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情趣

　　“我想，你該睡覺了，哈利。”許久後，吸血鬼低聲開口道，“因為我，你總是睡眠不足。今天我提前到，就是想讓你早點睡覺。”

　　“可是我不想睡。”哈利為保存藥劑樣品的櫃子施展了魔法，以便查理不會看到。然後微微轉過頭，抬起下巴開口道：“也許你的嗜好就是觀察我睡覺……愛德華，或許在我睡覺的同時應該給你來個昏昏倒地那樣才公平。”就是不知道吸血鬼的魔抗力是多少。

　　“哈利……有一點你是對的，我喜歡看你睡覺的樣子。但是……”不久後，吸血鬼的眼神沉凝了下來，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片刻後，他忽然伸手把綠眼睛男孩拉到床邊，低聲開口叫著他的名字：“哈利……”

　　“什麼？”綠眼睛男孩抬眼望著愛德華那蒼白而英俊的面容，疑惑的開口道。

　　“是的，我其實一直還不太確信。”愛德華．卡倫猶豫了一下把兩隻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低聲開口道，“但是我想再次嘗試一下……”

　　然後他的手順著綠眼睛男孩的肩膀上移到了裸露在睡衣外面的頸子上。他知道他的手指下面是人類頸動脈的位置，那裏有鮮血在流動著，維持著面前這個鮮活的生命。

　　哈利一下子愣住了，他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直到吸血鬼那冰冷的手指貼在了他溫熱的頸子上，那強烈的溫差讓他頓時打了個寒顫。

　　愛德華輕輕移開了手指，專注的看著他低聲開口道：“嚇到你了？可能有些突然。但是別動，我想……我不會攻擊你的，哈利。這個月以來，我似乎已經克服了你鮮血的誘惑。在你身邊，血液的味道又算得了什麼。但是我還沒有試驗一下……”然後他遲疑了一下再次伸出雙手捧起了哈利的臉。

　　那低聲而緩慢如夢囈般的聲音頓時讓綠眼睛男孩全身發熱，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快極了，但他卻一動都不敢動。他告訴自己現在應該馬上撲上去，但是卻又害怕把這個好不容易試著靠近自己的吸血鬼嚇跑。於是他只能瞪大了眼睛感受著愛德華．卡倫那冰冷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滑動，仿佛他在一點一點的適應他的味道。

　　哈利全身僵硬極了，愛德華那雙冰冷的手讓他心裏麻癢麻癢的。

　　生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撲過去，他還是決定說點什麼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愛德華……”他頓了一下按住了吸血鬼的手腕，“我說……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能夠克制住對我的……我是說，對我的血液的饑渴？”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實際上那是他的錯覺。

　　“不知道，我只是想再次確認一下。也許，是在你喝醉了那晚發現的。哈利，我想知道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沒有吃晚飯……不過也就在那時我發現即使自己與你太過接近也能夠克制住自己的饑渴……”愛德華．卡倫開玩笑似的說。

　　那天我果然做過什麼了，難道我真的撲上去開始“啃”了。或者說他在說笑吧……哈利的臉一下子紅了，他有些窘迫的想轉開頭。但是吸血鬼的手指堅韌而有力，他的臉被牢牢固定住了。

　　“別動，哈利，你讓我緊張了。”愛德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起來有些乾澀，他確實在緊張。

　　哈利立即屏住了呼吸，猶豫了一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愛德華．卡倫嘆息了口氣，他依舊用一隻手捧著哈利的臉，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腰。接著他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輕輕的在綠眼睛男孩的臉頰上啄了一下。綠眼睛男孩微閉的眼瞼顫了顫，卻沒有張開。

　　愛德華停了一下，順著他臉頰緩緩滑到了嘴唇上。

　　依舊是蜻蜓點水似的淺吻，從嘴角開始，曖昧而溫柔。

　　綠眼睛男孩從鼻腔裏發出輕微的嘆息聲，然後他的兩隻手順著愛德華的手臂緩緩上移，勾住了他那堅硬的肩膀。

　　然而這個吻很快就結束了，它結束於這對情侶無意識張開的嘴唇。愛德華．卡倫感受到兩條舌頭交纏的瞬間猛地驚醒過來，立即移開了頭。

　　“怎麼樣？又想吸血了嗎？”哈利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疑惑的望著自己的男朋友。

　　綠眼睛男孩的眼鏡歪歪斜斜的掛在臉上，看起來可愛極了。愛德華伸手為他扶正了眼鏡，低聲說道：“不……，那已經不太影響我了。但是，我們應該一步一步來……哈利。”

　　“什麼？”哈利也清醒了過來，他疑惑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男朋友，“接吻也得一步一步來嗎？得了，愛德華，我們又不是小學生了。”

　　“當然不，但是……”愛德華．卡倫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著自己的語言，“我是說，在接吻時，你最好不要接觸到我的牙齒。因為那裏有吸血鬼的毒液，它是致命的，一旦不小心刮破你的口腔或嘴唇……”

　　天哪，這也就意味著以後接吻的時候只能這樣了。或者說，他可以把舌頭伸進我的嘴裏，而我卻永遠甭想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裏……他一定不允許我這麼幹！這不公平！

　　但現在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哈利鬱悶的把自己腦袋裏忽然冒出的想法塞了回去。也許我第一個研究的藥劑應該是高級解毒劑，因為它或許對吸血鬼的毒液有克制作用。

　　綠眼睛的男孩沮喪的推開愛德華．卡倫，靠在床頭上。不管怎麼說，也算有了進展了，他不應該這麼不知足不是嗎……起碼，現在他也可以主動靠近他了。

　　這麼想著，哈利．斯旺跪在床上一把摟住吸血鬼的脖子，想把嘴唇貼過去。但是他中途猶豫了一下側過臉去，把臉頰湊了過去貼在愛德華冰冷而蒼白的臉上。

　　他告訴自己這種事情來日方長，急不得的。

　　吸血鬼默默摟住他的腰，低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哈利？”

　　“沒什麼。”綠眼睛的男孩低聲咕噥道，在心底暗暗的鞭策自己不要變成接吻狂……

　　臉頰貼著臉頰，吸血鬼皮膚那冰涼涼的溫度也讓哈利臉上的熱度逐漸降了下來。

　　許久後，愛德華似乎笑了一聲，他抓下哈利的手，輕輕把他推倒在床上，溫和的說：“你該睡覺了，哈利，我今晚早來了一會兒，但是你因此而睡的更晚我會內疚的。”

　　“那可不行，愛德華。”綠眼睛男孩眨了眨眼睛，重新爬起來，抓了抓自己在床上偎蹭成鳥窩狀的黑色短髮，抱著被子坐在吸血鬼的對面，卻發現被子的一半已經掉在了地上。

　　吸血鬼笑了，他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被子。發現上面掛著一條灰綠色的小蛇時，頓時皺起了眉頭。

　　“哦，美杜莎……”哈利一把拉住愛德華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把那條綠曼巴蛇接過來放在枕頭上。

　　灰綠色的小蛇抬起頭來，對著他嘶嘶的吐著舌頭，然後把自己盤成了一團縮在床腳。

　　綠眼睛的男孩盯了美杜莎一會兒抬起頭來對著愛德華說：“它說它困了，但是……它不會妨礙我們的……約會，但是你不能總把它趕下床。”

　　“蛇語者，很神奇的能力。”愛德華．卡倫瞥了一眼美杜莎，把目光停留在綠眼睛男孩身上，“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吸血鬼的特質能力就是能與大型貓科動物對話，沒想到巫師也有這種天賦，與蛇類對話。”

　　“不，巫師中……蛇語者也沒有幾人，我們管這個叫蛇老腔。”哈利低聲解釋道。

　　“咳……你又轉移話題了，哈利。”愛德華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無奈的說。

　　哈利轉開了臉。

　　愛德華．卡倫頓了一下，靠近床頭，把綠眼睛男孩擠到了一邊。

　　哈利．斯旺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男朋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手臂就把他按下去了。他整個身體都陷入了柔軟的床鋪中。

　　“愛德華，你非要用這種手段讓我睡覺嗎？”哈利不滿的說道，他推了堆吸血鬼的手臂，卻沒有推動，“好吧，如你所願。”

　　耳邊傳來了愛德華低沉的笑聲，哈利不滿的撇撇嘴然後閉上了眼睛。

　　愛德華手臂一勾把他勾到了自己的懷裏，一股浸人心肺的涼氣透著衣物從哈利的後背擴散開來，卻使他有一種泡在深海中的安靜感覺。

　　如果是夏天，就更加舒服了，綠眼睛男孩默默的想著，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裹緊了被子。

　　片刻後，他悄悄睜開一隻眼，翻了個身，摟住吸血鬼的腰，仿佛要把自己的男朋友摟在懷裏。但是從外表上看，依舊是他整個人窩在吸血鬼的懷裏。

　　愛德華．卡倫頓了一下，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開口道：“用我給你唱催眠曲嗎？”

　　“閉嘴……”哈利小聲咕噥著，把自己的臉放在吸血鬼頸子旁邊吹了幾口氣。

　　吸血鬼顫了一下，伸手把他的臉扭開。

　　實際上哈利早知道以自己的心理年齡根本不需要吸血鬼哄他睡覺，但是他卻故意這樣做了。這些睡前的爭論不過是些情趣而已，綠眼睛男孩告訴自己。但他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不滿的樣子，睜開眼睛對著愛德華怒目而視。

　　吸血鬼笑著按下他的頭，關上了電燈，然後在黑暗中摘下了他的眼鏡。

　　這很好，不是嗎？哈利．斯旺眯著眼睛在黑暗中咧開了嘴角。

　　“在笑什麼？”耳邊傳來愛德華的聲音。

　　糟了，他完全忘記吸血鬼的夜視能力了。哈利乾咳了兩聲，湊過去在愛德華嘴唇上印了一個吻：“差點忘了，這是晚安吻的回禮。”