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步一步

　雲青川一貫是爭強好勝慣了，聽了鄭林的話猶不死心，一面央求鄭家幫他留意，一邊在京城裡繼續活動。 鄭林面上敷衍著，實際上已得了家主的死命令，雲家的事情鄭家任何人絕對不得插手，違著立刻族內除名。

　此時在昭陽，雲思川翻看著近來各地商舖陸續送來的賬本，越看眉頭皺地越緊，雲家的鋪子雖然遍佈各地，數量不少，但賺錢的來路主要是那些繁華州縣的大鋪子，可最近大半個月，好幾處的大鋪子生意都非常的冷清，做生意總有清淡的時候，他明白，但像這次一樣，冷清到有時一天都沒主顧上門的程度實在罕見，況且還不是一家，是同時有好幾個地方都這樣，這實在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看來他有必要去實地查看一下了，今年一開春事情就一件接一件，怎麼看都不是個好兆頭啊。

　雲思川打定了主意，就請他爹雲谷峰暫時出來主事，處理家族裡的大小事務，他自己帶著人準備先去雲州南邊的臨安城，再過些日子新茶也該下市了，希望可以順道收些上好的茶葉。

　雲青川的事情，雲思川至今沒和家裡人說起，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事情緊急，來不及通知，他爹當時不在家，後來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他知道即便說了，也於事無補，而且以他爹的性子，雲青川肯定要當眾受重罰，他這個弟弟一向傲氣又愛面子，如果當眾受罰，他思來想去，就將這事壓了下來，幾次去信到京城，讓雲青川回來解釋此事，可那邊根本就不回信，這讓他生氣之餘又多了些失望，可眼下雲家困難，實在不是鬧內訌的時候，少不得只能把這事情再放一放。

　莫南槿只著一件開襟小衫，雙臂收緊，幾近赤裸地坐在南宮靜深腿上。

　「小槿……」南宮靜深吻著懷裡人的嘴唇下巴，修長的手指揉捏著莫南槿的臀，摸到後面的穴這個要和諧口，剛洗過澡，這裡還是濡濕的，他在周圍按了按，探了一根手指進去。

　莫南槿仰頭喘息，雙唇微啟，自從懷孕以後，欲求大了很多，南宮靜深來的這幾日，兩人幾乎夜夜都要糾纏兩次，只不過礙於孩子在身邊，他們只能等孩子睡著後，偷偷在被窩裡進行。這人明天要走，剛過晚飯，光明正大地就將兩個孩子送爹他們那屋去了，至於今晚他想幹什麼，長著眼睛的都清楚了。

　「小槿，還行嗎？」南宮靜深在莫南槿的唇上廝磨著。

　莫南槿扭動身體，放在兩側的腿在南宮靜深腰上輕輕摩挲。

　南宮靜深到吸口氣，差點就忍不住了，在這人面前，他的自制力薄弱到不堪一擊，他托住莫南槿後頸，將人壓低，撬開唇，激烈地吮吸著對方的舌尖，手指有些急切地探進去第二根，第三根，撐開，擴張，按壓。

　「好了，進來，進來……」莫南槿喘著粗氣，雙腿再打開些，催促他。

　南宮靜深也知道差不多了，掰開臀，對準入口就挺身刺了進去。

　「啊……」猛然間被填滿，莫南槿呻吟一聲，身體後仰，收縮穴這個和諧口，夾緊了在股這個和諧間猛烈進出的熱燙硬物。

　南宮靜深扣住他的腰，埋首在莫南槿的胸前，在他□上□，咬住，輕輕拉扯。

　「恩……別咬了……」莫南槿不由顫抖著，兩人的下半身毫無間隙的緊緊貼合在一起，隨著南宮靜深的一次次深入，體內一點被反覆摩擦，無法抑制酥麻感沿著脊背蔓延上來。

　「舒服嗎？小槿。」

　「嗯，再深一點……」

　南宮靜深輕笑了一下，他喜歡床上這麼誠實的小槿，他托著手邊的臀忽然抬高，又重重壓下，不出意外的聽到小槿尖叫一聲，喘息愈發粗重起來。

　夜色漸漸沉靜下來，屋裡激烈的之聲更加火熱。

　「靜深，靜深……」莫南槿半閉著眼睛，完全放開，肆意享受著這場酣暢淋漓的□。

　南宮靜深加緊衝刺兩下，灼熱的液體噴濺在莫南槿的身體深處。

　莫南槿好像燙著一樣，驚喘一聲，隨後軟軟歪倒在南宮靜深懷裡。

　兩人並沒有休息多久，南宮靜深扶著莫南槿跪在被子上，掐著他的腰從後面戳刺了進來。

　莫南槿額頭抵在枕頭上承受著南宮靜深的衝撞，雙手緊緊的抓著床頭板。

　等兩人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莫南槿雙腿間已經濡濕一片。

　南宮靜深下床點燈，重新換過床單，擰了條熱手巾將兩人簡單的清理了一下，擁著人躺在一個被窩裡，輕輕地幫他揉捏腰部放鬆，手下的肌膚還有一點汗跡，溫溫熱熱的。

　莫南槿打個呵欠，已經有些想睡，慵慵懶懶瞇著眼睛地靠在南宮靜深胸前，任他手上動著。

　「小槿，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為了孩子，他已經盡量克制了，要不然現在還不會完。

　莫南槿懶懶的掀開眼皮看看近在咫尺的南宮靜深，屋裡太暗，看不清楚，他抬膝蓋在那人的腰下蹭了一下，挑逗道：「我如果說舒服，你要不要再來一次？」

　南宮靜深本就是顧及孩子強忍住的，如今被他這一蹭，差點蹭出火來，連忙握住他的腿放平，親親他的鼻尖，聲音微啞道：「別鬧了，小心明天真的起不了床。」

　莫南槿笑了笑，往南宮靜深的身邊挪了挪，故意逗他的，真當自己那麼想要啊，折騰半晚上，到現在腰還是酸的，「早點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啟程呢。」

　南宮靜深拉拉被子，將兩人裹緊，叮囑道：「徐竟已經京城出發了，再過幾天就該到了，你如今肚子裡有孩子，什麼都不要輕忽大意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趕緊讓他看看。」聽皇伯父和蘇未央都說過，小槿有時會突然肚子痛，南山鎮這邊的大夫不能用，估計也看不出個什麼來，將徐竟放在這裡，他可以稍微放心些。

　「嗯，我身體沒什麼事，你別記掛這裡，爹和父王都在，不會出什麼大事的，你只管忙你的就是了。」雖然心有不捨，但莫南槿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的人，南宮靜深畢竟是一國的皇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自己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也能照顧好自己的。

　「還說沒事，陷在山裡差點就出不來了，雲青川這人當初就不該姑息縱容。」早知道以後今天，當初就不該放他一次。

　「這次是我掉以輕心了，當時又將夜一派去了京城。」

　「我回去的時候換個人，還是將夜一調回你身邊吧，我身邊的人對京城的事情也比夜一熟悉，應該更能幫上漁陽的忙。」

　「也好，對了，慕喬當年沒死，這次又兵變上位，會不會對大寧有什麼威脅？」莫南槿後來聽南宮靜深說起，才想起來北原的五皇子慕喬，就是當年在大寧為質，後來因為調戲容季被毀容剁去雙手雙足慘死那個，沒想到他竟然沒死，最近突然冒出來推翻了慕齊，自己做了北原皇帝。

　「當年我和皇伯父也懷疑過，但當時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你們容王府那邊，慕喬這邊就沒追查下去。現在想起來，這個人真是不簡單，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裝瘋賣傻兩年多，竟沒露出絲毫破綻，是個人物。」但就因為是個人物，才糟糕。

　「慕齊本就不是帝王之才，能登基，多虧慕亞在背後出謀劃策，他賜死了慕亞等於自斷雙臂，被人趁虛而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是慕喬。」

　「他會對大寧動手？」莫南槿問道。

　「常理來說不會，他初登基，北原國內局勢未穩，而且他也上呈了國，說會繼續臣服大寧，但這個人不得不防。」特別是在西陵局勢不清的當口，什麼變故的可能性都要算在裡面。

　「那你回京後派人多加留意北原的動向。」

　「我會的，不說這些了，咱早點睡吧，一切有我吧，你安心住在這裡，什麼時候想回京，我就來接你，不想回，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也隨你的意。」他知道小槿是真心喜歡這裡，一旦離開，就很難再回來了。

　南宮靜深早上醒來的時候，莫南槿還在沉睡，真捨不得離開，他摸摸掌下日漸圓潤的肚皮，忽然感覺到輕輕跳了一下，南宮靜深嚇了一跳，再摸的時候又沒動靜了，在他幾乎以為是錯覺的時候，孩子又動了一下。

　這是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他們的孩子就在小槿的肚子裡，景止和行止的時候，從懷孕到出生他都沒見到過，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寶寶，你要乖乖的，父皇要走了，你少折騰你爹爹，他身子不好。」南宮靜深貼上去親親，輕聲喃喃道。

　莫南槿睡夢中覺得腰腹處很癢，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南宮靜深趴在那裡不知道在做什麼，他抬手拍拍他肩膀，開口道：「你不睡覺在幹嘛？」

　「小槿，剛剛寶寶動了，動了好幾下。」南宮靜深握住莫南槿的手貼在肚皮上，為人父的驕傲讓他興奮到有些失態。

　莫南槿感受了一下，不過沒動靜。

　「怎麼又不動了？」南宮靜深疑惑道，甚至還開口喚了兩聲，「寶寶，寶寶……」

　莫南槿失笑，拉他起來，並肩躺著，「大概又睡著了，他要一直動，我才受罪呢。」景止和行止當年可沒少折騰他。

　南宮靜深眉間舒展開，笑道：「我知道你最累了，等他們長大，讓他們好好孝順你。」

　但願可以有那麼一天，莫南槿想，隔著床帳，看看外面的天色，「天亮了，咱們起來吧。」

　「不多睡會了？」

　「不睡了，待會去送你，正好今天未央也要出門。」未央還要在這住些日子，今天是去雲州府有事。

　南宮靜深走後沒多久，也就是二月底的事情，雲州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雲州府郭守忠因貪贓枉法，濫用職權被治罪下獄了，蘇相親自督辦的案子，斷無冤枉翻案的可能，郭守忠被判秋後處斬，後在獄中畏罪自殺，郭家全部家產被查抄。

　「他的家人呢？」莫南槿問，他們要去看看地裡的麥子。

　「都遣回老家了，不過田程和郭明霞和離了，他沒有受牽連。」現在天稍微有些暖和了，一路走來，草色泛青，杏樹上都能看到粉白色小花苞了。

　和暖的風吹在臉上，很柔軟，莫南槿閉了閉眼睛，開口道：「嗯，是因為雲青川那件事決定辦他的嗎？」

　蘇未央道：「不全是，近來和西陵邊境那裡不太平，今年很可能用兵，你也知道，雲州一帶富裕，產糧也多，仗一旦打起來，這裡就是軍需糧草的關鍵所在，郭守忠貪心不足，庸碌好色，不堪大用，皇上早就想派一得用之人出任雲州太守，雲青川這事只是讓皇上更加下定決心而已。」他沒說出口的是，也許以前郭守忠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但發生那事之後，就絕對沒有了。

　至於雲家，意圖殺人的大罪還想包庇，他們不急，雲家自己招認的那天很快就要到了。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雲家在京城苦心經營的兩家鋪子先後遭到查封，綢緞莊是因為有人指證他們從江南進的料子裡夾帶了違禁物品，酒樓是因為有人告到官府，說家裡有人吃了那裡的酒菜，回家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倒地身亡了。雲青川徹底走投無路，郭守忠已死，鄭家又置之不理，他只得連夜去信，將京城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雲思川。

　雲思川剛從外地回來，近來各地的生意不僅毫無起色，反而一步步下滑更厲害，各地的銀錢也出現周轉不足，貨源也短缺厲害，就拿今年的新茶來說，竟然一兩都沒收到，多個和他們有生意來往的商家最近也換了臉色，雲青川的這封來信，更是雪上加霜，雲思川掩口猛咳，當天晚上就起了一夜的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