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告白

　　哈利．斯旺認為自己“完全”理解了愛德華的苦惱。卡倫一家尤其是他們的大家長卡萊爾．卡倫看起來致力於保護人類。他們一定很懷念作為人類的生活……聽說人類一旦變成吸血鬼，年齡就不會變化了，愛德華．卡倫看起來還很年輕，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變成吸血鬼的？但應該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綠眼睛的男孩凝視著愛德華．卡倫那張蒼白而俊美的臉孔，不知不覺發起呆來。

　　“哈利……”

　　哈利對上那雙熟悉的眸子，覺得那微微泛金的眼睛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漂亮。於是他脫口而出道：“愛德華，你還是金色眼睛時候的樣子比較漂亮……”

　　該死的，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那聽起來簡直就像在調情！

　　於是他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的瞳仁能夠變色，當你不高興的時候顏色會更深一些，是嗎？我一開始以為你時不時更換各種顏色的隱形鏡片呢。”

　　愛德華的眼神柔和下來：“是的，你發現了，你觀察過我？”甚至他的語氣中還有著小小的期待與歡欣雀躍。

　　“當然。”哈利覺得他終於有些高興了，才鬆了口氣，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開口道：“你多大了？”

　　愛德華一愣：“十七歲。”

　　哈利乾咳了一下：“十七歲多久了？”

　　愛德華有些遲疑：“從一九一八年起……”

　　哈——，哈利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叨念著，原來他也是老男人了。從出生年齡上看，他比湯姆．裏德爾，也就是伏地魔還早上好幾年……

　　好吧，至少他比我誠實，他勇於承認這件事。

　　“……我說，你並不打算遠離我是嗎？即使知道我很危險？”半響後，愛德華．卡倫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哦，又來了，那種口吻……雖然聽上去有些彆扭，哈利還是很肯定的答道：“當然。你知道，即使你離我遠遠的，我也不會安全到哪兒去。”只是對人類來說，哈利在心中補充道。

　　“那是個錯誤的決定，但是……我真的很高興。”愛德華的聲音很低很沉，低到哈利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聽錯，但他看到他眸子的顏色變淺了，臉上那層凝結的冰霜似乎也融化下來，簡直像融化的春水一般。

　　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開始聊天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安靜下來，綠眼睛的男孩頓時感覺臥室裏的空氣曖昧起來。

　　哈利開始回憶之前與愛德華的相處模式。

　　他不明白像愛德華那樣英俊的吸血鬼為什麼會總出現在自己身邊，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巫師，那麼自己在他眼中應該與一般人類男孩沒什麼區別，除了聽不到自己的思想之外。

　　他看了一下依舊默默凝視著他的吸血鬼，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來，打開窗子。

　　福克斯鎮深秋冰涼的夜風吹拂進來，讓只著一件單薄睡衣的哈利打了個寒顫。當那冰冷的空氣順著鼻腔，侵入肺部，擴散到全身後，哈利覺得自己清醒多了。

　　然而下一刻，窗戶被關上了。愛德華．卡倫出現在他身側：“如果不想感冒，就不要開窗戶。哈利，你穿的太少了。”

　　“是的，好吧。我簡直就像多了個爸爸一樣。”綠眼睛男孩抱怨道，卻再次確定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確實有問題。

　　“不，不是爸爸。”愛德華．卡倫似乎被他這個玩笑逗笑了，他頓了一下說道，“也許是祖父的祖父……”

　　“不，”哈利小聲咕噥道，“最多只是祖父而已……”

　　畢竟不是小男孩了，有些事情既然被發現了，那麼就應該早點搞清楚，格蘭芬多獅子這樣想著。但是應該怎樣開口呢，問他為什麼會中出現在自己身邊？

　　我一直以來除了不擅長參加舞會活動外，也從來不擅長處理這種問題，哈利皺起了眉頭。

　　“我說……”他思考了一下，準備暫時先進入下一個話題，“你說你能夠讀懂別人的思想，這是你的吸血鬼特質，能跟我說說這個嗎？或者其他的一些事情。”

　　“你準備做一個有關於吸血鬼的專題論文嗎，哈利？”愛德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哦，就當滿足一個朋友的好奇心吧。”哈利瞥見了屋中間的那口礙事的蒸鍋，準備把鍋端到一旁的桌子上，卻在伸手的一瞬間，蒸鍋消失在眼前。

　　“放哪兒？”愛德華站在一旁端著蒸鍋開口問道。

　　哈利愣愣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靠牆的桌子說：“那裏。”

　　下一秒，蒸鍋就出現在桌子上了。

　　好吧，這不驚奇，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這種速度比我的漂浮咒好用多了，哈利回過神來。

　　“這是吸血鬼遠超常人的速度。”愛德華解釋道，“此外，我們還有遠超常人的力量、極其敏銳的五感與反應能力。個別吸血鬼有自己的專屬能力，就像我能夠聽到別人當時的想法，只是除你之外。”

　　“很神奇，”就像隨時隨地施展著攝魂取念，哈利推了推眼鏡，“那麼其他人呢，我是說你的兄弟姐妹。”

　　“不是每個吸血鬼都有這些特別的能力的，但是總有一些特質會突出出來。卡萊爾是慈愛，埃斯梅是愛欲，埃美特是力量，羅莎莉……可以說是執著或者固執吧，而賈斯帕和愛麗絲與我一樣都有某種很特別的能力。”愛德華停頓了一下，望向綠眼睛男孩。

　　此時哈利的眼睛中散發出好奇的光芒，對這些“秘聞”，他真的很感興趣。

　　於是愛德華接著說道：“賈斯帕的能力很神奇，你幾乎沒跟他接觸過。他其實能夠影響周圍人的情緒，他可以讓人們隨著他開心或者憤怒。而愛麗絲則是預知未來……”

　　“預言嗎？”哈利的神情很複雜，他想到了來源於占卜學教授那個改變了他整個命運的預言。為此他失去了父母，並參加了一場幾乎持續了整個學生時代的殘酷戰爭。

　　“哈利，哈利，你還好嗎？”愛德華擔憂的聲音傳來。哈利眨了眨眼睛，又恢復了剛才那一副好奇的樣子，“……預言，哦，我是說很神奇的能力，我只是太驚訝了！”

　　愛德華．卡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愛麗絲的能力不同於預言，那只是一些來源於未來零散的片段。她的預知是根據人物的想法而隨時改變的，比如你當時想著要去上學，她可能就會看到你在學校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在那之後你忽然改變了想法回了家，她之前的預知就不管用了。”

　　“是嗎？”哈利點點頭，那麼在醫院那次愛麗絲他們碰到自己是因為她的提前預知能力了，他們果然是特意去找我的，“所以你那天晚上去通緝犯那裏是因為愛麗絲看到了什麼？比如說……”我……

　　“她看到了被劫持並面臨著被強暴命運的女孩，以及被警察抬上車的通緝犯，但是……”愛德華緩緩的開口道，“她並沒有看到你？”

　　“因為我是忽然改變主意的？或者說……其他的原因。”哈利問道，比如說在使用了魔法的時候。

　　“我不知道，也許。”愛德華低聲開口道，似乎想起了什麼，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說……”哈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自己一直在糾結的問題，“你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接近我的？因為聽不到我的思想而產生的好奇感？”

　　愛德華．卡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許久後，才緩緩開口道：“你是這麼認為的嗎？哦，我很驚訝，你難道剛剛才發覺？我是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不明白除去吸血鬼的身份外，自己總是想要接近另一個同性的含義。”

　　他真的說了！也許他這句話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哈利的腦子有一瞬間掠過了這個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戀，在他十三歲的時候曾經被一個大他幾歲的男生追求過，但那個男孩明顯是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激增的受害者，他看著哈利的目光好像準備隨時把他拖到床上去，但那時發育較晚的哈利還是個小男孩。於是，哈利把那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生揍跑了。

　　但愛德華卻完全不同，他很溫柔，而且願意照顧他。就因為他認為他是個脆弱的“普通”人類，而他是個吸血鬼。

　　許久後，哈利垂下眼瞼，低聲開口道：“我不太確信，你的意思……你是說你在追求我？”

　　愛德華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安，但他仿佛下定了決心：“是的，你吸引了我。你的氣味，你的血液，和你的特質。很好，哈利，你被一個危險的男吸血鬼盯上了！之前近一百年間，我從未覺得哪個人類有這樣的吸引力過。”

　　哈利覺得自己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他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那……你喜歡男人？”然後他為自己不成熟的表現而感到丟臉。

　　“不，我不知道。”愛德華的聲音透著苦澀，“也許我以後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但是我先遇到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就無法改變。而且喜歡的對象是男是女其實對於我們吸血鬼來說並不算什麼，因為人類的倫理準則在我們身上不起作用。但是對於你們人類來說……其實，我覺得你一直發現不了比較好。尤其我是個可能因為受不了誘惑而隨時要了你的命的吸血鬼。”

　　雖然有了心裏準備，綠眼睛的男孩還是呆住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坐在那裏，拚命的壓抑自己的情緒，以防那不穩定的魔力再次躁動起來。

　　因為這種情緒抑制，他很快平靜下來。

　　半晌後，他眨了眨眼睛，低聲開口道：“我……，我是說我很吃驚。這跟你是不是吸血鬼沒有關係，我只是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一個男人……要知道，我以前有過女朋友，可是後來分手了。”前世的女朋友，他在心裏補充道。

　　以前他只是哈利．波特的時候，曾經想過與金妮結婚。但是畢業後他選擇傲羅職業，工作逐漸繁忙起來，與她見面的時間也少了。之後兩個人的感情不知怎麼就淡了，然後自然而然的分了手，直到幾年後他因一場意外而變成了哈利．斯旺。現在想來，也許金妮對於他來說更像是親人，他對她缺少戀人那種激情。

　　但他確實還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哈利有些迷茫。

　　兩個人之間再次沉默下來。

　　“我想……，我該走了。”片刻後，愛德華的聲音傳來，他溫柔而哀傷的看著他，“哈利，你明天還有課。現在已經半夜兩點多了，你應該睡覺了。而且，請不要現在答覆我，我希望下次見面時聽到你的拒絕。”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遠離你了。

　　“嘿，愛德華……等一下……！”哈利只覺得窗簾一晃，那位剛剛跟他告白，並希望自己拒絕他的吸血鬼已經離開了。

　　我這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告白的時候，希望對方拒絕自己的……

　　哦，今晚本是一場朋友間交換秘密的傾談，結果變成了一場詭異的告白。

　　結果我還是沒有告訴他我是個巫師……綠眼睛男孩捂住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