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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市長大人》第32章
 31、13年

  齊寧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歐陽睿被迫留在了門外。

  等待讓時間變得格外漫長,齊寧被推進去的短短半個小時內,歐陽睿竟已經在走廊裡來回的走了幾十圈,蕭言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完全失了冷靜的市長大人臉上無助得如同孩童的神情。

  他在心裡默默的歎口氣,以前怎麼沒發現睿這傢伙竟然這麼……有人情味呢?

  「怎麼樣?」將心裡的想法一一掩藏好,蕭言才慢慢開口。

  歐陽睿看見是他,搖搖頭,聲音有些疲憊:「還在手術。」

  「他沒事,一顆子彈要不了命的。」蕭言想安慰兩句,說的話卻比沒說更糟糕。

  只見市長大人用那雙冷得幾乎能將人凍結的黑眸看著他,只把蕭言看得表情僵硬,身體發麻。

  「我說錯了,齊寧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什麼事都沒有。」蕭言被他那眼神看得實在毫無招架之力,只好舉雙手投降,然後繼續說:「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知道齊夏會不會知道?」

  歐陽睿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並不擔心齊夏會怎麼樣,只是擔心齊寧知道齊夏擔心後會怎麼樣,他一向最寶貝這個妹妹,寧願自己吃苦也不願齊夏受罪,「先瞞著。」

  「瞞得住嗎?」蕭言坐在靠牆的椅子上,不以為然。

  「齊夏大概已經知道了,瞞著齊寧。」

  「哦。」蕭言應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歐陽睿走到椅子前坐下,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眼睛盯著明亮的「手術中」的牌子,久久無法移動。

  雙手上還有乾涸的血跡,那是齊寧的。

  他大概永遠無法忘記剛剛看見齊寧時的那一眼,左手上全是殷紅的血,彎彎曲曲的流下來,如同蜿蜓的蛇一般詭異可怖,沒有被鮮血浸濕的肌膚又光滑如雪,齊寧慘白著一張臉,即使昏迷,英氣的眉也是緊皺著的,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疼,瘦削的身子單薄的藏在衣料下面,直直的躺在那裡,歐陽睿錯以為他已失去了氣息。

  歐陽睿攤開雙手,看著上面屬於齊寧的血液,用力的將手握成拳,深邃的眼眸裡流動著異樣的光芒。

  取子彈其實不算大手術,只是因為病人是市長大人親自抱來的,所以醫院出動了最權威的外科手術醫師主刀,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在歐陽睿的萬分焦急中打開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的走過去,被推出來的齊寧臉色還是蒼白的,只是手臂被厚厚的紗布纏住,手上的血跡也被清理乾淨,只留下白皙如常的肌膚在外面。

  歐陽睿大大的舒了口氣,目光卻仍是尖銳,看著正摘下面罩的主刀醫生:「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麻藥很快就會過去,他醒來時可能會覺得不適。」主刀醫生小心的措辭。

  皺頭微蹙:「什麼不適?」

  「就是麻醉所帶來的負面作用,喉嚨裡的痰要吐出來,否則會造成呼吸不暢。」

  歐陽睿點點頭,「幫我安排單人病房。」

  主刀醫生沖旁邊的小護士示了眼色,兩人一起離開了。

  歐陽睿俯下身來看著他,輕輕的在那光潔的額上印下輕吻。

  齊寧。

  齊寧感覺黑暗的視線有了一絲光亮,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齊寧,齊寧。

  一聲一聲的彷彿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雲裡霧裡。

  「齊寧,快醒醒。」那聲音又突然響起,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晃了晃腦袋,模糊的雙眼終於慢慢的睜了開來。

  意識脫離身體前,他腦海裡唯一想著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帶著滿臉溫和的笑容。

  齊寧差點忍不住熱淚盈眶,想伸手卻發現使不上勁。

  「麻藥還沒過,先不要亂動。」歐陽睿修長的手指微微的握住他的手,將對方纖細的手指全數包在一起。

  齊寧看著他,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記得自己被子彈打中,疼痛讓意識脫離身體,那之後的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看四周的環境是在醫院,只是不知道歐陽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吳越剛人呢?他們是不是被抓了?」身體還是麻麻的沒什麼感覺,只是意識卻漸漸清醒,齊寧看著對面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歐陽睿微微笑了笑,「是我送你過來的,你剛剛做完手術先休息一下,吳越剛沒事,我保證。」

  齊寧聽了他的保證後才稍稍放下心來,另一個問題又湧了上來,「齊夏她……」

  「我已經讓白羽過去接她了,你不要擔心。」歐陽睿的手自然的撫上他的額頭,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劃過,在肌膚上留下一串若有若無的戰慄,齊寧微微別過頭,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慌亂的神色,氣息不穩的說:「有白羽在我就放心了。」

  「嗯。」

  一坐一躺的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呆著,誰也沒說話,也沒有想像中的尷尬,彷彿只是這樣安靜的呆在對方身邊也能安心,窗外有蒼脆的大樹,夕陽的臉在地平線的那邊漸漸隱沒,晚霞在樹葉間跳躍,彷彿林中的精靈輕快美麗。

  齊寧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那短暫的美麗有些失神。

  耳邊突然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舒服嗎?」

  對方靠得極近,脖頸上的熱氣一再的證明了這件事。

  齊寧沒敢回頭,幾乎有些僵硬的搖搖頭,明明……明明算起來他還比歐陽睿大兩歲,為什麼,在他面對自己始終是那個最不知所措的人。

  麻醉之後是捕天蓋地的疼痛,手術中那些被屏蔽的痛楚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全數反撲了回來,齊寧直直的躺在床上,拚命的咬著唇,疼痛讓視線都有些模糊不定,他睜著眼睛無力的看著天花板,感覺又回到了以前,那些每天伴隨著疼痛的日子。

  那不止是疼痛,更是一種屈辱和絕望。

  看不到生的希望,摸不到死的絕望。

  疼痛似乎在每一個細胞裡叫囂,直達每一根神經末梢,雙手緊緊的拽著身下的床單,意識似乎又有再次出逃的可能。

  突然,肩膀被人輕柔的按住,額頭上傳來溫熱的感覺。

  歐陽睿的聲音在漸漸模糊的意識裡慢慢響起:「齊寧,痛就叫出來,有我在。」

  只是一句再簡單的話語,在落日的餘光中,在空氣安靜的流動聲中在耳畔輕柔低沉的響起,彷彿有一千股繩正在彼岸用力的拉扯,將渙散的意識硬是給拉了回來。

  齊寧慢慢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那人溫潤柔和的笑容。

  如靜謐的空氣一般令人身心舒爽。

  接著手被對方的手握住,溫柔的緩緩的包裹其中。

  齊寧看著他,明亮的眼睛裡似乎流轉著無數璀璨光芒,如星塵久久不曾落下。

  歐陽睿看著他熟睡的臉,慢慢的俯下身去,房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一個人影急急的衝進來,看見哥哥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床邊坐著年輕的市長大人,只是市長大人的臉色有些不虞,齊夏沒來得及想更多,思緒已經被病床上的哥哥完全奪走。

  「歐陽大哥,我哥怎麼樣了?」齊夏伸手握住哥哥有些冰涼的手指,彷彿滅頂一般的難過。

  歐陽睿帶著笑容,溫柔的回答:「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你哥沒事,不要擔心。」

  齊夏點點頭,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下來,砸在白色的薄被上,暈開大朵大朵的玫瑰。

  跟著齊夏走出來的白羽一直安靜的立在一旁,乾淨的臉上沒多少表情,一雙眼睛也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歐陽睿交代了齊夏幾句,起身出了病房。

  單人病房外面是安靜的走廊,這是醫院的最頂層,一般能住進來的人都是院方得罪不起的權貴,所以此刻雖是晚飯時間,走廊也依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白羽走出病房的時候,歐陽睿正抵在牆上,修長手指指尖叼著一支燒了三分之一的香煙。

  「查到是誰開槍了嗎?」

  白羽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初步估計,是省委那邊的人。」

  歐陽睿抬手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今晚我會在這裡守著,你的人什麼時候到?」

  雖然有些詫異,但白羽還是老實的回答:「大約半個小時。」

  歐陽睿摁熄了手上的香煙,從白羽身邊走過,手指扶上門把的時候,白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睿哥,齊夏說齊寧吃了很多苦,我覺得……」

  「白羽,你認識我多久了?」歐陽睿突然截斷他的話。

  「13年。」

  「那你應該知道,我看上的人,就算是死我也會護他周全。」歐陽睿的聲音平靜如水,手漸漸的離開門把,卻沒有轉過身來。

  白羽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位置,看著他堅/挺的背影,抿著唇一言不發。

  良久,白羽的聲音慢慢傳來:「我只是不想齊寧有任何損傷,今天的事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歐陽睿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門板,然後微勾起唇:「那麼,就好好的保護他,就如同你保護我和蕭言一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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