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軒轅杖，不，天地玄門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幫戰後，臥虎藏龍的會長我為誰狂不堪壓力之下賣了號，而原本甜蜜地說著同進退的西西裡亞的雨，卻仍舊在這個游戲裡過著眾星拱月般的生活，倒讓我為誰狂認清了些什麼。

　　不過號賣了就賣了，再後悔也是白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在賣號之前，把曉風殘月拉回了會裡，並把會長的位置讓給了他。

　　即使曉風殘月不常上線，但他的名字擺在那裡，就足夠別人敬畏的了。因為曉風殘月這四個字，本身就代表了天地玄門不可磨滅的一座豐碑。

　　當然曉風殘月入會後，西西裡亞的雨皮再厚，也不敢繼續留在會裡，選擇了退會，一些喜歡他的男孩子，也跟著她離開，不過臥虎藏龍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離去，畢竟曉風殘月又回來了。沒什麼比一個擁有強大號召力的領袖的重新加入更讓人興奮的了。

　　天下弦歌被輪白之後，這個號就永遠消失在了天地玄門裡。當然號被輪白，並不意味著天下弦歌這個人就消失了，我為誰狂沒想到，或許所有的人都沒想到，買他號的人，竟然就是天下弦歌，當然他現在的名字應該叫我為誰狂。

　　天上紅緋因為輪白天下弦歌，PK榜排名上升好幾位，排名第三。而第一的是神風一樹，第二的是離殤之雪。

　　***

　　城戰後沒過幾天，將離就回到了英國。紅緋沒有機會再見到他。沒有道別，沒有其他，將離圍著她的圍巾，搭乘飛機，飛向了那個時差8小時冷冰冰的城市。

　　聖誕的回禮，將離托季遠給了紅緋。紅緋看著那只表情誇張，動作詭異的麋鹿，有點想笑，又有點感傷。

　　她不是白癡，對自己的感情，或多或少有點知曉的，但即使承認自己有點喜歡那個不愛說話表情木然實則害羞的少年又能如何？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僅僅是那個時差8小時。還有個他喜歡的女孩子，以及她心裡跨不過的一個坎。

　　天氣越來越冷了，紅緋對著凍紅的手哈了口氣，又看了桌上的麋鹿一眼，苦澀的一笑。

　　“練級吧！”嗯，不要想太多，瞧將離練得多瘋狂，那幾億的經驗，足夠到10次80級了。

　　於是，除了上課，紅緋又回到了以前瘋狂練級的時候。因此升級很快。

　　才2個多禮拜，她就沖到了78級，全服排名第5。

　　第一的仍舊是離殤之雪，十幾天前就滿級80了。

　　第二的是曉風殘月，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並且24小時掛機練級，速度快得驚人。

　　第三的是神風一樹，吊兒郎當，想練就練，不想練就裸著四處溜達找人PK。真不知道怎麼混到第三的。

　　第四的是我為誰狂，換了玩家，練級的速度變慢了。在這個不進則退的游戲世界裡，被人取代是早晚的事。

　　那日，紅緋又刷到了幾樣藍色裝備，原本就不寬裕的包裹，頓時又滿了，想起倉庫裡那一倉庫的珍貴藥物，以及材料，歎了口氣，又必須轉移到憂傷小鳥的號裡了。

　　剛開了憂傷小鳥的號，將離就發了個消息過來。

　　【離殤之雪】：上了?

　　【憂傷小鳥】：嗯。

　　【離殤之雪】：我過來。

　　【憂傷小鳥】：不用了，你練級吧。

　　【離殤之雪】：滿了。

　　【憂傷小鳥】：對哦，主人已經滿級了，恭喜主人。

　　【離殤之雪】：僕人好像心情不太好？

　　【憂傷小鳥】：沒有啦。就是有點忙，我快要下啦。

　　【離殤之雪】：等我一下。

　　【憂傷小鳥】：嗯？

　　等了大約2分鍾，那邊發了個消息過來。

　　【離殤之雪】：傳送到我身邊。

　　紅緋明白自己的心情，不想讓自己陷得太深，所以盡量不上憂傷小鳥的號，天上紅緋也盡量不在會裡說話，只有別人偶爾問她一些地圖問題的時候才回答幾句。將離本就不愛說話，雖敏感地感覺到紅緋有意躲著他，但天上紅緋這個號和自己又沒什麼關系，要他主動說話，也著實難了些，因此2個多禮拜，2人幾乎沒有交流。

　　紅緋猶豫了一會，回道。

　　【憂傷小鳥】：嗯。

　　傳送過去以後，才發現離殤之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一座殘斷的木橋邊，腳邊溪水潺潺，水流反射出如水晶般美麗的光芒。而沿岸的桃花已經開放，落英繽紛，美不勝收。隨著傳送的雲霧淡去，紫衣的女異士正好倚靠在玄天晶甲的法師懷裡，小鳥依人，繾綣情深。

　　那是一幅任何人看了都會心裡一暖的畫面，不是因為美麗，而是因為情深。

　　雖然震撼於眼前的畫面，有點不想破壞此情此景，但想起嬌嬌，紅緋的心口一痛，終於還是挪動鼠標，控制人物離開離殤之雪的懷抱。

　　【離殤之雪】：這裡漂亮吧。

　　【憂傷小鳥】：嗯，可是，主人找我有什麼事？

　　【離殤之雪】：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最近好像在躲我。

　　【憂傷小鳥】：呵呵呵呵~~有嗎？主人你太多慮啦。

　　【離殤之雪】：是嗎？那為什麼城戰之後，你就很少上線了？即使上線，也不和我說話？

　　【憂傷小鳥】：時差，時差嘛，我上線的時候，你正好不在線。

　　【離殤之雪】：那為什麼不給我留言？

　　【憂傷小鳥】：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嘛。

　　【離殤之雪】：我無趣到讓你沒話可說嗎？

　　【憂傷小鳥】：沒有沒有，主人英明神武，僕人豈敢豈敢。

　　【離殤之雪】：嗯，那回到前面，為什麼不給我留言？

　　……逃不過去了，這個將離，怎麼這麼咄咄逼人。

　　【憂傷小鳥】：因為主人有去找喜歡的人，如果我給你留言，給你喜歡的人看到，不是會誤會嗎？

　　【離殤之雪】：……這樣，那麼，請問你要說什麼話，會讓我喜歡的人誤會？難道是告白？

　　【憂傷小鳥】：-__-！！主人不要拿僕人開玩笑。

　　【離殤之雪】：不開玩笑。

　　【離殤之雪】：前幾天有人把你發的帖子頂了上來……

　　紅緋心跳有些加速，緊張極了。

　　【憂傷小鳥】：哪個？

　　【離殤之雪】：唔……我想想……好像是離殤之雪，我喜歡你，做我老公吧。

　　【離殤之雪】：是你發的吧。

　　紅緋瞬間只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任人觀賞般，羞得無處遁形。

　　【憂傷小鳥】：那個……這個……

　　【離殤之雪】：你是認真的嗎？

　　【憂傷小鳥】：我……

　　【離殤之雪】：嗯？

　　【憂傷小鳥】：這個現在還重要嗎？反正你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離殤之雪】：很重要。

　　【離殤之雪】：對我來說很重要。

　　【憂傷小鳥】：不要讓我討厭你。

　　【憂傷小鳥】：離殤之雪，之所以是我的主人，是因為我覺得你雖然有時冷冰冰的不愛說話，可實際上很關心自己的朋友，會裡的人，以及我，所以我願意相信，現實生活中的你，應該是個專一的，對待感情認真的人，而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喜歡這個，又同另一個曖昧的垃圾。

　　打這麼一長串字的時候，紅緋的眼睛漸漸模糊起來。並不是想哭，可是眼淚卻止不住，沒什麼悲傷的事，可是心裡卻隱隱刺痛。

　　離殤之雪再沒有說話，他的頭像很快暗了下來，紅緋突然也沒了練級的心情，關閉了電腦。

　　雖然只是晚上8點，紅緋卻突然覺得疲憊極了，她閉了閉眼，輕輕拭去眼角的濕意，合衣躺在床上。

　　這一晚睡得極不安穩，半夜醒了好幾次，直到了早上6點，才終於累極沉沉睡去。

　　早上8點接到了季遠的電話，說是將易獨自一人乘飛機到了S市，因為要給家人一個驚喜，不肯讓大人去接，只聯系了季遠，可他上午又有課無法去接機，因此想問問紅緋有沒有空。

　　紅緋看了看桌上的課程表，發現上午正巧沒有課，便同意了。

　　季遠後來發了張將易的照片給她，紅緋接收，看著那和將離8分相像的臉，又陷入了沉默。

　　C大到機場大約有40分鍾左右，紅緋下了計程車，來到了候機樓2樓。

　　倫敦到上海的航班號已經顯示出來了，大約是9點30分便可到達。許是天氣不錯，比想象中更早到些，才9點廣播裡便通知候機的人准備好找人。

　　紅緋在人群中惦著腳尖朝裡看著，許多金發白皮膚的人拖著行李箱面無表情的經過，卻絲毫沒看見將易那小不點的影子，倒是有個和將離身材頗像，戴著一頂鴨舌帽的白皙少年空著雙手走過。

　　人漸漸走光了，紅緋忐忑不安起來，如果，如果再等10分鍾還沒看見人，她就要去咨詢台詢問了。

　　這時，那個有著單薄身子的白皙少年，走到紅緋的跟前，紅緋卻只顧著尋將易的影子，並沒有注意到他。

　　突然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人箍住，隨即一個用力，失去平衡倒在了那人的懷裡，又驚又怕，紅緋抬起頭，卻不期然地望進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裡。

　　是將離，他神色有些疲憊，但一雙眼睛卻出奇的明亮。

　　“將易沒來，是我。”

　　知道自己被耍了，紅緋很是生氣，掙扎著要脫離他的鉗制，可將離人雖瘦，力道卻很大，他只是一只手摟著她，紅緋卻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你想做什麼。”到底是怕丟臉，紅緋壓低了聲音問他。

　　“紅緋。”這是將離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或許我該叫你天上紅緋或者憂傷小鳥？”

　　紅緋明顯被嚇到了，睜大了一雙杏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怎麼會知道？”

　　將離嘴角含笑，“傻瓜，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看不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