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挖牆角（一）

　　後來，她卻是發現，玉兒雖然常常啼哭，卻並不有哭鬧，除了身體微微發顫，卻也非常好哄。

　　若是身體不好的孩子，決不會因為她這麼簡單一哄便好的。

　　慢慢的，她發現，玉兒一直在害怕，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不知道，她到底怕什麼？甚至，她曾想過，是不是她剛出生時，她娘對她……而留下的毛病……

　　可那時，玉兒才幾天而已啊！可能嗎？

　　“小姐，告訴秦媽媽，你怕什麼？”這一次，是玉兒第一次將怕字說出口，秦媽媽下意識的就想將一切弄個清楚明白……

　　玉兒邊哭邊用力搖頭。

　　不是不想告訴秦媽媽，而是無從說起，她能告訴她，自己只是被自己嚇到了麼？

　　雖然，在她自己來看，那應該是“有理有據”的，可是，在別人看來……

　　何況，她現在一歲還不到，又如何會知道這些，想到這些……

　　能跟動物勾通這事她到是不怕告訴秦媽媽，可，她這個有著前世記憶，又從異世界而來的靈魂一事，要她如何說出口？

　　既然不能說，那乾脆就什麼都不說吧，反正，自己還小……

　　於是，她乾脆抱著秦媽媽的脖子，大哭特哭，整個人直往秦媽媽懷裏鑽……一直，一直的，直到，累了，睡了。

　　玉兒這一睡卻是睡得極沉，不知，是因為心中的恐懼徹底發洩，所以特別放鬆，又或是，真得哭得太累之故，這一睡，居然睡到日頭西沉。

　　醒來時，小巧已經回來。

　　可讓玉兒好奇的是，這一天的小巧，似乎很不對勁。

　　平日裏，她從清波院回來，總是嘰嘰喳喳，興奮的說個不停。可今天，卻是靜靜的坐在床邊上，一句話也沒有。

　　玉兒根本沒有起床，仍是圍坐在被子裏，秦媽媽慢慢的喂她吃東西，吃完，秦媽媽再將她圍好。

　　屋裏沒有供取暖的東西，只好三人擠在一處，讓這屋裏顯得擁擠些，添些熱氣。

第42章 挖牆角（二）

　　“小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顯然，跟玉兒一般覺得不對勁的，還有秦媽媽。

　　小巧抬頭，手裏扭著一塊，據說是五小姐賞給她的手絹，粉色，上面只繡了一個小小的“靈”字，那個“靈”是五小姐的名諱……

　　想來，五小姐大概很喜歡小巧，不然，這麼貼身的東西，怎麼會賞給她。

　　小巧一向將之當寶貝一般收藏著，從來也捨不得拿出來，怎麼今天卻捨得拿在手裏蹂躪了？

　　秦媽媽見玉兒那個樣子，轉開頭，用一柄桃木梳子，慢慢替玉兒梳那還未長長的稀疏短髮。

　　嘴裏卻慢悠悠的，以肯定的語氣，問道：“五小姐，讓你去她那裏？”

　　小巧猛的抬頭，眼裏有著詫異，隨即又低下。

　　秦媽媽似是歎息了一聲，也不轉頭，“你若想去，便去吧！”

　　“我……”小巧顯得很不安。她是被分配給七小姐的丫環，便是七小姐的人，所謂一僕不侍二主。

　　如果再另投他主……便有背叛之嫌，招人閒話。

　　秦媽媽瞥了她一眼，才輕輕道：“你是方府的僕人，便是今番不去，五小姐也可以直接跟老爺要人，到時，你還是要過去的……”

　　“不如這個時候，你自己去了，帶得了五小姐的歡心。”

　　小巧仍是不安，手絹被扭的像麻花。

　　好一會，才微微抬頭，扭捏著開口：“我，我若是去了，七小姐這裏怎麼辦？”

　　秦媽媽微微頓住，隨即不在意的眨眼，“五小姐大概會安排個人來替你吧！”

　　小巧頭再次垂下頭，“五小姐說，讓我跟她學算帳，將來，她要開店鋪，讓我去帳房，月錢比現在多好多，平時，也有好東西可拿……”

　　秦媽媽沒有接話，小巧抬了下頭，再次垂下，“我，我會常常回來……”

　　“五小姐讓你什麼時候過去？”秦媽媽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淡淡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