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回頭衝他眨眨眼睛,謝東這才會意過來放開了手。
「放了我妹妹,我保證讓你舒服。」他邊說邊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夏天的衣服本就薄透,齊寧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鈕扣上無端扯出一道邪魅的風景,李風吞吞口水,示意手下放人,齊夏坐在沙發上卻不肯動。
「齊夏,跟謝東走。」齊寧溫柔的衝她說道,齊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邊的謝東,最後才慢慢站起身朝門口走,直到確認齊夏安全了,齊寧才回過身來繼續解扣子。
李風雖對他渴望已久,卻並不急著上前,只是瞇著眼睛坐在沙發上欣賞齊寧鎮靜自若的表情,接著衝門邊的謝東和齊夏說:「你們兩個還不走是想怎樣?答應留下來的可是齊寧,你們應該沒話說了吧?」
齊夏聽了便想上前,卻被謝東適時的阻止,齊寧閉著眼睛解開鈕扣,心裡默數著警察到來的時間。
「呦,阿風,你真是越來越有長進了啊。」帶著笑意的嗓音猶地插^入,驚了一屋子的人。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分別不久的蕭言,齊寧停下動作,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如果他在這裡,那歐陽睿……
「言……言哥,你怎麼在這裡?」李風看見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哪還有剛才的氣勢,蕭言卻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看了眼門口的謝東和齊夏,最後視線落在已經衣衫半解的齊寧身上,目光猶地一沉,「李風,我告訴你,若再發生今天這事,你基本上可以被當作一個死人了。」蕭言難得的沉了臉,齊寧還有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這意思是不是表示他和齊夏都得救了?
「我……我沒有。」李風垂死掙扎。
蕭言雙手插在口袋裡,露出一絲淺笑:「你現在下樓直走一百米,看看藍情的大門口站著的都是些什麼人?」
樓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頂沸的人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安的警笛聲,李風的臉刷的白了,眼睛盯著齊寧看,彷彿還在做最後的確認。
齊寧低下頭開始像解扣子時一樣慢慢的將扣子扣回去,表情看不出喜怒。
蕭言安置了李風,又轉過頭來看著謝東,一臉陰沉「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很難保證你會不會安全無恙。」明明半小時前還是一副無害的模樣,此刻卻彷彿化生成魔一般令人心怯。
謝東才不吃他這一套,橫了他一眼便拉著齊寧和齊夏走了出去,蕭言站在原地看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後才轉過身來,李風走上前喏喏的說:「言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蕭言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李風的臉頰上立刻多了五個鮮活的手指印,「我剛剛的話並不是虛的,如果你夠聰明就最好離齊寧和他那妹妹遠點,否則,連我都保不住你。」
「為什麼?我只是想要他而已,就算我沒有抱他也遲早有人會抱他!」李風摸著腫得老高的臉,在這件事難得的堅持,蕭言英俊的臉上一片慍怒,再找不到絲毫笑意,「李風,你是覺得活得太長了嗎?」
李風不說話,只是倔強的看著包廂的角落。
沉默一直僵持不下,良久,房間裡響起蕭言淡然的聲音:「是你表哥的意思。」
滿室寂靜。
從城市明亮的路燈下穿行,走過一片老舊的街區,最後呈現在眼前的是十幾幢上了年紀的建築,齊寧拿了鑰匙開門,將齊夏和謝東讓進屋裡,這是十年間記憶停留得最久的一個地方,這裡面曾經有爸爸、媽媽、妹妹和自己,這裡曾經被叫做家。
謝東有次來看他說漏了嘴,這幢樓在齊夏死了和他入獄之後便被政府規劃成了一座遊樂場,他總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以前的美好時光,接著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絕望。
還好,現在他回來了,妹妹活了,生活終是有盼頭的。
「你們餓不餓?我煮點麵條。」齊寧關上房門,對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說。
齊夏搖搖頭,眼睛裡有微弱的水氣,聲音柔柔的喚:「哥。」
齊寧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安撫她顫抖的身子,「沒事了,哥哥會保護你。」
齊夏拚命的點頭,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打濕了他白色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