萱守六年的重孝。不論她曾經做過什麼,可是只要想到她救了小槿兩次的性命,他就她無法再有恨意。

  可是容熙這又算什麼呢?兩人之間糾糾纏纏的已經二十幾年的時間,小槿也都已經二十三歲了,想斷很難,想重聚談何容易?

  莫南見兩人這樣,又抬頭看看南宮靜深,眉目之間也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感傷,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得打起精神道:「您剛來,先休息一下吧?」

  吳果也適時趨步過來說道:「小主子,主子一早就從昭陽趕過來,還沒用早飯呢。」

  吳果南宮靜深自然是認識的,多年來一直隨侍在皇伯父的身邊,連他都要尊稱一聲吳公公,可是這吳果的稱呼,小主子,顯然是對著小槿說的,南宮靜深突然覺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莫南槿看這天色,往常時候,他們家都還沒用早飯呢,更遑論從昭陽趕過來,心想著是自己大意了,趕忙說:「您在這歇會,我去給您端茶水和點心,您先墊些,我去給您做碗麵吧?」

  南宮秋湖拉著他在一旁坐下,勉強笑笑,說道:「別麻煩了,小槿,我不餓,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莫南槿知道,他這兩個爹,多年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講,他們做小輩的在這,總是不方便,於是笑著勸道:「多少吃一點吧,您還沒吃過我親手做的飯吧。」

  南宮秋湖詫異了一下,說道:「小槿親手做的?倒是真的沒吃過呢。」

  莫南槿抽出手,站起來,說道:「那您先等會,我這給就去給您做。」

  南宮秋湖笑笑,說道:「好,我等吃小槿親手做的飯。」

  莫南槿招呼南宮靜深一起出來,吳果也隨後跟著出來。漁陽聽到前面的動靜,讓明月去看了一下,知道家裡又來了客人,剛想讓明月送壺茶水過去,就見莫南槿和南宮靜深過來了。

  漁陽放下手中的盤子問道:「相公,來的客人是誰?」

  莫南槿張張嘴,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設身處地的想,他疼愛兩個小傢伙自然不用說,但是對人言明,兩個小傢伙是他生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人疼他的心,他是知道的,但是那人的身份還擺在那裡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多了,總歸是不太好。

  漁陽見他為難,也沒多問,又說道:「我剛想讓明月送壺茶水過去呢,可巧你們就出來了。」

  莫南槿微微一笑,說道:「家裡上次做的八寶茶不是還有嗎?還沒吃早飯呢,泡壺八寶茶,切片糕也拿一盤。」

  莫南槿想起給小傢伙炸的小春卷還有不少,又裝了一碟。

  東西收拾好了,明月自然過來想提著送過去,吳果把包袱放在一邊說道:「還是老奴過去吧?」話是對著莫南槿說的。

  聽到他的聲音,漁陽的手不易覺察的抖了一下,這才抬頭狀似無意的打量了吳果一眼。

  漁陽覺得自己做的隱秘,可是還是落入南宮靜深的眼睛,他的眸色深了深,心想著,十之八九沒錯,就是她了。

  莫南槿和漁陽說了要做碗麵條,漁陽本來想留下來幫忙,但是實在心緒難平,而且那個靜公子犀利的眼光,一個失手,竟然把遞給莫南槿的雞蛋掉在地上。

  莫南槿發現她臉色有些不好,擔心的開口道:「漁陽,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兩天累著了?」

  漁陽背過身,去拿放在角落裡的掃把,說道:「沒事,我又沒做多少,就剝個玉米哪會累著啊?」

  莫南槿笑著說道:「沒事就好,累了就歇著,玉米都拉回家了,我們也不著急,出去和孩子們到樹底下坐坐吧,這裡我來就行了。再說,我不是還有個幫忙的嗎?」莫南槿指指南宮靜深。

  漁陽看他一眼,有些自失的笑了,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即使這個人的身份就如她想的很不一般,即使有一日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可是在一起三年多了,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這個人是不會傷害她的,漁陽把地上的碎雞蛋打掃了,又捋捋額角的頭髮,解下圍裙遞給南宮靜深,對莫南槿道:「相公,面你們自己弄吧,我帶著孩子們去門口剝玉米去。」

  漁陽領著孩子繞過堂屋要到前院,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靜公子正攬著莫南槿的腰身繫圍裙呢,兩個人的身影慢慢重疊在一起,親暱的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

  莫南槿,漁陽心裡喚了一聲。說過如果彼此沒人,可以一直這麼過下去的,現在恐怕不能實現了吧?

  「娘,你在看什麼?」景止仰著小腦袋問道。

  「沒什麼,娘在想,今天是爹爹的生辰呢,你們要好好的爹爹的話。」漁陽牽著孩子的手走開了。

  *

  說是讓南宮靜深留下來幫忙,其實根本就不指望,南宮靜深這個人估計廚房都是沒進過的,不用說幫忙,只要不添亂就好了。

  莫南槿把雞蛋打進麵粉裡,這些都是今年的小麥。鎮上有個小磨坊,磨得面不精細,有點發黑,可是麥香味很足,再打個雞蛋進去,做出來的麵條就更勁道了。

  南宮靜深在一旁打下手,聽從莫南槿的吩咐,做些把雞蛋打到碗裡,木耳加水泡上的差事。

  *

  這邊的堂屋裡,南宮秋湖和容熙相對半晌無言。

  容熙先開口喚道:「秋湖,我……」

  南宮秋湖輕笑一聲,現在冷靜下來,小輩們都不在這裡,眉宇間哀傷之色頓現,說道:「容熙,事到如今,你想說什麼?我們兩個走到今天這一步,誰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即使我們的孩子還在,即使玉萱萱已經不在了。那有能改變什麼?還有你別忘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也都還在,他們還在等著我這個做父親的回去團聚呢。」

  容熙臉色微變,別開他的視線說道:「秋湖,你一定要這麼說嗎?」

  南宮秋湖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唇角帶出幾分諷刺,只是自己心裡也不知道這份諷刺是給自己還是給容熙的:「這不是你最在意的嗎?怎麼今天不敢面對了?名震大寧的容王不是最瀟灑不羈的嗎?還是覺得你和玉萱萱沒有夫妻之是實,所以,我就更該給你守身如玉?」

  容熙似乎沒有很大的意外,淡淡開口說道:「你知道了?」

  「在她留給小槿的那兩顆藥時就知道了。南紹的藥人終生不得與人行房不是嗎?否則害人害己。」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也許應該高興,可是心裡卻已經找不到開心的感覺,他和容熙分別了這麼多年,又豈是一個真相可以彌補的。

  「是我害了她,當年我抱著小槿帶著最後一絲希望找到巫族。萱萱是我以前在南紹遊歷時,在雪峰山下認識的,但是那時候我不知道她是南紹巫族的巫女,散魂出自南紹巫族,我聽說是他們族人是可解的,我找到雪峰山下,可是巫族歷來神秘,只知道約莫是在雪峰上,具體的位置就除了她們的族人以外,無人可知,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又遇到萱萱,她帶我進了巫族,並答應幫我救小槿一命,直到萱萱的師父有一天衝進來想殺小槿,我才知道萱萱是用自己的命換了小槿一命,她把自小養在自己身上的護心蠱給了小槿,她自己的身子是徹底毀了,又被逐出師門,無論從哪一方面講,我都必須帶她走。」

  南宮秋湖雖然後來知道個大概,還是還是第一次從容熙口中知道當年的真相,又想到了當年小槿在他懷裡痛苦掙扎的樣子,心中忍不住一陣酸楚。

  當年他知道秋湖對柳家的仇恨,他無法去勸服秋湖,因為知道即使他站在秋湖的立場上也很難去告訴自己放棄。可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秋湖復仇的工具,他也知道秋湖是無意的,他是最疼小槿的,可是小槿是被牽連其中也是事實。

  而且為了留住他,秋湖竟然不惜下毒。

  為了救小槿,他在南紹住待了一年,直到小槿徹底的康復。小槿得救後,他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訴秋湖。

  就在他帶著萱萱回到臨央後,朝廷也傳來了喜訊,當朝的長公主出生了,出自皇后柳氏,也就是說在那個女人毒害了小槿以後,秋湖竟然還和她生了一個女兒,而且朝廷上下眾所周知,皇上是多麼看重這個公主。

  秋湖,讓他情何以堪呢。

  他和小槿在他的復仇中,究竟又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

  既然這樣,秋湖,那就斷個乾淨吧。

  他一直知道萱萱喜歡他,而且萱萱終其一生也無法嫁人生子,除了容王妃的名分,他又能給她什麼呢?

  他也知道秋湖來過了臨央,他也知道秋湖大病一場,最終自己還是不忍心,秘密進京,才惹來了南宮溪嵐的那一段公案。

  他和秋湖之間確實牽扯了太多。他當年是霸著秋湖的身子,不讓他沾他人,可是相對而言,他也沒碰其他人不是嗎?

  就像秋湖說的,到了今時今日,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到底還在寄望什麼?也許是寄望他和秋湖之間可以重新開始嗎?自以為瀟灑一生,可是到頭來,深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珍愛的兒子被人欺負,卻不能真的下死手教訓,容熙啊,容熙,你做人,還真是失敗。

  南宮秋湖見他這樣,心口劇痛,抓著胸前的衣服蹲下來。

  容熙大驚,一步衝過來,抱起他,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問道:「秋湖,秋湖,心口又疼了嗎?徐正配的藥呢?不是讓你隨身帶著的嗎?」容熙一邊問,一邊搜遍他全身,竟然一顆藥也沒找到。

  「秋湖,藥呢。」容熙問道。

  南宮秋湖想問,你怎麼知道徐正配的藥,可是疼痛一陣陣的湧上來,到嘴邊的話只能化成一聲聲的低吟。

  容熙按住他的心口,內力一股股的輸進去,暖暖的氣流繞在胸口上,暫時緩解了疼痛,南宮秋湖望向他的眼神複雜難言,當年他發病的時候,每天夜裡也有這麼一個人在他床邊,這熟悉的感覺,他一直以為是江誠。可是為什麼今天在容熙的手裡找到同樣的熟悉?

  容熙見他臉色回轉,抬手擦擦他鬢角的汗,說道:「秋湖,藥呢。」

  「在吳果那裡。」因著剛才的疼痛,聲音裡還帶了一絲虛弱。

  容熙這才喊吳果進來。

  吳果推門進來,看到這架勢,自己的主子被容王爺摟在懷裡,兩人還在地上,就微微愣了一下,明明剛才還一副勢同水火的樣子。

  「小果子,你愣著幹什麼?把秋湖的藥拿過來。」

  「哦,」吳果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從貼身的荷包裡掏了一個小瓷瓶出來。倒出兩粒綠色藥丸,南宮秋湖習以為常的伸手接過來,水都不用喝,直接吞下。

  容熙見他吃完藥,這才放心,把他從地上打橫抱起,想帶他回來客房休息一下,笑道:「你還說小槿瘦了,我怎麼覺得你也瘦了不少。」

  「父王,你們在做什麼?」莫南槿正端著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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