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選秀

寬敞明 ​​亮的沁心殿內，來自全國各地的名媛淑女整整齊齊地站成兩排，個個都打扮得華麗，嬌豔，希望今天能脫穎而出，爭得一個名位。

大堂上那雕龍鍍金的龍椅上還空著，龍椅右邊的紅木大椅上坐著明慧太后，左邊的略微小一點的椅子坐著柳妃。

她有幸被太后旨命為這次選秀做評選，妖艷美麗的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一雙美目時不時地盯著下面那些秀女。

伴隨著一個尖細的叫聲“皇上駕到！”，一個高大頎長的墨藍色身影踏 ​​進大殿，後面緊跟著小李子公公。他徑直走到金黃色龍椅上坐下，面無表情地掃了一下殿前那些女子，而她們在一聽到那聲“皇上駕到”時，個個都已經興奮的，忍奈不禁地朝大堂上看去，見到龍椅上那俊美絕倫的年輕面孔時，個個都害羞歡喜地低下頭。

　明慧太后微笑地對坐在龍椅上的人說“皇上，你看看，今年這批秀女個個都豐姿婉約，貌美如花，連我這老太婆看著都羨慕。哀家想皇上定會喜歡的。”

　濯碩不答話，只稍微揚揚嘴角朝她點了點頭。明慧太后便朝旁邊的許公公打了個眼色，許公公立刻用他那尖細洪亮的嗓子大聲呼著“趙筱然，禮部尚書之女，今年十六歲。”接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上前來，跪在濯碩面前，低頭輕聲說著“臣女趙筱然，叩見皇上，太后娘娘，柳妃娘娘！”

　太后點了點頭說“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接著那女子便羞答答地抬起頭，好一張典雅美麗的嬌容，那羞答答的表情更是體現出她的良好家教。太后仔細端詳了一會，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看龍椅上面無表情的人，便宣布“禮部尚書之女，趙筱然，端莊典雅，被封為貴人，賜五品。”

接著許公公又輪流叫了幾個上前，濯碩還是漫不經心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所以只能由太后或者柳妃決定她們留下與否。“肖凝凝，吏部尚書之女，今年十七歲。”許公公聲音剛停，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衣裙的女子婀娜多姿地走到大堂前，黃鶯般聲音從她嘴裡輕輕透出“臣女肖凝凝叩見皇上，太后娘娘，柳妃娘娘。”說完便慢慢抬起頭，看了一下太后，然後水靈靈的雙眸直射向龍椅上的俊顏。

　看著那對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濯碩面無表情的酷臉上頓時湧上一絲驚喜，多少次夢裡，自己都一直被這樣一對天真無邪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困擾著，迷惑著，吸引著，思念著，現在竟然看到一對一模一樣的眼眸。太后看著痴迷地盯著肖凝凝的皇上，心裡一陣高興，便說“吏部尚書之女，肖凝凝，被封為三品修儀。”肖凝凝聽到後，便歡喜地低頭謝恩。而突然看不到那雙眼眸的濯碩臉上頓時湧上一股失望。

　接下來便是太后的侄女莊清荷，果然也是一個美人兒，小嘴不點而紅，細長的單鳳眼散發著某種情愫，引誘著人向她靠近，窄腰在一襲青色衣裙的襯托下更加顯得纖細合稱，她碎步走到大堂前，矜持地朝龍椅上的人看了一眼，然後又轉向太后，眼角含笑。太后精明的雙眼頓時充滿寵溺和滿意，大聲宣佈著“莊國舅之女，莊清荷，被封為三品修儀。”

　接下來又看過幾個，有些被留下，封為才人，貴人等。有些被剔除，當最後一名女子來到大堂前時，她只是恭敬地朝大堂上的三人拜了拜“臣女佟幽蘭見過皇上，太后娘娘，柳妃娘娘。”

　太后看著眼前的粉紅色人影，輕聲說“你就是舟山知府的千金佟幽蘭？”跪在地上的人恭敬地回答著“回太后娘娘，臣女正是。”接著太后轉臉對發著呆的濯碩說“皇上，舟山知府的父親佟羽為三十年前在先帝下江南游行時曾經救過先帝，而當時先帝也下過旨令說如果佟家以後有女的話便送進宮來，現在佟小姐已到及笄年齡，所以皇上應該完成我們先帝許過的承諾，就封她為五品貴人，皇上意下如何？”濯碩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說“一切隨母后安排。”便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一臉驚愕的太后和偷偷歡喜的柳妃，還有殿上那批有些歡喜有些悲愁的秀女。

　容華宮裡，還是那麼安靜，裡面的人也還是那麼與世無爭。此時容崢正側躺在大廳的軟榻上睡著。只見一個墨藍色人影輕輕走進來，正在椅子上打盹的倩如見到他，立刻跪在地上，大聲叫著“皇上吉祥！”而軟榻上的人也漸漸醒來，看到來人後，趕緊起身下到地上，微微彎腰說“皇上！”濯碩趕緊上前扶起她：“容姨娘不必多禮。”兩人便來到椅子上坐下，倩如趕緊遞上一杯茶。 濯碩接過喝了一口，便轉臉對容崢說“容姨娘，最近還好吧？”

　容崢笑著說“恩，一切安好。皇上呢？朝堂上一切順利吧？”

　“恩” 濯碩點了點頭，黑眸若有所思地瞟向左邊，容崢沿著他眼光看去，那是去若舞曾經住在這裡時的房間方向，淡定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悲傷，輕嘆了一聲，哎，皇上還是忘不了若舞那孩子，真是上天弄人啊。然後輕聲問“聽說皇上前幾天選了秀女，個個都花容月貌，美麗動人。”

　“恩！”淡淡的聲音應了一下，臉上毫無表情。突然腦子裡又 ​​湧現上那對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容崢也沒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好久，濯碩才回過神來，朝正注視著他的容崢吶吶地說了一句“朕想去後花園 ​​看看，不陪容姨娘了。”

　容崢點了點頭，便起身送他到門口。看著消失在六角門後的身影，心裡不禁低聲嘆著“真是個癡情的孩子，每次過來都要去那裡，哎，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從失去若舞的痛苦中恢復過來呢。”聽說他雖然選了一批秀女入宮，也賜了封號，但是一直都沒寵幸過她們，如果不是為了安撫太后和朝中大臣，他肯定也不會舉行這場選秀吧，容崢不禁暗暗為那些剛選進來的女子們感到同情。

　自從那天我拼了半條老命生下寶寶後，我一直虛弱地躺在床上，一個星期後才慢慢恢復，才能下床走動。現在我懷裡正抱著剛剛半個月的小寶寶餵著奶，看著他的小嘴用力的吸吮著，還發出嘖嘖的聲響，心裡充滿著幸福和快樂。記得那天生下他後，我立刻昏睡過去，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一醒來後雲茜趕緊抱著襁褓中的他來到我床前，高興地說“若舞姐姐，看小寶寶，好可愛哦。”看著那沉睡的小人兒，想到第一次做母親了，想到這是我用命生出來的孩子，我心裡異常激動，虛弱地伸出雙手從雲茜手裡接過他，感動地看著他。多麼小的人兒，因為他，才讓我從傷痛中清醒，讓我從痛苦的失戀陰影中走出來，讓我能有勇氣 ​​堅強地生活在這個陌生的古代。那天，我幫他起了一個名字，叫“歐陽拓”，希望他以後能好好開拓他的美好未來。

　突然門外傳來元勳的聲音，我趕緊把懷中的小寶寶輕輕放在床上，整理好衣衫。元勳一踏進房門，首先問我“若舞今天還好吧？”然後轉臉看向床上的小寶寶。聽雲茜說我生下寶寶昏睡過去後，他一直擔憂地呆在我住處，夜晚也不回去，就在大廳的椅子上靠了一個晚上，直到我第二天醒來後才回家。接下來，便每天都抽時間過來，陪我聊聊天，然後逗著對他毫無感覺的寶寶說著話，每天都是直到我催他要回去練武后才慢吞吞地離開。

　我看著他那有些疲憊卻依然充滿熱情和關心的面孔，雙眼湧上一股熱氣，不禁再次感激上蒼讓我碰見一個又一個的好朋友。濯墨，濯鼎，容娘娘，花兒，營州的老大夫一家，雲茜，還有他，每一位都那麼真情對待我，為我付出。 日子不知不覺過了半年，由於寶寶的到來，我帶來的銀子也越來越少，坐吃山空啊，我身子已經恢復到以前那樣健康，所以我想是時候準備做點什麼了，否則這樣下去，很快就沒錢開飯了。雖然元勳經常問我需不需要錢，但我是絕對不能接受他的錢，我欠他的已經夠多了，雖然說朋友是互相幫助，但是他給我的幫助實在太多了。

　我正坐在床上思索著做什么生意好，已經懂得爬走的小寶寶正在床上圍繞著我蠕動著，白白胖胖的小手還不停向我揮，可愛的嫩臉上充滿著笑容，不停地咿咿呀呀叫著“媽咪--媽咪！”天啊，真是乖，才半歲就懂得叫媽媽，有時還懂得衝雲茜叫“姨姨”，還有對元勳叫“叔――叔――”他們都被叫得歡喜得不得了，直抱著他傻笑著。

　我輕輕接住那肥嫩的小手，突然腦子閃過一個主意“不如開個花店和婚煙介紹所！”在現代開花店，對像都是一些情侶或者母親節，那我何不彷效一下，在這個民風閉塞的古代，男女之間是絕對沒想過用花來表達愛意，更加沒有人用花對母親或者長輩們表達孝敬之意，我想如果我做起來，這樣對他們來講無疑是一件很新鮮奇特的事，他們一定會喜歡。還有，在古代，男女之間都是奉父母之命而結婚的，就算遇見自己喜歡的對像也不敢且不知道在哪裡表達，那不如我提供個地方讓他們好好交流，順便幫一些沒對象的介紹一下。

　想到這裡，我頓時興奮起來，緊緊捏住手中的小手，突然一聲“痛―――痛”的小聲音從我胸前傳來，我低下頭，寶寶正在皺著小臉喊著痛。噢！我趕緊鬆開，拉起他的小手，伸到嘴邊輕輕呵著氣“寶寶乖，寶寶不痛，媽咪壞，弄痛寶寶了。

”接著他咧開嘴，稚嫩地說著“壞――壞”。

看著那可愛的小人兒，我心裡又是一陣感動，幸虧當時沒有放棄他，否則我哪裡享受到現在這樣的快樂？不禁緊緊把他摟進懷裡，從頭到腳不停地親著他，癢得他嘎嘎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