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十五章醋缸四人組【四】二鍋總攻陛下
眼瞅著就要掐起來,大堂裡兩撥球迷的聲浪突然高漲。
幾個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屏幕,鬥嘴掐架暫時擱置。德國隊圍著意大利球門發動攻擊,布馮神勇地單拳將球擊出禁區,邵鈞嚎叫了一聲,羅戰幾乎撲到屏幕上,程宇一把揪開羅戰擋他視線的礙事的腦袋,羅強趁機一腿把他弟弟勾到身前,摁倒,不許出聲……
鄒雲楷喊了一聲:“反擊啊!”
程宇:“……”
羅強:“……”
鄒隊長一聲吆喝,意大利隊果真反擊了。
睡眼朦朧的皮爾洛慢悠悠一腳長傳突破德國隊前插的中場大將,直接塞給巴神,巴神轉身甩脫後衛糾纏,單刀直入,像一架坦克勇猛地撞入禁區。在邵鈞羅戰張狂的嚎叫聲中程宇懊惱著羅強憤怒地摔桌,頭頂上帝光環靈光四射的巴神一記角度極其刁鑽的抽射,突破了德國門將的十指關……
2:0了。
羅戰轉身揚起拳頭,下意識抓住他的盟友。他碰到邵鈞的胳膊,覺著不對,迅速彈回來。
羅戰剛轉過身,邵鈞從身後撲上來抓住他,勒住他的脖子,抱著瘋狂地搖晃,完全無視徹底黑面的另外三個人。呆利贏了,贏定了!這一仗贏得可不僅僅是場面上的2比0,邵鈞跟羅戰彼此交換眼神透著得意,甚至帶幾分猥瑣的曖昧,倆人這時候心裡惦記的其實是開賽前的賭注。
今兒晚上親哥哥要好好欣賞傲嬌的小宇宇在哥身下臉紅氣喘了!
今兒晚上羅老二你個混球給我乖乖趴下撅屁股伺候三爺爺!
勢均力敵的兩隻歐洲強隊,比分兩球領先,意大利隊這場半決賽贏定了,然而場下火藥味十足的較勁,尚未分出勝負。
輸了球,程宇懊喪地抬屁股在電視前轉了一圈,掏出一顆煙點上,狠吸兩口,想著回家怎麼收拾那不聽話的羅小豬。
進球的的狂喜亦或沮喪氣氛剛剛淡下來,鬥嘴掐架的心情迅即又回來了。
人心情不好,就是想把這些年的憋悶一股腦都倒出來。
鄒雲楷紅著眼睛望著羅戰:“羅三兒,我現在才明白,當年牢號裡老杜、奎子想跟你搞,你幹嘛那麼死扛,寧願吃虧挨揍也不讓人搞。”
鄒師兄話音未落程宇兩眼直直地盯著他,突然問道:“你說牢裡誰跟羅戰搞過?”
羅戰臉色驟然變了:“我沒搞過!”
鄒雲楷哀怨地說:“我那時候問過你,我還以為你不是那種……結果你還真是!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嗎?”
羅戰臉色漲紅,突然不自在了——不是只有邵小三兒欺上瞞下藏著掖著不說,誰當年沒有個不為人知的陳年舊事?
鄒雲楷怒道:“結果你是因為小鈞你當初才……你們倆合夥耍我玩兒,看我笑話?!”
又是一片極其可怕尷尬的沉默,這回所有人都聽出“蹊蹺”。
程宇表情冷峻,盯著羅戰:“羅戰,他啥意思?你坐牢那會兒,跟誰搞了?”
羅戰冤得一張俊臉皺成麻花:“我就沒搞!”
程宇突然指著鄒師兄,精明細緻的心思撥開雲霧,一針見血:“我都聽明白了,沒小鈞什麼事兒,其實是你跟他,你們倆搞過,對嗎?”
羅戰語塞,結巴:“不是……程宇,不是那麼回事兒!”
程宇冷著臉,嘴脣撅起來,當著這麼多人,跌面子,心裡極度搓火。羅戰是他的人,即便是倆人好上之前那些爛事兒,眼不見為淨,今天親眼瞧見了,就忍不了。而且羅戰顯然瞞了他,以前沒跟他說實話!
羅戰坐了幾年牢,那幾年在牢裡都發生過什麼?
像羅戰這號相貌俊朗身材魁梧的爺們兒,在澡堂子裡溜一圈兒晃一晃大鳥,能沒人注意他?那些人能放過他?羅戰能白璧無瑕全身而退?
事實是,當年在監道裡,頗有那麼幾個崽子動了歪心思,糾纏過羅小三兒,有憋著想操他的,更有死纏活纏非要讓他操的。羅戰那時心裡已經有了程宇,打定主意出獄追求他心目中天仙一樣完美無暇美貌如花的小程警官,對其他人能看得上眼?那時候,鄒雲楷對羅戰很是照顧,處分了老杜、奎子那幾個騷擾欺負脅迫羅戰的混球。鄒雲楷是那種人,羅戰也是那種人,男人有過某種經驗的,心思都比普通人敏感,會看人,互相之間一對眼,心裡約莫就明白了幾分……
羅戰長得帥氣,有男人味兒,尤其是那身材,是這年頭圈子裡最招人待見的重口味兒,爺們兒,純的。現在圈子裡早就不流行幼齒嫩雞小娘炮,網上約會打炮,不是猛男的都在胸口和褲襠裡塞海綿硬充猛男,羅戰這一口可是貨真價實,不用裝。
羅戰在食堂裡做飯,鄒隊長去食堂去得很勤,有那麼幾回,逗留不走。
鄒雲楷吃著羅戰捏的小包子,小燒賣,讚不絕口,有意無意從身後捏了羅戰的腰。
羅戰察覺,不動聲色地躲開,沒沾對方。
鄒雲楷問:“結婚了沒?有朋友嗎?”
羅戰與對方拉開距離,點點頭:“鄒隊長,我心裡有人了。”
雙方點到為止,互相都明白了。羅戰可不想得罪隊裡的管教,他還要在牢裡混口飯吃。鄒雲楷只是試探,也沒糾纏,羅戰畢竟是牢裡一個犯人,獄警哪能跟犯人亂搞、搞出那種事兒?再者說,他心裡仍舊惦念邵鈞的好處,邵小三兒說什麼也是世家公子,家世清白,論出身跟羅小三兒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也難怪鄒雲楷憋屈,惱怒。他是萬沒想到,羅三兒身邊的人,竟是邵鈞?羅三兒當時回絕他,是為邵鈞?
雙方竟然都瞞他,利用他,簡直就是拿他當大傻子,耍得團團轉!
羅戰正要揪著鄒師兄辯白,程宇眼底燃著小火苗,勾勾手,示意身旁的位置:“羅戰,你過來。”
程宇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一瓶啤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程宇指著鄒師兄:“你是警察?你今兒憋著想打架?”
鄒雲楷正在火頭上,沒頭沒腦回了一句:“咋著?”
程宇往左右手一指:“打架,你找那兩個人掰扯,你甭想動羅戰一根指頭,羅戰是你隨便碰的?”
鄒雲楷:“……”
程宇:“你們幾個打架出去打,別在店裡折騰,悠著打,真打壞了,我還得抓你回派出所。”
程宇冷冷地盯著鄒師兄莫名吃驚的表情:“我也警察。”
沒等鄒雲楷反應過味兒來,程宇緊接著又補了一句:“羅戰是我們家人,以後你再有這份心思,或者你們監獄裡哪個想亂來的,想打架直接找我。羅戰早就是我的人了,你們誰也甭想沾他。”
羅戰委屈地一臉悲壯地對小警帽指天畫地:“程宇,我絕對沒幹過對不起你的事兒!”
程宇惱火地回了羅戰一句:“我看你敢?!”
鄒師兄漲紅了臉,看看羅戰,又看看邵鈞,頓時尷尬了,這時才發覺自己好像弄岔了,這麼些年都誤會著,一直搞錯了吃醋嫉恨的目標?
邵鈞咬著下嘴脣,揪著鄒師兄:“走,咱倆出去說。”
“等會兒。”
“老子讓你倆走了嗎?”
……
沙發上冒出一聲粗重沙啞的聲音,醞釀良久的山一樣靜默的身軀,動了,如同休眠火山突然從山帽頂端冒出一縷縷的青煙,逼近岩漿爆發的邊緣,令人膽戰心驚。
羅強敞著兩條腿,一條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鷹一樣犀利的兩粒純黑色眼珠直勾勾盯著人,眉骨粗硬,下巴的稜角能削死人。
鄒雲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仿佛是讓眼前人渾身上下發出的凌厲蒸騰的氣焰逼著後退。
他突然明白過味兒來了。
自家大饅頭前任相好殺上門,羅老二睜著眼睛看了一場醋意盎然的鬧劇。姓鄒的小條子,仗著自個兒是個警帽,對羅小三兒百般鄙夷挖苦,聽到羅強耳朵裡,那一字字,一句句,明擺著瞧不起姓羅的一窩。
羅老二這人要是能憋著不吭聲,讓這事兒過去了,他就不是羅老二了。
羅強身體緩緩向後仰去,歪著頭,用帶刃的眼神示意:“三兒,滾過來。”
羅戰:“……”
羅強:“老子讓你過來!”
羅戰沒用他哥吼第三句,迅速圓潤地滾到身邊。羅強隨即抬眼一掃邵鈞:“饅頭,你。”
邵鈞知道自個兒今天沒面子,糟心了,嘴上還硬撐著不想服軟。他低著頭,撅著嘴巴,坐到羅強身旁,扭過臉去,不理人,心裡也搓火,這事能賴我嗎?
羅強一條胳膊搭在羅小三兒肩膀上,摟了,另一條胳膊勒住邵鈞,也摟住了,抬下巴看著鄒雲楷。
“姓鄒的,你認認人,看好了,這倆人,是老子什麼人?”
“老子的人,只有老子想啥時候操就啥時候操,想怎麼操就怎麼操。別人?就甭想動他倆人兒。”
下一秒,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羅強左胳膊突然發力,勒住羅戰的脖子,把人勒到面前,眾目睽睽之下,頭一歪,吻住羅戰的嘴巴。
羅戰手忙腳亂就只看見他哥那張怒氣衝衝火盆樣蒸騰著烈焰的大臉充滿他的瞳膜!
羅戰:“哥……唔……唔……”
程宇目瞪口呆:“……”
鄒雲楷:“……”
羅戰驚恐地從眼角瞥見他家小警帽明晃晃的存在他用手肘拼命抗拒可是推不開他哥的一股子蠻力。羅強不打招呼,沒有溫存,沒有前戲,狠狠碾過羅戰的嘴,毫不留情。兩個人用粗糙的口脣下巴互相扎疼了對方,羅戰表情極其驚懼痛苦,像是頭頂一顆炸雷從眉心處把一張俊臉劈裂了。
羅強迅速親完了,一把鬆開他弟弟,冰渣樣的眼神一掃,那神情像是說,你可以滾了。
羅戰用袖子狠命擦了兩下嘴上的口水,今天爺們兒簡直倒霉透了,快要讓眼前這一群人整瘋了……
羅強臉不紅,氣不喘,面無表情,右胳膊再一勒,把邵鈞摟到面前,另隻手探進邵鈞的領口,猛地吻住邵鈞的嘴!
邵鈞皺著眉頭:“你……個……熊玩意兒的……唔……”
在場四人集體石化,愣愣地看著……
邵鈞被羅強一口吸乾了口中的空氣。羅強緊緊勒著他的脖子,粗壯的手指蠻霸地探進他領口,用嘴脣重重吸吮,用牙齒發泄啃咬。他用胡茬凶狠碾過邵鈞,把邵鈞的嘴脣碾成嫣紅色,舌頭撬開邵鈞的牙齒頂進上顎,整個人像一座岩漿爆發的火山將邵鈞迅速吞沒……
這個吻與剛才那個吻完全不一樣,鄒雲楷就算再遲鈍,也比較得出。
這是情人之間的吻。
只有肉體達到最親密程度的愛人之間,才會這樣露骨的接吻。
羅強把邵鈞的上嘴脣含在嘴裡咂吮,故意親到邵鈞露出痛楚抗拒的表情。他欣賞似的凝視邵鈞的臉,口脣近乎粗魯地磨蹭邵鈞的臉,宣誓對領地毋庸置疑的占有權,索取權,和寵溺的權利。他用舌頭一路長驅直入搗上邵鈞的喉嚨口,把整個人箍著揉進自己懷裡,就像每天晚上在床上最火熱粗野的前戲,仿佛下一秒那隻大手就要撕開邵鈞胸前的衣服,將人徹底剝光,狠狠地操,操到你個騷情的大饅頭眼裡就只認識你男人一個……
……
鄒雲楷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極度親密熱吻的兩個人,看著邵鈞貼在另一個人懷裡,領口扯開,露出因為情慾挑動而泛紅的一段脖頸,邵鈞眼角有些不自然的濕潤,眉頭還擰著,怒著,嘴脣已經下意識為羅強做出回應……
邵鈞跟了這麼一個人。
一個犯人。
羅三兒的哥哥,這麼個身份,這麼個年紀……
那天,鄒師兄心碎地跑出“老朋友”,真傷著了,頭也不回。
他是跟邵鈞有同窗之誼警校畢業家底清白根正苗紅的人,像大街上大部分庸庸碌碌行色匆匆的普通人那樣,生活循規蹈矩,按部就班。除去感情取向的某些隱私,他是個外表和行為完全正常的人,他從沒有行走在社會最邊緣,沒想過跟羅家兄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這也註定了他永遠無法理解邵鈞的感情、邵鈞這些年無怨無悔的痴纏付出,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悲慘地被甩了。
鄒師兄傷心欲絕而走,下一個爆發輪到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