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伸手撫摸著君墨言的臉頰,當初的少年郎已經慢慢蛻變成大人了。
「三兒,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好奇怪,為什麼有人被打了還會笑。記得我以前被人欺負的時候,都只是不哭不鬧卻不會笑……」
「三兒,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會留在你身邊,是因為的你的眼神。那麼清澈,我卻想讓這清澈染上黑色……」
「三兒,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個人會讓我這麼關心。從小到大,連『他』我都沒這麼重視過……」
「三兒,你知道嗎?當你落水的那剎那,我以為我的心臟收縮了一下。可笑的是,我的心臟造該在50年前就停止跳動了,為何還會有感覺呢?……」
「三兒,…………」
未央就這麼低聲訴說著他對君墨言點點滴滴的感覺,而後淡淡的笑了。
「三兒,莫讓我擔心啊!」
「娘……娘別……別走……不要丟下墨言…娘…」睡夢中的君墨言毫無預兆的皺起了眉頭,頭顱左右搖晃著,嘴裡不住的說著夢話。
未央的眼神黯淡下來,「對不起,我無法讓你實現你這個願望。」
突然間,君墨言的夢語改變了。
「先生……先生……別……離開我……先生……」淚水從君墨言的眼角處滑落……
愣了一下,未央清晰的聽到一種東西破碎的聲音。就好像臉上一直戴著的面具隨著君墨言的喊聲而開始破碎、崩裂……
把臉埋進君墨言的頸窩處,他不允許別人看到他這麼脆弱的表情,連老天爺都不行!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不會離開三兒的。不會……」
以上的對話重複了很多遍,君墨言才緩緩鬆開眉頭重新進入正常睡眠之中。
「三兒,為何我會重視你?是因為我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了嗎?」未央捲起身子,睡在君墨言的身邊,就這麼看著他的側臉。
是吧!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了吧!不然為何這麼關心?是的,
一定是這樣的。
「未央!」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未央一愣。
快速的轉身,一黑一白映入他的眼底。
「小白、小黑,你們怎麼……難道說……」倒抽了一口涼氣,未央被自己的幻想嚇到了。
反而是白無常安慰他「未央,別亂想。我們只是路過。剛拘留了一個靈魂,察覺到你的氣息就過來了。那個孩子不是短命之人。」
轉過頭看向君墨言,臉上帶著慢慢的柔情「那個孩子,將來會怎麼樣?」
白無常看了看君墨言,再看看未央。嘴角浮起了一抹安心的微笑「放心他,這還是是福祿壽三神降於神福的孩子。會活到80歲才正常死亡。生命中雖然有些小波折,但他的命早已被人預訂了。注定要成為王者的。」
「是嗎?王者啊……」
「未央,你……」白無常想說些什麼,但被黑無常拉住。
「未央,我們有命在身,先走了。」
「嗯。下次再聊吧!」未央此時也不想多說什麼。
白無常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隨著黑無常離開了。
接著,幾近60年不曾有過的睡意籠罩了未央的全身,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
迎接了身為鬼魂時候第一個的沈睡。
再次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大亮了。眨眨眼睛,未央撐起身子看向一旁的君墨言。
帶著熟悉的微笑,君墨言用著他沙啞的嗓音打招呼「先生……早上好。」
滴、滴、滴、滴……
「先……先生!」君墨言激動的坐起身子,雙手摸上未央的臉頰,可是那晶瑩的淚珠還是穿過了他的手……
「先生,不要哭了。是墨言錯了。您不要哭了!」哭得他心好疼!好疼!
為什麼我會哭呢?我怎麼會哭呢?
我是無情無慾的商場之王,怎麼會哭呢?
未央摸摸自己的臉頰,濕漉漉的感覺無言的訴說著他正在落淚的事實。
「我……我沒事……沒事…………」只是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難免會控制不住情緒。
是的,只是這樣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先生……墨言喜歡你……最喜歡你……」君墨言的眼睛此刻是清澈
而又明亮的,不是那種面對商場無數算計時的複雜和嚴厲,而是透著淡淡溫情和濃濃愛意的眼神。
只是這個眼神對於未央來說太過陌生。在他以往的生命中,沒有人對他露出這樣刻骨銘心的眼神。
所以……
「三兒,我說過了。喜歡這個詞,最好要對你以後深愛之人說才行。
對於我,你只是尊敬而已。以後可不能說錯了。」摸摸君墨言的腦袋,未央如是說道。
君墨言風清雲淡的笑了。
沒關係……沒有關係……先生不明白他的心沒關係……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只要這樣就好……
不夠!力量還不夠!不夠給先生撐起一片天,不能讓先生露出那種心
痛的神色。還不夠!不夠!他要變得更強!強到沒人可以正視他!
君墨言眼神的轉變不過是在眨眼之間,快得讓未央都沒發現。
「怎麼樣?身子還好嗎?」王奇思推門而入,看到君墨言靠在牆上坐著,關心的詢問。
「沒事了。一點事都沒有,我反而覺得渾身舒暢。」
「廢話!你這次發燒把以前吃過的一些藥丸殘渣通通激發出來了。能不好麼?」白了一眼某人,王奇思端著乘有黑漆漆藥水的碗坐在床沿處。
「我福大命大啊!你妒忌不來的。」伸手接過瓷碗,仰頭喝完,無需多問什麼。他知道王奇思不會害他。
「你啊!真讓人擔心。都睡了一個白天了,怎麼也不見你的先生來看你?」
「看過了。剛走呢!不然我坐起來做什麼?」
「神神秘秘的,你那先生的武功也太高了點,我都沒發現。」
他一直都在廚房熬藥,怎麼沒發覺有人進來過?
「能讓你見到了,還算是高手麼?」
「就會耍嘴皮子。我懶得和一個病人計較。你的燒是退了,但還是在床上多待幾天比較好。」
「我明白。」落下病根可不好。
「嗯,那我先走了,下午再來幫你熬藥。」
「麻煩了。」
「切!兄弟嘛!」
垂下眼,君墨言喃喃自語「嗯……兄弟…………」
未央的嘴角微微勾起,閉上眼睛不語。
經過這次的事情,三兒也算因禍得福。那麼,也該讓他初露鋒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