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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第22章
  22、第二十二章操場動武

  胡岩在澡堂子偷看羅強遛鳥,有人通過監視器,同樣也在偷看羅強遛鳥。

  澡堂更衣室裡就有一名管教,坐在門口,手裡拿張報紙,有一眼沒一眼地監督大夥洗澡。邵鈞從來不攬這個活兒,每次都讓值同一班的其他管教去盯澡堂子。

  邵鈞不能盯這個。他往澡堂子裡一坐,這不就跟一個普通正常的男人坐那兒圍觀一群前突後蹺身材噴血的大姑娘洗澡一樣的感覺嗎?如果哪個都沒看中,還好,相安無事,萬一當場看上哪個,當場就犯抽了……

  因此,他每次都躲監看室,拿攝像頭看。

  一開始還特新鮮,後來看傷了,視覺神經習慣了那種刺激,精神徹底松弛了,倦怠了。看胡岩扭個屁股,刺蝟摳個腳丫子,或者三班老癩子、王豹幾個凶茬的那一身腱子橫肉,邵鈞早都看膩歪了,其實挺乏味的。

  邵鈞看著羅強晃著大鳥從水簾子裡走出來,斧劈刀削一般堅硬的前額眉骨之下,眼神仍舊冷漠,視旁人如無物。

  誰的鳥大不大的,邵三爺最清楚了。辦公室抽屜裡就有一把尺子,他剛來清河那會兒,閑得極其無聊和齷齪,坐在監看小屏幕前,一手托著腮,另一手就拿個尺子,浴室裡走出來一個條順的爺們兒,他趕緊把尺子豎著擺上去,“啪”一量,瞄那個尺寸和比例。

  捱過了那一段時期強烈的生理衝動與新鮮刺激感,他現在看見誰都好比是池子裡搓洗乾淨待宰上鍋的白條豬,沒什麼性慾感覺。

  騷狐狸的小動作、小心思,也讓邵鈞看個正著。

  胡岩那一揉蹭,羅強面無表情低頭看了看,憋火不禁蹭,慢慢地起來了。

  羅強把毛巾往後肩一順,沒出去,在人來人往的小澡堂裡晃悠著走到墻角。

  羅老二背對著人,一手扒著墻,額頭用力抵著,另一隻手伸到自己兩腿之間……

  監視器靜默著,沒有聲音,邵鈞默不作聲地看著,注視著羅強極其細微隱忍的動作。這人肩膀微抖,脊梁上一條條肌肉舒緩地顫動,然後慢慢繃緊,一條手臂青筋凸起……

  羅強似乎是有些難受,腦門抵著濕漉漉的墻狠狠蹭著,喘著粗氣,強壯的臀部用力抖了幾下,跟那面墻較勁。

  邵鈞的喉結也跟著抖,一隻手攥著遙控器,仿佛不由自主地,手指跟著暗暗使勁,揉搓那隻硬邦邦的長條狀的遙控器。

  他驀然挪開視線,起身燥郁地在屋裡轉了一圈,然後又坐回來,張大眼,屏住呼吸,繼續對著視頻裡的人發呆……

  羅強後腦微微一扯,渾身肌肉驟然松懈下來,一梭子飽滿暢快地射到墻上,終於爽快了。

  邵鈞這邊兒,看得正緊張呢,手指頭也跟著一梭子下去,把遙控器的電池蓋給捏碎了……

  那段平凡又特殊的日子,一大隊的隊長管教們慢慢都發覺了,邵三爺每回值班,來得越來越早,下班越來越晚,歇假的時間越來越短。

  邵三爺經常五點多天還沒亮就跑到監道裡晃悠,黑燈瞎火地,隔著門看,巡視。值完二十四小時的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疲倦,精力極其充沛,第二天早上在大操場上喊號,做操,磨蹭著不走。原本應該上一天,歇兩天,邵鈞時不時地跟田隊、王管他們倒班,恨不得只歇一天,就屁股顛著又跑回來,上班上得鬥志昂揚,渾身每個毛孔仿佛都冒出一汩一汩亟待宣泄的過剩精力……

  晚上熄燈前,邵鈞沿著監道笑眯眯地走過,嘴角歪著,跟每個牢號小窗口探出來的腦袋點點頭。

  “邵警官,辛苦了,回見了您吶!”

  有犯人跟他打招呼,知道他明天歇班,後天再回來。

  “明天我不在,你們給我好好練,後天上場都給爺爭氣哈!”

  邵鈞拿手指點著那一個個的。

  羅強背著身,側過頭給邵鈞拋了個眼兒,若有若無的。

  邵鈞對這人勾勾手。

  羅強慢慢地走到跟前,隔著門,壓迫性的眼神把人籠罩,卻沒什麼戾氣。

  “改天去我們訓練房,我教你兩手,咱倆練練。”邵鈞發出約戰。

  “……”羅強脣邊浮出嘲弄的笑意,就你還跟老子練練?咱倆誰練誰?

  “成,咱練練。”

  羅強也想起那天在小樹叢裡壓倒的人,不由自主地笑了,難得露出個笑模樣兒,眼角涌出一片極富滄桑感的紋路,很性感。

  邵鈞說的後天上場給三爺爺爭氣,說的是清河本年度的籃球聯賽。

  他們清河監獄有打籃球的優良傳統,這年月正經的事業單位、學校什麼的,都有足球傳統校、游泳傳統校什麼的各種說法,監獄系統裡也有。

  清河監獄的籃球隊很牛掰,曾經最風光的一年,他們獄警代表隊和犯人代表隊兩支籃球隊,在北京市監獄系統一年一度的杯賽中雙雙奪冠。這幾年衰落了,沒當年那麼猛,曾經的主力高中鋒和得分王轉業調職的調職,刑滿出獄的出獄,都已經出去了的犯人你又不能給人家拎回來幫忙打杯賽。即便如此,剩下這一幫歪瓜劣棗的,也能湊合組織起一個像模像樣的業餘聯賽。

  也恰恰因為是重刑犯監獄,年輕力壯火力充沛四肢發達頭腦也很不簡單的犯人,特別多,你不給他們找點兒業餘活動充分發泄剩餘精力,轉眼他就給你另尋各種非法渠道發泄去了。

  聯賽組織得也特有意思,模仿美國職業聯賽的東西分區,他們也搞個分區,一二三監區是東部賽區,隔壁往西五里地開外的四五六監區屬於西部賽區,抽籤排出日程,交叉循環,每個周日連打八場比賽,甭提多熱鬧了,犯人們打球可開心了。

  邵鈞手底下四個班,會打球的人全部拎出來,湊成一個隊,實力可也不弱,在他們東部賽區,賽季初始就已連贏兩場。

  第三場,勢在必得,他們的對手恰恰就是田隊長手下那幾個班組成的隊伍。大夥都住一個監道,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都忒麼是熟人。越是熟人,才越較勁,這場誰都不想輸,誰都輸不起,輸了往後在一個食堂裡啃黃瓜都抬不起頭來。

  比賽還沒開始,觀眾席上就特別熱鬧。

  “邵三爺他們隊一準兒贏,咱們東區奪冠熱門!”

  “狗屁,他們隊都沒中鋒,一群小矬個兒!田隊贏!”

  “賭什麼的?!”

  “一條兒大中華,賭嗎?!”

  邵鈞一早上就跑到各間牢號,揮舞著警棍,做戰前動員,幾名主力隊員摩拳擦掌,戰鬥慾望熱火朝天。

  邵鈞發覺羅老二有些沉默,跟前幾天逗趣臭貧時判若兩人,耍單兒呆坐在床上。

  “噯,你什麼狀態啊?成不成啊?你可首發!”

  邵鈞對這人吼了一句:“給咱戳直了!我還指著你拿分呢!”

  羅強看了邵鈞一眼,神情冷漠,眼底有兩塊紅斑,默然地下床,系褲子,穿鞋。

  邵鈞有點兒莫名。雖然接觸時間長了,他心裡還是拿不準,他覺著自個兒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羅強這個人。最近監獄裡風平浪靜,也不用憋著削人算計人了,更沒人敢算計羅強,這人每天心裡究竟都琢磨些啥?

  大夥排隊走出去的工夫,胡岩故意拖在最後,扽了一把邵鈞。

  胡岩踮腳湊到他耳朵邊兒,壓低聲音快速說了一句話。

  邵鈞驀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胡岩使勁點頭:“昨晚上送進來的信,當時強哥那臉色就全變了。我們都不知道咋回事兒,他就是不說。今兒早上我,我趁他上廁所,我就偷看了一眼那信……”

  邵鈞完全沒想到臨場又出這事兒:“靠,那,那這人……”

  邵鈞想了想,趕緊說:“別讓羅強上了,換別人打,我必須跟他談談。”

  可是一進到籃球場邊,比賽的氣氛把大夥的情緒迅速調動起來,首發陣容擼開袖子系緊褲腰帶就上了,這時候邵鈞再想往回喊這人,竟然沒喊住。

  這場比賽算是兩強相遇,勢均力敵,首發上場兩撥人,一上去就拼了,從比賽頭一聲哨響,節奏就特別快,爭搶極為激烈。

  七班的鐵三角傳接配合默契,但是對方有高中鋒,整體海拔明顯占據優勢。

  七班打球以前有大黑,1米88的高度,天然一尊空霸,往三秒區裡一站,其他人填鴨似的給這廝喂球,就夠了。可是大黑已經退隊出獄,現有這撥人,順子和羅強倒是很能扛,但是倆人都不高,只有1米77、78差不多,只能打雙前鋒。

  比分膠著上升,拉不開差距,雙方都急,羅強帶球往裡突,直接讓對方兩個人合夥撞了出去。

  他那個體重都能讓人撞飛,懷裡抱著球騰空橫著從籃球架子旁邊飛過去。

  “犯規!丫的犯規了!!!”邵鈞踩著凳子嚎叫。他比誰都急。

  羅強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球夾在臂彎裡,沒有直接丟還給裁判,眼神陰冷。

  邵鈞在場邊看著,低聲迅速跟裁判說:“我們隊換人,趕緊把羅強換下來。”

  他是看出羅強情緒不對,有點兒要急。這麼些日子風平浪靜,羅老二真的很久沒有如此陰郁暴躁。

  他本能地覺著要出事兒,他不想讓羅強出事兒。

  裁判打手勢換人,羅強強硬地甩了邵鈞一眼,竟然拒絕下場。

  田正義手下那個隊也不是善茬,裡邊兒就有三班的老癩子和王豹,跟五六七八班從來就不對付。

  尤其上回王豹被羅強用牙刷爆菊,好多人都瞧見了。羅強現在都正名平反了,王豹那一場一直都還沒找回面兒呢。

  胡岩也在陣容裡。這人別看個子不高,勉強才夠個1米73,但是手快腳快,一直是他們班的控衛。

  胡岩倆眼睛就盯著羅強,連喂幾個特舒服的球,迅速把分數拉開。

  小狐狸在人縫兒裡鑽,滑得像條魚,一個轉身就甩了盯防他的人,背身就想投三分。

  冷不丁他身後有人伸了一隻手,狠狠抹了一掌,胡岩的三分球脫手……

  就這一掌摸出了事兒,胡岩怒而扭頭:“……滾!”

  “怎麼你啦?”三班的人也挺橫。

  “你他媽摸我了!”胡岩說。

  “打球呢,誰摸你了?!你就惦記著大爺摸你呢吧?”

  “……”胡岩咬嘴脣。

  球場上犯規了自然要鳴哨,但是規則可沒說貼身摸個■算什麼,胡岩吃了個悶虧。

  非禮狐狸的就是王豹。羅強扭頭漠然盯了王豹一眼……

  正在攻防轉換這當口上,對方利用胡岩這個失手,高中鋒搶了籃板發動快攻,轉眼攻到籃下。

  老癩子這麼長時間在監道裡讓七班大鋪壓著風頭,不甘心,卻又不敢炸刺兒,這回可逮著一個在籃球場上逞牛逼的機會,接了球,眼瞅著越過所有防守,快速奔籃。

  球出手的一瞬間,就看羅強從人叢裡拔地而起,迎面生生一記爆扣,不是扣籃,直接一掌扣了老癩子!

  連球帶人一鍋端,這一掌就把老癩子煽趴下了……

  老癩子從地上猛地竄起來,怒火中燒,這一下等於讓人扇了嘴巴子,而羅強眼底通紅……

  三班班頭吃了羅強一記火鍋,三班的人能幹嗎?王豹頭一個衝過來,還未及出手,羅強的手臂猛地一甩,又一掌煽飛了王豹!

  場面嗡地一聲亂了。

  邵鈞急白了臉,踩著觀眾席的凳子衝下來……

  這事兒如果究其過程,羅強這兩下極其惡劣的犯規,應該直接讓裁判罰出去。這回確實是他不對,蠻不講理。

  可是當時的場面,誰還顧得上跟裁判理論誰犯規了,羅老二面前就沒道理可講,都掐紅了眼。

  羅強雙拳力敵八掌,跟對方四個人戰成一團。

  胡岩看見羅強被人圍攻,扭頭就抄了個凳子,一聲不吭跑上前去,一凳子狠狠拍上一個人的腦袋,拍出了血。

  羅強註定不是善茬,狐狸也不是什麼善茬,手都夠黑,好人、善人、菩薩心腸的人能混進清河監獄嗎?

  原本是羅老二一個人挑釁,很快就演變成群架。

  狐狸都參戰了,七班崽子們能眼瞧著小狐狸挨打嗎,七班沒有純爺們兒了嗎?於是順子、刺蝟擼袖子全上了……

  有人從觀眾席抄了凳子,從背後偷襲,砸向羅強的後腦。

  這一下要是砸中了,能給羅強砸一坑,血濺三尺是肯定的。

  邵鈞臉色發白,怒吼著衝進人群,一警棍抽飛了襲向羅強的那隻凳子,再一棍,把三班那人直接砸趴了。

  羅強扭頭看見這一幕,怔了,有些意外……

  沒等羅強反應過來,邵鈞又是一棍子,這一回掄上羅強的肩膀,毫不留情,抽得羅強趔趄了好幾步,脖頸鎖骨一側瞬間腫起一道血紅的印子。

  邵鈞眼淚都快爆出來了,吼道:“你就這樣兒,你再這樣兒!”

  “打嗎?還打嗎?!你他媽的再打一個?!”

  邵鈞那時候想起肋骨折掉兩根蜷縮在小籠子裡的人,想起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是傷尿血的人,想起老盛被削飛了血淋淋掛在墻上的那隻手……

  “羅強你渾!你再渾?你能好好的嗎!你給我爭口氣成嗎!你能不給我犯渾嗎,行嗎,行嗎,行嗎!!!!!!!!”

  羅強怔怔地看著邵鈞,倆人眉目分明地瞪著,眼睛都快瞪出血。

  半晌,羅強垂下眼,眼眶猩紅,嘴脣咕噥著,聲音哽咽,沙啞,不知道在說什麼。

  邵鈞沮喪地放下警棍,心裡也難受極了,突然拉住羅強的胳膊,小聲說:“你跟我走。”

  一夥人正打在興頭上,擼著袖管子,看著邵鈞拖著羅強,把人拖走,不打了。

  胡岩扔下帶血的凳子,使勁兒抹了抹眼睛。

  胡岩對大夥說:“……他爸爸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邵小鈞【從抽屜裡默默地摸出百變寶尺,啪一量】:“唔,來清河三年有餘,終於找到了,這個最大,爺看上這個了。”

  二哥【斜眼瞪攝像頭】:“小樣兒的,甭他媽看了,下來,陪老子一塊兒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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