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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的杯具人生》第66章
第28章

冬日裡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帶來一陣陣的暖陽,溫暖得讓人忍不住就想微笑出來。

趙鈞同幫我拉開出租車的車門,「小心點,我處理完事後馬上去找你。」

「啊,」我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由著他幫我抬手整理好厚實的圍脖後坐上車,笑道:「不用擔心,咱是頑強的害蟲。」

趙鈞同聞言笑笑,抬手溫柔的輕揉了下我的頭頂,才將車門幫我關上。

對司機說了聲「鼎紀集團」,抑制住心裡的依賴努力的不去看身後越來越遠的人,我便隨著車子速度的加快,閉上了眼睛靜靜的靠在車座上。

估摸著因為今天是攤牌的日子,心緒總是不由自主的有些躁動,我「嘖」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幾塊巧克力,撕開包裝就全部扔進了嘴裡。

對於單獨來見向展瑄,幾乎是這個月十分常見的情況了。

小段筒子畢竟還十分年輕,雖然背後有趙鈞同和蘇航文兩個人精在,又有我的兄長教育,但讓他這種明明是一個衛生護墊大小的能力卻非得負擔加長夜用型衛生巾的工作流量,到底還是太過分了點。

更何況那孩子腦子裡還正有些不合適宜的想法有待糾正。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成為第二個簡明希。

所以等著韋斌帶著大量金銀支持過來後,我也毫不客氣的為自家小師弟爭取到休假的權利,讓他自己好好去見識一下這個發展最快的大都市中人文景觀及漂亮妹妹,省的好不容易來一次回去都沒有去誇耀的資本。

而我自己,也不能總做些拖人後腿,凡事只能藏在別人背後接受保護的事情。

簡明希從來就不是只能被人像個瓷瓶一樣,小心翼翼保護的。

付賬後下了車,看了眼高聳入雲的玻璃建築,我深吸了口氣,抬腳踏上階梯。

不再是木然的爬行著乞求,不再是懵懂的諂笑著討好,我站在這裡,依靠著自己的雙腿,完全由自己的意志驅使著站在這裡,一步一步,選擇我自己的人生。

已經不用秘書帶領走向那個總裁辦公室,抬手敲響了面前的門,聽見裡面傳出來一聲,「請進。」我便在臉上掛起淺淺的微笑,推門而入。

我看了眼仍舊桌子後面緊緊擰著眉頭翻看資料的俊美男人,笑道:「向總裁,沒想到你還挺忙。」說著便關上了房門,走向一旁的沙發。

對面的人聽後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我,斂去臉上滿滿的疲憊與怒意,看了一會兒我,便也笑了起來,「簡明希。」

我看了看他手頭頗為凌亂的各種資料和紙張,脫下外套放在一旁,衝著送咖啡進來的女秘書嘿嘿笑了笑,舉著杯子抿了口,又向著向展瑄道:「是不是打擾你了?」

「不會。」向展瑄從桌子後出來走向我,坐在我身邊,仍舊帶著那一份獨有的高傲的優雅,帶著微微的審視看向我,「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

我垂下眼睛,晃蕩著杯子裡棕色的液體笑道:「向總裁魅力大啊,讓人總是忍不住想想的。」

向展瑄聽後怔了一下,然後竟然大笑了起來。

「要是別人說這話我可能不信,」他看著我,淡淡的笑了笑,「但如果是你說的,那肯定就是真的。」

眼皮跳了下,我不動聲色的笑道:「哦?」

「難道不是麼?」向展瑄抬手輕壓在我拿著杯子的手背上,摩挲了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給你的記憶,恐怕並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

我收回手將杯子放下,抬眼看向他,並沒有說話。

向展瑄又笑了起來,微涼的指尖抬起輕輕的碰了下我的臉頰,我蹙眉躲了下,就見他又笑笑,聲音裡泛出了一絲冷意,「都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你還要再裝下去麼?」

他說著嘆了口氣,趁我沒開口時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難道真以為我沒有發現,我每次碰到你,你的身體都在顫抖。」

向展瑄眼神銳利的看向我,「我每次看著你的時候,哪怕你強自鎮定,你也都不敢長時間的正視我的眼睛。」

聞言我閉上了眼睛,笑了笑,「向總裁都知道了?」

也是,畢竟他是向展瑄。

都到了如今這種情況,如果他還猜不出來,那簡直就枉費了趙鈞同把他當做人生第一大敵了。

向展瑄沉默了下,雙手輕輕的合住我那連自己都不易察覺,極細微的打著顫的手,聲音裡已經帶出了記憶裡那種充滿了誘惑的溫柔,「明希,你非要跟我鬥得你死我活麼?」

「我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從拋棄你的人手裡接受你的人是我,」向展瑄揚起笑容,「你也忘不了吧,我給你的那些溫暖。」

偽裝出來的鎮定哪怕看起來再真實,哪怕能讓所有人都察覺不到,那也僅僅是偽裝而已。

自己永遠騙不了自己。

每次都深深壓抑在心底的那份濃烈的殺意,總是能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以最瘋狂姿態的衝破自身的意志,慘烈的叫囂出來。

就像記憶裡頭那樣,無論是對方的死亡,還是自己的死亡,都是有著那麼深,那麼迫切的,好像發自於靈魂一般的渴望。

就連鎮定劑都快壓抑不住的渴望。

這個世上能讓我真正放下全部警惕輕鬆面對的,似乎只剩下趙鈞同一個人了。

「是啊,向總裁總是喜歡將人所有的希望毀得一點灰都不剩,然後在將別人推下最絕望深淵後,偽裝成唯一救世主的樣子出現,用那些文字遊戲和心理暗示讓別人永遠爬在你的腳下,」我恍惚的笑了下,「你比趙鈞同高明太多了。」

「可是我再也不會相信了。」

「你的那些話再也騙不了我了。」

我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他,身高的優勢更能讓我有一種全權在握的從容,微笑道:「如果你已經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那麼你的心就再也不會因為魔鬼的蠱惑而動搖。」

向展瑄沉默的看著我,空氣也似乎因為這種沉默而凝滯。

「趙鈞同……」他輕輕嘆息一聲,語氣中帶了些許的失望,「我一直很好奇,已經完全失去自我,只會用身體來求饒諂媚的你,究竟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看,我倒是知道原因在哪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走至一邊的落地窗旁,一片片拔地而起的高樓廣廈,高架橋、地鐵站,以及高層底下川流不息的車輛與人群。

忙忙碌碌的,永不停歇的,為著自己的夢想與未來而奮鬥著。

看著看著,我忍不住道:「向展瑄,你知道讀書人應該有的信仰麼?」

向展瑄沒有說話,我卻看著窗外的景象。

「北宋的張載曾經說過,」我閉上眼睛,輕聲道:「我輩讀書人,當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身後傳來向展瑄的驀地一聲輕笑,我也笑了起來。

「很幼稚?很可笑?」我轉過身,倚著背後的玻璃,看向他充滿譏誚的那張俊美的臉,淡淡道:「可這就是簡明希為什麼能走到今天的原因。」

「我是簡明希,」我衝著向展瑄揚起下巴,發自骨髓中的高傲透出來,「這是我的信仰。」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信仰都沒有,那才是最可悲的,因為你連你自己將要走的路都認不清。」

「就算尊嚴沒了,就算理想破滅了,就算變得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但這種信仰誰都沒辦法從我心裡抹去。」

「而我能從那間慘白的病房裡走出來,不僅是因為我有著這樣堅定的信仰,」我看著出現在門口眾人中的那個深深烙在記憶裡的男人,就有著發自內心的喜悅,「還有一個人在等著我。」

「我知道他是個守信用的人。」

「他說會等我,那麼他就會一直等著我。」

我笑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趙鈞同的領子,「吧唧」了他的臉頰一口,得意洋洋的看向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的向展瑄。

「向總裁,已經一無所有的你,跟我比,究竟誰更可憐?」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韋斌笑聲,「簡明希你又把尾巴翹起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拖到我們過來,然後抓著鈞同炫耀一番的。」

「那是,」呼擼著趙鈞同肩膀,我更加得意了,「像這麼一表人才、器宇不凡的娘子,你們誰能還找得著?」

韋斌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趙鈞同只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後進來的蘇航文卻把我們和門外那些看或惶惶,或緊張的職員全部都當作了背景一般,向著他身後兩個穿著制服的道:「向先生,這兩位是刑警大隊的,關於我妹夫的死亡,與一些官員的關係和一些重要資金轉移的問題,」他頓了頓,揚起一抹不帶感情的笑容,「他們想找你問些話。」

「你好,向先生,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向展瑄靜靜的閉著眼睛坐在那裡,過了好長時間才又睜開。

他帶著禮貌的笑容站起身,衝著那兩個人點了下頭。

看著對方將一雙冰冷的手銬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向展瑄隨著那兩個人剛走出兩步,卻又轉回身看向我,笑道:「簡明希,趙鈞同瞭解你麼?」

正對著孽畜上下其手不亦樂乎的我抬眼看了下他。

「也許你自己也以為你已經足夠瞭解了你自己,可你卻不應該忘記,在你心理崩潰的時候,你曾經對我有多麼的『坦白』。」

「你也沒注意到,你今天的情緒與以前有多麼的不對勁。」

「你覺得你對得起你的良心,所以你就能一身驕傲的站在我面前,」他伸手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條鏈子,看著收起了笑容的我,舉起項鏈將那底下鏈墜展示給我,惡意的笑了起來,「可你真的對得起你的良心了麼?」

我看著鏈墜,明明只是指頭粗的一個小小的圓圈,卻讓我的身體都禁不住一個顫抖。

他輕輕的喃喃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瞭解你。」

「向先生這話恐怕說的不對,」趙鈞同握住我的手,淡淡道:「那不過是個戒指罷了。」

向展瑄頓了下,笑了起來,「真的只是個戒指麼?」

我緊抿了下唇,隨即笑笑,「當然只是個戒指。」

向展瑄笑了笑,「是麼?那你為什麼還要在你自己的手上也帶著那枚戒指?」

「簡明希,你真的不愛他了麼?」

他說著嘆了口氣,「你就算想欺騙自己估計也欺騙不了,他死的時候就在你的眼前,」他頓頓,又看向我笑笑,「季濤是因為你才死的。」

「他本來應該是天之驕子,站在陽光下接受所有人的仰視與羨慕,可就是因為你,他不得不承受自己內心的譴責和負罪感的折磨,最後害死了他的,難道不是你麼?」

我聞言身體一下就僵住了,連身體都好像被灌進了一層冰,凍得都不能動了。

那麼多的血,那麼激烈的顏色……

那麼一遍遍的,帶著絕望的聲音……

韋斌嗤笑道:「向展瑄,你可真會顛倒黑白,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比誰都明白。」他又轉頭看向我,「喂!簡明希,你他媽不會傻得相信吧?」

向展瑄卻只笑了笑。

「阿希,別在意,」趙鈞同看向我,抬手撫上我的臉,我愣愣的看向他,就聽他沉穩的聲音低聲道,「他說的都是假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他媽當然知道,有你在,我怎麼可能還再受這混蛋的騙。

殺人的不是我,死了的也跟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可是我很疼。

趙鈞同,我很疼啊。

那種聲音,就算在夢裡也纏著你,反反覆覆的叫個不停,叫的我很疼啊。

趙鈞同看著我,也不顧別人的視線和喧譁,一把將我攬在懷裡,緊緊的抱住。

「阿希,那不是你的錯。」

「你相信我,那不是你的錯。」

「當然不是我的錯,」我冷笑了一聲,「那傢伙想怎麼著都是他的自找的,跟我的關係八竿子都打不找,我管他幹什麼。」

「我他媽只要管住你個孽畜就好了。」

趙鈞同呼出口氣,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蘇航文蹙眉看了眼在趙鈞同懷裡咬牙切齒的我,又轉頭向著那兩個警察,微笑著禮貌道:「我們走吧,在這裡你們也影響你們辦事的。」

那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就有一個上前按住了向展瑄的肩膀。

向展瑄從善而流的隨著他們轉了身,隨即又像想起什麼一樣「啊」了一聲,轉頭看向我道:「差點忘了,當初季濤找上我的時候,還一直質問我都對你做了什麼。」

他看著我抬頭看向他,便揚起笑,「我不好解釋,就把對你做過的事都讓他簡單的試了一下。」

我呆了一呆,就聽向展瑄繼續道:「還有,你可能還記得跟你在一個籠子裡同吃同睡的威廉吧,」他笑著道:「你應該忘不了,畢竟你們倆個的感情那麼好。」

「到底是我喜歡你捨不得,」他說著微微頓了頓,嘆了口氣,「可對季濤就沒有顧及了。」

向展瑄衝著我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上的項鏈,「威廉它很喜歡季濤的身體呢。」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開,渾身的血液充斥著叫囂了起來,猛地就悽慘的尖叫了起來。

不知道怎麼掙開毫不設防的趙鈞同的手臂,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推開韋斌和蘇航文,只覺得胸腔裡沸騰的都是憤懣和恐懼,赤紅的視線裡只能看見那條晃蕩這閃著光芒的指環。

你怎麼能!

你個王八蛋怎麼能!!

那是我的東西,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他!!

你他媽的怎麼能這麼對待他!!!

你把他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

還給我!!!

我憤怒的上前爭搶著向展瑄手裡的戒指,他卻晃了下身體狀向了他身邊的一個警察。

手指蹌蹌碰觸到戒指上獨有的金屬的冰冷,胳膊卻一下子被抓住了。

我抬眼看著向展瑄,卻只看見他那一抹憐憫著,似曾相識的,溫柔而又悲哀著的笑容。

以及,黑漆漆的槍管。

「阿希!!」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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