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迷
“你說你是……吸血鬼?”
撒母耳驚奇的看著愛德華,他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了讓愛德華疑惑的程度。
“你不是……早就知道?在今天下午為我緩解想要吸食鮮血衝動的時候?”
“當然不。”撒母耳的回答是那樣的肯定,並用“你為什麼會以為我知道?”的目光看向愛德華,“我只是用自己的氣場滲透、緩和你狂躁到就在爆發邊緣徘徊的能量,並讓它和我的氣場同化罷了。”
這個回答顯然是出乎愛德華意料的。他張了張嘴,屏住了呼吸卻並未說話,許久之後深深呼出一口氣,而後不住喘息。
“你該……該早些告訴我……”
可愛德華的話並未說完便怔住了,因為撒母耳似乎是對他吸血鬼的身份驚奇不已,而……伸出了手,指尖輕觸愛德華的唇,而後輕輕的撥開,觸碰到了唇內敏感的粘膜,一直碰到了愛德華那充滿著致命毒液的尖牙。
做到這一點的撒母耳顯得很驚奇,頓住動作後不可思議的看向愛德華,用他那令人迷醉的雙眼看著愛德華,在滿足了自己的好奇之後向他笑著。
他那無知無覺的大膽……且充滿挑逗意味的動作令愛德華猛然抓住了他的手。黑暗之中他那金色的眼睛仿佛叫囂著什麼一般,就這麼緊緊盯著撒母耳的唇,而後抓起他的手,將他指節上的那個深深的咬痕放到唇邊。
他吸允著,伸出他的舌尖,輕觸著,舔舐著。吸血鬼那對於人類而言太過低的體溫此刻卻令被雨水澆得凍僵了的撒母耳感覺有一些涼意,甚至……帶著濕意的□令得他的身體抑制不住的劇烈震顫。而愛德華看著薩繆爾的眼神……更令他覺得,愛德華此刻在舔吻著的,是他的唇……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可愛德華卻並不打算令他如願,他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從撒母耳的身上移開,卻是不住的舔著那個咬痕,緩慢而又難耐,難耐到……讓撒母耳發出了令整個局面都失控的……微若遊絲的呻吟聲。
那絲呻吟令愛德華放開了他的手,轉而看向他的唇。少年美好的唇因愛德華此刻所做的一切以及淋雨後的刺骨寒意而不住的發顫。仿佛著了魔一般的,愛德華緩慢的靠近著撒母耳,越來越近……就好像他今天下午想要做,卻沒有真正做到的……
然而,在這個氣溫漸漸因曖昧而上升的車內,仿佛游走于理智之外的人……並不止愛德華一個。因為……撒母耳也不自覺的更靠近著愛德華。
兩人的唇試探著觸碰,在觸碰到對方之時,撒母耳仿佛被微弱的電流迅速流便全身一般的後退。但愛德華已不會給他逃離的機會。他有力的臂膀緊抱著撒母耳,並用手掌在他後腦勺處的地方固定著,不給他再次後退的距離,哪怕是毫釐……
他用自己的唇舌描繪著少年的唇形,探尋一般的□著。他的舌輕輕觸碰著,緩慢而不容拒絕的分開少年的唇齒,找尋著他一直躲藏在後面的舌,猛然糾纏。享受般的品嘗,誘惑著他……
鼻息紊亂著,喘息聲漸起。
愛德華能夠輕易的感受到這具在他看來太過脆弱的身體裏有著怎樣強力的心跳,令得溫熱的血液隨著心跳聲被輸送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如此美好……
當他緩緩放開撒母耳的時候,他的視線仍不停止在撒母耳身上的停留。今天晚上誘使他如此的,是超乎理智之外的蠱惑。神不知鬼不覺,令得他在做了這一切之後才回過神來。但在他回過神來之後,他腦中所想的只有一個……
那即是,再次吻上眼前的這個少年。
但一直以來保持的素養卻告訴他,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因此他在將額頭抵住撒母耳的額頭,好好的感受了對方近在咫尺的氣息後便放開了他。
“雨停了。”
愛德華看了看車窗外已恢復了平靜的樹林,打開了車門,先行下車後又走到了撒母耳坐著的那一邊,為他打開了車門。
“坐到前面去怎麼樣?我送你回去。再繼續穿著這身濕衣服你一定會生病的。”
那是一個宛如天籟般,讓人無法拒絕的聲音。當然,還透露著濃濃的善意和關切。
之後……一路無言。或許兩人都還在為方才的舉動而深深震撼著。愛德華在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撒母耳後就繼續看向前方,持續加速的向撒母耳所說的地方駛去。兩旁的樹木迅速像後面移動著,甚至……模糊了一般。而愛德華則開始了思考。
他無法以過去的一切去解釋他對撒母耳的感覺。
初次見面時,背對著他的撒母耳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一瞥,正值一陣風將遮住他耳朵的頭髮吹起,碎亂不已,露出了他那帶著十字架耳釘的耳朵。那副畫面在他的腦海裏打下了烙印。儘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多久,但他卻已知道……那副畫面窮其一生都不可能忘卻了……
那之後,在每個無意識的瞬間,在他停止思考的瞬間,那副畫面就會從他的腦海裏跳出來。這促使不喜與人來往的他去打聽到了那名少年的名字,以及……有關他的一切。他的視線不禁跟隨著那名少年而去。
再後來……他在弄清楚了少年的下節課會是和他一樣的物理課後惴惴不安的上前和他說話。可還未出聲叫那名少年的名字時,對方就已轉頭看向他了。還是一樣無法聽到少年的心音,卻能讓他的心情出奇得好。那樣的自然,那樣的放鬆。記憶中……那樣的感覺好像就只有在他變成吸血鬼之前才曾有過。
他喜歡那樣的感覺,喜歡少年身上的氣息,卻和吸血鬼的嗜血本能無關……
他仿佛忘了自己告訴自己此行而來的目的,忘了去弄清楚在他無法聽到那個少年的心音前,少年所想著的那句“窺視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意思……
仿佛只要能和他說著話,不管是什麼都好。只要在他的身旁,那便好。
那種感覺令他迷戀,才分開就會想起。若是想起了,那便會下意識的嘴角上揚……
一直到後來……
那個名叫貝拉•斯旺的女孩,她血的味道讓他以為已經被他抑制了八十多年的吸血本能在體內洶湧狂奔著。那個女孩的思想……和名為撒母耳的少年一樣的無法聽到。但那卻令他煩躁。他不明白,為什麼上天要製造出這麼脆弱的生物。
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個弱小的生物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她要如此的笨拙,如此的美味,卻又是如此的脆弱……他可以輕易的咬斷她的脖子,在她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前,讓她溫熱而又香甜的血流淌在他的喉嚨裏……
不,他不能這麼做,這樣會毀了卡萊爾近乎一個世紀以來苦心經營的一切!
因此愛德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將自己想要吸食那個女孩血的本能一直抑制到了下課。待到下課鈴一響,他就沖出了教室。他甚至想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宣洩它的本能……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當他轉頭看到那名少年的時候,他幾乎絕望了……
“就是這裏。”
當銀色的轎車開到撒母耳所住居所在的那條街道時,愛德華令車子減速,撒母耳令他停車的話語喚回了他的思緒。他踩下了刹車,將他的銀色轎車停在了撒母耳所住房子的旁邊。
那是一棟很小的兩層樓小房子。由它的外牆看來,它似乎十分破舊了。但饒是這樣,透過兩樓的玻璃窗所能看到的小閣樓,還有那個在房子尖頂上裝著的天窗還是足夠讓人喜歡上這裏。
愛德華就這樣看著撒母耳走下了車,看著他一直朝著房子的大門走去,看著他將鑰匙插入鎖孔並轉動,直至撒母耳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回憶又緩緩浮現。他記得……當他幾近失控的時候,他看到了撒母耳,那個讓他感到自然,平和的少年。刹那間,一種與絕望有關的情緒充斥了他。因為他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嗜血的本性已暴露無疑,他甚至……連尖牙都沒有收起。可少年卻出乎他意料的走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而後那便是仿若清泉般的力量,滲透著他,包容著他,簡直舒服得令他呻吟出聲……
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離不開那個少年了。
…………
雨後的福克斯,厚重的烏雲消散開來,令得星光得以尋覓。令得朦朧的月光傾灑在這個小鎮上,也令得愛德華注視著的那個小閣樓變得更加的溫馨。少年推開窗向血族男孩道別,也令得愛德華的回憶終止。他看著立於窗臺前的少年,笑了,又仿佛……在心下對自己說了些什麼……
深夜時分,他又再度返回少年的居所,憑藉著吸血鬼驚人的身手和夜視能力,他無聲無息的從二樓窗戶進入其中,看著睡在閣樓矮床上的撒母耳。有幾束柔和月光從天窗投射進來,令少年熟睡的側臉更添一份朦朧。
這只優雅的吸血鬼近乎癡迷的看著那張臉龐,仿佛為了確定什麼般的在床沿處俯下身子,輕觸撒母耳的唇,舔吻著,卻因擔心將少年弄醒而不敢用力。孰不知,少年會在他離開之後緩緩睜開眼,坐在月光下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