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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家的小娘子》第4章
04 灶台前做飯

 嫁過來一兩天,梅子慢慢熟悉了蕭荊山的生活。

 蕭荊山沒有地,只靠打獵維持生計,這個多少有靠天吃飯的意思了。平時他就在附近山上打些野山雞野兔子什麼的用於平時的嚼用,偶爾會到深山裡打些野山豬或者野熊什麼的拿來賣錢。蕭荊山本身絲毫也不太在乎身外之物,賣了獵物得點錢能花的都花了,基本沒有什麼積攢。就像是現在這次成親,蕭荊山基本是毫不吝嗇地傾其所有迎娶梅子了。

 梅子說起來是感動,但感動之餘又覺得這個男人的確不太會過日子。她雖然沒好意思問人家多少家底,但多少也能感覺出蕭荊山現在是沒什麼積蓄的。因為這天晚上梅子散了頭髮準備上炕,蕭荊山看著梅子沒什麼飾物的發髻說:「等我過些日子打了獵物賣了錢,再給你置辦些飾物吧。」

 梅子聽到這連忙說不用,飾物這些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用的,她向來穿著素淨,已經習慣了的。蕭荊山卻彷彿有些過意不去,又說:「我也不懂你們女孩子家都需要什麼,有點委屈你了。」

 蕭荊山這麼一說梅子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名聲差,能有個人願意娶她已經知足了。如今雖說蕭荊山名聲有些古怪,可到底也是清白的單身漢子啊,人家不但願意娶自己,還反倒一副委屈了自己的樣子,這讓梅子心裡很是感動。

梅子不善言辭,也只有在心裡想著多為蕭荊山分擔些,盡到自己做人娘子的本分才是。當天頭晌,她就收拾了下蕭荊山平日的衣服,拿出來該縫的縫,該補的補,又把蕭荊山最近穿過的需要洗的衣服放到竹簍裡準備過會兒去溪邊洗。

 山村裡人一天只吃兩頓飯,一早一晚,中午飯那是有錢人家的奢侈而已,梅子眼看著過了晌午,蕭荊山去附近山裡隨便打些獵物還沒有回來,於是自己便把那要洗的衣服提著去小溪邊。

 綠水村坐落在牛頭山裡面,牛頭山到處是溪水河流,綠水村附近就有一條小溪,上游是取水用來做飯的地兒,下游則是平時姑娘媳婦們洗衣服的地方。

 這次梅子一個人提著竹簍端了木盆到了溪水旁,早有一些姑娘並媳婦們在溪邊洗衣說笑,見到梅子來了那說笑聲漸漸止住了。

 梅子一個是覺得自己新攏出的髮髻怪怪的,看在別人眼裡估計是個笑話,另一個到底是新嫁娘臉皮兒薄,故而低著頭抿著唇一言不發,自個兒找了個角落,用木盆舀了盆溪水,又把衣服拿出來洗。

 其他人開始交頭接耳,眼神兒裡冒著好奇,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梅子臉上發燙,又覺得很彆扭,直低著頭用力洗衣。

 蕭荊山的外衣褲子都在裡面,他的衣服大都是粗布或者麻布的,做工簡陋粗糙,如今上面還能聞到男子淡淡的汗味。梅子平日在路上和村人男人擦肩而過,也曾聞到過他們身上的汗味,大都臭臭的。但是蕭荊山衣服上的味道梅子卻並不討厭,反而覺得很有陽剛感,梅子便又想起晨間光著膀子的蕭荊山,還有那厚實的脊背上沿著肌理下滑的那一滴汗,她想蕭荊山的汗滴一定全都浸在這衣服裡了。

 日頭曬得厲害,山間的溪水為梅子帶來一分沁涼的感覺,她抹了把額頭的汗,認真搓洗著蕭荊山的衣服。

 周圍的竊竊私語漸漸停歇,一個梳了髻的年輕女子蹭到梅子身旁,小聲地問:「梅子,你還好吧?」

 梅子抬起頭,只見那女子是小時候的玩伴,阿金。阿金是少數嫁到本村的同齡玩伴,這幾年阿金嫁人了事情多,但和梅子關係一直還不錯。

 梅子沖阿金笑了下說:「還好。」

 阿金猶豫了下,似乎想說什麼,但看著梅子毫不在意的笑容還是沒說,只是將自己洗衣服的木盆木桶都提過來,和梅子並肩洗衣,邊洗衣邊隨便說點家長裡短的。

 梅子注意到阿金談話間總是小心地避開嫁人這個話題,想來以為這是梅子的傷心事,不願意提起讓自己不愉快?梅子感念阿金的體貼,卻又覺得好笑。其實福哥拋棄自己的事兒,自己原本真是傷心欲絕的,可是歪脖子樹上一掛後,原本的傷心就好像那遠山的霧一樣,朦朦朧朧看不清楚。至於現在嫁給誰,對於梅子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的,蕭荊山雖然為人孤僻,可目前看來對自己也不錯,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只是這些心事不是一時半刻能說清楚的,梅子也就沒有對阿金提起。

 阿金嫁得是本村的後生陳紅雨,陳紅雨愛說笑,這兩個人沒訂下前就時不時逗逗嘴,後來兩家長輩一看這兩個孩子挺配對,乾脆一個嫁一個娶就這麼把親事定了。陳家的家底殷實,陳紅雨活潑有趣又疼愛自家娘子,成親不過一年家裡就添了個大胖小子,阿金在綠水村算是過得好的了。

 當下梅子和阿金說些家常,說著說著場面便活泛起來了,旁邊就有其他姑娘媳婦湊過來搭話,問梅子這個那個,更有那大膽的潑辣的媳婦叫明菊的,直接問梅子昨晚過得怎麼樣。

 梅子哪裡搭得上話,況且昨晚的事情也不好提,只能低著頭認真洗衣。

 旁邊的人見梅子低頭臉紅,以為她是害羞了,更加起鬨追問起來。其中又有個叫紅棗的,透著一臉神秘的笑,看了看梅子手下洗的衣服,故意笑著問她昨晚的白帕子用不用洗。

 梅子開始還不懂紅棗這是什麼意思,待聽到周圍的女子轟地一聲笑起來,又有人笑著怪紅棗問得太不留情面,梅子才慢慢醒悟過來,原來她說的那個白帕子就是洞房之夜要墊在身子底下的。

 她臉一下子紅了,抬起頭眼含著些微怒意瞪了紅棗一眼。誰知道這紅棗向來是個脾氣大的,見梅子那麼瞪她,反而來了性子,乾脆又追問說:「你只會給自家漢子洗衣服,怎麼不把你那帕子拿出來洗,莫不是根本那帕子根本乾乾淨淨啥都沒有吧?」

 她這話說得尖刻,分明就是在說梅子在成親前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這讓梅子一下子惱了,晶亮的眸子閃著怒意,瞪著那紅棗大聲地問:「紅棗,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子性子一向比較軟,從來不與人吵嘴的,但今天的事不但關係到自己的名聲,還關係到人家蕭荊山的名聲,她也少不得出來辯駁幾句。

 旁邊的人見這玩笑開大了,連忙上前勸架,有的安撫梅子說別在意,她就是嘴巴太直說話沒把門的,開個玩笑而已,別和她一般見識,也有的拉著紅棗讓她趕緊閉嘴。阿金什麼都沒說,上前握住梅子正在顫抖的手,示意她先別急。

 梅子在旁人的勸說中也冷靜下來,她知道這些事說不清道不明,不能大聲爭辯也不能公開證明,花非花霧非霧的就是個曖昧的事,自己急也沒用,一著急反而落人口舌說自己羞惱成怒。她想通了這個,也只能最後怒瞪了紅棗一眼,自己繼續蹲下洗衣服。

 可是手在輕輕顫抖,心兒在狂跳,那衣服在手中揉搓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阿金提醒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差點把衣服洗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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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快要傍晚時分,周圍的人群也逐漸散了,梅子收拾衣服慢慢往回走。

 梅子原本以為嫁人了一切都會好起來,那些流言蜚語至少能消散些,如今看來不是的。山村裡的人沒什麼消遣,平日不忙的時候嚼個舌根子當樂趣,隨便說道說道就能把人說得山溝溝裡去。

 梅子抱著木盆和竹簍回到蕭荊山的小院子裡,只見蕭荊山已經回來,正蹲在那裡打理一隻山雞,旁邊一地的雞毛。蕭荊山見梅子回來,指了指旁邊的野菇:「今晚吃夜菇。」

 梅子點了點頭,放下木盆,將衣服一件件取出來晾到麻繩上。山裡人家就算是件粗布衣服也是珍惜的,夏天日頭毒,一般洗衣服在傍晚,晾一晚上到了歇息的時分幹了正要收起來,免得白天日頭容易把衣服曬舊了。

 蕭荊山抬頭看了看自己在小院裡迎風招展的衣服,看著無精打采的梅子說:「今天辛苦你了。」

 梅子回過頭沖蕭荊山笑了笑,她覺得蕭荊山可能誤會了,不過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儘管她和蕭荊山已經是夫妻了,但很多事情他們沒法講開,兩個人也實在陌生得緊。

 晾完衣服,梅子便將蕭荊山腳旁的野菇收起來,撿乾淨了又拿溪水洗過,又隨手拿了蔥姜切碎待用。這時候蕭荊山已經打理好了那隻雞,梅子便接過來,蕭荊山看著梅子一臉疲憊的樣子,淡淡地說:「你先進屋歇息吧,我來做吧。」

 梅子怎麼可能晚飯還讓蕭荊山動手呢,堅持接過了那隻雞,用刀剁成塊,又用剛才燒開的水焯過,這才放在一旁待用。接著又把野山菇也焯過了,這才重新在灶台裡添了火,用炊帚掃了下鍋,鍋裡的水分幹了,發出滋滋的聲音。

 梅子正要回頭拿油,身後一隻手就把油桶給遞了過來,梅子瞥了眼蕭荊山,逕自接過放在鍋裡一些,緊接著又放了蔥花薑片,爆得噴香,隨後放雞塊和野山菇。

 梅子對這個家還不熟,便問蕭荊山家裡還有什麼調料,蕭荊山打開旁邊一個小小的木櫃子,梅子這才發現裡面放了專用於放調料的格子盒,各種佐料分門別類很是齊全,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樣子。不過梅子一看便知道這些都是新購置的,沒怎麼使用過的,早上吃得那個蒸肉顯然還沒有用上這些佐料。

 梅子看了眼蕭荊山一眼,她越發覺得蕭荊山對自己的體貼,誰知道蕭荊山卻閃躲開她的目光,不經意地說:「我當時去山下置辦東西,看到後就順便都買回來了,想著以後總是要用的。」

 梅子想著他那個「以後總是要用的」,不覺臉紅了下,幸好鍋裡已經滋啦滋啦地響了,於是趕緊不去看他。梅子雖然如今不常吃些野味,但好歹爹爹在世的時候還是見識過許多的,知道野山菇燉山雞講究的是一個鮮字,於是只放了一些鹽提味。

 這時候蕭荊山已經逕自拿過柴來添到灶台裡,又坐在灶台前的石墩上拉開了風箱,灶台裡的火苗燒得正旺。梅子取了幾大瓢子水倒在鍋裡,鍋裡的小雞和山菇就咕嚕咕嚕地燉了起來。

 梅子又拿了用秫桿製成的大蒸屜,鋪上了一層洗乾淨的籠布,將晚上要吃的餅子放進去。放的時候梅子看了眼蕭荊山,問他要吃幾個,她怕放少了蕭荊山不夠吃。

 蕭荊山說三個就夠了,梅子便拿了四個餅子放進去,梅子一般只吃一個。

 做完了這些,梅子看著拉風箱添火的蕭荊山,只見他依然光著膀子,火光映襯著他胸前那道疤痕,愈發猙獰了,不過梅子如今倒沒有特別害怕了。

 梅子蹲下身子說:「我來燒火吧。」說著就去握住那風箱把手。

一般做飯都是女人的活,梅子自然不好意思讓蕭荊山在這裡拉風箱添火。

 可是蕭荊山卻沒有放開的意思,梅子去握風箱把手的手就那麼碰到了蕭荊山的大手,她的手像燙到了一樣迅速收回來。

 蕭荊山抬頭望了她一眼,彷彿對於她那麼緊張不安的樣子感到不解。

 梅子嘆了口氣,小聲地說:「我做飯做慣了的。」

 蕭荊山見此,豪爽地站起身說:「也好,那你來吧。」

 梅子見他終於讓出這塊石墩,趕緊坐了上去,石墩上尚有餘溫,梅子的臉又開始發燙了,不過她告訴自己,只是因為灶台裡的火太過旺盛的緣故。

 她又用力拉了幾下風箱,燒吧,燒得更旺盛下,山雞燉野菇就可以香噴噴地吃了。

 至於那些閒言碎語就讓他們去吧,大不了和這蕭荊山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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