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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墨蕭聽她提及西門山莊,心頭一凜,約莫有些知道女子來歷。他穩定心神,腦中過了一遍才答:「南宮家與西門家世代交好,先父與南宮老爺是結拜的義兄義弟。幾年前我南宮山莊與西門山莊結了姻親關係,娶了西門家的四小姐,後因為一些不可為外人道的原因,遣了西門四小姐回了西門家。南宮墨蕭自知對不住西門家,兩家之後的往來便不多了。」
他所說的,是江湖上的人多多少少都耳聞的秘辛。當年南宮墨蕭娶西門盈那美人,多麼鋪張,大夥都覺得郎才女貌,定能白首不離,可沒想到才一年多的時間,南宮老爺過世,西門盈被休回了西門家,這南宮墨蕭卻昭告天下自己娶了個男人,也姓西門。
江湖人士紛紛揣測這西門晴與西門家是何等關係,沒聽說西門家出了兒子,這西門晴又和西門家的小姐被休有何等關係?這一直是江湖上熱衷的八卦秘聞。
「你倒是會避重就輕。」女子吐氣如蘭,聲音卻帶著刻薄:「據我所知,你與西門家的關係不止如此,你休了西門家的四小姐後,又與一男子行了那齷齪噁心之事。哦這點我說錯了,你並不是休了西門盈後才與那男子苟且上,而是一開始,便暗通款曲,把那可憐的西門盈冷落在一邊,寵幸一個男人,為了那男人,你不惜製造冤假錯案,嫁禍西門盈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現在你們得償所願,把所有的障礙都掃清,妄想著雙宿雙棲當神仙眷侶,簡直可笑之極。」
聽眾人開始議論紛紛,她滿意笑了下,一字一句接著尖刻道:「讓你這種對髮妻做出此等惡毒之事,又與一個下賤骯髒的男人敗壞我武林之風的江湖敗類成為武林盟主,號令江湖一眾英雄好漢,那真是天底下最荒唐不過的了。」
「墨蕭,這姑娘所言是否確鑿?」
「是啊,盟主你得給大夥一個解釋,如果你真做了,那確實令人不齒!」
她分明在信口雌黃,所說的也全是她的一面之詞。南宮墨蕭對此並不驚慌,他琢磨著如何解釋這無端而來的髒水,又能保護好西門晴不受傷害,看在座之人紛紛詢問與他,保持微笑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後,沈穩說道:「我先不說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只是無論此事的真相為何,那都是我南宮家與西門家才會知悉的家務事,姑娘說得頭頭是道,墨蕭在這斗膽猜測,姑娘就是南宮家的親近之人,今日是為了你家南宮四小姐打抱不平而來,不知墨蕭是否猜錯?」
女子輕輕一哼,「是又如何,你以為你們的毒計隨著我那可憐的妹妹瘋顛了便不會再有人知曉了?老天有眼,讓我的盈妹妹清醒了幾個時日,她將你們的下作手段全都告知了我,而我來的目的之一,正是為了要給她討回個公道。」
她說著,將紗帽掀了開來,可不是江湖上享譽盛名的美人之一,西門家的三小姐,西門雪。
既然是西門家的人,那此番說辭便更有說服力。峨眉的長青師太開口道:「南宮墨蕭,你的解釋呢?」
南宮墨蕭望著她精緻美麗,卻和西門盈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刻薄狠毒,心中厭惡不已。他不再看西門雪,對長青師太作了個揖,解釋道:「原來,這只是南宮家與西門家的家務事,又涉及到先父的亡故,墨蕭是不願意提及的。現在西門家三小姐口口聲聲說我是無德之人,逼著我舊事重提,為表清白,若是損了西門家的名聲,墨蕭也無可奈何了。」
「你少假惺惺。」西門雪不屑道。
宮墨蕭不理西門雪,他重重嘆了口氣,像是對接下來要說的話十分為難,「各位,西門三小姐說我與一男子要好上,這點墨蕭不否認,那人是我此生摯愛,我能與天下宣佈我所愛之人是一男人,便不怕有人因此搆陷於我。」他神色嚴肅,目光轉向西門雪,聲音拔高道:「只是你如果要說,我為了他而誣衊你的妹妹,讓她蒙受不白之冤,墨蕭是斷然不會承認的。當年的事,我南宮家長老都可以作證,西門盈善妒,為了陷害西門晴,與一郎中合謀誤害了家父,並嫁禍到了西門晴的頭上。我經過一番徹查,是證據確鑿了才斷定此事全是西門盈所為。」
他看西門雪咬著銀牙,好看的臉因為怒意有些扭曲,並沒有對美人心生憐惜,而是接著說道:「好妒弒父,如果送上官府,便是殺頭的罪名。我南宮家念及與西門家的交情,只是將她休了,如此處理,已然是十分的仁至義盡,現在西門小姐卻又為何對我倒打一耙?」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西門雪的臉色更差了,不過本來這只是她給南宮墨蕭的一個下馬威,沒想過用這個把南宮墨蕭置於死地,她恢復鎮定後說:「你們南宮家的人自然是站在你那一邊,或許我無法證明你們狼狽為奸害我妹妹,不過你可敢和天下人承認,與你媾和的那男人,又與西門家是什麼關係?」
南宮墨蕭神色幾不可聞的一變,望著西門雪的眼睛裡滿是警告和殺氣。
西門雪卻未被他嚇到,她看眾人都豎起了耳朵,睜大眼睛看這場好戲,勝券在握一般扯了扯嘴角,不等南宮墨蕭回答,自己先搶去了話頭:「西門晴,是我西門家的長子。他出身卑賤,生母只是一個丫鬟,誕下他之後,算命先生都說他是不祥之人,入我西門家族譜必然會給西門家招致不幸,並建議家父將他送離西門家。家父心懷慈悲,不願拋棄親生骨肉,便將他養在家中,供他吃穿用度,教他識字習武。誰知這賤貨好端端的男人不當,非要同自己的親妹妹搶男人,南宮墨蕭,我這番說辭,你可有什麼反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