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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駙馬》第51章
  50、真相大白

  「起來,都起來了,中午飯來了。」隱約聽見上面的門打開又關上,三個穿著灰布衣衫,胸前和背後各貼著一個大大的「獄「字的獄卒們邊走邊吆喝。前面的一人手中拿著面鑼,邊走邊敲打,尖銳刺耳的聲音,把容槿從昏沉的意識中換回來一絲清醒。

  「喂,喂,喂,裡面的人過來拿飯了,聽到沒有?」為首的獄卒有些不耐煩的用木質鑼槌敲敲玄鐵的柵欄,催促裡面一直未動的人自己過來拿飯。

  「宋哥,今天早些時候,刑部的人剛來又上了重刑,估計現在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我們就把他的飯放到外面吧?待會醒了,讓他自己過來拿吧?」後面提著一桶米飯的,個頭矮小的少年獄卒說道。

  被稱為宋哥的人看著縮在水牢一角的瘦削的身影,褐色的囚衣單薄,這水牢又是一年到頭的陰冷,他的手腳抱成一團,□在外面的皮膚血跡斑斑,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他還記得這個少年,大概很少有人見過他後能很快的忘記那吧,俊俏如玉,風姿翩然。雖然眉間帶著絲絲疲憊,但掩飾不了的是絕好的風采。他當時還奇怪,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出身良好的世家文弱少爺是犯了什麼樣的滔天大罪,要被關到這個只有罪惡滔天,武功高強的囚犯才被關進來的水牢。

  這水牢的水是引自城外的冷泉,終年低溫,再加上水牢是建在地底下的,終年不見太陽,所以即使外面是炎熱的夏日,進的水牢來都會冷的打哆嗦,甭說是這寒冬臘月了,他穿了三層棉衣下來,還是覺得陰涼刺骨。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水牢建來就是為了消耗他些重犯的體力和意志的,在陰冷黑暗的地方呆上兩個月,任憑你鐵打的身子,也被摧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乖乖招供和聽後處置了。何況這少年進來這幾日,刑部的人日日用刑,新傷疊著舊傷,他見過這少年用刑,雖然脾氣不若外表的柔弱,反而硬氣的很,可是照這樣子下去,人也撐不了多久。真是可惜了……

  宋哥搖搖頭,歎口氣,又敲打著響鑼向裡面走去了。

  「小莫,你還在那磨蹭什麼啊?後面還有幾個人沒送呢,你再在這裡磨蹭,我們凍死在這裡了。」另一個提著菜桶的年輕人看著盛飯的少年還愣在那裡,過來拉他一把。

  「走了,走了,看啥啊,看這樣子就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要不然至於讓刑部的人天天用重刑。」「小莫,你說今年這是他娘的什麼天,真是邪門了,隔三岔五的就下大雪不說,天也冷得緊。」

  「小莫,你看這水牢,這大冬天的,沒人願意來,就會欺負我們這些新來的,對了,小莫,不是聽說你和莫太傅家還有些淵源嗎?怎麼也來天牢這種鬼地方當差?」

  「……」

  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

  容槿從兩腿間抬起頭來,看看玄鐵柵欄外面放著的飯菜,嘴唇乾裂的已經出血,有血珠滲出來,他吮了一下唇角,鹹鹹的。今天的早飯還沒有吃,就被刑部的人帶出去了,現在肚子真的餓了,他嘗試扶著牆皮,從現在棲身的石床上站起來,腿上傳來撕扯般的疼痛,身子一晃,沒站穩,又跌了回去,上午,腿上又上了夾板,傷口還沒有癒合,血肉模糊和衣服黏在一起,他從囚衣下擺還算完好的地方撕了一角,蘸了些冷水,拍在傷口上。

  「嘶……」容槿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咬緊牙關,持續的拍打,衣服濕透了,再和皮肉慢慢的剝離開。因為身上受刑面積大,這中間的過程進行的異常緩慢,等全部做完的時候,大冷天裡,容槿的額頭上已經滿佈了密密的汗珠。

  把幾處較深的傷口粗粗的包紮了一下,容槿又一次嘗試著站了起來,雖然艱難,但好在成功了,扶著牆壁,走下大石頭,踏進水裡,寒氣逼人,冷水沒過小腿肚子,淌水走了大約兩丈,踏上四層台階,玄鐵的柵欄就在眼前了,外面擺著一碗飯,一小碗菜湯和一壺水,米飯有些發灰,吃在嘴裡有股發霉的味道,但是容槿現在實在是餓了,也顧不得這許多,把那碗只在表面上飄著幾片菜葉子的菜湯一起倒在米飯裡,拌了拌,吃得很快,不一會就見了底,沒有茶杯,只得對著茶壺嘴灌了半壺溫熱的水,才感覺到身上有了一絲熱氣。

  三個送飯的獄卒又裡面返回來。

  提著菜桶的年輕人邊走邊嘟囔著:「凍死了,凍死了,趕快上去烤烤火……」

  喚作宋哥的男子訓斥道:「就你話多,看看人家小莫,年紀比你小,也才來沒幾天,人家怎麼從來也不抱怨,每次讓他水牢送飯,一點怨言沒有。」

  小莫看著伏在柵欄邊滿身傷痕的男子,悄悄的紅了眼圈。

  「少爺,你一定要撐下去,大家在外面都在想辦法救你出去。」小莫從髮梢間偷偷再看一眼,快步跟上前面的兩人。

  容槿聽到沉重的鐵門又關上的聲音。

  今日刑部的人又來用刑,明裡暗裡的提示他,只要他承認了殺害北原太子是受南宮靜深指使的,就可以保他一命,南宮靜深擋了誰的路,這一切的幕後指使又是誰,昭然若揭。

  容季,大長公主,柳皇后,南宮經年,你們又一一在其中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皇上,親手布下這局棋的您又從中要得到什麼,或者說,您這次……要除去的又是誰?

  *

  遠遠的似乎有鞭炮的聲音傳來。

  「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麼些鞭炮聲?」

  「你被打糊塗了?今天臘月二十七了,再過三天就是除夕了。」對面的牢房裡看不清楚容貌的男人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原來又一年要過去了。」去年的這個時候,母親還說要親自動手蒸梅花糕,在臨央,從臘月二十五到正月十五都有廟會,臨近年關,父王都會到南疆去一趟,一直到年二十八九才回來,母親的身子不好,過年的事宜他就一手全包了。如今母親已逝,父王也走了,他在盛京的天牢裡,容王府付之一炬,也算是物是人非了。

  「我和你說話呢,聽你說話也是個讀書人,怎麼進來這水牢了?」聽聲音也是個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容槿來的這些日子,這人性子似乎很活泛,很喜歡隔空喊話,可是容槿大多數時候實在是沒力氣回他。

  「我是被冤枉的。」容槿隨口答道。

  「哈哈哈……」對面黑暗中傳來一陣大笑:「你這個小兄弟的脾氣倒是很合我的胃口,我也是被冤枉的,劉家莊上下的百十人也不是老子下的手。」

  「我說你何必自討苦吃呢,痛痛快快的招了。還能少吃點苦,你打聽一下進來水牢的人有幾個是活著出去的?偏你脾氣倔。」對面的人說道。

  容槿笑著回道:「可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怎麼招?」

  對面的人似乎被噎住了,頓了一下才說道:「算了,我算服了你了,相識一場,給你個見面禮,你拿好了。」

  一陣指風過來,容槿的手中多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紫色小藥丸。

  容槿問道:「這是什麼?」

  對面的人頗為洋洋得意的回道:「說起這個,名聲可大了去了,這就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毒藥,散魂,傳說這可是無藥可解的,中毒之人三魂七魄都散去了,你說這怎麼解啊?這可是南紹巫族傳出來的,好不容易得了這一顆,本來是留給自己以防萬一的,發作很快,也省了不少痛苦,現在派不上用場了,我的刑期大概就在這兩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這個除夕夜了,這顆藥,你收好了,實在堅持不住就服了吧,甭天天想著申冤,沒人能從水牢裡活著出去過,所以這水牢才被人叫做死水牢。對了,這藥你沒聽說過吧?」

  「嗯,名字挺稀奇。」容槿回了一句。原來這就是散魂,他曾經中過的毒正是散魂,只是從未見過,世間傳聞劇毒無比,無藥可解,這也許正是這個傳聞,那個人從來都沒懷疑過他已經死去的事實,又豈知玉萱萱出身南紹巫族,又怎會沒有解決之法,不過那種一命換一命的做法,其實和沒有解藥也差不多吧。

  *

  除夕夜

  宮內宮外,燈火通明,鞭炮聲聲,舉國同慶,到處是一派喜氣洋洋,歌舞昇平的好氣象。宮裡的人大多知道皇上喜靜,因此,泰和宮四周在這熱鬧的景象中顯得格外的安靜。

  「怎麼樣?招了嗎?」大寧以玄色和明黃色為尊,今日皇上照例是玄色大寧傳統禮服,五爪金龍,純金絲線,精描繡繪,吳果蹲下去,把一個暖黃色的龍形玉珮繫在皇上的腰際。另外兩個粉色宮裝的侍女跪在地上抻著衣角。

  南宮秋湖隨手拿起書案上的一本奏折,看了幾眼,蹙了眉頭,「啪」的一聲,扔回案上,毫無新意,大多是為了這次北原太子被殺的案子,一國的太子死在大寧,整個朝堂鬧沸沸揚揚的,主張把容槿送給北原處置的有,主張就地正法的有,主張另有隱情的,需要徹查的有,主張容槿可能被冤枉,希望可以給他一個說話機會的竟然也有。

  「沒有,這些日子,刑部的人天天提審,上刑也重,可是容槿都沒有鬆口。」底下跪著的黑衣道。

  「這性子也倒是硬氣。」南宮秋湖手中的筆略頓,大殿外,遠處的天空焰火乍現。

  「柳元敏那裡有什麼動靜?」收回視線,南宮秋湖又問道,紅色的朱批在圈點好的奏折,一旁的侍筆太監小心謹慎的用裹了繡品的小托盤收好,碼好,放在下手的小角几上。

  玄一道:「最近刑部尚書楊文出入柳府頻繁,而且有江湖人開始在柳府出現。「

  「江湖人?」南宮秋湖站抬起頭,「什麼樣的江湖人?」

  玄一想了一下,回道:「暫時看不出路數,感覺功夫不是很高,但是有些邪門,不像是一般的外家功夫。」

  「這樣的話,你們多留意一些,有什麼事情再來稟報。」南宮秋湖勾勾唇角,又說道。

  「父皇。」杏黃色宮裝的少女提著裙擺,一路從殿外小跑進來。

  書案下跪著的玄一早已不見蹤影。

  「韻兒,你看這樣像什麼樣子?哪天還有一點像天家的公主。」南宮秋湖停下手中的筆,換上了一副無奈的臉色道。

  南宮清韻在書案前停下放下裙擺,停下腳步,紅唇微微嘟著,帶著幾分嬌寵小女兒的口吻道:「人家是想看看父皇這裡收拾好了沒有,人家想和父皇一起給皇祖母拜年。」

  她深知父皇雖然比較寵她,甚至超過了未來儲君的哥哥,但是也不會容許她沒大沒小,失了分寸。

  「過來讓朕看看,今天過年了,朕的小女兒又長大一歲,明年開春就是新嫁娘了。」南宮秋湖坐在書案後笑著向她招手示意道。

  「父皇,您取笑我。」南宮清韻聞言小臉緋紅,仍如小時候一樣,牽著南宮秋湖的衣袖搖了搖。

  「今天的這身新衣服很漂亮。」

  「這是今年江南新進宮的錦雲緞子,母后給我和哥哥裁了幾身衣裳。」

  「……」

  吳果看著這父慈子孝,和樂融融的一幕,不僅想到了容王爺的那個孩子此刻還身陷水牢,,命運尚不可知。

  皇上啊,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算了殺光了容家的所有人,您又能得到什麼,畢竟容王爺已經去了,一切皆成空。

  *

  水牢的上面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子,玄鐵橫豎成格,連隻鳥也飛不進來,但是能看見外面一角的天空,焰火乍現,點亮了夜空。

  對面的人已經在昨天下午處斬了,果然沒等到今年的除夕,臨走的時候還跟容槿開玩笑說:「小兄弟,多撐會,不要這麼快下去,剛分開,老子可不想這麼快再見到你。」

  他走後,這牢裡又重新陷入了黑暗寂靜。

  儘管天氣寒冷,容槿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口因為新傷疊加舊傷,還是有些潰爛了,好在地牢裡的水寒涼,勤擦洗,還不至於感染了,只是近來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關節有些異常了,有時候麻木的沒有感覺,有時候又覺得針刺似的鑽到骨頭縫裡的疼,一夜一夜的睡不著,白日裡也有些恍惚。今天刑部的人應該也休沐了,難得今日沒有提審。

  這個水牢四周都是沒到小腿肚的水,只在靠牆邊安置一張僅容一人的石床,上面鋪了稻草,放了一床被子。

  今天中午獄卒給每人分了兩份飯菜,今晚除夕,應該是回家團圓了,巴掌長的兩條小魚,兩碗米飯,還有兩根小雞腿,是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豐盛了。

  自己一個人的除夕在牢裡過除夕,倒是難得體驗了。

  容槿想到自己這時候還有這份心思,不禁抿抿嘴無聲笑了。

  手指已經青紫的夾不起東西了。容槿把小魚和雞腿加到飯碗裡,一手托著飯碗,另一隻手滿把的握著筷子,湊過去,慢慢扒拉到嘴裡。

  一個手不穩,飯碗滾下石床,「噗通」一聲落到水裡了。

  容槿苦笑了,好在中午沒胃口,現下還有一碗米飯,要不然這年就要餓著肚子過了。

  午夜時分,鞭炮齊鳴,大家都起來過年了。

  水牢深處有低沉的歌聲傳出,是容槿聽不懂的方言,語音雄壯悲涼……

  *

  牢裡不知日月。

  牆上青苔密佈,每過一天,容槿就在牆上用指甲劃一道,除夕之後,數來又過了大半個月,可是容槿都覺得日子久的就像過了一輩子了,似乎他就是一直待在這裡的,每日提審,用刑,再拖回牢裡,都這麼久了,刑部的人一點要放棄的意思也沒有,可容槿從一次次加重的用刑中可以感覺到,他們似乎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南宮靜深應該在北疆進展的很順利吧,否則這些人也不用這麼著急讓他鬆口了。

  南宮靜深,我本來也想等您回來的,只是近日來,精神愈發的不好了,有時候恍惚的厲害,就看不清楚東西,每日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我只怕堅持不到你回來的那日了。

  「嘔……」容槿捂著嘴趴在一邊一陣乾嘔,胃裡空空的,也只嘔出一些水。這幾天不知道吃了什麼,吃壞了腸胃,特別是到了早上,噁心的厲害,本來已經疲累的身子現在更是覺得抬手都是一件沉重的事情,難道真的大限將至了。

  「容槿,刑部問話。」

  容槿知道每日的例行審問又要開始了。

  *

  容季難得失態,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圓瞪盯著這個被兩個衙役拖上來的人。隔著幾步遠的距離,也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在外肌膚幾乎沒有一片完好的,觸目所及,皮肉猙獰,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臉上還算完好,只是蒼白消瘦的厲害,不見一絲血色,隱隱透著死人才有的灰白。

  這哪裡還是那個他即使嫉恨交加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風采絕然的容槿。

  *

  「皇上,查到那些江湖人的來歷了,他們是來自西陵的一個邪教,這個邪教的人武功不高,但是卻擅長一門功夫,現在還不知都名字,但卻可以分筋錯骨,斷人經脈。」

  「什麼?」南宮秋湖想到什麼,臉色一凜。「那些江湖人現在哪裡?」

  「已經跟隨楊文去了天牢。」玄一回道。

  吳果安靜立在一旁,但見皇上臉色頃刻鐵青。

  *

  容槿四肢分開,被分別縛在兩旁的立柱上。

  「容槿,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說你是怎麼圖謀殺害北原太子的?」楊文四十開外的年紀,瘦長臉,此刻捋著自己的鬍子,起身踱到容槿跟前。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殺他。」容槿抬起頭冷冷看了一眼道,這次刑部尚書親自出馬了,是斷定了他這次一定會妥協嗎?。

  「容槿,你也不要嘴硬,一個多月了,我的耐心也被你耗盡了,你若再不招,可不會像往日一樣輕易的放你回去。」

  「招什麼?說我和南宮靜深合夥殺了北原太子,還是我受南宮靜深的指使殺了他?」容槿雖然問的是楊文,眼睛卻盯的是容季。他直覺容季應該是被隱瞞了一部分真相的,他看南宮靜深的眼神騙不過他,容季想讓他死,他相信,但是他也相信,他應該不會這麼去害南宮靜深的。

  果然容季聞言冷哼一聲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容郡王,你別在這聽他挑撥離間。」楊文趕緊賠笑解釋道,轉頭對容槿一臉怒色:「看來今天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會招的,你們兩個過來,讓他嘗嘗分筋斷脈的滋味,否則他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容季,事情的真相如何,你一查便知。」南宮靜深,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幫你了。

  聞言,容季眼中隱約閃過一絲不忍,但終究沒有出聲阻止。

  容槿從方才進門就注意到這兩個長相和服飾都不像大寧人的兩個瘦小個子。最明顯的是他們的指甲,長約兩寸,彎曲如鉤。

  只見兩人一左一右的在容槿身邊站定。

  楊文一個眼色過來。兩人會意的點點頭,對看一眼,伸手默契的曲起指甲在容槿的兩個手腕處劃開一道看似清淺的傷口,血都沒滲出一滴。容槿臉色煞白,只覺得全身血脈被生生扯斷,血液倒流,刀刮一般的疼痛從骨髓裡一波強似一波,似乎要衝斷全身的經脈噴薄而出,雙手用不上力氣,渾身痙攣抽搐。嘴唇已經咬爛,斗大的血珠沿著唇角滑下來。

  「招還是不招?」楊文疾言厲色道。

  容槿懶得再看他一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繼續。」

  兩人揮著指甲劃向容槿的腳踝。

  南宮秋湖剛走到天牢門口,就聽到一聲慘叫,似乎是將死之人最後的疼痛。南宮秋湖覺得就像一鞭子抽在自己心頭上,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不自覺的摸向他的心口處。

  「皇上,怎麼了?」吳果也聽到了那聲慘叫,看著皇上臉色不好,以為舊疾又犯了。

  南宮秋湖沒有理會吳果,腳上不自覺的用了功夫,隨侍的人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容槿,你招是不招?你再不招,可不是僅僅斷你筋脈,而是錯骨了,到那時候,你就是招了,也會終生癱瘓,形同廢人。」

  容槿被冷水澆醒,還是遙遙頭。

  「不識好歹,繼續。」楊文咬牙切齒道。

  「住手。」

  「皇上。」裡面的人都跪倒行禮。

  「起來。」

  「舅舅。」

  「皇上,您怎麼親自來了,這地方晦氣,您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召見微臣就是。」楊文湊上來道。

  「誰准你們用這種陰損手段?把他解下來。」南宮秋湖看到容槿現下的模樣,怒火上漲。那個月下紫衣寬袍,一身白梅氣息的清貴少年,現下只是奄奄一息。

  容槿聽到皇上的聲音,抬頭,定定的望向他,有濡慕,渴盼,委屈,求救。南宮秋湖覺得在這目光重重的錘在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條件發射性的接住了容槿因為鬆開手腳的束縛而下滑的身子,把他抱在懷裡。

  「皇上,髒,你快放開。」楊文在一旁看的心驚,上前兩步道。

  「我身上很疼……」容槿攥著他的衣袖,軟軟的歪在南宮秋湖的臂彎裡。

  「皇上……」吳果驚呼出聲,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顫微微的手指指向因容槿衣袖上揚而露出的右手臂。

  一個月牙形的胎記赫然出現在還算完好的臂彎內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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