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雲 第243章 套話

　　那天之後，季子木就很少再去菜市場了。

　　因為蕭沐之後就沒有時間再下廚，經常加班到七八點，晚餐都是叫外賣解決的，懶慣的弗雷德里，也不得不自己動手叫外賣。

　　道爾集團搬到S市後，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月。

　　為了將公司內部的程序今早提上日程，他們比以前更加忙碌了，連月離颯也不例外。

　　他們忙碌了半個多月，道爾集團總算在S市安定下來了。

　　與此同時，中國最大的節日春節也到來了。

　　所謂入鄉隨俗，月離颯和季子木便在S市過起第一個年，一群人齊聚在別墅裡，包括馬里安和安莫等人。

　　季子木在大年初一的前一天給東方夏打了個電話。

　　東方夏接到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在中國，花了幾個小時才趕到S市，一下飛機立刻打了輛的士趕到別墅，剛好在除夕夜趕到。

　　除夕夜，別墅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馬里安和安莫比東方夏要早過來，他們在完成任務後，就直接坐飛機過來，同行的還有莫普提和佐夫。

　　兩人一開始不肯過來，畢竟之前雙方還是勢不兩立的敵人。

　　雖然後來立場轉變了，但是讓他們一下子親近起來，兩人都感到很彆扭。

　　不過安莫卻硬把他們拉了過來，莫普提和佐夫的實力在灰網也算頂尖，如果產生了隔閡，對灰網的發展並不好。

　　「好久沒有過過這麼熱鬧的春節了，不過沒想到你們竟然也會過春節。」

　　東方夏蹲在花園的台階上，眯著眼看著裡面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一群殺手過春節，當然也是多年來第一次過春節，國外沒有春節，同伴們也不行這一套，所以往年他都是獨自一人過的。

　　「爹爹說要入鄉隨俗。」季子木蹲在他旁邊，一隻手拿著杯果汁，一隻手拿著烤肉串。

　　東方夏無語的看著他，「你這傢伙，都過了幾個月了，還老是『爹爹說』，難道你就不會會自己做一次主嗎？」

　　聞言，季子木抬起頭盯著他，「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沒主見的人？」

　　東方夏不禁想起兩人在美國時，季子木堪稱雷厲風行的動作，那可不像是個沒主見的人，確切一點，應該說他該有主見的時候有主見，不需要有主見的時候，什麼都要他爹幫他出主意。

　　於是，東方夏總結，季子木其實就是個沒斷奶的孩子。

　　「你就當我沒說過這句話就行了。」根據以往的經驗，東方夏知道跟他爭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你手上吃的是什麼，給我也來一串。」

　　「自己去拿。」季子木迅速的將肉串吃光。

　　東方夏嘴角抽了抽，有必須要這樣嗎？

　　「話說，接下來你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S市？」東方夏走過去拿了一盤烤肉串過來，繼續和季子木一起蹲在台階上。

　　季子木不客氣的拿了一串，隨口說道：「應該是，你呢？」

　　其實他也不知道，不過等過年後估計會有其他事情要做了，比如任務。

　　因為現在大家都是把任務放下了，然後跑來過年的。

　　東方夏見他拿肉串的動作自然無比，好吧，其實他也沒法抗議，他能拿到這麼多的肉串，的確是托季子木的福。

　　「我嘛，當然是離開啊，你也知道，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的，不過在離開之前，我要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墓地，唔……說起來，有件事說來還真巧。」東方夏一邊吃肉串，一邊懷念了一下，「我有一個嫁入豪門的姨母，不過她已經死了好幾年，但是墓地就在S市，我打算，後天去給她掃墓。」

　　「之後呢？」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東方夏說他的家人。

　　東方夏眼睛瞬間閃過一絲異樣，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含糊的說道：「剛剛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離開S市啊！」

　　季子木沒有注意到，只是說：「你要在S市待幾天？」

　　他還沒忘記，要通知安東尼奧過來一事，所以有些事情要打聽好。

　　「掃完墓我就要離開了。」

　　「去哪？」

　　「離開S市啊。」

　　季子木終於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麼老說你要離開S市，卻不說你要去哪兒。」

　　「有嗎？」東方夏裝傻。

　　「有。」季子木肯定的點頭。

　　東方夏摸摸鼻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以偷盜為生，雖然是為了賺錢，但是更多的是興趣，我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沒幹活了，手癢了，所以我搭檔就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去京城偷一樣東西。」

　　搭檔說他們要偷的東西很不一般，消息絕對不能透露出去，所以他一開始才會對季子木有所隱瞞。

　　「嘿，有沒有興趣過完年後跟我一起去？」

　　東方夏想到季子木的身手，如果他肯跟他一起去的話，肯定事半功倍。

　　「偷什麼東西？」季子木沒有正面回答他。

　　「這我暫時還不知道。」東方夏無奈的聳肩，這還是同伴第一次對他隱瞞，一定要去了京城，才會告訴他。

　　「沒任務的話我會考慮的。」季子木說。

　　東方夏，「……」沒任務都要考慮，有任務還不沒戲了。

　　除夕夜的燒烤就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二點，蕭沐比較早回去休息，大概是十點左右，倒是馬里安幾個殺手，精神十足，一直high到兩三點。

　　因為蕭沐的別墅客房都被住滿了，東方夏只好住季子木的別墅。

　　就在他入住的時候，遠在意大利的安東尼奧接到月離颯的電話，談話的過程不過一分鐘。

　　當夜，就有架飛機離開了意大利西西里亞島。

　　羅家大宅。

　　羅老爺子在與家人過完除夕夜後，正準備回房去休息，老管家便拿著電話找了過來，一聽是京城季家打來的，老爺子直接進了書房，還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擾。

　　「老季，大除夕的打過來，是不是想給我拜年啊！」

　　老爺子走到平常的位置，正準備坐下，一個略顯蒼老，卻透著一股剛正不阿的威嚴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老羅，我就不和你講客套話了，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想問你，我希望你不要瞞我。」

　　老爺子一怔，立刻聯想到那件事，「有什麼事，你就問吧。」

　　「我聽說，你找到我孫子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老季，這話你是從哪裡得知的？」

　　「你暫時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只要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老爺子沒想到事情會洩露出去，不過剛剛只是下意識的那麼一問，事實上，稍微一想，他就知道大概是哪些人。

　　老友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是他依然聽得出其中的壓抑，看來這個老傢伙，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鐵石心腸，心裡分明就很擔心那個離家出走的孫子。

　　「你說的沒錯，半個多月前，我的孫子的確是看到一個與照片上相似的少年，不過我還不是很確定，本想查清楚後再告訴你，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讓你白白期待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羅老爺子也就沒有隱瞞。

　　「你真的看到了，那麼你現在確定了沒有？」聲音多了一絲激動。

　　「你別激動，我現在就告訴你。」羅老爺子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查是查到一些，我們校對了他的一些情況，的確是跟你的孫子身份很像，但是你真的確定，那張照片上的少年，也是你的孫子？」

　　良久，電話裡傳來一陣嘆息。

　　「他當初離家出走的時候，說得那般信誓旦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孫子，脾氣是出了名的倔強，認準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有什麼辦法，他都離家出走了，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那倒是，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當然是把他帶回來。」

　　「他要是不肯呢？」

　　「不肯也得肯！」

　　「哎喲我的老夥計，你這脾氣不跟你孫子一樣嗎？你要想他回來，就不能再用這麼強硬的態度了，依我看，這次你要是想讓他回去，得用溫情的攻勢才行。」

　　「……如何才算溫情的攻勢？」

　　羅老爺子一愣，旋即大笑，「哈哈，老季，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掛了。」惱羞成怒。

　　「別，我這不就要告訴你嗎？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