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耐性終究會突破臨界點,在雷伊第三度挑戰失敗後,藍再也忍無可忍了。
「你還真是懂得如何磨耗我的耐心!」他丟下這句話,然後在雷伊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他。
「啊——」
身體猛然吞噬外來物的刺激讓雷伊嘶喊出聲,他用力地喘著氣,無法控制地緊閉雙眼,不願去感受體內那熟悉的觸感。
「來,自己動。」
還沒從上一秒鐘受到的打擊醒來,那惡魔般的低語又在雷伊耳際響起。
「什麼?」
「不是只有坐上來就好了。」藍傾身,輕咬他的耳垂。
「唔!」雷伊立刻撇過頭去。
「你要自己動。」那過於劇烈的反應讓藍輕笑不止。
早已做過比這更加激情、狂亂不知幾百倍的行為了,雷伊卻還會因這小小的惡作劇而面紅耳赤?
藍低醇的笑聲蕩漾在藍色系的房間裡,那震動藉由他的男性象徵傳入雷伊的體內。
坐在藍身上的姿勢忒是可恥,雷伊恨不得能這樣雙手一伸,直接將他掐死算了!
這個想望雖然強烈,但在自己體內宣示存在感的火熱亦奪去他全副的心神。
斜眼睨著命令他自己動的男人,不確定該怎麼做的雷伊只能順著本能的身體節奏律動。
生澀的動作反而有欲拒還迎的推阻,雷伊並不打算吊籃的胃口,但那不自在的躊躇動作卻惹得他心癢難耐。
明知這是因雷伊對性行為的生疏才製造出的快感,但這不經意的遲疑卻成為最後的催化劑,摧毀藍僅剩的忍耐力。
再也忍不住似地,他一個反身將雷伊壓在身下,一個衝刺便深深地將自己埋入這具幾乎逼瘋自己的體內。
「啊……」猝不及防的重重一刺,令雷伊忍無可忍地哼喊出聲。
先前雖已受過藍徹底的開發,但這半個月平靜的休養讓他幾乎忘了被侵佔時的痛苦與快感。
無法想像那熱度此刻正深植在自己體內,但從下半身陣陣湧上的浪潮卻強烈得令人無法忽視。
「啊……」
感受到那高燒般的熱度和微醺,藍重複著讓人心迷神亂的佔有。
身體相互摩擦的刺激是那麼強烈,清晰得彷彿可以聽見那一進一出的聲響,而狠狠埋進深處時帶來的快感是什麼都無法比擬的。
抓住雷伊雙腿的手一個使勁,在深麥色的肌膚上留下幾道深刻而做宣告佔有的烙印證明。
感覺自己隱忍已久的情慾央求著想解放,但只有自己達到高潮的情形怎麼想都令人感到空虛,他騰出一隻手握住雷伊剛剛釋放過的地方。
「嗚!」全身不由得一震,雷伊反射性地想推開他。
但箝制住自己的手是那般地靈活,忽上忽下、忽前忽後的愛撫拿捏得恰到好處,輕重得宜的搓揉則讓他瞬間到達頂點。
然而,中心卻被緊握,無法解放的痛苦催促著想要釋出,全身的血液登時衝到被觸摸的那一點。
身體受到強力狂悍的入侵,而敏感地方也被積極熟稔的撫弄,痛楚和快感交織湧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記憶彷彿倒影般地回到腦海。
就如同過去無數次的交合一樣,藍手中反覆的翻弄和腰桿前後大力的抽動,為他帶來一波波無法抑制的快感。
比他更瞭解這具身體每一處的藍,也很明白其弱點何在,只是就著最有感覺、最缺乏抗拒力的部位陸續給予刺激。
雷伊知道自己就要舉旗投降了。
「迪菲爾斯!放手……」他用力抓住藍的肩頭,傳達自己的意思。
「藍。雷伊,叫我的名字。」
無謂的堅持,令雷伊雙眼迷濛地瞪著他,不肯屈從。
「叫我藍。」他堅持著,不肯鬆開那緊壓的一點。
凝視著雷伊使勁咬牙切齒也不願再開口的固執,他更加用力的握住,指腹別具用心地在其尖端不住摩擦,但就是不讓他釋放。
「不叫的話……」藍貼近他的耳邊:「就一直這樣喔。」
舒服得幾近痛苦的磨蹭不斷反覆,而在體內不斷衝刺的熱情亦成另一道強烈的刺激快感,身體率直地吶喊著要攀向頂端。
「你喜歡這樣吧?」夾帶著輕柔低語的笑聲在雷伊耳邊響起。
「什——」誰會喜歡呀?
心裡雖逞強地反駁,他的身體卻誠實地應和。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藍輕舔了下他的耳廓,甜膩地問。
「嗚!」
「你知道該怎麼做不是嗎?雷伊……」
雷伊毫無選擇地瞥了他一眼,幾乎失去理智的快意讓他雖極端不願,卻也只能在他高超的愛撫下俯首稱臣。
「藍……放手……」
這步退讓似乎帶給藍極大的喜悅,因為他感到快感立即一波波的襲來,而盈握住自己的手則取悅他似地輕揉著。
很快地,雷伊感受到藍在自己體內,而自己亦在他手中達到高潮。
雷伊疲累地吐著氣,在重傷初癒後這種比重量訓練更加勞心勞力的床上運動,實在不適合他。
可是,在他尚未有機會整理一下自己混沌的思緒前,充實在身體深處的熱浪又毫無預警地襲擊過來。
「啊!」
對於他驚愕的反應,藍只是淡淡地笑著,繼續毫不客氣地縱欲。
盈滿自己的慾望的確沒有絲毫的消退,反而又生氣勃勃的,他末免太過精力旺盛了吧?
沒讓雷伊有太多時間空想,藍再次昭示他強盛的慾念。
這次他岔開雷伊的雙腿,將之分別反壓在身體兩側,讓他形成腰際高浮的狀態,以利自己能更為順利的進出。
「啊!」
可惡!
意識到自己也享受這份快感,自責與恥辱染紅了雷伊全身的肌膚。
身軀整個被壓倒在床上,兩腿不但受迫的大大張開,還以羞恥的姿態被拉到他身體兩側壓住而動彈不得。
「還沒……」藍沿著他的耳垂輕舔,宣告道:「還早呢。」
從過去無數的經驗看來,雷伊瞭解剛剛那只不過是一切的開始而已。
他無法反抗,也沒立場要求藍停止,讓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的身體竟也歡悅地迎合著他。
下一回合,很快地在藍毫無節制的索求下展開。
身體受到狂暴的貫穿和愛撫,讓雷伊不由得合上眼,咬住牙以免呻吟出聲,雙手則緊緊抓住床單。
隨著藍益加熱悍的需索,他的身子便晃動得更激烈。
突然,他高舉過頭的雙手被分別握住,然後被迫攀在藍身上。
雷伊困惑地抬起眼。
「手與其抓床單,不如抱著我。」藍毫不害臊地低聲說著。
聞言,雷伊明明正處在被大力貫穿的狀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赧紅了臉。
搞不懂藍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向來不是對這種小細節毫不在乎的嗎?
他的心中雖有著疑惑,但當藍又一個劇烈的動作後,思緒在快感的衝擊下散成碎片,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他只能隨著藍在自己體內擺動的韻律,意識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海中隨波逐流。
藍在那句令人迷惑不解的低語之後,霍地低頭去啃咬雷伊的下顎。
在全身敏感處皆受到強烈刺激之時,雷伊只能本能地響應著他強迫自己接受的熱情,兩具交纏在床上的身軀是那樣地難分難捨。
「啊……藍……」
雷伊下意識地輕喊著在自己體內來回衝撞的男人的名字,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每一開口,那便更加劇烈的強求侵略。
沒多久,他的話語已不成句,消失在藍覆上來的唇中。
※ ※ ※
「怎麼了?」驀地感受到身下的人停止配合自己的動作,藍不解地抬起頭來。
雷伊現在腦中是一片空白。
就他記憶所及,他和藍共有的那段性行為中,向來缺乏性愛最基本的因素接吻;而剛才,藍卻……吻了他?
在雷伊來說,這應該是情人間才會做出的行為,而從藍之前從未吻過他的情形看來,他斷定他的想法是和他如出一轍的。
但就現在看來,或許對藍而言,所謂的接吻只是性愛中某個可有可無的要素罷了,就像剛才那一吻也只是一時的興起。
要他的手別抓床單而抱住他,還有幾秒前那莫名其妙的一吻,以及一個星期前他從槍傷的重創中醒來,藍曾說過的話——
你死的地方,要由我來決定。
他越來越不明白藍究竟在想什麼,接踵而來搞得他頭昏腦脹的事似乎未到歇上的時候,仍是不斷地向他湧來。
唯一能確定的是藍仍舊對戲弄他樂此不疲,所以他此時才會在這兒吧!
不願想太多,橫豎那也不會是有任何涵義的事,雷伊於是將焦點轉回眼前。
定睛一瞧,他此刻才注意到一件自己忽略的事實。
冰藍色的眼珠在激情時會略微轉暗,並帶了點不怎麼明顯的青綠色澤。
很訝異和藍有過數不清交合次數的他會看漏這麼醒目的現象,那除了絕美之外很難找出其它形容的湛藍色眸子,染上這種青綠石般的色彩只能說是相得益彰出塵得彷彿不該是這世間應有的。
或許這是因為他先前都避免和他有正面對視的機會吧。不管是平時,或是在歡愛中,他總是習慣性地挪開視線。
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藍在沒得到任何回應後,聳了聳肩,俯下身子,繼續未完的激情歡愛。
※ ※ ※
原來早該結束的度假因雷伊的傷勢而延宕回國的行程,顧慮到他身上的傷,藍決定在歐洲待到他的傷口復元。
考量到安全問題,迪菲爾斯家族的警衛總管佈雷德曾努力說服主子,希望藍照原訂計劃回國;只是當時藍全副心思都放在尚處在昏迷狀態的雷伊身上,壓根兒不將他所謂的安危問題看在眼裡。
而在雷伊終於轉醒後,藍也以重傷患者不適合飛行的理由拒絕佈雷德再度的遊說。
現在,好不容易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佈雷德這下子可是信心滿滿地確信自己的主子再也找不出任何延擱既定行程的理由。
不過,顯然他還不夠瞭解自己的主子。
「再多留一個星期。」
藍這麼一句令下,佈雷德又得重新部署別墅的安全系統。
他快發瘋了!
做了迪菲爾斯家族十來年的護衛人員,從藍還沒擔任集團的首腦前,他就在這集團工作了。而當藍從一堆人選中脫穎而出、角逐成功當上迪菲爾斯家族的新族長時,他即被他從高階主任拔擢為總管。
然而,當了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這麼些年來的警衛總管,他從未看過他感情用事過,這一回總算是讓他大開眼界。
根據他粗淺的觀察,所有的原因似乎都出在一個名叫雷伊的男人身上。
約三個月前,迪菲爾斯先生捉到他口中念念不忘的「黑暗之眼」——他就是兩年前受雇侵入集團、造成集團不少損失的職業傭兵。
剛開始,不僅僅是迪菲爾斯先生,連同他在內的數名高階安全人員,皆興奮能逮到這個迪菲爾斯集團的大敵。
但他的興奮在發覺事有異態後很快地消失。
他猜不通迪菲爾斯先生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將黑暗之眼雷伊.修馬赫編入自己的安全系統內,還要求他成為寸步不離的保鏢。
不要說是他,所有身在這個集團裡的人員都大力反對這個決定。
起初捉到黑暗之眼時,他就曾建議直接將他處理掉,以永絕後患;事實證明他的顧慮並無不對,因為修馬赫在那之後的確給他們惹了很多麻煩。
他是有善盡保鏢之責,挺身而出為迪菲爾斯先生擋下暗襲的子彈沒錯,但他幹嘛不就這樣長睡不醒呢?
族長的一言一行和任何動搖都可能危及集團的存在。
在修馬赫昏迷不醒的期間,他第一次見到向來冷酷無情的迪菲爾斯先生出現慌亂恐懼的模樣,而更糟的事是發生在修馬赫清醒過來之後。
照原訂行程,他們早該回到中美的根據地;但為了半死不活的修馬赫,一行人先是延遲了一個星期,又是一個星期,然後現在又是一個星期。
聖母瑪利亞,這些日子來他可是過得戰戰兢兢的。
早在伏擊事件發生後,為了迪菲爾斯先生的安全,他就極力勸說他離開這個安全措施不足的地方,回去中美洲是最好的選擇。
當時,守在病床邊足不出戶的迪菲爾斯先生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苦口婆心,強硬堅持要等到臥傷在床的修馬赫痊癒。
好啦,現在修馬赫不但醒過來,傷勢也完全痊癒了,迪菲爾斯先生卻又一反常態的下令要在此多留上一個星期。
只因他認為該給一直認真工作的修馬赫一些休息的時間。
天呀!耶穌基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是他的誤會,他會前去向迪菲爾斯先生請罪;然而就目前的情形看來,他不諱言主子似乎是迷戀上雷伊。修馬赫這個男人了。
他不是很瞭解主子在想什麼,但就他的觀點而言,修馬赫只會帶給這個集團負面的影響而已。
擔誤原訂行程是一回事,讓位於集團之頂、行事向來強硬而完美無誤的迪菲爾斯先生感情用事,代表他的存在實在太過危險。
唯今之計,雖然他很不願意將主子的安全問題交由手下以外的人負責,但由目前的狀況看來,似乎只能求助迪菲爾斯先生目前仍最受寵的情婦——羅莎琳德小姐了。
他當然曉得羅莎琳德小姐對修馬赫懷有恨意及敵意,而這也是他準備利用的最大重點之一。
身為安全人員,他必須克盡職責,在維護主子安危這一點上絕不容許任何的退讓。
反正迪菲爾斯先生對修馬赫的迷戀也只是暫時的,只要看準機會,在適當的時機除去這個會為整個集團帶來危險的男人,也算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